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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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暈過去,等再次醒來時,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關押我的鐵牢門口依舊站著兩個獄卒,他們站在那依舊如雕塑一般沒有半點反應。
    監獄內的氣氛依舊如往常,和平時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是腐爛的氣味橫行,我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便從鐵床上掙紮著起來,朝著不遠處的桌子走去,那上頭放了一些吃的,一些已經不新鮮的豆腐菜葉,還有半碗飯,應該是昨天晚上送過來的,但昨晚我昏睡過去,所以並未碰送進來的飯菜。
    這幾天我都沒怎麽進食,現如今身體有些扛不住,有些頭暈目眩,似乎又有隨時暈過去的可能。
    我知道自己一定是餓的,若是再不強迫自己吃點的東西下去,可能連這幾天的都扛不住。
    我坐在那,抓起那半碗飯便在那強製性的塞著,一邊塞,一邊掐住自己的脖子,防止自己把這些已經不新鮮的食物給吐出來。
    這頓飯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到底有多久,當我將菜和飯全都塞進去後,我已經渾身虛脫了,全身都是汗,身上的怪味充斥在鼻腔內,心裏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惡心,此時竟然又冒了出來。
    我忍著身上的難受,便朝著鐵門口的獄卒走去,等到達他們身後後,我便開口喚了句:“兩位大哥。”
    他們在聽到我的聲音後,當即回頭看向我。
    我對他們問:“可以容許我清洗一下嗎?我已經許多天沒有碰過水了,我想換身幹淨點的衣服。”
    那兩人打量了我一眼,一眼過去後,他們冷笑了兩聲,並未理會我,而是又轉身麵無表情站在那。
    我站在那看了一會兒,知道這應該是不可能了,畢竟自己現在可是階下囚,沒有對我動用私刑,已經算是對得起我,怎麽可能還會給我幹淨的衣服讓我進行清洗。
    我沒有再對他們多糾纏,便又轉身朝著不遠處的木桌走去,我隨便從身上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料,然後就著桌上擺放著的水,在那擦著臉,勉強擦掉臉和頸脖上粘手的汗漬。
    等擦拭得差不多後,我又給自己剩下一口水,然後給自己喝了下去,等這一切全都做完,我才覺得人沒那麽難受,又在鐵牢內四處走動著。
    之後那幾天我適應了不少,沒有再有之前那麽難熬,基本他們送進來的飯菜,我都會在第一時間吃下去,對於大牢的一切慘叫聲,也充耳不聞,自己該做什麽,便做什麽,心態擺正後,一切倒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難熬了。
    我不知道外麵是個什麽情況,當時間又過去三天的時候,這裏頭再次進來一個人,這次進來的人卻不再是王學碩一個人,王學碩身邊還跟著一個王芝芝。
    當時我正躺在床上午睡,聽到腳步聲,便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從外頭走進來的王學碩跟王芝芝。
    王學碩帶著王芝芝到達裏頭後,見我精神既然比前幾天好了許多,他笑著說:“陸小姐,看來適應了不少,精神比我上次好多了。”
    我說:“以前在日本一個人時,所居住的地方還比不上這裏的環境,很多事情,隻要真的接受了,便沒什麽做不到的。”
    王學碩聽了,沒再跟我說話,而是對身邊的王芝芝說:“夫人,還請您時間上快些,我去外麵等您。”
    王芝芝對王學碩笑著說:“多謝王總長了。”
    王學碩說:“這倒是不麻煩,舉手之勞而已。”王學碩說完,便對王芝芝做了個告辭的動作,之後他便離開了這。
    等他一走,王芝芝將手上提著的食盒放在了桌上,她看向我問:“我是來探望你的。”
    她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我的待遇竟然有些出乎意料的好,她說:“看來你在這裏頭待得還挺舒坦的。”
    我謙虛的說:“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壞。”
    王芝芝聽到我這句話,她哼笑了兩聲說:“我來這裏,今天沒什麽大事,就是來看看你,怎麽說我們曾經也是一家人,如今你淪落至此,就算是我不相熟的鄰居,也該來瞧瞧。”
    我坐在那笑著說:“是呀,不相熟的鄰居居然探望到了大牢,這不相熟的情誼,到還真是有點感人。”
    王芝芝臉上帶著三分笑意,她打量著此時狼狽的我,不過打量了一會兒,她對門口的兩個獄卒說:“讓你們王總長再進來一次。”
    那獄卒聽到王芝芝的話後,說了聲是,便又快速從門口退了出去,差不多一分王學碩再次走了進來,等他到達王芝芝身邊後,王芝芝便問他:“王總長,這就是你們司法事務局關押人的待遇?”
    王學碩有些沒聽明白王芝芝的話。
    王芝芝見他在裝傻,她又笑著說:“你可別忘了,她來這裏起,便不再是什麽穆家小姐,而是一個萬人唾棄的階下囚,都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她還不是天子呢,您讓她住在這麽舒適的地方,難道就不怕被外麵的記者抓到,亂寫一通,來批判金陵的王法嗎?”
    王學碩一聽到王芝芝如此說,便立馬低下了頭,解釋說:“當初陸小姐進來時,所有獄房幾乎都滿了,所以才暫時騰出這間鐵牢關押陸小姐,若是您覺得不妥當,我立馬派人下去騰地方就是。”
    對於王學碩的說辭,王芝芝顯然不買賬,她說:“王總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心裏打的什麽算盤,你們這些混跡在官場的人算盤精的很,都是看情況下事,誰都不想得罪,從來都不是以案子的真相為主,反而猜測著上頭各種人的心思,案子的變化,便是隨著上頭人的心情而定,所以這偌大的金陵才會有這麽多冤案,以及這麽多不明不白的人冤死,看來你們司法事務局爛了這麽多年,到現在,在百姓的眼皮子底下,還敢如此爛到底,你倒是我見過最不怕死的人,你若是這麽愛揣度穆家那邊的心思,何不去問問穆家那邊的意思,畢竟這種事情你若是揣摩錯了,倒時候輿論一起,外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穆家利用權利包庇自家人呢。”
    王學碩聽到王芝芝如此說,便趕忙說:“還請穆夫人示意怎樣做才妥當,學碩自然必定照辦。”
    王芝芝冷笑說:“照辦?我可沒讓你照我的話辦,而且我也沒這個本事,我隻是在提醒王總長,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上次招待訪問團的宴席一出,整個金陵誰不是在議論這件事情,又加上那記者招待會,穆家這樁醜聞想來,應該算是金陵最大的事件之一,也是金陵最受人關注的事件之一,而且,不僅金陵的百姓盯著,連那批記者都死盯著這件事情不放,王總長要怎麽做難道還讓我這個婦道人家來教你嗎?”
    王學碩被王芝芝說得滿頭是汗,他說:“穆夫人請放行,我自當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絕對不會讓外頭的人抓到任何閑話。”
    王芝芝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如今穆家已經在這漩渦中拉扯不出了,我不希望事情都到這個地步,穆家的聲譽還要再雪上加霜一層,而且穆家那邊的意思很明白,事情該怎麽處理便怎麽處理,事實是什麽,穆家的意思的便是什麽,還請王總長不要再為了一些不存在的事情,而將這件事情一拖再拖。”
    王學碩說:“夫人,不是我們這邊拖著,而是那邊木村不肯招供,所以這件案子一直以來也沒個進展,更結不了案。”
    王芝芝問:“平時你們這邊結案是怎麽結的?”
    王學碩說:“兩房口供一致,對方承認自己的罪行,這個案子便可結。”
    王芝芝說:“若是遇到不肯招的呢?”
    王學碩:“一般都是逼供。”
    王芝芝嘴角帶著笑說:“不就是了嗎?難道這點也還需要我來教,你們司法事務局對這種事情,不是很在行?怎的,這一次就如此為難了?”
    王學碩繼續抬手擦拭著額頭上的汗說:“穆夫人,木村是訪問團的記者,並不是我們本國的人,所以不可能動用任何私刑,必須要他本人心甘情願的承認,這件事情才能夠有了結。”
    王芝芝打量著王學碩問:“是嗎?”
    王學碩無比肯定的說了句:“是,夫人。”
    王芝芝低笑著說:“我知道王總長在這方麵有你的辦法的,當然,這件事情本就不關我事,我幾天來隻不過是友情提醒一下,畢竟這件事情是由下麵的記者在檢事局進行檢舉的,王總長若是半天不給個回應,外麵的人便會猜測王總長無作為,倒時候您這個位置還能不能保住,那可很難說了。”
    王芝芝說到這輕笑了一聲,便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從他身上收回了視線,然後看向坐在鐵床上的我,她看了一眼,便掃了王學碩一眼,直接從監獄離開了,留在門外的丫頭立馬跟在了它身後。
    王芝芝離去後,王學碩滿頭的汗這才有了些收斂,他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便立馬對外麵的獄卒說了句:“都給我進來。”
    那些獄卒在聽到他的召喚後,便立馬走了進來,來到了王學碩的身邊。王學碩卻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望著沉默了幾秒,才說:“陸小姐,我也是別無辦法,得罪了。”
    他說完這句話,便對那兩個獄卒進行吩咐:“去把113那間獄房給收拾出來,帶陸小姐過去。”
    我不知道那是一間怎樣的獄房,不過那兩個獄卒,臉色有些許的猶豫,他們甚至還進行了確認問:“王總長,您確定要如此嗎?”
    王學碩說:“那還能夠如此?你想被那批記者戳脊梁嗎?你以為這件事情還是咱們司法事務局關上門的事嗎?”
    那些獄卒一聽,當即便不再多問,又趕忙說了聲:“是,王總長。”
    接著王學碩又朝他們揮手,不耐煩的說:“趕緊去吧,別拖拉時間了。”
    那些獄卒自然是迅速朝著外頭走去,立馬去了王學碩所說的那間牢房。
    裏頭再次隻剩下我們兩人後,王學碩又再次說了句:“陸小姐,之前我給足了您麵子,而如今,希望您也諒解我們的難處,還請您不要怪罪我才是,我也是端人飯碗的人,有一家老小要養,事情並不是我一個總長能夠定論的,希望你原諒學碩的無能。”
    他說到這,沉吟了半晌,竟然徑直出了我的獄房,沒多久,那被吩咐走的兩個獄卒又再次回來,竟然直接架住了我,推著我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