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我為什麽要去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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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早就警告過顧惠之了,是她不聽,如今這樣的情況她能夠怪得了誰?
讓我幫?我怎麽幫,讓我踩在木村的屍體上來幫她嗎?
我做不到,雖然明知道她是被穆鏡遲算計了,可她殺了木村是個根本無法掩蓋的事實。
春兒見我對於這件事情竟然會如此淡漠,她竟然不肯罷休的跟了上來,繼續在我身後喚著小姐,她還想說什麽的時候,桂嫂從後頭一把拽住春兒問:“你怎麽一回事啊?別人家的事情,你怎麽這麽上心?”
春兒想說什麽,可話到嘴邊似乎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桂嫂見她這樣的表情,立馬將她往旁邊一推說:“行了,趕緊下樓去把該做的事情做了,少插手主子們的事情。”
我回到房間後,至於沈自山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我也沒有再管過。
晚上的時候,春兒來了一趟我房間,端著桂嫂給我準備的熱牛奶,她到達我身邊身邊後,我便放下手上的書從她手上接過。
春兒今天晚上異常的沉默,見我將牛奶接在手上後,便沉默的侯在了一旁,我也沒有看她,而是用勺子在盅內攪拌了兩下,我飲了一口後,便對春兒說:“從今天起,你不用伺候我了,去別處吧。”
我這句話一出,春兒當即抬頭看向我,她錯愕的看了我一眼後,又立馬跪在了我麵前,哭著說:“小姐,可是春兒又做錯什麽了?引您生氣了?”
我並沒有看她,依舊在那飲著溫度正好的牛奶說:“話若是說太破,便沒多少意思了,我不多言,讓你走,是給你麵子,也是我們主仆上最後一點情分,若是你還要裝傻充愣,那便別怪我沒給你機會。”
春兒趴在地下瑟瑟發抖,她在低啜著,有眼淚從她臉上一滴一滴,滴在光潔的地板上。
我將手上的牛奶放在桌上後,便低頭看向伏在地下哭泣的她,良久,我坐在那說:“像你這樣的丫鬟,在我身邊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若是不是念在你照顧我還算好的份上,又因著你曾經照顧過周嫂,我根本不會提點你什麽,隻會等著穆家親自來清理了你。如今時間還不算太晚,你若是識趣,便繼續回你的後院吧,今後你若是老實,自然不會有人來動你,可你若是還不知悔改,那天皇老子都難救你。”
她抽泣著,伏在地下良久,才從喉嚨內擠出一句:“春兒、春兒、多謝小姐的提點。”
她說完這句話,便在地下鄭重朝我磕了三個響頭。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竟然覺得有些頭疼,我不明白為什麽我身邊總是發生這樣的事情,青兒碧玉柳紅柳絮,如今又來一個春兒,一個一個在我身邊前仆後繼的。
平心而論,我對丫鬟沒有太好,但也至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一直以來都以朋友的身份跟她們平等相待,可最後竟然一個一個都是這樣的結果。
沒有失望是假的,不知道為何,我竟然覺得頭有些疼。
我用手撐著腦袋,在那揉了揉太陽穴。
春兒朝我磕完頭後,便又緩緩站了起來,滿臉眼淚看了我一會兒,最終她什麽話都不敢再說,從我房間內退了出去。
到第二天,我便將孫管家喚進了我房間,找個理由便將春兒打發去了後院。
孫管家竟然見我把貼身丫鬟打發走了,墨白我也不是太親近,便試著問了我一句:“那小姐,可否派過一名丫鬟來您身邊照顧您?”
我說:“不用了,身邊有桂嫂,夠了。”
孫管家見我回絕了,便也隻能點頭說:“好,若是您有需要可以同我說,我一定替您挑個好的丫鬟過來。”
我朝他微微笑了一下,孫管家便未在我屋內多停留,接著,他自然是離開了我房間。
等他走後,我屋內的電話倒是響的,我本不想接的,平常都是春兒在接,如今春兒不在了,自然也就沒什麽人來接了,於是那通電話一直在固執的響著,響到最後,自動斷停後,電話又打來第二通,我這才有些沒有扛住,從椅子上起身朝著電話那端走去,直接將話筒從電話架上拿了起來,放在耳邊喂了一聲。
裏頭傳來的卻是尤斐然的聲音,他說:“是我,清野。”
聽到他聲音時,我基本已經猜到他是為了什麽而來的這通電話,我坐在那沉默了幾秒,便開門見山問:“沈自山去找你了?”
尤斐然說:“他確實來找我了,可是不是他讓我來找的你,而是我自己來找的你。”
我說:“你想說什麽。”
尤斐然說:“我想說的是,我們三人好歹曾經也是朋友,何必弄成這樣。”
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有些想笑,我說:“你是認為我陷害她,她才被特刑庭的人帶走的?”
尤斐然說:“我雖然不知道事情經過,但我知道你跟惠之之間的感情沒有了從前,你們之間一定存在什麽矛盾。”
我說:“既然有矛盾,便不是輕易能夠化解的,這件事情我不會插手,你應該問問她為何要如此做。”
我就要掛電話,尤斐然在電話那端又說:“你要為了一個木村,就棄她於不顧?當初的她至少也真心實意幫過你,在你需要她的時候,她也給過你陪伴。”
他這句話一出,我掛斷電話的手便一僵。
尤斐然又說:“清野,惠之是走入了歧途,你知道她哥哥的死,對她打擊很大,這麽多年來,他的父母因為她哥哥的離世流了多少眼淚你清楚嗎?她做著一切,不過是想替她哥哥報仇。”
我說:“對,她要報仇她便報仇就是,我從不阻止,可是為什麽她要傷害對我重要的人?剛開始是小魚兒,現在她居然殺死了木村,木村是我的丈夫!”
尤斐然反問:“他是你的丈夫嗎?你認一個日本人當自己的丈夫,清野,這麽多年你到底在想什麽?!”
我說:“我不想跟你爭論,早在很多年前,我們兩人早就互不認識對方了,你不是當初那個尤斐然,我也不是當初的陸清野,不用再聯係什麽就此別過好了。”
我直接將話筒往電話狠狠一拍,可拍下去沒多久,鈴聲又響了起來,反複響了好幾通,倒是將外頭的候著的丫鬟給引了進來,在她們的視線下,我隻能將這通無止休的電話再次拿起,果然裏頭又傳來了尤斐然的聲音。
他說:“好,我不說別的,我承認惠之這次做錯了事情,可你不能因為這件事情便徹底將她拍死,你若是因為她殺死木村的緣故不想幫她,那就當是我求你幫我幫她,我從來沒有求你幫我做過什麽事,這是第一次,你能否幫我?”
我說:“你換一個,任何事情我都可能幫你,就這一件,不行。”
尤斐然說:“那你要看著她死?”
我說:“這不是她活該嗎?我之前提醒她,是她不聽,如今怎麽樣,被穆鏡遲算計進去了吧?他一套連環計,連消帶打,便將旁邊那些蛇鬼牛神全都引了進去,她要鑽這個圈套,我現在又能夠如何?”
尤斐然說:“現在王學碩明顯是穆鏡遲手下的人,我去找過我姑父了,我姑父說讓我別管這件事情,我沒有辦法,所以我才來找的你,你若是去穆鏡遲麵前求情,他不會不答應的。”
我笑了,我說:“我為什麽要去求他?你不知道嗎?我現在最討厭求的人就是穆鏡遲,而且她殺了我的丈夫,你覺得我會去替一個殺了我丈夫的人反求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