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啊，堂堂楚老板，居然還怕我們家的草根笑笑？”林亞峰率先踏過最後一級台階，不偏不倚正麵硬杠楚龍生，“或者，我們應該敬稱您為‘偽上帝’？”

    “偽上帝？”楚龍生推推那副價值不菲的金絲眼鏡，笑著說：“你們既然是勇者們推舉出來的佼佼者，想必也是有恩賜的吧？我也給你們介紹一個新恩賜：強盜恩賜，真恩賜偷天換日，但凡殺掉一個人，就能從那個人的屬性麵板裏搶走一個稱號！普通人的稱號，我不在乎，但是，恩賜也是稱號啊……”

    聽到楚龍生的話，餘陽猛地打了一個寒噤，然後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質問：“搶奪恩賜……你難道殺掉了自己的同伴嗎？”

    “嗬嗬，這些不是重點。”楚龍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一邊轉身朝神殿內部走去，一邊麵不改色地說：“重點是，偷天換日不僅對人有效，對神、對上帝一樣有效！你們不是叫我‘偽上帝’嗎？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你們這世上還有什麽‘真上帝’，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我從地底迷宮深處那個被封印的家夥身上搶得的稱號，就是上帝！所以，我得到了上帝的力量，成為了這個世界的造物主。去掉那個‘偽’，我就是上帝！”

    林亞峰不屑地撇撇嘴，一邊跟了上去，一邊冷嘲熱諷：“力量這玩意還真是害人不淺啊，為了得到恩賜，你應該殺了不少自己人吧，居然還有臉自稱‘造物主’？”

    “非也，非也。如果我穿越過來的時候，身邊也是一群誌同道合的朋友，估計就算身懷強盜恩賜，我也下不了殺手。”楚龍生對自己200年前的所作所為問心無愧，大方說道：“每當上帝意圖滅世，時空隧道就會自動開啟，並從我們的世界召喚異界勇者。既然《神殤》國服排名前十的頂尖高手都穿越過來了，你們應該不會相信自己是被隨機選中的吧？”

    林亞峰一邊四下打量著那些圍繞神殿一周的騎士盔甲，一邊隨口答應：“我們又不傻，看到彼此，當然會猜測自己的穿越與《深淵之城》有關。”

    “沒錯。”走進空曠的神殿大廳，楚龍生副手立於大殿中央，昂首仰視神殿的穹頂，輕聲道：“雖然我無法開辟連通兩方世界的時空隧道，但成為上帝之後，我不知不覺也就明白，這個世界正是按照打倒上帝的最大可能性來召喚異界勇者的。如果公司不花重金邀請你們參與《深淵之城》的測試，如果不是因為你們已經對這個世界的攻略方法有了一定的了解，按照《神殤》的世界排名，穿越過來的怎麽可能都是中國人？”

    餘陽皺著眉頭反問：“你們一起穿越過來的還有外國人？”

    “外國人……哼哼……”楚龍生笑了，然後遺憾地搖了搖頭，“世界的法則令我們語言相通，可是人種的不同、國籍的不同、社會地位的不同，終究會讓一個貌似團結的集體分崩離析。我們中國人講中庸、講孔孟，我們低調含蓄不張揚，可是某天當你被一個金發碧眼的傻逼追殺，你會選擇坐以待斃嗎？”

    麵對楚龍生的問題，林亞峰三人陷入了沉默。他們心裏清楚，自己這兩百六十多人的大部隊之所以能夠相安無事，還不是多虧了領頭10人的威望？一旦他們10個鬧起了內訌，場麵指不定會亂成什麽樣子。就這，還是以一群中國人為前提，如果兩百六十多人的勇者團隊中，還有其他國家、其他民族的玩家，恐怕光是歧視的問題就足夠讓他們四分五裂了。

    “不說話是什麽意思，默認了？”楚龍生的語氣，三分輕蔑、七分親切，“據我所知，你們這群勇者還沒有出現過自相殘殺的情況吧？我敢打賭，你們當中絕對有人動過這個念頭，可是生而為人的教養卻不允許他們這樣做。你們缺少的不是能力和膽量，而是一個開啟新世界的開關，一個能夠徹底激活你們神性的機會！”

    “當我殺死了那個想要我的命的老外之後，我不害怕麽？我不慌張麽？我也做了一宿接一宿的噩夢啊！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當我漸漸意識到錯不在我，甚至即便錯就在我，也不會有任何法律條文可以懲處我的時候，我不得不捫心自問：殺人真的有錯嗎？”

    “哼哼……哈哈哈哈！”說著說著，楚龍生便不禁昂首大笑起來，眼角甚至笑出了淚，“那一刻開始，我忽然意識到，所謂勇者的性命，和這個遊戲中的NPC的性命相比，似乎也沒值錢到哪去嘛！誰忤逆我，我就殺誰，這才是這個世界樹立威信的唯一正確打開方式！”

    “我用老外開刀，老外當然反我，那我就殺光老外！老外殺得多了，同胞也會有人反我，那我就殺光同胞！說實話，黃種人和白種人的手感，差別也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大。殺多了，好像人和豬馬牛羊的手感也差不多啊……”

    “靠！”張一錚小聲嘀咕：“殺人魔！”

    “殺人魔？”楚龍生歪著腦袋想了想，隨即點頭稱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和魔的差別在於，一個揮手間拯救萬民、一個揮手間毀滅萬民，一個念慈、一個念凶。可是照這麽看來，佛和魔也有相通之處啊！你們難道不覺得，對於佛和魔來說，萬民都是弱小到揮揮手就能主宰的螻蟻嗎？我既是上帝，又是魔鬼，不錯不錯，妥帖極了！”

    林亞峰本就是一個離經叛道的人，離經叛道的話更是說了不知多少，可是麵對一個瘋子般的楚龍生，他總不至於把自己這個假瘋子，跟眼前那個真瘋子畫上等號吧？“行了行了，我們可沒想聽你的心路曆程。老實交代，為什麽把我們召喚過來？”

    “因為無敵就是這麽寂寞啊……”楚龍生極度自戀地感歎了一句，這才滿不在乎地說：“既然當了上帝，又強到沒朋友，想要試試上帝的權限，再給自己找幾個對手，這有什麽問題嗎？最初，我的確是抱著拉幾個同胞體驗一下遊戲世界的想法，這才引發了獸潮，啟動了時空隧道。可是當我知道了蘇笑的恩賜之後，我內心的狂喜又有誰能明白？”

    “你想要笑笑的恩賜？”林亞峰不解地問。

    “哎……既然已經把你們帶到了這最後的舞台，我也的確應該向你們展現一下所謂上帝的實力。”話音剛落，神殿中心的楚龍生突然被一束來自穹頂的金光打中。金光退去後，他仍舊穿著那身灰色的西裝、戴著那副金邊的眼鏡，可是那股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卻嚇得林亞峰三人同時心生退意！“上帝的戰鬥形態，擁有五大職業的天賦、五大職業各自一係轉職的技能，以及75級BOSS的HP和MP，就問你們怕不怕？”

    聽了楚龍生的話，餘陽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一旦你搶走了笑神的職業恩賜，你就能變成五職業全係技能的終極BOSS了！”

    “哼，小夥子很聰明，我喜歡和聰明人對話。”楚龍生傲慢地瞥過林亞峰三人的臉，繼而遺憾地說：“很可惜，蘇笑沒有留到最後，這倒是我疏忽了。不過既然你們來了，那我作為福澤世間的上帝，也應該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

    “與我一戰，屍骨無存？還是臣服於我，成為新的五大神？好好想想，你們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