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打入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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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是不敢回答,甚至身子在細微發抖,我覺得好笑,好像自從她來到我身邊照顧我,除了害怕還是害怕,連正眼都不敢瞧我一下,不過可能因為她跟姐姐有幾分相似,我倒也從不曾我為難過她,反而覺得有幾分親切,便又朝她招手說:“你過來。”
    墨白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瞧著我,她不知我為何會讓她過去,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麽,沒料到她下一秒便跪在了我麵前,身子瑟瑟發抖哭著說:“小姐,可是、可是墨白做錯了什麽。”
    聽她如此說,莫名的我竟然有些發笑,剛才還有些鬱悶的辛勤竟然也一掃而光,我坐在那看向她問:“什麽做錯了什麽?你有做錯什麽嗎?”
    墨白哭著說:“墨白實在不知,希望小姐能夠提醒。”
    見她竟然當真了,我也不再逗她,而是自己起身走到了她麵前,然後便緩緩蹲在了她麵前,將她從地下給扶了起來。
    她越發害怕了,臉色慘白到沒了血色,若不是我在扶著她,我真懷疑她會不會直接把我推開,然後從我身邊逃走,不過她還算克製,任由我扶著。
    等她站穩後,我又牽住了她手,帶著她朝梳妝鏡那頭走去,我重新坐下後,便從首飾盒內拿了一個鐲子出來遞給了她。
    她不明白我這是在做什麽,又是害怕又是疑惑的看向我,我笑著說:“給你的,戴著試試看。”
    她聽我如此說,越發惶恐了,又想要給我下跪,我立馬攔住了她,一臉不悅的問:“怎麽動不動就下跪?是不是跟春兒那個丫頭學的?”
    她見我如此說,嚇得眼淚流得更凶了,再次問:“小姐,可是墨白做錯了什麽?您要如此對我。”
    我說:“我哪樣對你了?”
    墨白摸著眼淚,看向我手上拿著的鐲子。
    我噗嗤一聲笑著說:“對你好,還不好嗎?難道你要我凶巴巴對你?”
    她立馬搖頭,哭著說:“墨白不敢。”
    我也沒有理會她的話,而是直接把桌子套入她手腕內說:“平時見你是一個愛打扮的人,這些東西我向來不愛好,所以倒不如給你去戴。”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我又說:“對了,還差一副耳環,和這鐲子一套的,你配套戴著一定很好看。”
    我便又將墨白摁在了椅子上,從首飾盒內拿出一對耳墜子,然後放在她耳朵邊上試了試。
    墨白大約也被那耳墜子給吸引了,瞬間連害怕都不知道了。隻是睜著眼睛看向鏡子內的自己,見她安靜了下來,我便將那對墜子緩緩戴在她耳邊上,笑著問:“是不是很好看?”
    她眼神略有些呆滯的看向鏡子內的自己,她沒有說話。
    我說:“再梳個新式的頭發,必定也是個嬌俏的小姐呢。”
    她一瞬間被我這話給逗笑了,我見她竟然笑了,便問:“你笑什麽?”
    她擦著臉上的眼淚說:“也就小姐會這樣說,我不過是個丫鬟,哪裏有小姐這樣的好命。”
    我笑著說:“何必這樣貶低自己,小姐命可不是你說了算,而是老天爺說了才算。”
    我看向她鏡子內的臉說:“你長得和一個人很像。”
    墨白這個時候問:“像誰?”
    我沒有回答,而是朝鏡子內笑著說:“像我的家人,不過她已經不在了。”
    她似乎是怕說錯話,便不敢再說什麽,隻得沉默著,過了一會兒後,她主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又開始膽怯的朝我說低聲說:“小、小姐、這麽貴重的東西墨白不敢收的。”
    我坐在那笑著看向她問:“為什麽不敢?”
    這話問出來,她似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笑著說:“好了,你拿著吧,我讓你拿著便拿著,我向來不喜歡和我囉嗦的人。”
    墨白見我如此說,隻能低著頭。
    這恰巧這個時候,外頭有丫鬟敲門,喚著裏頭的墨白的說,廚房內給我熱著的龜苓膏好了,讓她下去端。
    不過墨白沒有立即走,而是下意識看向我。
    我坐在那對她說了句:“去吧。”
    她這才放下心來,立馬朝我福了福身,接著,便急急的從我房間內逃竄了出去,我望著她背影想,要是姐姐如今還活著會怎樣,一切是不是就都不同了。
    不知道為什麽,瞧見她時,這個念頭總時時從我心上冒了出來。
    她隻是長得像姐姐,終究不是姐姐,我自嘲的搖了搖頭,便又繼續看向鏡子內的自己,在那梳著頭發。
    到第二天早上,我難得七點起了,基本在這個時候,我都還趴在床上沒動靜的,所以春兒和墨白為了避免吵到我休息,所以這個時間段都不會在房間守著。
    我也沒讓她們來服侍我穿衣服,自己從床上起來後,便隨便套了一件薄衫朝外頭走。
    這個時間也是丫鬟們在樓下打掃屋子的時間,所以一出門,均可看見不少的丫鬟,在四處掃著地。
    樓上有正在清掃的丫鬟一瞧見我,便立馬朝我福了福身,喚了聲:“小姐。”
    我嗯了一聲,便朝著樓下走去,不過下樓才下到一半,便聽見樓底下的角落傳來幾個丫鬟細細碎碎的耳語聲,我本來對於這種閑言碎語並不感興趣的,可不知道為何,從底下聽到墨白這兩個字時,我下意識停了下來。
    隱約聽見她們在議論今早上碧玉手上的鐲子,以及耳朵上的耳墜子。
    樓底下有個略熟悉又略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說:“自從夫人把墨白派去小姐身邊後,墨白當姨娘的消息便一直沒有了動靜,夫人可聰明,知道小姐身邊的人,先生是絕對不可能再碰,以前我們房裏可沒少人巴結墨白,誰會想到夫人那一招,便把墨白的姨娘夢打入了穀底,我到現在都還在心疼自己那些拿去巴結她的零嘴呢,真是白瞎了竟然給了她。”
    又有一個略熟悉的聲音說:“可不是,以前總想著小姐不會回來了,以為這墨白是第二個小姐,所以一個一個使勁的巴結她,到頭來,卻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人家現在比我們還不如呢,小姐有什麽事情從來都是吩咐春兒,根本都很少理會那個墨白,她在小姐身邊基本就是一個擺設。”
    又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說:“今天早上墨白手上帶的鐲子,聽說便是小姐昨晚給她的,平日裏小姐對她愛搭不理,昨天也不知怎的,小姐竟然會給那墨白這麽貴重的東西,瞧今日早上把那墨白高興的,隻差沒到一個一個跟前進行炫耀了。”
    有個聲音冷笑了一聲,她說:“小姐除了脾氣差點,可對身邊的人是沒話說的,她身邊的丫頭經常會得這些玩意,隻是不不知小姐可否知道墨白的身份,若是她知道墨白曾經和先生的關係,也不知道她可會後悔昨晚送出去的那些東西。”
    有丫鬟在那偷笑著說:“夫人都把人擺小姐麵前了,小姐都沒猜透這裏頭的一層關係,倒還真是白費了夫人的那番心思。”
    “可不是,小姐還傻巴巴的給那墨白送東西,她也不想想墨白一個賣唱的,哪裏來的資格一入穆家,便會去先生書房伺候,而且她還大字不識一個呢。”
    有人歎氣說:“別說,這個墨白還真是比我們運氣好多了。”
    正當幾人在樓下說著話的時候,這個時候,從廚房出來的春兒,一瞧見站在階梯上的我時,當即便喚了聲:“小姐!”
    她聲音裏滿是驚訝,大約在驚訝於我竟然會起的那麽早。
    而樓底下議論的丫鬟,在聽到春兒那句小姐時,嚇得自然是紛紛噤了聲。
    春兒還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她端著手上做好的一些糕點,便迅速朝我走了上來,等她到達我身邊後,又喚了句:“小姐。您今日怎起這麽早?”
    聽她如此問,我很淡定的回了句:“昨天睡的早,所以今天早上也起的早。”
    春兒說:“那我現在去服侍您洗漱?”
    我嗯了一聲。
    春兒也沒有磨蹭,便又端住手上的糕點蹬蹬蹬的跑了下去,隨便從客廳內拖了一個丫鬟過來,讓她把那些糕點先預備去餐廳。
    等她交代完後,她又蹭蹭蹭的朝著樓上跑了上來,跑到我身邊後,她說了句:“走吧,小姐。”
    我便又轉身,朝著樓上走去,春兒伴在我身邊,等到達屋內後,春兒便替我打水來洗漱。
    我在痰盂內漱完口後,春兒便立馬將清潔臉的毛巾遞到我手上。
    我從她手上緩緩接過,接過後便拭擦著臉,不過拭擦了兩下,我便看向春兒。
    春兒見我盯著她,以為我還在為了昨天的事情而責怪於她,她立馬低下頭,有些不敢看我。
    我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便開口說了句:“春兒,我問你個問題。”
    春兒立馬說:“小姐您說。”
    我說:“墨白以前在書房伺候對嗎。”
    提到這個問題上,墨白竟然表情有過一瞬間的不自然,不過很快,她說:“墨白並未在書房待多久,您回來後,她便被派到了您身邊。”
    我說:“王芝芝派過來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