剛從井的提上的酒冰冰的，不像冰箱裏出來的喝到胃裏都是冰的，這一箱酒喝下來陳新華隻喝了四瓶，剩下的都被大姐夫一人承包了，他肚子跟橡皮似的，總裝的進去。

    大姐收拾好碗筷，沒等母親回來，他們就回去了，她那裏也是一頭家，家中總有一些瑣事。陳新華送了送他們，給了兩百塊錢小菲，是給她自己買東西吃。

    回家洗了把臉，喝了酒頭有點暈，倒頭就睡了，直到被母親叫醒，身上全是汗水，也不知道熱。

    起床看了看外麵，太陽已經下山了，時間不會太早，回到家就感覺自己變成了豬，除了吃就是睡，沒有第三樣事，來到廚房，母親端上已經放涼的粥，就著農家菜子油炒的青椒，那味道真美，一口氣喝了兩大碗。

    回家一趟，那些至親的叔伯家總要走動一下的，在家歇了一會兒，等他們家都吃過飯了再去，在這些叔伯家都坐了一會兒，怎麽說都自己至親叔伯，都會關心的說教一翻，大體都是在外麵要腳踏實地安心打工做事，不要好高騖遠，家裏現都靠你一人。

    回來的路上想著那些關心，母親已經老了，現在家裏主要靠自己，回家到媽已經洗好澡，拿著草扇坐在院子裏乘涼。

    見陳新華回來了說道：“大新，天熱早點洗個澡，涼快些，這老天也不下場雨，田裏都快沒水了。”

    陳新華提著小板凳坐就母親邊上，也拿著一把草扇扇風趕蚊子，就著母親的話頭說道：“媽，現在種田也不掙錢，把田放出去怎樣。”

    母親歎了口氣說道：“不掙錢，總歸還是可以掙些，等你有小孩了，我就不種了。”

    “媽，我結婚的事你不用擔心，明年我把家裏的房子推倒蓋樓房怎樣。”

    “那當然好了，唉，我們家裏錢也不夠，還是等你結婚後再說。”

    “蓋樓的事你不擔心，對了，媽，我現在有女朋友了。”為了多些說服的成功率，隻有把心慧這事提前說出來，受過五八年苦的老人是很固執的，不管行不行先來個是四麵出擊。

    “哦，有女朋友了，她那裏人，做什麽的。”

    陳新華一臉笑容的說道：“江蘇人，在深圳的銀行裏做事。”

    母親一臉不信的樣子，說道：“在銀行做事的都是有正式飯碗的，再說啦，你這種一棒子打不出三個屁的人，要找也不會找到那裏去，說找了一個也是打工的，那還差不多，你就別哄你媽高興了。”

    陳新華很無奈的說道：“媽，你別用老眼光看人好不，你要不信國慶時就去深圳看下，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行，到時我去看下，看下兒子給我找了個什麽樣兒媳。”

    “媽，那說定了，別到時說話不算；我去衝涼了。”陳新華很高興的站起來說道，隻要埋下這引子就好，真到那時就好說了。

    看著兒子離開高興的樣子，嘟囔道：“難道是真的，這就怪了，自己的兒子自己還不清楚，哎，真的老了。”

    衝好涼又坐到原來的位置陪母親聊了會兒村子裏的家長裏短，話題不知怎樣就轉到二姐那裏去了，上次去她家，她沒在，她從省城回來，用公用電話來過一次電話，電話裏也沒說幾句話，她夫妻倆都是節省勤勞的人，生怕多花一分錢，知道她們過的好就行，這次肯定要再去一次，不會又不在家吧？

    聽著母親說著二姐家的事，就說明天要去二姐家一趟，問母親要不要也去。

    母親想了想說道：“有好長時間沒去看過小清了，明天也沒事去看看，菜園裏的豆角、辣椒長的多，明天可以摘點帶去。”

    確定好了要去鄰縣，母親明天一早要去菜園摘豆角、辣椒，還要洗衣做早飯，和他說了聲就去睡了。

    陳新華望著滿天的星空，好像很久沒有看過這樣清爽的天空了，也很久沒有感受家裏的安寧，從畢業那天起，總的算起來十多年，從來沒有過這樣坐下來和母親聊過天，即使上一次回來，雖然也聊了不少時間，但心裏總有一片陰暗，在不停的提醒自己，就像一台新車需要磨合期。

    現在好了自己的總算過了磨合期，自己也不去想以前的事，既然來了，那就有來的合理性，就是常說的存在即合理，那就順其自然過好每一天，不要再留下什麽遺憾。

    把院子裏的椅子板凳收回屋裏關好門，在電風扇呼呼的聲響中睡著了，睡的很香甜。

    起床時母親已經把要做的事都做好了，自己的行旅也收拾好了，吃過早飯去和爺爺打了聲招呼，就和母親趁太陽還沒出來天涼快，提著東西走了三四裏路來到縣道邊，乘車去鄰縣二姐家。

    下了熱烘烘的小客車，陳新華在路邊的小超市買了兩箱旺仔，這算外婆給外甥小清買的。攔了輛人電合力的黃包車，來到二姐家的小五金店。

    二姐家的店和家離的也不遠，隔著一條小街，家在街尾店在街口，這小五金店是全家的經濟主要來源，二姐看店，二姐夫也接些小水電做做，算是額外的收入。

    陳新華他們坐的黃包車剛停下，坐在裏麵看店的二姐就看見了，連忙迎了上來，“媽、小弟，你們怎麽來了。”

    這樣的話帶有地方味道，外地人一聽就不是那個味了；對於媽和小弟一塊到來很意外，更是高興。

    二姐接過母親手上的東西，見是自家種的菜還不少，就說道：“媽，和你說過多少次了，進城的車又那麽擠，你還帶這麽多的東西，多不方便啊。”

    “這次來的早，有座置。”

    這樣的事說過多少次也沒有算數的，下次來還會發生，是沒辦法解決的，這就是親情。

    提著從家裏帶來東西往二姐家走，小清在前麵小跑，叫二姐夫過來看店，店裏沒人看，離開三兩分鍾沒什麽關係，周邊都是鄰裏。

    姐夫在家門口把大家手裏的東西接了過去，打了聲招呼就去看店了。

    陳新華的機票是下午兩點鍾的，這時到省城還沒有高速，這裏到省城一百六十多公裏，坐客車要三四個小時，現已經八點多了，他在這裏不能久留，坐下喝了杯茶，說了幾句話，就遞給二姐一個袋子，裏麵是給她買的衣服，再摸出錢包抽出幾百塊錢，塞到小清手裏，說是給他買糖吃的。

    二姐肯定不同意了，但被他攔下來了，說道：“這是我做舅舅給外甥的，你不用管，你也知道我要趕車，就別拉拉扯扯浪費時間。”

    陳新華摸了摸小清的頭，和他說了些要聽媽媽話的什麽的，這都是老生常炎的話。

    二姐心裏很難過，小弟到家了也沒吃餐飯，把陳新華送到小店拿上行旅，姐夫去叫了車輛黃包車來，把他送上車付好車費，目送黃包車離開。

    坐在車上和媽、二姐她們揮了揮手，又一次告別，在遠處都可以看見二姐在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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