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好心人，章晟預定的一批外賣也到了。

    黃春玲帶領孩子們虔誠感恩過好心人的幫助，便開了席。

    白小笙品嚐添加了太多作料的食物，雖然也覺得香，到底有些不習慣。

    小米乖巧地端來一碗白水，方便她涮菜吃。

    是怕刺激到先天不足的心髒吧？白小笙含笑道謝。

    她從外國醫生口中得知，她心髒不好，不能受刺激，否則嚴重的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白小笙旁敲側擊幾句，弄明白這病的忌諱，便不以為意地放了心。

    不就是控製心跳保持規律平穩，不要大起大落？這對一個殺手來說簡直太容易！

    白小笙以前是個殺手，冷血一輩子，偶爾熱血一回，便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她卻不後悔。

    老天也覺得她死得冤枉，已經補償她一條命了不是嗎？

    這具身體的飯量不大，隻吃了小半碗飯就覺得飽。

    白小笙放下筷子，抱過一個兔唇小丫頭，給她擦擦鼻涕泡，耐心地拿勺子喂她喝粥。

    “小笙姐，你吃這個雞腿，可香了！”

    小米遞過半隻雞腿，不斷咽著口水，卻殷勤地望著她。

    白小笙瞅瞅小米跟雞爪子似的幹癟小手，笑著搖搖頭：“我吃飽了，你吃。”

    小米確認地又盯著她看看，訕訕拿回雞腿使勁聞了兩口，撕了一絲肉下來塞嘴裏解饞，然後把半隻雞腿夾給對麵的小蘿卜頭。

    “謝謝小米姐。”

    小蘿卜頭瘦得厲害，顯得腦袋特別大，眼窩凹陷的大眼特別突出，像是一張臉上就剩下一雙眼睛了。

    小米笑笑，拚命喝湯灌肚子，不停給別人夾菜。

    白小笙注意到，小蘿卜頭也學著小米的樣子，陶醉得使勁嗅了那雞腿好幾下，撕了一點雞肉放進嘴裏慢慢抿著久久舍不得咽下，轉手又將雞腿送到旁邊小姑娘的碗裏。

    白小笙默默看著，看到那雞腿傳了一圈，回到院長媽媽碗裏時還剩下小半隻，心裏突然就軟成了水。

    “謝謝孩子們。這雞腿咱們留著晚上熬雞肉粥！”

    黃春玲宣布了那小半隻雞腿的最後處理辦法，又得到一陣歡呼響應。

    白小笙輕輕拍拍懷裏吃飽了的小丫頭，等她打出個飽嗝，這才交給小米抱去屋裏睡覺。

    “大家聽我說。”

    她輕輕敲了敲桌子，看看瘦骨嶙峋帶著殘缺的孩子們，感到一種久違的親切。

    曾經，她就是被這樣的大孩子帶著乞討養大，最終卻落進那些人手裏，經過殘酷的訓練，或者死掉，或者活下來被派去天南海北執行各種危險任務，再不複見。

    “體檢的結果我都知道了，很不樂觀。但是，在貧窮和饑餓麵前，我們沒有苟且的權利。”

    “別人能活七八十年甚至上百年，我們也許隻能活七八年十幾年。可我們不比他們卑微，我們也能活得很好。”

    “忍饑挨餓，受盡白眼，靠別人施舍活著，哪怕能活一百年，我也不覺得舒坦！”

    “那也叫活著嗎？活著就要開心，要有尊嚴！”

    她緩緩掃視或茫然無措或深思或激動的孩子們，一字一頓：“從今天開始改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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