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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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你沒有嗎?你明明知道桂嫂是他絆倒,你不僅不戳穿,還想輕描淡寫了結了此事,桂嫂好歹在穆家也幹了這麽多年,如今竟然被一個小孩如此惡作劇傷害,好在,她身子還硬朗,若是那一跤稍有不慎,沒摔好,連命都可以丟掉,你竟然就容著他這樣來,孩子他是小不錯,可就這麽縱容著嗎?”
    我說:“是,他是你兒子,就算他今天把桂嫂摔死了,這個家也沒誰敢說半句,誰叫她們該死呢,身為下人,本就無法對自己的命進行把握。”
    穆鏡遲見我在那冷嘲熱諷著,他歎了一口氣說:“我就知道,才好上幾日,便又開始跟我不講道理了。”
    他書桌前起身,然後朝我走來說:“對,我在這個家,我是一家之主,所有人都要聽我命令做事,可有些事,未必如你想的那樣簡單,在這件事情上,你若是沒有證據和證人,你讓我來如何處理?”
    “在做這件事情之前,你就應當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桂嫂是穆家的老人了,她的性子你也知曉,不是一個願意將事情鬧大的人,自然風兒惡作劇將她絆倒,她不會選擇把事情鬧大,所以她為了息事寧人,未將真相說出來,而客廳內的仆人,你應當也知曉,她們各個是人精,之前應著你把小魚兒送走,如今所有人全都順理成章將目光落在了風兒身上,在這件事情上,更加未有人敢說真話,在分析清楚情況後,你就不應該再進行追究,因為在這樣的情況,我想幫你,也未必能。”
    他歎了一口氣,將我身子掰了過來麵對著他說:“我知道,桂嫂和你要好,若是你覺得這次虧待了桂嫂,那我私下押著風兒過去道個歉如何?”
    我說:“為什麽要私下?他本就做錯了,憑什麽要私下?當初小魚兒做錯事情,你硬逼著他道了歉,如今相同的事情發生,倒是不同的處理對待了?”
    穆鏡遲見我越發不講道理,他盯著我良久。
    他臉也冷下了兩個度,他說:“小魚兒跟這個情況能一樣嗎?如果當初沒人瞧見小魚兒把風兒推入池塘,我自然會是相同的方法來進行處理,可顯然事實並非如此,那麽我自然隻能順局勢處理,如今這件事情,你也打了風兒一巴掌,也算是從某種意義上來,給桂嫂出了一口氣,我再押著風兒私下跟你道歉,對你還不夠公道嗎?”
    我說:“為什麽要私下?我不喜歡私下,他做錯事情就應該如小魚兒一般,公開道歉,你的兒子是人,別人就不是人了?”
    我將穆鏡遲的手撥開,轉身便想走。
    穆鏡遲站在那忽然說了句:“陸清野,你給我站住!”
    聽到他這話,我身子微微一頓,他擰著眉頭從後頭瞧向我,瞧了我良久,他歎了一口氣說:“有時候,我對你也不能偏袒得太過明顯,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般,你想如何便要如何,她是穆家的夫人,自然也應該要有穆夫人的麵子,在這個家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由著你來,可這是在我們之間,可在外麵我將你寵得太過,對你不會太好,你應當知道你在日本的那些事,我不想再將你推到輿論之上,而穆家的下人向來嘴碎,我對你偏袒太嚴重,對你不太好。”
    他說:“所以,私下裏你想怎麽來便怎麽來。”
    我沒說話,他又問:“如何?”
    我說:“隻要她願意帶著風兒過來道歉,我自然也不會非揪著不放。”
    穆鏡遲笑著問:“滿意了?”
    我說:“她願意嗎?她若是不願意,那便算了,我也不勉強。”
    穆鏡遲說:“你說的是真不勉強還是假不勉強?”
    我剛想回答,穆鏡遲笑著說:“既然你是真不勉強,那這個歉自然是不必道了。”
    我立馬看向他。
    他一瞧見我這個眼神,便知道我是在口是心非,便又笑著說:“果然,就知道你心口不一的性子。”
    他說到這,又說:“回去吧,等會兒我讓風兒過去便是了。”
    他話說到這,我這才覺得差不多,便也懶得跟他多說,朝著外頭走去,這個時候穆鏡遲又在我身後說了句:“順帶將虞澤叫進來。還有,以後跟她能夠避免衝突便避免,畢竟逼急了兔子還咬人呢,何況是她還不是隻兔子。”
    穆鏡遲後麵那句話聽上去是隨口帶過,可實際上卻帶了些嚴肅。
    我回頭看向她說:“這句話你應該跟她去說,和我說有什麽用。”
    我說完,便朝他福了福說:“我隻是替桂嫂討個公道,多謝穆先生替桂嫂主持了這個公道,當然更重要的是,是為了您的兒子好,畢竟這件事情不好好教育,以後要向再教育那就難了。”
    我說完,便朝著外頭走,穆鏡遲在後頭輕笑了一聲,無奈的搖頭說了句:“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沒有理會他,等到達外頭後,虞澤正好在外頭,他一見我出來了,便立馬朝我喚了句:“小姐。”
    我說:“他找你。”
    虞澤暫時有些沒弄明白我口中的他是誰,他站在那愣了幾秒,然後看了一眼書房內,他這才明白了,便朝我說了句:“是。”
    我也沒有再看虞澤,便直接從書房門口離開了。
    等回到房間內後,春兒她們立馬朝我迎了過來,到達我身邊後,她見我竟然是安然無恙出來的,她鬆了好大一口氣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先生因為您對風兒少爺動手的事情,而責怪您呢。”
    我問春兒:“桂嫂怎樣?”
    春兒說:“扶回房間了,人沒多大的事情。”
    我說:“嗯,沒事就好。”
    我朝著沙發那端走去,春兒跟我身後滿是擔憂說:“小姐外頭的人都將風兒少爺要繼承穆家這件事情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剛才我送桂嫂回房的時候,還有人過來拉著我說,讓我早些擇好主子呢,還說讓我最好兩邊都不誤,這樣將來先生要是有個不測,在這個家也立得住根些。”
    春兒滿是氣憤的說:“現在這個家裏全都開始巴結著夫人她們,真是把我氣死了,她們明知道我是伺候小姐的,還如此來跟我說些這樣的話,明顯是不把小姐您放在眼裏。”
    我在沙發上坐下,便看向春兒說:“你管她們怎麽說,別人的嘴在別人身上,腦子也長在她們身上,想怎麽說,想怎麽想,都是她們的事情。”
    我從沙發上將團扇拿了起來,然後扇了兩下。
    春兒見我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她焦急的說:“小姐,您就不怕那些下人們說的話會實現嗎?當初您就不應該把小魚兒少爺送走,若是那時穆家真被夫人她們掌控在手,您在這個家可還有什麽立足之地,而且風兒少爺可是先生的親兒子啊,唯一的兒子,您怎麽就不去想這點呢。”
    我依舊坐在那悠閑的用團扇替自己扇著風,扇了好一會兒,我對春兒說:“有點渴,春兒,你去樓下給我端杯冰鎮楊梅上來。”
    春兒見她自己說了一大堆話,我卻一點反應也沒有,越發的有些恨鐵不成鋼了,可她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委屈的說了聲:“是。”
    便從房間內退了出去。
    等她離開後,我依舊坐在那給自己扇著風,扇了好一會兒,我坐在那冷笑說了三個字:“王芝芝。”
    差不多下午的時候,我便從屋子內出來,去了一趟桂嫂屋子,她腰傷並未有多嚴重,可畢竟是扭到了,有點疼,便躺在了床上,我坐在她床邊聊著天,陪她解著悶,桂嫂以為我還在擔心著她的身子,便又和我說,她沒多大的事情,讓我回我的屋子休息,畢竟她裏頭太過悶熱。
    下人房,房間通風效果並不太好,房間又小,坐的椅子都是木的,還沒有軟墊子,桂嫂怕我受不住。
    我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嬌嫩和嬌貴,隻是替自己扇著風說:“您就別操心了,我在這陪陪您就走,您安心躺著就是。”
    這個時候丫鬟將我要的涼粉端了進來,我給桂嫂端了一碗。
    桂嫂見我如此,也不好拒絕,隻能從我手上拿過,我便讓她吃些解解暑。
    等她開始吃的時候,我將手上的團扇給了一旁的春兒,然後自己坐在那也拿了一碗在那嚐著,不過才嚐第一口,外頭忽然跑進來一個丫頭。
    到達桂嫂的屋子後,見我在裏頭,微有些愕然,不過差不多兩三秒,她又迅速朝桂嫂的床邊走了去,到達桂嫂身邊後,她立馬壓低聲音說:“桂嫂,夫人帶著風兒少爺來您這邊了。”
    桂嫂一聽到那丫鬟的話,連手上的碗都沒拿好,她說了句:“你說什麽?怎的來我這邊了?”
    那丫鬟說:“不清楚呢。”
    桂嫂看向我說:“莫非是因為上午那件事情來找我麻煩的?”
    桂嫂眼神慌亂。
    就連春兒也看向我。
    我見桂嫂急成這副模樣,便笑著說:“您急什麽,也許事情並不是您想象的那樣呢?”
    桂嫂不知道我這句話是何意思,不過還未等等她明白過來,王芝芝便抱著風兒走到了桂嫂的屋外頭了,進來通報的丫鬟見王芝芝過來了,當即也沒有敢多停留,便迅速出了桂嫂的屋子,等她出去沒多久,王芝芝正好牽著風兒走到了桂嫂的房門口。
    等她站定在房門口後,未料到我竟然會在桂嫂房間內。
    她眉頭當即一皺,不過隨即,她又明白了什麽,臉上滿是冷笑。
    她手上牽著的風兒,臉上全是未幹的眼淚,還在那抽搭著,顯然是剛大哭過一場,還未平複下情緒。
    我算了算時間,她們應當是剛從穆鏡遲書房出來,現如今是直奔這邊來的。
    我將手上才吃了不到兩口的涼粉遞給了一旁的春兒,接著,便又接過春兒手上的扇子,在那替自己扇著風,看向門口領著風兒站在那的王芝芝笑著說:“芝芝姐姐怎麽來了這裏,我還正要領著桂嫂去你那頭賠罪呢,畢竟上午是我的錯,不該汙蔑風兒,還打了他一巴掌,怎的,你倒比我們先來了。”
    桂嫂也不清楚王芝芝是為何而來,當即便要從床上起身,要去迎接王芝芝。
    不過在她起身之時,王芝芝站在門口說了句:“桂嫂,您不用起來了,我是來朝您賠罪的,帶著風兒。”
    桂嫂聽到這話,她撐著床頭要起身的動作立馬一僵。
    王芝芝便在我視線內,朝著我們走了進來。
    我坐在那打著扇著,笑著瞧著。
    王芝芝除了在門口看了我幾眼,進來後,便未在看我,而是牽著風兒,對一旁哭得正抽搭著的風兒說:“風兒,去桂嫂那道歉,跪著道歉。”
    桂嫂完全未料到,竟然事情會發生如此的轉變,她嚇得又要立馬起身,不過在她即將起身時,我沉聲說了句:“桂嫂,你給我躺好,你腰上還帶著傷呢。”
    接著,我看了一旁的春兒一眼,春兒立馬走了過去,摁住了桂嫂。
    桂嫂動彈不得後,我又對王芝芝說:“桂嫂還沒死,何必要跪著道歉。”
    王芝芝麵無表情問:“那你想怎樣道歉?”
    我笑著說:“芝芝姐姐若是問我這個問題的話,那我倒先要問問芝芝姐姐一個問題,你現在帶著風兒是在為何道歉?總要有個名頭吧?風兒不是沒做過那些事情嗎?這又鬧的是哪一出?”
    王芝芝沒想到我竟然會得寸進尺,她目光冷冷的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將我立即掐死,不過在她這樣的視線下,我依舊安逸的打著扇子笑著說:“這方麵姐姐可要說清楚了,免得又在那叫嚷著說我們汙蔑風兒。”
    我理了理身上的衣裙說:“我們可不遭些這樣的冤枉。”
    王芝芝後頭的丫鬟,發現王芝芝牽著風兒的手都在發抖,顯然是被氣的,那丫鬟立馬走到王芝芝身邊細聲喚了句:“夫人,先生說過的,您千萬……”
    那丫鬟話未說完,可話裏的意思是什麽,也不難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