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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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鏡遲聽後,沒有說話,而是徑直朝我們這方走來,他看到了撐著腰坐在了沙發上的桂嫂,然後又看向站在桂嫂旁邊的我。
很快,他讓身邊的丫鬟去將醫生喚過來。
丫鬟去打電話後,風兒竟然從王芝芝手上掙紮開,朝著穆鏡遲跑了過去,跑到他麵前後,便對穆鏡遲哭著進行指控說:“爹爹,她打風兒,打的風兒好疼。”
風兒捂著臉,臉上眼淚鼻涕哭了一臉。
穆鏡遲瞧他這樣,便接過丫鬟遞過來毛巾,替他擦了擦眼淚和鼻涕,然後把風兒的手從臉上拿了下來,當他看到臉上五個清晰的巴掌印時,未有說話。
王芝芝在那哭著說:“孩子還這麽小,上次被人推入池塘就算了,如今又被刮了這麽重的耳刮子,我是他的娘,若是對他有什麽不滿,倒是衝著我來啊,他還什麽都不懂,怎一個一個都下這麽重的手。”
穆鏡遲將毛巾摁在風兒的臉上,替他臉頰上的巴掌印消著紅腫,他對一旁哭著的王芝芝說:“用毛巾消消腫,便無事了,何必鬧得如此嬌氣。”
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悅,接著他又看向不遠處的桂嫂問:“桂嫂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麵對穆鏡遲的詢問,桂嫂趕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連聲說:“先、先生,我沒事的,沒多大的事。”
穆鏡遲見雙方都沒多大的問題,便對王芝芝說:“既然都沒多大的問題,便把孩子帶上樓,拿點冰塊消消腫,這種小事哭哭啼啼在這鬧成這般,成何體統。”
王芝芝沒想到穆鏡遲竟然就如此輕描淡寫的帶了過去,她剛想說話。
穆鏡遲掃了她一眼問:“怎麽,還有什麽問題嗎。”
穆鏡遲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什麽,可語氣裏明顯含著一絲不悅。
王芝芝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知道穆鏡遲是什麽意思,便不再說話,隻是把風兒從他手上接了過去。
穆鏡遲見她不依不饒,便又對桂嫂旁邊的丫鬟說:“把桂嫂扶進房間,找個醫生過來好好檢查。”
一旁的丫鬟立馬齊聲說了句:“是。”
她們正要把桂嫂扶起來時,我擋在桂嫂麵前說了句等等。
扶住桂嫂的丫鬟們,當即全都看向我。
我回頭看向穆鏡遲說:“人是我打的,那一巴掌確確實實是我打的沒錯,你們要怎麽追究我都沒意見,但前提是,風兒必須給出一個交代,”
我指著桂嫂說:“桂嫂雖然是個下人,可在穆家工作了也快十幾年了,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把人絆倒,就這麽三言兩過去了嗎?”
王芝芝聽我如此說,她抱著風兒在旁邊說:“好,既然你非要說風兒故意絆倒了桂嫂,那你讓桂嫂自己說,風兒可否真這樣做過,小孩子不會辯解,可並不代表,就能夠讓大人如此汙蔑。”
她目光尖銳的落在我身上,接著她又低頭看向懷中的風兒問:“風兒,你告訴母親,你是否真的有故意絆倒桂嫂?”
風兒委屈的哭著說:“我沒有,風兒沒有這樣做過。”
王芝芝又問桂嫂:“桂嫂,你自己說,風兒是否有做過這樣的事情,若是有,我立馬讓他跟你道歉,絕不對他進行包庇。”
桂嫂沒料到,情況竟然會變成這樣,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芝芝,臉上滿是不知所措。
我對桂嫂說:“您如實說就是,有我在,桂嫂。”
桂嫂這時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朝我走了過來說:“小姐,我真的沒事,您別這樣,不然鬧得難看。”
她拉著我,示意我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可我並沒有理會桂嫂,而是再次說:“桂嫂,若是您現在忍氣吞聲,以後便隻能再次受這樣的欺負。”
桂嫂見我不肯罷休,她急得不行,再次拉著我說:“小姐,風兒少爺剛才真的沒有絆倒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走的太匆忙,所以才會摔倒,是您看錯了。”
見桂嫂如此說,很快我緊皺眉頭看向她。
桂嫂有些不敢看我,隨即,她又對穆鏡遲說:“先生,剛才是小姐看錯了,腳下到底有沒有東西攔著我自己清楚,我跟周媽感情一直好,所以連帶著小姐跟我也多親近幾分,他去他剛才之所以會如此,完全是怕我受了委屈,您千萬別責怪小姐。”
桂嫂說完,便又朝王芝芝走去說:“夫人,剛才是小姐誤會了,我跟您道歉,您千萬別怪罪小姐。”
王芝芝聽桂嫂如此說,她嘴角帶著笑說:“桂嫂,小孩子不會撒謊,而你自己也確實說風兒沒有絆倒你,既然你自己都如此說了,就證明風兒正的沒有做過這件事情。”
王芝芝說完,忽然抱著風兒直接跪在了穆鏡遲麵前說:“鏡遲,我嫁進你們穆家沒有十幾年,但也有好幾年了,先不論我在穆家當媳婦,當的怎樣好,可至少也是千辛萬苦之下,才生出了風兒,風兒是你的兒子,我平時對他的教育不敢說太好,但也不敢說太壞,但是最起碼的尊老愛幼,誠實忠厚這些,我都有教他的,他也一直都很聽話的遵守著,可我沒想到,在我教他這些善良的守則後,得來的卻是別人的汙蔑還有傷害,之前,被小魚兒推入池子內差點丟命這件事情,我也一直隱忍著沒有說話,想著也就此作罷,可我沒想到,這件事情過去沒多久,接著又是被人誣陷,巴掌。”
王芝芝說到著,聲音帶著難以克製的哽咽說:“以前的我都不論,可今天,身為風兒的娘,我必須要求給個公道,就算他還是個孩子,可也不應該受這樣的欺負。”
她又拿著風兒跪在了穆鏡遲麵前,哽咽著聲音對風兒說:“風兒,你求求你爹爹,替你討個公道。”
風兒見王芝芝讓他如此,便跪在那抹著眼淚大哭著說:“爹爹,風兒真的沒有撒謊,風兒的臉好疼好疼,求爹爹替風兒討個公道。”
一旁的丫鬟看到這個架勢,均有些不敢說話,全在一旁觀望著。
桂嫂原本想息事寧人,未曾想到王芝芝竟然會反咬一口,一時間,她皺眉喚了聲:“夫人。”
她想說話,可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愣在那。
王芝芝卻並未理會桂嫂,而是抱著風兒跪在穆鏡遲麵前哭著。
穆鏡遲坐在那望著麵前的情況,半晌都沒說話,而王芝芝擺明了,他不給一個交代她便不肯起來的架勢。
這時,坐在沙發上的穆鏡遲問:“你要個什麽交代。”
王芝芝哭著說:“鏡遲,你應當知道我要的不是什麽交代,我要的是公道,如果風兒連說實話都要被汙蔑,那以後他該如何?”
王芝芝這個公道用的還真是巧妙的很。
穆鏡遲坐在那笑了,他繼續問:“那你要的公道是什麽。”
王芝芝顯然沒料到穆鏡遲會問她這個問題兩次,她跪在那不說話。
穆鏡遲看了她良久,便說:“不如,你讓風兒打她一巴掌,或者你代替風兒還這一巴掌,你覺得如何。”
一旁站著的春兒,以為穆鏡遲說的是真的,當即衝了過來,喚了句:“先生!”
不過穆鏡遲根本沒有看她,目光依舊落在地下跪著的王芝芝身上。
王芝芝沉默了半晌,她說:“一家人,何必動手,雖然風兒挨了一個冤枉的巴掌,可我向來都教他以理服人,君子動口不動手,別人用這樣的方式對待他,我們自然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對待回去,我要的並未多過分,隻需要她給我們道個歉。”
穆鏡遲說:“要個道歉是嗎?”
穆鏡遲沉吟了幾秒,然後又說:“我替她給你道歉如何。”
穆鏡遲問的相當認真,倒是把王芝芝問的立馬抬起臉看向他,眼神裏滿是錯愕。
穆鏡遲見她這樣的表情,又問:“怎麽?不行,還是不夠。”
王芝芝的婆子立馬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打圓場說:“夫人,小姐也不是故意打風兒少爺的,剛才她不過是看錯了,既然都沒事,那這件事情便作罷得了,而且都是一家人。”
王芝芝也沒料到穆鏡遲竟然會對她說這樣的話,她跪在地下半晌都沒說話。
穆鏡遲坐在那也一直冷眼瞧著她等著她做決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芝芝對穆鏡遲扯著嘴角勉強的笑著說:“不過是一件小事,怎有父親給兒子道歉的道理。”
穆鏡遲說:“我給你公道,你不要,所以呢,你還打算如何。”
王芝芝被穆鏡遲噎得話都說不出來,她在隱忍了好一會兒,才繼續扯著勉強的笑說:“全憑鏡遲的吩咐。”
穆鏡遲淡笑著說:“不用聽我的吩咐,你是風兒的母親,替他討公道是你應盡的本分,所以是我們要聽你的吩咐才行,你怎麽吩咐,我便按照你所吩咐的做,如何?”
穆鏡遲的話如掐住了王芝芝的脖子,讓她半句話都說不出來,隻得帶著風兒在那繼續跪著。
穆鏡遲一直在那等著,見她一直都不說話,他不陰不陽的說了句:“你們倒是很會為我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