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水寨相識武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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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軒剛到商丘地界,乘坐的商船就停在了林七渡口不在往前走。楊軒下船在渡口吃飯時聽說卻是前方叛亂越演越烈,青州徐州地界動亂不安,叛軍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官軍猶如官匪,和叛軍一個德行,甚至還拿人肉做幹糧。 而青徐二州的漢人,就真如豬羊一樣被宰殺。楊軒聽到無論是官兵還是叛軍都將漢人如豬羊般宰殺,心中憤恨難平,手中的胡餅都生生捏碎。船主一看楊軒如此,歎了一口氣。 兩百年了,漢人不如狗的時代,活著不是幸福,死了也不痛苦啊。漢人們已經適應自己是豬羊了,任異族統治宰殺,因為沒有人領導這群失去了靈魂的北方漢人啊,沒有世家大族敢反抗啊。 一百多年前的武悼天王帶領大家起身反抗,殺胡令幾乎讓中原漢家兒女重新挺起脊梁。可是異族太強大了,那些漢人世家也說什麽冉屠夫拖武悼天王的後退。沒有糧草支援,沒有後續兵員的支援,武悼天王拚盡了最後一兵一卒,兵敗了,漢人最後一根脊梁也被打折了。漢帝國的風光,雖遠必誅的誓言,成為了沉在漢人血脈裏的榮耀。現在的漢人,隻是隨便宰殺的豬羊,大軍的口糧。 楊軒聽了周邊的議論,心中淤塞難言,自己以後一定要帶領漢人反抗異族的統治,回複漢人河山,讓異族的血債百倍償還。楊軒堅定了信念和理想,向船主走去。向船主行禮說:“多謝船主搭載,因為主家吩咐,小子還需要向山東傳信。這是船費,這些天承蒙船主照顧了。” 船主看這個小子雖然一身仆從衣服,一路在船中卻是舉止有度,根本不像個奴才。船主走南闖北認人無數,知道這個小子必定不是一般的奴才,忙還禮說:“都是舉手之勞,不敢接受銀錢。隻是再往東就是戰場,聽說叛軍就快要打到商丘了。而且那一片還有河匪,殺人越貨,太危險了。公子不如和我停在這三五日,到時候我們主家會派兵接應這批貨物,你和我們一起走更安全。” 楊軒推辭道:“多謝船主好意,隻是主家催促甚急,隻能趕快去送信。小子再次謝過主家。” 楊軒謝過船主好意,通過船主買了一條漁船就離開了林七渡口向山東劃去。楊軒乘坐漁船劃了四五十裏,看到兩岸良田漸漸荒蕪,一些村莊也沒有雞鳴犬吠,甚至炊煙都很少見,河邊不時會看到有衣衫襤褸的人在淘魚摸蝦果腹。 大魏統治將百餘年,政治文化剛剛脫離蠻夷,開始照顧農桑,體恤漢人。這些該死的異族就動亂起來,對漢人燒殺擄掠,如豬羊般宰殺,漢人世家百餘年的努力都化為泡影,指望著異族皇帝對漢人憐憫,真是如水中撈月啊。 楊軒在船上正思緒萬千,猛然發現左右多了兩條小船夾擊了過來。楊軒忙站起身道:“各位好漢,小子僅僅是要去山東送信,隻是個奴仆。身無財帛,還請各位綠林好漢放我一條路去山東。” 這時,右邊的一條船上站著一個亂須大漢,手握一柄砍柴的斧子對楊軒喊道:“俺管你去幹什麽,無論是胡族官船還是投靠胡族的漢奸民船,統統都過不了這黑龍潭。胡兒統統都殺了煮著吃,報我漢人大仇。” 楊軒一聽,心中知道這是被逼反做水賊的漢人,心中鬆了一口氣。他高聲喊道:“這位好漢,快快接我上船,我是漢人,我就是因為和胡兒有仇,被追殺逃到山東的。我是弘農楊家子弟。” 這個莽大漢一聽是楊家子弟,忙用鉤鎖鎖住了楊軒的小船。他咚的一聲跳上船,看見楊軒僅僅是個半大小子,又怕楊軒騙他,就像小雞仔一樣拎起楊軒嗡嗡的說:“你休想騙俺,俺雖然笨,但是不傻。你說你是弘農楊家楊老將軍的子孫我就會相信嗎?跟俺去見俺家武大王,他神通廣大,一眼就能看穿你。” 說完也不待楊軒言語,提著楊軒跳上他來時的一條船,向一個方向劃去。楊軒的小船自有另外一條船上的人拖走。 這個莽大漢拎著楊軒坐著船在蘆葦叢左出右轉,一個多時辰才待楊軒去水賊的老寨。看樣子也是為了防備官兵偷偷跟隨甚至防著楊軒知道水寨位置。可是他不知道楊軒讀書甚多,看著天像就能辨別方向,甚至能夠預知天氣。他這轉來轉去,也沒有繞暈楊軒,楊軒對這個水寨的位置已經知道了。 隻是楊軒對這個水寨興趣不大,他要去山東打聽大哥楊忠的消息,看還能不能收攏一些家兵。天色將黑,楊軒終於被這個莽大漢帶到了水寨大廳。 一進門這個莽大漢就嚷嚷著:“武大哥武大哥,看我抓了一個冒充楊老將軍子孫的人,你快看看。” 水寨大廳中坐著四個人,正圍著一個火爐吃飯說話,看到莽大漢急匆匆的進來,其中一個人哈哈大笑說:“袁老三,武大哥說你跟個猿猴一樣不著調,看樣子還是真的啊。一路上咋咋呼呼的,快把這小子提上來,讓我們看看到底是吃了什麽雄心豹子膽敢冒充楊老將軍的子孫。一會剁碎了給兒郎們加個菜。” 說著還凶狠狠的盯著楊軒。袁老三提拎著楊軒走到火前,一把把楊軒摔在地上,楊軒悶哼一聲到底。卻是經脈寸斷,身體畢竟還是虛弱受不了摔打。 袁老三聽了楊軒的悶哼聲,更是哈哈大笑著說:“武大哥,楊老將軍家出來的都是武功高手,怎麽會有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這小子絕對是個騙子。” 這時候楊軒在大廳五人的注視下,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行個禮道:“寧遠將軍二子,楊軒拜見各位。因為父親戰死山東,大哥楊忠也在山東生死不明。楊軒特來尋找,經過貴寶地,還請看在同是漢人的份上,放我去山東尋找家兄。” 這時,五人中中間的那個人說話了:“楊老將軍的二子麽,這份氣度,雖然沒有武藝在身,確實是楊家風範。老三,快去給楊兄弟安座。” 袁老三一聽,氣呼呼的提了個胡椅給楊軒。楊軒也不為怪,道謝後坐在了椅子上,打量下了這個人。此人星眉朗目,留著短須,雖然可以打扮老成,年齡必定不過二十五歲。 這時候五個人各自坐在了自己的胡椅上,吩咐了人給楊軒上了茶水。其他四個人除了袁老三看著莽莽撞撞,一開始發聲的那個人卻又三十多歲,身材壯實,看樣子也是有內力在身,雖然不及一流,但是也是二流武功中的強者。 他名叫鄭石峰,是一個山東世家鄭家的一個供奉,隻是看不慣鄭家眼睜睜的看著胡虜宰殺漢家兒女卻不聞不問明哲保身,就殺了作惡的胡人背上背主的罵名逃了出來。 因為實在看不得胡族豬羊一樣宰殺漢家兒女,所以殺了不少的鮮卑族和其他胡族,一路被胡族和幾個漢族世家追殺,最後逃到這個水寨,被武愾收留。 另外兩個一個麵白無須,手拿一柄鵝毛扇。這大冬天的,楊軒感覺這個人不是有毛病就是真的像家族典籍裏麵記載的諸葛亮一樣有才華。隻是年紀或是二十歲多點,還是甚是年輕,有待積累。 另外一個一看就是個水中好手,長相凶惡,瞘兜臉兩眉豎起,略綽口四麵連拳。胸前一帶蓋膽黃毛,背上兩枝橫生板肋。 這時候坐在中間的人說話了:“本人武愾,還曾跟隨楊老將軍討伐鮮於休禮,隻是遭到胡族狗賊陷害,大軍兵敗,楊老將軍戰死,我和三五個兄弟逃到這裏。而後認識了孫三叉兄弟,占了這黑龍潭落草為賊,殺胡報仇。” 說知道這,大廳中五個人都站了起來,紛紛嚷著要生啖胡虜肉,喝胡虜血。楊軒看著著熱血的五個人,心中也是激蕩不已,一路上看到了漢人豬狗不如,心中早就對胡虜充滿了仇恨,更何況還有殺父殺兄的仇恨。 他也站了起來喊道:“誓殺盡胡人,為漢家兒女報仇雪恨。”武愾看到楊軒的神情,心中的懷疑也盡數打消了,雖然不一定是楊老將軍的子嗣,但必定是仇恨胡人的。看他的氣度,必定和羅布一樣是個人才,到時候也能幫助自己。 六個人吃過茶,武愾又命人送來飯食,吃飯時袁老三用著蒲扇大的手掌拍著楊軒說:“楊小哥莫怪啊,俺一開始不知道你是楊老將軍的兒子,多有得罪啊,哈哈哈” 楊軒聽了一笑,這個袁老三也不是他表現得是個莽撞漢子啊,也知道人情世故。 吃了飯,幾個人說起話來。武愾聽了楊軒說弘農楊家被胡人大將軍滅族,隻餘自己一個人逃出來的時候,心中再也沒有對楊軒的一點懷疑。因為十月份楊軒出逃洛陽,通緝的賞文都貼到了商丘城了。 武愾心中暗歎,又一個漢人世家的支柱倒了,這世道就要亂了,誰來為漢家兒女主持公道呢?哈哈哈。這個吃人的世界,那還有什麽公道? 幾個人聽了楊軒被契胡大將軍打斷了經脈,打碎了丹田,口中都喝罵不已。又聽到楊軒怎麽騙過大將軍,怎麽調虎離山,怎麽南轅北轍的脫身,心中都對這個才不過不過十二歲的半大小子充滿了佩服。 幾人相見恨晚,談到了深夜,楊軒被武愾安排了一個屋子去安歇。楊軒一路上提心吊膽,身體還是虛弱,日日夜夜睡不好,。終於逃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又遇到了父親的老部下,終於可以安心的睡了,楊軒倒在床上就沉沉的睡去了。 ps:夜半飛鴻爭鳴,窗欞吹過北風。夢中起身瞭望,嗚咽依稀可聽。心中寄語半藏,風雪化入懷中。殘年盡成過往,明月過往不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