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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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小魚兒沒那個本事,他在穆家生活得好好的,沒必要再去打擾他的生活。”
穆鏡遲見我如此說,他卻笑著說:“他有沒有這個本事,我心裏有數,好了,這件事情便到這,不用再多說。”
聽到這裏,我還想說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後,卻又被我生生咽了下去。
我想了想,也不再多說什麽,因為我知道穆鏡遲是個怎樣的人,他決定的事情,基本上沒人可以改變。他也不想在這話題上多停留,便又說:“小魚兒好幾年沒回穆家了,過去問問他是否缺什麽,畢竟是過繼在你名下,相當於現在的你,便是他的母親。”
春兒這個時候也出現在門口,似乎是有事情找我,我隻能從穆鏡遲麵前起身,朝著春兒走過去,便跟著春兒出了門。
等到達外麵後,我看向春兒問:“怎麽了?有事嗎?”
春兒說:“霍太太打電話來,讓您接聽。”
聽到這,我沉默了幾秒,便朝著房間那端走,等到達屋內後,我拿起床頭櫃上的話筒,然後放在耳邊笑著說:“喂,霍夫人。”
施欣蘭在電話內問:“我聽說鏡遲身子不是很好,清野,可有大礙?”
我輕聲說:“無大礙,隻是這幾天需要靜養。”
施欣蘭鬆了一口氣,她說:“那就好。”
我知道她今天打來這通電話,絕對不是單純為了問候穆鏡遲的情況,我很識趣的立馬自己提起說:“您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經幫您在他麵前勸過了,至於他是否有聽我,這方麵我便不是很清楚了。”
施欣蘭聽我如此說,便趕忙說:“你幫我勸了,便是好的了,至於結果如何,這邊是我們這方的事情了。”
我聽了,沉默幾秒,便又說:“其實您也不用多想,霍先生和穆家這麽多年交情,也不是白來的,隻要兩方都相互信任,便不會有霍夫人擔心的那個問題出現。”
她說:“希望如此。”她沉默了一會兒,她又說:“明天我想過來探望探望鏡遲。”
我不清楚她為何會跟我說這件事,大約是在試探我她明天該不該來。
見她如此小心翼翼試探,我沉默了幾秒說:“他現在在病中,不見任何人,連我們都有許多天未見到他,不過我不清楚您來,會怎樣,不過想來,應該也不會將您拒之門外那地步。”
施欣蘭在電話那端說了一個好字,她又再次在電話那端說了一句謝謝我。
我回了一句不用謝,我們便掛斷了電話。
我望著歐式床頭櫃的上的電話架子沉思了一會兒,施欣蘭如今如此小心翼翼,看來還是想要修複兩家關係的,至於穆鏡遲這邊會怎樣,現在也無人清楚,但我想,穆鏡遲這個人,典型的不會跟你鬧得太僵,但也不會太好,隻是兩方要再回到當初,似乎已經有些不再可能。
我說完,便沒有在屋內繼續停留,而是又走到門口問門口的春兒,小魚兒被分去了哪間屋子,春兒見我如此問,便趕忙回答說:“離您房間不遠的,在東邊走廊最末的那間房。”
我便又朝著春兒所說的那間屋子走去,我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見過小魚兒了,早就忘了自己應該與他如何相處,甚至不清楚自己還能與他說些什麽。
等我終於走到小魚兒的房門口時,丫鬟基本上將會和裏頭的東西全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不大不小的屋子內一切井井有條,可就算是這個時候,小魚兒竟然卻連熟悉這屋子的興趣也沒有,而是在窗戶邊上認真學習著,屋內的動靜,似乎根本影響不到他。
我站在那看了幾秒,便抬手在門上敲了兩下,小魚兒聽到敲門聲,便從書本上移開視線,朝我這方看了過來,他一見到是我,很快,他便從椅子上起身,朝我走了過來,到達我麵前後,便再次規規矩矩喚了句:“陸姐姐。”
對他用的還是陸姐姐二字,這個時候,裏頭收拾完屋子的婆子在聽到小魚兒竟如此喚我,便在一旁插了一句話說:“小魚兒少爺,應該喚娘,如今小姐可是您的娘親了,可不能再喚什麽陸姐姐。”
可誰知道,小魚兒卻未擰眉回那婆子話說:“我不叫小魚兒,我有名字。”
他似乎有些反感這個名字,接著,他便又朝我說:“顧姨和顧叔叔替我取了一個名字,我叫孟竹,顧孟竹。”
那婆子又說:“如今已經回了穆家,自然不能再姓顧,您姓穆的,小魚兒少爺。”
小魚兒沒有再回婆子的話,但顯然那神情,自是不願意改成穆。
我便對那婆子說:“不過是個姓氏而已,跟誰姓不是姓,好了,這邊沒你什麽事了,你下去。”
婆子見我如此說,便也不好再插話,便小聲說了是,抱著東西緩緩退了下去。
我這才又看向小魚兒說:“下人的話,不用聽,你想姓什麽便姓什麽,我們這邊沒這麽多規矩的。”
小魚兒卻並沒有笑,而是依舊規矩,充滿疏離的在那立著。
這完全不是一個十多歲孩子的做派,這看上去,儼然是一個大人。
許多年未見了,一時間我竟有些不知道自己應該與他說些什麽,便站在那沉默了幾秒,想了想,見他衣服上竟然有一顆扣子不知何時掉落了,便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可才伸出去,小魚兒竟然迅速往後一躲,滿是警惕的看向我。
我動作一僵,手落了空,一時間持在半空,竟然有些不知自己該如何了,甚至還有些尷尬。
春兒也在那瞧著,便立馬在一旁說了句:“小姐是瞧見您衣服上的扣子掉落了一顆。”
小魚兒聽到春兒這句解釋,這才低眸看了一眼衣領上掉落的扣子眼處,過了半晌,他才又說:“沒關係,換過一件便好,在陸姐姐麵前失禮了。”
他如此,我倒有些不知是好了,便沉默了幾秒,又說:“是這樣,不如你脫下來,陸姐姐幫你縫好?你忘記了?小時候你的小衣服,也都是陸姐姐幫你縫製的呢。”
小魚兒卻說:“顧阿姨跟顧叔叔,已經替孟竹準備了不少衣服來這裏替換。”
聽他如此說,我站在那沉默了幾秒說:“既然如此,那便也好,這件衣服扣子的顏確實難配的很,過幾日我也幫你縫製幾件衣服如何?隻是如今不知你身高多高了,過幾日我替你量量。”
他依舊略帶點疏離說:“孟竹在這,先謝過陸姐姐。”
我笑著說:“好,我也不打擾你了,你進屋好好學習。”
他說了聲是,這才又退去了屋內。
很快他再次坐在了書桌上,便又開始在那認真學習著,我未曾料想到,有一天,小魚兒對我竟然會是如此的疏離,對待我儼然就像在對待一個陌生人,不,甚至比陌生人還不如,他這是在怪我嗎?怪我當年把他丟在顧家不管不解問,甚至不跟他見上一麵嗎?
望著他認真翻看著書的模樣,我心裏,竟然也是五味雜陳。
春兒見我站在那瞧著,便在我身邊小聲說了句:“小姐,咱們還是先回屋。”
我沒有再繼續站在這打擾她,便嗯了一聲。
之後從這裏離開後,春兒便在我身邊說:“這孩子一看就跟你不親,可如今卻過繼在您的名下。”
春兒想了想,又說:“無論如何,還是自己生養的最好的,別人的,也永遠是別人家的。”
春兒本是無心的一句,可等她說完的兩三秒後,她似乎意識過來什麽,立馬抬頭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反應,便又立馬低下了頭。
從那天起,小魚兒便正式在穆家住下了,雖然穆鏡遲的打算還未對穆家任何一人公布,可小魚兒突然的到來,這不得不讓王芝芝感到恐慌,可如今風兒又被穆鏡遲養在別院,而穆鏡遲還從未有要將風兒搬回這邊來住的意思,小魚的存在,不得不讓王芝芝懷疑穆鏡遲將他從顧惠之領回來的意思。
在這個時候她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和警惕,於是到第二天王芝芝便親自去了穆鏡遲房間一趟,主動跟他說,想要把風兒搬到這邊來,給小魚兒作伴的想法,還說小魚兒成績優異,而風兒貪玩,也正好要風兒跟小魚學學。
這個借口用得極其之好,王芝芝話語裏全然也是一副相當歡迎小魚兒來穆家的意思。
她沒有表現的很急切,倒像是完全來征詢穆鏡遲意思的打算。
而穆鏡遲正靠坐在那喝著藥,等藥喝完後,他才淡聲說了句:“風兒在那邊住的挺好的,聽那邊的老師說,讀書倒比在這邊用功,既然他已經適應了那邊的環境,便讓他繼續在那住著。”
他說完,便接過丫鬟手上遞過來的茶水,漱著口。
王芝芝聽了,臉上的笑略有些僵硬,她說:“鏡遲,風兒是你的兒子,也是穆家的血脈,哪有一直住在別院的道理呢?”
穆鏡遲聽了,卻冷笑一聲說:“怎麽,你如此焦急,是怕我突然死了,穆家落不到他身上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