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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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芝和施欣蘭這兩人,倒是比想象中狠多了,現在的她們似乎已經絲毫不再顧忌,就連當年的那點麵子,也不顧了。
如今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了吧,我想。
淳兒在和我說這些時,是一邊狼吞虎咽塞著東西,一邊同含含糊糊同我說的,這個孩子還真是心大,經曆過那樣的事情,竟然還可以吃得這麽歡快。
望著他這模樣,我心裏多少是有幾分憐惜之意的,一邊叮囑他吃慢的,一邊替他倒著水。
如果據淳兒描述的那般,他應該是被救出來不久,若是救出來不久,而且救他的人是謝東,很有可能謝東突然消失是因為淳兒的事情。
這樣一來,時間倒是對得上。
我將倒好的水遞給淳兒,在那笑著說:“行了,你慢些吃,小心噎著。”
淳兒手上抓著吃的,委屈的同我說:“他們將我關進那小黑屋裏頭,每天是有一個饅頭,姨,我餓嘛。”
聽他如此說,我心裏有些泛疼,便伸出手,拿著絲帕在他下巴處輕輕擦拭著他嘴角上的糕點屑說:“行了,餓了你便多吃些,但是要細嚼慢咽知道嗎?”
他用力的點頭,雖然是答應了,可還是沒有降低手上的速度,依舊迫不及待的往嘴裏塞著。
我也沒有再阻止他,隻覺得可憐,將一個好好的孩子餓成了這副餓狼撲食的模樣,那得是多餓啊。
我坐在那,沉默的望著淳兒。
正當我望著淳兒發呆時,這時菊香匆匆從外麵走了進來,當她走到客廳後,她來到我身邊低聲喚了句:“小姐。”
我抬頭看向她。
她立馬將一樣東西遞到我麵前,那是一封信。
我當即擰眉看向菊香,菊香說:“是外麵一個老頭送過來的,說是您的信,讓我來給您。”
我什麽都沒有多問,直接從菊香手上將那封信接過,菊香在一旁緊張的問:“小姐,會不會穆家那邊來的信?先生來的信?”
我沒有回答她,當我將信封給打開後,信裏麵是尤斐然的筆記,他在信裏頭隻寫了兩個字,速回。
我不知道他為何會給我這樣一封信,隻覺得奇怪極了,便又丟下那張信紙,手又再次在信封內探了探,卻什麽都沒有,尤斐然讓我速回的意思是什麽?
我立馬又問菊香:“那人走了嗎?”
菊香見我如此焦急的問,她立馬點頭說:“已經走了。”然後又指著外頭說:“剛走。”
我坐在那一時沉默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可就在這時,外頭的碧玉忽然慌張的跑了進來,以及她身後的青兒,一看便像是發生什麽大事了一般,我立馬從椅子上起身,剛要問她們發生什麽事了。
當碧玉要跟我描述什麽時,卻別青兒立馬緊急推去了一旁說:“你先去屋子內收拾東西!要快!一定要快!大大小小的,還有小姐,該拿的都拿上!”
青兒的話,相當的焦急,她甚至連對碧玉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吩咐完後,青兒便立馬用手抓住我身子,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凝重說:“小姐,穆家那邊來人了,那邊的人說讓我們現在就走!”
我皺眉問:“不是明天嗎?怎麽如此之快?”
青兒遲疑了一會兒,遲疑了幾秒說:“先生、先生、”她這句話未說完。
外麵忽然衝進來一個人,竟然是謝東,他也神色慌張,走到裏頭,便立馬高聲問:“東西都拿上了嗎?!”
我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青兒剛才未說完的話,代表的是什麽意思?她為什麽沒說完,謝東為何會忽然這麽慌張的闖進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正當我愣怔在那時,青兒站在我麵前好一會兒,忽然她爆發出一陣哭聲,毫無預兆的雙膝重重跪在了地上,她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在那悲傷的哭著。
一時之間,整個屋子內的人都沒有說話,以及連要回去收拾東西的碧玉動作也都停了下來,所有人全都站在那愣怔的看著大哭著的青兒。
屋內不知從何時起,一片死寂,接著沒多久,碧玉菊香還有其餘兩個丫鬟,相繼跪在地下,在那哀苦著。
這時,青兒顫抖著聲音極小聲對我說了句:“小姐,先生、先生歿了。”
在聽到青兒這句話時,我整個身子竟然一絲力氣也沒了,步子往後踉蹌了兩下,我看向站在那的謝東。
謝東竟然從我麵前轉過了身去,我看到他的手竟然在微微顫動著。
一屋子全是哭聲,青兒的,碧玉的,菊香的。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外頭這時又衝進來一個人,也是穆家的暗衛,他走到謝東麵前後,便很是焦急的問:“好了嗎?外麵的車等候多時了,如果再磨蹭下去,倒是恐怕所有人都走不了。”
謝東好半晌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對那人說:“你去外麵等著,我們立馬出來。”
他說完這句話,目光便落到碧玉身上,他簡言意駭的說:“拿上東西,帶上孩子。”
話音剛落,他便一把拉著我,朝外頭跑。
屋內的人一見謝東如此,本來全跪在地下哭泣她們,也迅速爬了起來,收拾東西的,去收拾東西,抱孩子的去抱孩子,幫忙的幫忙。
我們的時間很短,她們大多都挑揀了一些重要的東西,連衣服都沒拿幾件,菊香和青兒抱著孩子上了車。
碧玉和其餘兩個丫鬟,將東西全都提上了車。
當所有人全都上了車後,開車的人沒有再猶豫,很快便將車子從這小院子前快速開走。
車內的人又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在我懷中的淳兒懵懂的看著我們每人凝重的表情,他對發生了什麽事,一無所知。
也不知道這詭異的沉默持續了多久,菊香和碧玉又再次哭了出來,接著便是青兒。
我抱著淳兒坐在那,麻木著一張臉望著外頭,身子隨著車子一顛一顛的。
不知道我們走後,我們那座小院是否來了人,我們的車在路上用最快的速度疾馳著,春兒菊香青兒她們都哭完後,便各自又表情凝重的坐在那,所有人身體全是緊繃著的。
因為我們所有人都清楚,穆鏡遲歿了,我們將麵臨的是什麽。
王芝芝的圍剿,霍家的趕盡殺絕。
我以為無論如何都要拖上一兩個,或者四五個月,可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快,快到讓人措手不及,到現在我還覺得自己像是做夢,我有些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我至始至終都是抱著淳兒呆坐在那。
謝東在一旁說:“您還記得你和先生那一次的燙傷嗎?”
謝東突然來了一句這樣的話。
我迷茫著雙眼去看謝東。
見他是跟我說話,我本能的回了句:“我記得。”
謝東說:“其實先生在嵊州時身體已經便不好了,可他強撐著精神待在那,待了許多天,那幾天在那樣的環境下,沒有藥物支持,他隨時都存在生命危險,可後來在虞助理的強烈要求下,先生不得不回金陵,他回到金陵後,你們以為他身子逐漸和平時沒有了兩樣,漸漸有了好轉,那幾天也確實是,可壞就壞在那一次的燙傷,在您走後,他手上的燙傷遲遲未好,身子忽然由手上的燙傷導致的嚴重感染,那一次,醫生基本已經宣判了他的死亡,他知道自己時間來不及了,所以才會如此著急將您送走。
而在您走後,王芝芝勾結霍家陰家,竟然親自站出來指控先生通奸賣國,霍長凡陰柏翰,趁先生無力反擊無力防備的之時,帶人圍剿穆家對先生進行軟禁和審問,而就在那一天晚上,霍長凡和陰柏翰一切都沒來得及實施,先生便歿在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