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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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鏡遲沒有再多問。
之後兩人再說些什麽,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我已經走到了樓上。
如今這幾天穆鏡遲身子似乎有了些好轉,所以施欣蘭才又通過王芝芝來打探穆鏡遲卸任的意思,不過,這麽久,也就見施欣蘭來過,倒是霍長凡,一直都未見有蹤影。
我回到房間後,桂嫂便端了些水果進來,她把水果放在一旁對我說:“先生讓我端上來的。”
我望著那些水果沒有說話,桂嫂見我對那些水果似乎完全沒興趣一般,又說:“您多少還是再用點,剛才在餐桌上,都未吃多少。”
我說:“我知道了,您把東西放在這吧,等會兒我再吃點。”
桂嫂見我如此說,便應答了一聲,這才將手上的端著的水果放在了不遠處的桌上,之後桂嫂便從我屋內離開了,等她離開厚後,我便起身去了浴室洗澡,等出來時,這才發現穆鏡遲正坐在我房間內,他手上正拿著我替小魚兒繡的那件衣服在查看著。
不過他在聽到我推門出來的聲音後,便停下了手上動作,側眸來看向我。
我剛洗完頭發出來,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肩頭,身上也隻穿了件睡裙。
見他在我屋內,我也沒有理會他,在屋內候著的春兒當即便去櫃子內給我拿了一件外套,我將外套穿在身上後,便朝他走了過去,當即將裙子從他手心內給抽了出來。
穆鏡遲坐在那笑著說:“手藝倒是進步了不少。”
我沒有理會他,隻是將那件衣服塞到了被子內,然後便又走到梳妝鏡前,擦拭著肩上帶著濕氣的頭發,穆鏡遲又從椅子上起身,朝我走了過來,到達我身後便問:“生氣了?”
聽他如此說,我當即回頭說:“我能夠生什麽氣?小魚兒本就不是穆家什麽人,別人如此說,也沒什麽錯處。”
我說完,便在那撥弄著頭發,穆鏡遲笑著說:“怎的,還跟個小孩計較起來了。”
我說:“小孩的話才是真話,我們本就是外人,這是個事實,哪裏有我們來計較的份。”
我想了想,便又說:“不如我也同小魚兒一起搬出去罷了。”
穆鏡遲聽到我這話,卻隻是伸出手拍了拍我腦袋說:“我要讓小魚兒姓穆,是你不肯,如今又來跟我胡鬧了?”
見他如此說,我沒說話,依舊低著腦袋在那把玩著尾稍,他又在我身邊坐下,繼續笑著說:“你若是要跟她們計較這些,我讓小魚兒再回來便是。”
一聽他如此說,我立馬開口說:“我可不同意這樣做,好不容易把小魚兒從她眼裏拔出來,若是再讓你釘進去,那她還不恨死我,而且風兒可是正兒八經的穆氏血脈,你的兒子,小魚兒哪裏能夠跟他去搶。”
當我說這些話的時候,穆鏡遲臉上沒有太大的反應,他說:“好了,這件事情本就是小魚兒最先的不對,今天會說這樣的話,你也隻能忍了,畢竟理虧在先。”
我說:“什麽叫我們理虧在先,難不成小魚兒說他是野種,還真就是野種不成?”
這話一問出來,穆鏡遲臉上的笑意冷卻了一些,不過很快,他說:“孩子之間的胡話,你怎還拿出來說。”
我沒說話,低頭繼續玩把玩著頭發,穆鏡遲又說:“既然你要將小魚兒從這裏離開,我也依了你,她那邊也未在多有追究,這事今後便不許再提,記住了嗎?”
他對我進行警告,我還是沒有回複他。
穆鏡遲便又柔著聲音說:“今天下午見你還是氣衝衝上的樓,晚上便和小魚兒手牽著手從屋內出來,可是關係好些了?”
我依舊沒有說話,隻是換了個方向背對著他。
穆鏡遲見我如此,坐在一旁盯著我背對著他的後腦勺未說話,春兒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瞧著,似乎生怕我這不識趣,不給他麵子的性子會惹穆鏡遲。
不過穆鏡遲向來是不在乎這些小性子的,他便又說:“肯定是餓了,所以才這麽大氣性,先吃點東西。”
他說完,便看了春兒一眼,春兒在接觸他視線後,便立馬將桂嫂之前切好的水果端了過來,托盤內還盛放了幾個湯包,穆鏡遲從春兒手上端了過來對我說:“吃點如何,嗯?”
春兒在一旁急得很,生怕我還是不識趣,在那耍小性子,畢竟這可是穆鏡遲病了這麽長時間以來,難得好心情的哄著我。
春兒隻差沒替我去接那些水果了。
穆鏡遲端著東西在那等了一會兒,好半晌,我才不情不願的扭過身重新麵對著他,然後看向他手上端著的湯包問:“哪一家的?”
穆鏡遲唇角銜著笑說:“蘇記湯包館的。”他說完,便將托盤放在了梳妝櫃上,然後拿起筷子跟小碟子,親自替我夾了一隻湯包出來,放在小碟子內後,便遞給我說:“你嚐嚐,你以前不是最喜歡蘇記的湯包了嗎?”
穆鏡遲都將東西遞到我麵前來了,我坐在那看了良久,這才緩慢伸出手從他手上接過湯包,然後用筷子夾住咬了一口。
蘇記的湯包做的向來鮮嫩多汁,才剛咬住,湯汁便在舌尖四溢。
穆鏡遲笑著問:“味道怎樣,是不是還是同以前一般?”
我這才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然後便悶不啃聲在那低頭吃著。
穆鏡遲坐在那含笑的瞧著,我吃了差不多四個湯包,便再也吃不下了,便放下了筷子。
穆鏡遲知道有些膩,便又端了一杯他為碰動過的茶水杯遞給了我,我從他手上接過,便喝了一口茶,等那股膩的味道消散了一些後,這才又把手上的茶杯塞回了他手上。
穆鏡遲笑著從我手上接過,不過在他剛放下茶杯的時候,穆鏡遲書房內的小秀兒便走了過來,到達穆鏡遲身邊後,便小聲說了句:“先生,您該用藥了。”
穆鏡遲說了個:“好。”字。
之後小秀兒便從屋內悄悄退了出去,穆鏡遲見我剛才吃了不少,便沒再讓我吃什麽,而是對我說了句:“不早了,等消化消化,再上床休息。”
他低咳了一聲,便從椅子上起了身,然後又看向我,叮囑了一句:“早些休息。”
他說完,這才從我房間內出去,小秀兒在歪頭等著。
等穆鏡遲離開,春兒舒了好大一口氣,立馬朝我走來,坐在我身邊笑著說:“小姐,先生這兩天看上去心情都很是不錯呢,今天尤其的好。”
春兒高興的很,我倒沒多大的反應。
春兒說完,卻又在那歎了一口氣說:“隻希望先生的身子能夠像如今這般,一直都好。”
到第二天早上,小魚兒便由著孫管家他們送走了。
那天早上我起了個大早,可也沒有太多要叮囑的,隻能對那些同他一起去的婆子還有丫鬟叮囑著,讓她們照顧好他。
丫鬟婆子們自然是連聲答應著,等叮囑完她們後,小廝們便將小魚兒的東西都陸續提上了車。
等小廝們將小魚兒的東西都提得差不多後,我這才又朝小魚兒走去,到達他身邊後,我看向站在我麵前的他好一會兒,才又緩緩蹲了下來,蹲在了他的麵前對他說:“我會常去看你的,若是有什麽事情記得找丫鬟跟婆子,你也可以經常給我電話。”
他沒說話,低垂著腦袋,看上去不是很高興。
我知道他在想什麽,我知道他在想什麽,便抬手摸了兩下他的腦袋,接著,小廝便朝我走了過來。到達我身邊後,便說了句:“小姐,東西已經全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我聽後,便了點了點頭,說了句:“我知道了。”
然後便又再次看向一旁的小魚兒,我再次摸了一下他腦袋說了句:“去吧。”
小魚兒聽到我這句話,便磨蹭了一會兒,這才朝著不遠處的車走了去,之後便一聲不吭的上了車。
我站在外頭瞧著,之後丫鬟婆子也全都上了車,同我一起站在那的桂嫂,也滿是不放心,不過這是我的決定,她也不好說什麽,隻能把我之前吩咐她做的一些糕點塞到我手上,我這才朝著車那端走了去,然後把糕點從窗戶口塞到車內,小魚兒正好也抬臉看了我一眼,不過在司機將車發動後,他又別向了別處,我看不見他臉,我本想還說點什麽,可是話到嘴邊,我又咽了下去,隻能任由司機將車從穆家大門開離了。
桂嫂同我一起站在那看著,她歎了一口氣說:“小姐為何要如此堅持送走這孩子,他無爹無娘的,孤孤單單一個人也怪可憐的。”
桂嫂又說:“再說您為何不讓他來繼承穆家,這不是對您也有好處嗎?”
我說:“他還是個孩子,不適合這些。”
桂嫂說:“那什麽人適合?您又怎知他不適合呢?”
我沒有回答桂嫂,而是目光一直目送著那輛車從穆家大門開離,差不多一兩分鍾的時間,最終便再也見不到車的蹤影。
我在那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從大廳離開了。
小魚兒離開後,差不多是中午到的住所,那邊的丫鬟給我電話,說安全到達讓我放心,我聽後,便又問丫鬟小魚兒的情緒。
丫鬟和我說,跟平時沒多大的區別。
我才稍微放心,便叮囑丫鬟們好好照顧他。
等電話掛斷後,我便坐在那發了一會兒呆,在心裏想,這也算了卻了我一樁心事了,至於顧惠之那邊會怎麽想,我已經無法顧及。
小魚兒是無辜的,她可以報仇,但不應該把小魚兒卷在這裏頭。
小魚兒被送走後,整個穆家又開始漸漸騷動了起來,穆家的丫鬟私底下又開始漸漸議論,議論穆家的繼承人是否會落在風兒,畢竟小魚兒被送走了,而風兒又是穆鏡遲唯一的兒子,自然不會再有別的人選。
本來王芝芝的身份在穆家這幾年日漸往下滑落,可慢慢的,因著風兒的關係,又開始往上升著,所有人都覺得,母憑子貴,風兒將會是穆家未來的主子,連王芝芝自己都這樣認為,那幾天她的心情尤其的好,也不再像平日裏一般,縮在自己屋內,又開始頻繁的出現在穆家的各處,又變回了以前穆太太的架勢,穆家的丫鬟自然又開始捧著她,一時間她們母子兩在穆家的地位直線上升。
可雖然丫鬟們都覺得穆家幾乎是百分之百的可能非風兒莫屬了,可穆鏡遲卻再未提過關於誰來接受穆家的問題。
穆家的仆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就連孫管家以及虞助理這兩個最親近他的人,都有些捉摸不透他在這件事情上的打算。
不過,他們也對王芝芝客氣了不少,基本上王芝芝再去他們麵前問些什麽,他們不再像以前一般,一個字也不透露,總會給點王芝芝想要的信息。
孫管家和虞助理對她態度的改變,越發讓王芝芝信心倍增,畢竟孫管家和虞助理可是穆鏡遲身邊的人,基本上他們認為有可能的事情基本上不會有出錯的可能。
連孫管家和虞澤他們都對王芝芝的態度有了細微的改變,我也難免在心裏想,難不成穆鏡遲是真要把穆家給風兒嗎?
可若是他一早想給風兒,又何必來小魚兒這一出?而且,現在小魚兒走了,他便會改變結果嗎?
不過這件事情裏頭,最大的問題應該在,穆鏡遲為什麽不選風兒。
若是風兒真是他的兒子,年齡這方麵,我想,應該都不是太大的問題,畢竟就算他支撐不了太久,這個家還有王芝芝,王芝芝在一旁看著風兒,以及穆家這麽多下屬在幫襯著,難道還會有別的問題嗎?
難不成,風兒真不是穆鏡遲的兒子?可穆鏡遲的反應都正常的很,在那小魚兒說出風兒是野種這兩個敏感字的時候,他臉上也沒有露出什麽端倪,這不像是穆鏡遲的作風,他向來是個多疑的人,對於這種事情不可能一點懷疑也沒有。
可這一次,他卻淡定的讓人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