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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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他替我擦拭的時候,我又下意識的往後躲著,這動作不太明顯,可穆鏡遲卻感覺到我往後微退。
    他看了我一眼。
    我說:“擦幹淨了。”
    然後把手從他手上抽了回去,便藏背後頭。
    穆鏡遲見我還是有些下意識的抗拒他,他也沒有表現得不開心,而沒有多說話,而是把毛巾緩緩的遞去了一旁,他笑著說:“不是要給些給下人吃嗎?我讓孫管家去倉庫給你拿如何?”
    我說:“給風兒他們吧,我們這些人怎的配吃這種珍貴的東西。”
    穆鏡遲見我時不時的要刻薄一下,他也沒有理會我,而是對房間內的丫鬟吩咐,讓她們去倉庫把那兩箱荔枝給搬出來,送去我房間,留一箱給下人,另一箱給我留著。
    丫鬟說了一聲是,便從房間內退了出去。
    等丫鬟走了後,穆鏡遲見我臉上還隱隱帶著氣,他笑著問:“過了這麽多天,還在跟那些話計較呢?”
    我說:“我哪敢啊,我怎敢跟他計較,風兒是你的兒子,我們又算得了什麽,他們說的話,我們這種人自然隻得聽著。”
    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無聊的把玩著手上的絲帕,正還和他因著風兒那天在餐桌上說的話鬧著變扭的時候,外頭又進來了一個丫鬟,停在我身後後,便對穆鏡遲說:“先生,夫人求見。”
    穆鏡遲聽了,雖然沒有表現得多不悅,但也不是特別的歡喜,他淡聲問:“何事。”
    丫鬟立馬說:“是關於風兒少爺的,說是要跟您匯報。”
    穆鏡遲沉默了半晌,才說了句:“讓她進來吧。”
    丫鬟聽到他的吩咐,便從臥室內退了出去。
    穆鏡遲見我一臉的不歡喜,他逗著我,又給我剝了個荔枝遞到我嘴邊說:“再嚐一顆如何?”
    我沒吃,推著他手,這個時候王芝芝正好走進來,正好撞見穆鏡遲親自喂著我吃荔枝的畫麵,王芝芝有些沒料到,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小步,不過很快,她鎮定了下來,臉上立馬帶著笑說了句:“原來清野,也在裏頭啊。”
    王芝芝雖然臉上是笑,可語氣卻不如她臉上的笑歡喜,畢竟我從日本回來,便和穆鏡遲除了有過說話的接觸以外,便再也沒有別的什麽接觸,如今這樣被穆鏡遲喂荔枝的場景,對於她來說,可不是個什麽好征兆。
    穆鏡遲見她來了,也沒有把拿荔枝的手從我唇邊手回去,繼續在那喂著我,我閃躲了兩下,不過見王芝芝站在那瞧著,便幹脆抓住他,張嘴便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穆鏡遲還來不及閃躲,他背便被我咬住了,不過一開始力道看上去猛的狠,可實際上力道卻很輕。
    穆鏡遲笑著看向我,大約是知道我不會太用力,我想了想沒什麽意思,便將他手從唇上撥了下來,從椅子上起身說:“沒意思,先回房了。”
    接著我又回頭看了王芝芝一眼,沒說話,便從她身邊別了過去。
    王芝芝臉上的笑逐漸消失,等我走到門口後,她見剛才正和我玩鬧的穆鏡遲,正用毛巾在那擦拭著手背,便又重新拾起笑笑著說:“鏡遲,我來這裏,是想跟你說剛才算術的先生給風兒出了一道題,沒想到他竟然還沒幾分鍾,便把那道題給算了出來,不僅步驟清晰,還很有邏輯,先生說他很有做先生的潛質呢,你來瞧瞧他剛才做的作業。”
    王芝芝滿臉笑的把手上拿著的本子遞給穆鏡遲去查看,穆鏡遲從她手上接過,看了一眼後,反應很是平淡的說:“是挺不錯的。”
    王芝芝也順勢坐在他床邊的椅子笑著說:“是啊,可見風兒在這方麵是一塊材料,如今啊,正是培養的時候。”
    王芝芝左一個做生意的材料,右一個培養,不難看出,她此舉是什麽意思,當初穆鏡遲看中的是小魚兒的聰明,而如今小魚兒被送走,那麽風兒小小年紀也不差,是不是也該把目光瞄準到風兒身上了。
    見王芝芝如此急切的在穆鏡遲麵前誇獎風兒,不知道為什麽我會想笑,她大約已經放棄了再在穆鏡遲身上得到什麽,現在把目標放在穆家這上頭,畢竟穆家這偌大的家業怎能夠落到旁人身上。
    她這算盤打得還真是精。
    我從書房內出來後,正要回房間時,一眼,便瞧見風兒正站在書房門外的走廊玩耍,婆子跟在他身後,他一見我來了,便有些害怕的躲去了婆子身後,婆子也有些警惕的看著我。
    仿佛我是什麽吃人的怪獸一般。
    大約在穆家還真有一半的人,都在認為是我把教唆的小魚兒,把風兒推入池塘的吧,而且自從上次他咬了我一口,穆鏡遲對他進行管教後,他還真有些不敢惹我。
    我停在那盯著風兒看了一眼,也沒有多停留,便徑直朝著我房間的方向走去。
    風兒在婆子後頭說了句:“她是個壞女人,壞透了的女人。”
    婆子沒想到他還敢說這樣的話,嚇得立馬用手死死捂住風兒的唇,在那壓低聲音說:“小少爺,這種話您千萬不可說。”
    似乎又怕我會聽見,立馬又朝我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見我沒有回頭,也沒有停頓,以為是我沒聽見,這才鬆了一口氣。
    等我回到屋內後,春兒她們正在裏頭等著,見我回來,便立馬迎了過來,她笑著說:“孫管家他們送來許多的荔枝過來了,好大一個兒,裏麵全放著冰塊在冰鎮著,說是給我們吃的小姐。”
    春兒大約還有些不信,所以來我這裏進行求證。畢竟這種東西,對於這個季節,還有金陵來說,是在難能可貴的很。
    我對她說:“他賞的,你們吃吧。最好今天吃完,不然過了明天便會壞掉。”
    春兒見我如此回答,高興的很,便趕忙回了一句:“好勒!”便迅速帶著我屋子內那些同樣眼饞著的那些丫鬟,立馬去分那些荔枝吃了。
    等她們正坐在那吃的起勁的時候,我坐在沙發上端著茶杯在那把玩著,把玩了好一會兒,我便開口對春兒說:“我剛才去書房的時候碰見了譚俊。”
    春兒聽我如此說,便一邊吃著,一邊對我說:“譚經理這幾年很少再來過這裏,不過偶爾會來幾次的。”
    我又問:“三年前譚夫人不是丟了嗎,後來怎麽樣了,可有找到。”
    我隨口一問,問完便又端起手上的茶杯飲了一口茶。
    春兒吃得正歡快的時候,自然是想都未想,便說:“找到了,聽說找到的時候還懷著孕呢,如今孩子都快兩歲多了。”
    看來三年前我離開後,尤斐然把明珠給放了出來,孩子也安然無恙,難怪他剛才瞧見我時,平靜的很,倒不似以前那般看我的恨意了。
    我又問:“可有說失蹤的原因?”
    問到這個問題上,春兒停下手上的動作說:“原因倒是沒說,聽說是離家出走,最後便找到了,至於在哪裏找到,也沒有個確切的答案,總之結果是找到了,並且還生了個兒子,不過這幾年先生好像不怎麽再重用譚經理了,從他來家裏的次數便可得知。”
    我聽到這,下意識低頭盯著手上的茶杯內的茶看了一會兒,又說:“那麽袁家呢。”
    我這話一出,春兒竟然瞬間便噤聲了,我瞧向她問:“怎麽了?難道不能問嗎?”
    春兒放下手上吃了一半的荔枝,然後從椅子上起身朝我走了過來,她到達我身邊說:“袁家、袁家、”
    她話猶豫的很,半天也沒見她湊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依舊坐在那瞧著她,沒有絲毫的變化。
    春兒結結巴巴好一會兒,她說:“這種事情,奴婢也不清楚,當年這件事情鬧得雖大,可我們做下人的實在不知實情。”
    我拿著茶蓋,拂著杯內的茶,淡聲問:“是嗎?”
    春兒有些心虛的點頭,她說:“是的。”
    我飲了一口茶後,也沒有再逼問她,而是笑著說:“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吧,若是有好下場,估計這金陵早就又是一番天地了。”
    春兒沒說話。
    我又問:“既然你不是很清楚當時西北那邊的情況,那袁序呢,你可有袁序的消息。”
    春兒在這方麵格外的謹慎,她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我,聲音很弱小的回了句:“春兒不知,小姐。”
    我說:“你是不知,還是不想跟我說。”
    春兒聽到我這句話,便被嚇得當即蹲在了地下,趴在那哭著說:“小姐,春兒是真的不清楚袁序少爺的去處。”
    見春兒如此害怕,如此謹慎的模樣,不知道為何,我心裏竟然有一絲不好的預感,若是沒什麽重大的事情,春兒為何會不敢說。
    我微眯著眼睛瞧向地下跪著春兒。
    她嚇得渾身在發抖,哪裏還有之前吃荔枝的心情。
    我也不再為難她,便放下手上的茶杯,語氣略帶著不悅說:“既然不清楚,那便不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