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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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低聲說了一句:“你稍等。”然後很快便進了屋,我一直在外麵等候著,差不多五分鍾後,他又再次走了出來,對我說:“龍井最近有些缺貨,不過我們老板上次自備了一些,您若是真的要的話,請隨我來。”

    我看了那小廝一眼,便笑著說:“好,請您帶我去。”他便引著我朝裏麵走。

    又是到達一個小院子,上次那個人,他看到我後,也不再說話,而是進了一間屋子,從裏麵拿了一包茶葉遞給我說:“我家裏也隻剩下這些,若不是看你是老顧客了,我是不會給你的。”

    我接過那包茶葉,便笑著說:“多少錢?”

    他說:“還是那個價錢。”

    我也沒有再多問,那小廝又領著我去前頭交錢,等交完錢從他茶莊出來後,我走了不遠,在周圍的街邊逛了逛,便找了一處店內的洗手間,在茶葉內搜索了一番,從裏麵掏出了一張紙條,那張紙條是一個號碼,新號碼。

    我看那一刻,什麽都沒想,將號碼往口袋內一塞,便迅速處了洗手間,去了這家點的外頭,外頭的台處有公用電話,我摁了一串號碼。

    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覺得有些緊張,手不斷在電話上敲擊著,等電話響了差不多好幾聲,電話那端傳來熟悉的一聲喂後。

    我敲擊著電話的手立馬一停,我直接喚了句:“外公。”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傳來的卻是宋醇的聲音,他說:“清野,是我。”

    一聽到他的聲音,我瞬間便不顧周圍有些激動大聲問:“這段時間你們去哪裏?!為什麽換了電話?為什麽不接聽我電話?你們知道我很著急嗎?我每天都在想你們是不是被殺了,是不是被穆鏡遲給殺了!”

    我聲音裏甚至還帶著怒氣,宋醇沉默的聽著,一直等我在電話那端發泄到自己淚流滿麵說:“宋醇,有什麽事情,重要到連和我聯係的時間都沒有嗎?那段時間我根本接收不到你們一點消息,你們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宋醇說:“我知道。”他又說:“外公病了,

    我哭聲一頓,剛想問,宋醇先我回答說:“不過暫時穩定下來了,那段時間穆鏡遲一直在對我們進行搜捕,我們為了安全著想,所以一直沒有和你聯係。”

    我說:“外公如今嚴重嗎?我可以去看他嗎?”

    宋醇說:“都是老年病了,治也治不好,醫生說隻能保,至於你是否能夠來看我們,外公說暫時讓你不要過來,安心待在袁家。”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真沒問題嗎?”

    宋醇說:“你放心好了,這邊有我們呢。”

    我送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些沒力氣,過了大約幾秒,電話那端忽然傳來幾聲老人的咳嗽聲,有老人的聲音問:“宋醇,是不是清野。”

    宋醇大約立馬回了一句:“外公是的。”

    他說:“把電話給我,我有話跟她說。”

    “可是您身體……”

    外公說:“沒事,給我,我有重要的事情和她說。”

    宋醇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將電話給了外公,那端傳來了外公蒼老又疲憊的聲音,他說:“這一次,因為我身體的緣故,所以沒來得及和你聯係,你那邊怎麽樣。”

    我說:“我這邊很好,您身體真沒事嗎?”

    他說:“沒事,還能撐到他死的那天。”

    我沒有說話。

    外公又說:“這次我們消失這麽久,有一個原因,關於仙樂閣的事情。”

    我說:“您有仙樂閣的消息了?”

    外公說:“你的懷疑沒有任何錯處,這個仙樂閣根本不是平常的藝伎院,裏麵水深的很,稍微一查,便被那邊反彈了回來,並且對我們進行了反查,不過就算是如此,我卻從裏麵發現一個問題,穆鏡遲和仙樂閣背後的老板有過接觸,並且還和那名舞姬有過聯係。”

    我略微皺眉問:“什麽?”

    外公說:“這是據我們的探子回稟,不過進行的很隱秘,沒有通過仙樂閣那邊,而是私下私會,但次數不多,迄今為止隻有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過他們見麵的消息。”

    我說:“那仙樂閣的老板是誰?”

    外公說:“查不出身份,隻知道姓許,叫許平洲。”

    我說:“您確定嗎?”

    外公說:“萬分確定。”

    我說:“可這也說明不了什麽,穆鏡遲畢竟是個商人,許平洲也是個商人,商人和商人見麵,很有可能是一起商量生意呢?至於那名舞姬,金陵城的名人名士都私下邀請過她,品茶論琴。”

    外公說:“你說的沒有錯,原先我也如你這邊想,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那許平洲名下隻有我仙樂閣那一處產業,你說在金陵城這樣的地方,一個毫無背景的人,怎能開這種地方?而且,仙樂閣雖然日進鬥金,可沒有哪個商人是嫌錢多,不發展副業的,這倒像是他在替別人打理一般。”

    我說:“您懷疑他並不是背後真正的老板?”

    外公說:“我不敢如此肯定的說,但穆鏡遲絕對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我說:“他和許平洲見麵的機會多嗎?”

    外公說:“不多,隻見過我一回,前年和去年我便不清楚。”

    我聽了半晌都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敢往那邊想,因為這樣會把事情鬧得很矛盾,雖然外公沒有直指穆鏡遲就是仙樂閣背後那個查不清楚身份的老板,可聽外公的語氣,便能夠得出,就算沒關係,也是千絲萬縷的牽扯著。

    可是既然他是和袁成軍合作,還怎會設計去殺袁成軍的部下呢,這對他什麽好處,很多東西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我想不通這裏麵的一切。

    而且僅憑他和那舞姬見過一麵,又加上跟許平洲有聯係,就斷言他和仙樂閣的關係,似乎也太過片麵了而已。

    他是個商人,商人和商人見麵太正常不過,商人見一個風采絕然的舞姬,也再也正常不過了,可是為什麽那天在船上,他卻反而和那舞姬不相熟呢?兩人連話都未曾說過。

    正當我被這些疑惑捆住的時候,外公在電話那端說:“我暫時隻知道這些,雖然沒有任何意義,對我們也沒有任何的幫助,但知道總比不知道的好,我會繼續查下去,至於你,暫時不會有任何行動,在袁家安心待著。”

    我說:“我明白了。”

    外公又說:“沒有別的事情了,你早些回去。”

    我說:“好。”

    接著我們便相互把電話掛了,剛掛斷後,便聽見身後有人圍著,正細聲議論著什麽,等我回頭去看,她們又立馬轉過身,各自裝作自己在等電話的模樣。

    我瞬間明白了什麽,將臉上的帽子往下壓了壓,便朝著外頭迅速走。

    剛要推門出去,便聽見有人繼續在後麵議論:“哎?那不是穆氏銀行的陸清野嗎?就是上回梨園那場戲裏的主角兒嗎?這個淫蕩不堪不守婦道的女人怎麽會在這裏。”

    又有人說:“是呀是呀,我也覺得像的很,不是有人說他回了袁家嗎?你們說,那出戲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有人搖頭說:“不知道啊,是真是假誰知道呢,不過倒是有一件事情是真的,那女人嫁入袁家沒半年,便被她婆婆親手捉奸在床呢,和一手養她到大的姐夫,有這樣汙穢的事情,也不足為奇。”

    “哎呦,怎的,年紀輕輕是這樣個女人,總統府那邊怎的娶這樣一個媳婦進了門。”

    “就是不知道呀,上流社會的事,咱們怎麽可能知曉,不過想來那裏頭肮髒的事情也不少,像這種一手養大,然後再自己玩弄的揚州瘦馬難道還少嗎?如今這金陵城的富商,誰不好這口……”

    後麵不斷有人在議論,她們在說什麽,我沒有再聽,隻是拿捏著包繼續朝前走著,可還沒有走多遠,忽然這時一輛黑的車從我麵前一閃而過,以很快的速度,我隻看到牌照的尾數920。

    是穆家的車。

    等我反應過來時,那輛車已經沒有蹤跡了。

    穆鏡遲下山了嗎?還是王芝芝出門了?

    我有些心事重重,也沒有多想,而是直接招了一輛黃包車坐了上去,拉黃包車的車夫問我:“小姐是要去哪裏?”

    我想了想,竟然一時不想回袁家,便對他說:“隨便你拉去哪裏,在這大街上轉轉也無妨。”

    那車夫大約是覺得我奇怪的很,便看了我一眼,不過他也沒有再多問,便拉著我在大街上四處轉著,直到他體力殆盡,將車停在一處雅致的私人會館前,他便對我說:“小姐,要不您再另外找個人拉您?”

    這是要我下車的意思,不過我也體諒他,見他氣喘籲籲,便多給了他一個銀版,說了一句:“不用了。”便直接下車了。

    那車夫不斷和我道著謝,等他離開後,我又四處轉著瞧瞧著是什麽地方,可就在這時我在那私人會館的大門內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王淑儀,她正在和一個經理模樣的人說著話,兩人背對著我正朝裏頭走,不知道在跟身邊的男人說著什麽頗為認真,不過很快他們的身影便消失在門口,被裏頭種植得繁茂的紫竹給掩蓋住了。

    我又抬眸看了一眼頭頂的牌匾,這是一家私人會館,一般都是有身份的人出入的,我和穆鏡遲來過一次。

    隻是王淑儀在這裏?難道是跟著穆鏡遲一起來的?剛才是他坐在車內?

    我想了幾秒,剛想走,可是一轉身我又停了下來,看向門口站著的兩個服務員,我便徑直朝著她們走去,經過她們身邊後,她們便立即攔住了我,我看向她們。

    其中一個服務員笑著說:“小姐,我們這是會員製,請問您是?”

    我說:“穆鏡遲是不是在裏頭?”

    她見我竟然就這樣把穆鏡遲的名字喚了出來,微有些錯愕,不過半晌,她又笑著說:“請問您是穆先生什麽人?”

    我說:“他的家人。”

    那服務員的神越發客氣了,她說:“他確實在裏麵,若是小姐要找他,不如我們先去你們通報?”

    我說:“不用,我隻是去找他有點事情。”我想到什麽,又說:“我姓陸,陸清野。”

    她們打量了我幾眼,見我穿著打扮均是名貴,不像是平常人家的人,便猶豫了兩下才說:“您要進去多久?”

    我說:“很快。”

    那服務員說:“我帶您過去?”

    我說:“不用這麽麻煩,你隻需要告訴我他在哪個地方便可以。”

    那個服務員有些拿捏不定主意,對麵那個服務員便說:“放小姐進去,我見過她一回,是穆先生帶過來的,確實是穆先生的家人。”

    那服務員聽對麵的服務員如此說,也不敢怠慢,便立馬引著我朝裏頭走說:“您跟我來。”

    她將我帶了進去後,便將我帶到大廳停了下來說:“穆先生如今在東苑那處蘅蕪苑廂房,您過去便可以。”

    那服務員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問了一句:“需要我帶您過去嗎?”

    我說:“不用,我很快便出來。”

    那服務員見我堅持如此,便也沒有辦法,隻得再次給我指了指方向,我便朝裏頭走了去,

    這裏我來過一回,而穆鏡遲很喜歡蘅蕪苑那邊的景,所以從來不去別的廂房,我徑直朝那走去,走過一處蜿蜒的長廊後,來到一處院子處,便聽到裏麵有悠揚的琴聲傳了來,尤其的清冽。

    仔細一聽,倒像是一首高山流水,這高超的琴藝似曾相似。

    我站在那裏聽了一會兒,沒有多想,繼續沿著走廊朝裏頭走去時,就在這個時候,裏麵出來一個人,是個服務員,手上端著果盤,我立馬往旁一躲,等那服務員離開後,我才從竹子後麵走出去,繼續朝著那處廂房走去。

    那院子的大門是半掩著的,門口沒有站人,我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過去,生怕那門口會站了人。

    可又看了一眼周圍,發現自己來都來的,似乎沒有什麽退路,便幹脆不再閃躲,而是大大方方走了過去,我輕輕將門給推開走了進去。

    這一進去,迎麵便是一個亭子,亭子四周都是帷幔,正迎風四處飛舞著。

    亭子內坐在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男人正靠在椅子上烹飪著茶,女人在屏風後頭撥著琵琶,穿著粉衣衫。

    要說距離不遠不近,足夠看到他們的身影,可他們的臉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因為被帷幔給擋住了,隻能在帷幔被風撩起的時候,隱約看到那雙持杯的手,白淨勻稱修長,那是一雙男人的手,世上再也沒有哪個男人的雙手可以如此幹淨,不染纖塵,以及他手指上那標誌性的玉扳指。

    那女人彈了一會,琴聲忽然停了下來,這院子也驟然安靜了下來,安靜到可以聽到不遠處假山上的流水聲。

    那女人從坐著改為跪著,跪在了屏風後麵,我看不見她的臉,隻發現她又從跪著起了身,緩緩出了屏風後麵,來到了男人的身邊,兩人不知道在說著什麽。

    那男人那雙手朝著女人的臉伸了過去,很快有粉的麵紗緩緩飄落在地,那雙手微微抬起了那女人小巧的下巴,兩人似乎在說著話,不過很快,手便又放了下去。

    正當我看的入神時,那男人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忽然側臉問了一句:“誰站那。”

    那聲音無比的熟悉,我立馬往後一退,過了半晌,我穩定下心神,微捏著嗓音說:“穆先生,前廳問您是否要上酒。”

    帷幕擋著,一切都變得模模糊糊,我又站在暗處,穆鏡遲瞧不出是我。

    他微揚聲說:“不用,這裏沒人喝酒,退下。”

    我福了福身,說了一聲:“是。”然後緩緩退了出去,等出了那院子的大門口,我幾乎是對外狂奔,生怕在路上撞到王淑儀她們,不過今天運氣算是非常的好,等我狂奔到門口後,都未再撞見王淑儀,有輛黃包車恰巧拉客完停在那裏,我迅速衝了上去,對他說:“去袁府。”

    黃包車的車夫聽了,便回了我一聲:“好勒!您坐好了。”

    我便沒有再說話,隻是隨著那黃包車的動作一搖一晃的,一路上我腦袋思緒混亂,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到達袁府的門口後,我給了那黃包車車夫的錢,便迅速抱著包下衝了下來,可誰知道著一衝,竟然直接衝到了剛出門的王鶴慶身上,王鶴慶以為是丫鬟衝撞了她,抬手便朝我一巴掌揮了過來,我根本來不及閃躲,那巴掌便揮在了我臉上極其的脆響。

    那王鶴慶反應過來,看到竟然是我,臉上微微錯愕,她說:“陸清野?”她反應過來後,便又收起臉上的錯愕,一臉不滿的問:“你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媽?要死的竟然這樣匆忙衝撞,你是怕撞不死我啊?”

    如果是平時,我早就一巴掌還回去了,可此時我思緒混亂的很,看了那王鶴慶一眼,也不顧臉上的疼痛,便朝著府內跑了去,王鶴慶站在我身後罵罵咧咧了什麽,我沒有聽得清楚。

    等我到達我的院子內後,我立馬推開了門衝了進去,青兒和碧玉正坐在桌子旁打著瞌睡,聽到推門聲,便突然驚醒的看向我,青兒第一個反應過來,朝我小跑了過來問:“小姐?您怎麽現在才回來?我和青兒剛才正打算要不要去街上找您呢?”

    我沒有說話,隻是任由青兒扶著我坐了下來,青兒見我臉發白,她察覺到不對,便立馬在桌上倒了一杯水給我說:“小姐,發生什麽事了?您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的回來就成了這副模樣?”

    碧玉也揉了揉眼睛,湊了過來問:“興許是餓了?”

    我搖頭說:“沒事,隻是逛的有些累了。”

    我想一個人靜靜,便對碧玉和青兒說:“你們去廚房給我做些糕點來,我想吃。”

    碧玉和青兒相互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會兒後,便說了一聲:“好嘞。”

    兩個人迅速從這裏離開了,去了廚房給我做糕點。

    她們一走,屋子內瞬間安靜了下來,我腦袋裏這時一直有個疑惑在旋轉,那個女人是誰?臉上帶著粉的麵紗。

    那是那個舞姬清樂。

    她怎的跟穆鏡遲待在一起?難道她又像上次一般,引誘住穆鏡遲,然後殺了穆鏡遲嗎?

    可顯然不是,那舞姬跪在了穆鏡遲身下,那是完全臣服的姿勢。

    那麽她是……

    我完全不敢往下深想,因為這一切讓我覺得完全不可思議。

    穆鏡遲和袁成軍不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嗎?他為什麽要刺殺袁成軍的手下?他怎麽可能刺殺袁成軍的手下?

    那他和那舞姬剛才那一幕怎麽解釋,難道他也像顧惠之的哥哥一般迷上了那個舞姬,那舞姬和他有染,剛才他們是在私會?

    我分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什麽,這就像個謎團一般籠罩著我。

    也許穆鏡遲和袁成軍之間真正的關係並不如表麵那樣,是敵非有呢。

    正當我這樣想著的時候,青兒和碧玉忽然從廚房內回來了,見我正在發愣,碧玉走了過來輕輕推了我一下說:“小姐,您怎麽了?”

    我反應過來看向她,立馬笑著說:“沒事,糕點做好了嗎?”

    碧玉說:“我和青兒是來問您,是要綠豆的,還是紅豆的?”

    我略微敷衍說:“我什麽都可以。”

    青兒說:“小姐,您今天很不對勁啊,您出去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說:“真沒事。”我怕青兒他們多想,便又說:“我和你們一起去做綠豆糕?”

    青兒一聽,笑著說:“當然好,可是您會嗎?”

    我笑著說:“這有什麽不會的,這種事情我那拿手的很。”

    她們便隨著我一起朝著廚房走去。

    之後碧玉在灶下生火,我們便在那揉著麵,以前吃起來很簡單,現在才發現做起來竟然是如此之難,我正和青兒一起學著坐的時候。

    幾人正說說笑笑的時候,誰知道門口便進來一個人,竟然是王鶴慶,她站在門口笑著說:“呦,這是在做什麽呢?笑得這麽開心?”

    青兒和碧玉全都如臨大敵的看著她,王鶴慶又說:“怎的,不歡迎我?”

    這個時候我們才發現王鶴慶身後還跟了一個人,是王芝芝。

    王芝芝當即拉著她姐姐王鶴慶說:“姐,您別這樣說話。”

    王鶴慶有些不開心的問:“我不這樣說話,那我要哪樣說話?是不是還要跟她請個安再說話?”

    王芝芝皺眉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這麽陰陽怪氣的,好好地,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王鶴慶冷笑一聲說:“我家可沒這樣一家人,你要跟她是一家人,我也無話可說。”

    王鶴慶看了一眼鍋內,又看向我和青兒還有碧玉,笑著說:“真是蛇鼠一窩。”然後扭頭便沒再看我們,轉身從這裏離開了。

    剩下王芝芝站在那裏,她在那愣了幾秒,然後朝著我走了過來說:“清野,我是來看看你的。”

    對於她的話我波瀾不驚,隻是不熱情也不太冷淡的說:“我在這很好。”

    王芝芝像是看不見我那不冷不熱的情緒一般,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大約是覺得這裏煙氣衝天的不適合說話,便又低聲說:“不如我們去房間內說會話?我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麵了,用不著如此生疏?好歹是一家人。”

    我麵無表情說:“事到如今,我和穆家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所以你不用和我說這樣的話,我很忙,回去。”我轉身要繼續去忙活,王芝芝眨在我身後有些沒辦法的看了我一眼,最後又看了青兒一眼,青兒沒辦法,隻能對我說:“小姐,您就出去和夫人坐下好好聊聊,這裏頭有我和碧玉呢。”

    碧玉也在一旁勸著,而王芝芝站在那裏,似乎有一種,我不跟她出門,她便不離開的架勢,我不知道事到如今她是因為什麽事情找我。

    可我並不想在這裏和她多待,便隻能最先走了出去,說:“你來,我很忙,如果有什麽話盡快。”

    王芝芝聽我如此說,自然便迅速跟在了我身後,我們到達房間後,隻有我們兩個人,極其的安靜。

    王芝芝便替我倒了一杯茶,放在我麵前說:“我今天其實就是來看看你,看你過得好不好。”

    那杯茶我沒有接,隻是低聲說:“我過的很好。”

    王芝芝見我臉上卻是沒有一絲疲憊的痕跡,反而胖了不少,便笑著說:“當然看見你過的好,我也就放心了,其實沒別的什麽。”這個時候有個丫鬟走了進來,她接過一個食盒說:“我做了一些糕點,拿過來給你嚐嚐。”

    王芝芝似乎是真的沒什麽事,她見我一臉不歡迎的模樣,也很識趣,便將食盒放在了桌上,連那杯茶都沒喝完說:“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若是還有什麽想吃的打發丫鬟來和我說,我過來給你送。”

    我沒有說話。

    她看了我一會兒,又說:“那……我先走了。”

    我喚了一句:“青兒。”

    青兒在外頭聽見了,立馬哎了一聲,便走了過來,我說:“送客。”

    王芝芝握住帕子的手緊了緊,她臉有點隱忍的難看,不過她依舊笑著說:“好,那你照顧好自己。”

    接著,她沒等青兒請人,便主動朝門外離開。

    她一走,碧玉就走了進來說:“真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也想不通王芝芝今天怎的突然來看我了,畢竟我現在可是和穆家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她沒必要再像以前那樣巴結我,認同我,而來討穆鏡遲喜歡。

    穆鏡遲現在估計是連我陸清野這三個字都不想聽。

    王芝芝一走,我便又起身和碧玉去廚房做糕點,可兩個小時過去,糕點出鍋時,碧玉忽然問了一句:“青兒怎麽還沒回來?”

    我也覺得奇怪的很,她送人不過是幾步路而已,何至於要這樣久。

    正當我們都奇怪著時,忽然院子的大門外匆匆跑進來那個丫鬟,那丫鬟直接朝著屋內跑去,見屋內沒有人,正慌張四處循著時,這時碧玉快速起身站在廚房門口說:“阿菊姐姐,我們在這邊!”

    那阿菊是在前廳打掃衛生的,和碧玉還有青兒關係還算不錯,她聽到碧玉的聲音,便立馬超我們這方看了過來,見我和碧玉都在廚房,當即又朝我們跑了過來,喘息著說:“少奶奶,不好了!青兒姐姐在前花園裏和林姨娘的丫鬟打起來了!”

    我和碧玉聽到這句話後,同一時間,高聲問:“什麽?!”

    那阿菊是匆匆趕來的,想來是情況激烈,她又喘著氣說:“您快去瞧瞧,再這樣下去,得打死人了。”

    我將手上那碟糕點往桌上一放,便拉著碧玉朝外走,等到達前廳的花園後,便瞧見有兩個人在那相互掐著,周圍全是圍觀的丫鬟和小廝誰都不敢上去扯家,隻有林婠婠在一旁焦急的大喊著說:“香菱,別打了!你給我住手,你們別打了!”

    可無論她怎麽命令喊叫,那兩個人完全已經打紅了雙眼,誰的話都不聽,隻是互相掐著對方的脖子,往死裏掐。

    林婠婠的丫鬟更為過分,扯住青兒的頭發,便罵:“你是個什麽東西!還不是跟你的主子一個樣?現在金陵城滿大街都在傳她在外麵偷人,和自己的姐夫攪和在一起,上次還在府裏和別的男人被人捉奸在床,我們家二爺從來都沒碰過她,她還懷了孩子,你告訴我!孩子哪裏來的?孩子是在外麵和人偷人偷來的?你又好到哪裏去?不也是個破爛戶嗎?一個德行出來的嗎?還未成婚就和府裏和男人廝混,還由不得人說了!”

    她一麵用話刺激著青兒,一麵用手去抓青兒的臉,青兒被那些話刺激得完全失了理智,眼裏散發著狠厲的寒光說:“我要殺了你!”

    便狠狠掐著香菱的脖子把她往橋邊上推,香菱的力氣一下子沒跟上,瞬間便被青兒推到了橋邊上靠著,她奮力的掙紮著,想要叫喊出來,可是青兒早就失去理智,那模樣隻有要殺死香菱的決心。

    香菱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紫,我剛想衝過去扯架,可誰知道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林婠婠便已經焦急的衝了過去拉著青兒說:“你放手!快給放手!”

    可誰知道青兒忽然把香菱一甩,香菱撞上了林婠婠,兩人忽然尖叫了一聲,一起便從橋上掉了下去,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才知大事不好,全都朝著橋跳了下去,去誰裏麵撈人,可人才剛撈上來。

    一向久未出門的袁霖忽然從不遠處趕了過來,問:“你們在做什麽?!”

    所有人全都看了過去,一見是袁霖,嚇得均是臉蒼白跪在地下喚:“二爺!”

    袁霖起先還沒瞧清楚,一瞧見小廝撈上來的人竟然是林婠婠,他衝了過去,滿是怒氣的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誰弄的?”

    林婠婠嗆水了,不斷在咳嗽,她整個身子瑟瑟發抖的倒在了袁霖懷裏。

    這時候有個丫鬟跪在地下說:“是少奶奶的丫鬟青兒跟林姨娘的丫鬟吵架,林姨娘想要去勸架,可誰知掉青兒竟然一把將香菱和林姨娘一起推下了水。”

    袁霖一聽到是青兒,猛的看向地下正一臉呆滯坐在那的青兒,他走了過去,忽然一把將青兒往地下一拽,就是狠狠一巴掌說:“你這個賤婢!竟然敢對姨娘如此下手。”

    袁霖臉上是勃然大怒,他忽然將青兒往池子內一甩說:“給老子滾下去,不準上來!”

    青兒整個人哐當一聲,直接摔入了池子內,她不知道遊泳,被扔下水後,便迅速撲騰著,站在橋上的人剛想下去救,可誰知道袁霖竟然站在橋上看了一會兒,臉上滿臉的陰冷說:“不用去救,淹死她。”

    那些小廝還有丫鬟站在那裏瞬間就不敢動。

    正當所有人都等著青兒在水裏咽下那最後一口氣時,碧玉拽著我哭著問:“小姐,咱們該怎麽辦。”

    我什麽都沒想,脫掉身上的衣服,便朝著那端衝了過去,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便往水裏跳了下去,一把抱住了青兒,抱著她便往岸上遊。

    等到達岸上後,將青兒丟給了碧玉,我走到香菱麵前,一巴掌便狠狠甩在了她臉上,香菱被打得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看著我。

    林婠婠驚呼了一聲,似乎是想製止,可是沒來得及。

    連袁霖都沒料到我竟然會如此做,他衝了過來,一把拽住我的手說:“陸清野,你在幹什麽?!”

    我早就料到袁霖會如此問,我冷笑說:“我幹什麽?我在打這丫鬟啊,打這丫鬟不分尊卑,不懂規矩,心思歹毒,挑起是非。”

    袁霖滿是怒氣說:“明明是你的丫鬟心思歹毒,挑起是非,你竟然在這反咬?”

    我冷笑說:“我的丫鬟心思歹毒?挑起是非?我告訴你袁霖,你不妨去問問這些丫鬟,到底是誰在挑起是非,從你和林婠婠成親的那天晚上開始,這個丫鬟就三番五次來我院子裏耀武揚威,當時我們全都忍了,就是因為不想惹事,以為她會息事寧人,可誰知道她剛才還不知收斂,不僅罵青兒連我都跟在裏頭被她一起罵,我陸清野再怎麽不是,可也輪不到一個姨娘的丫鬟在我臉上甩巴掌?!”

    對於我的話,袁霖滿臉的譏諷說:“都做過什麽事情,心裏沒點數?還不容人說?陸清野,現在整個袁家說你那些破事的還少嗎?在這裝什麽純潔烈女?充其量不過是個千人騎,萬人壓的婊——”

    他話還沒說完,我當時不知道是怎麽想,身體竟然沒有經過大腦,手直接朝著袁霖那張可惡的臉甩了上去。

    清脆的一聲耳光響,瞬間所有人都石化了,包括袁霖。

    等他反應過來後,他問:“你敢打我?陸青野?”他忽然伸手掐住我脖子說:“你這臭"biao zi"竟然敢打我!”

    他眼睛忽然散發著可怕的瘋狂,臉上全是猙獰之意,雙手抓住我脖子便將我往死裏扣。

    一瞬間我便叫喊不出來,隻看見周圍圍過來很多人,全都衝上去拽住袁霖,大喊著:“二爺!二爺!不要啊!”

    可袁霖哪裏還有半點理智,無論周圍人怎麽喊叫撕扯,他發瘋了一樣掐著我說:“今天我就殺了你這娼婦,讓你把這個位置騰出來,你不配,陸清野你不配!你當我袁霖怕了你嗎?!怕了你們穆家嗎?”

    “我要殺了你!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你!”袁霖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我感覺自己的脖子要和頭分離了一般,周圍一切叫喊聲哭聲求饒聲,我都有些聽不見了,隻感覺耳邊一片耳鳴聲,眼前隻有袁霖那張充滿恨意的臉,充滿殺氣的臉。

    後來,連他那張臉我都有些看不清楚了,隻覺死亡的氣息就籠罩在我上空,越來越近,近到就在眼前。

    我耳邊連耳鳴聲都沒有後,周圍一切仿佛全部禁止了一般,我聽不見任何聲音,也看不見任何人,大腦一片空白。

    當我感覺最後一口氣被袁霖那雙手掐住出不來後,忽然身體被什麽力道推了一下,那雙掐住我的手驟然一鬆,我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我還沒看清楚周圍的一切。

    便聽見碧玉撲在我身上哭著大喊了一句:“小姐!”她搖晃著我,用力的搖晃著我說:“您醒醒啊!您別嚇我!”

    可是我好半晌都說不出話,隻是倒在了地下,艱難的呼吸著。

    碧玉見我半天都沒有反應,便抱著哭得撕心裂肺,她說:“小姐,您怎麽了,您快醒醒,你千萬不能有事,不然我和青兒可怎麽辦,你快醒醒啊,我求您了……”

    之後碧玉又倉皇大喊著:“醫生!快來醫生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