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荊軻刺秦(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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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隊人馬守衛著一輛車疾馳在秦王宮中,馬車的周圍蒙上了黑板,隻有背後的幾條縫隙中透出幾條陽光,隱約能看見後頭延伸而去的狹長石路。

    荊軻和秦武陽就坐在馬車中,他們的身側放著一幅畫卷,一個籠盒。

    隨著經過一扇扇宮門的速度越來越慢,秦武陽的身子不由得顫抖起來,荊軻轉頭看見那少年蒼白的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吱——”車軸隨著馬車停止發出激烈的慘叫,在這肅靜的宮殿之中尤為刺耳。

    人馬之中為首的侍衛急急下馬,小步跑至馬車邊:“請荊卿下車!”

    荊軻長出口氣,拋給秦武陽一個眼神,便起身下馬。

    後頭的秦武陽似有會意,抓起畫卷與籠盒也匆匆跟著下去。

    二人下馬,才見兩邊是巍峨的宮牆,遮雲蔽日,而目盡有一扇巍峨大門敞開,刺眼的光線從門後射出,讓他們難以正視。

    不過多時,門後便跑來一名黑衣侍衛,朝著二人抱拳道:“大王有請!”

    兩人跟著黑衣侍衛走過大門,頓是眼前一亮,門後寬闊的廣場印入目中,廣場上文武百官肅穆而立,而在他們中間,空出了一條寬闊道路,路中間立著九名帶著歡喜麵具之人,手中皆是端著托盤。

    不知什麽地方傳來一道聲響:“請荊卿上殿!”

    荊軻二人便大步而走,正前方的大殿之中便鍾鼓齊鳴,仙音輕唱,而兩人每每走過一名帶著麵具之人,那人便會遞上一杯美酒,用浸潤著晨露的枝葉揮灑其身子,最後與其兩相叩拜。

    而在其經過最後一名麵具之人時,又有一聲高呼自遠處響起:“請許卿上殿!”

    荊軻雙目頓時瞪大,回頭望去,果見大門之中走來幾人,其中赫然有沈毅身影。

    他怎麽也來了......

    “荊卿請不要東張西望,以免大王責罰!”這時身旁的麵具之人小聲提醒道。

    荊軻這才回過神來,立即飲酒還禮,往著殿內走去。

    不過多時,沈毅一行也經過九賓之禮,引著階梯步入殿內,殿前階梯足有八層,每層皆是九十五級之數,以示秦王九五之尊,八方來朝之地位。

    走上台階之後,便有宮女前來,將幾人分別引至一個小室之中,淨衣檢查。

    兵器不可上殿,這是大部分王侯防止刺殺的方法,但這一項卻苦了沈毅了,自己這一生,除了父母以外,還沒誰看過自己的小弟兄,如今就有個頗有姿色的宮女要解自己的褲腰帶,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而麵前的宮女見了他神色有些異常,心中似有所感,給他脫衣服之時,手總是“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惹得他滿臉羞赧,邪火亂冒。

    等檢查結束,沈毅自然不敢再讓這位宮女服侍更衣,自己匆忙拿了衣服便要穿,卻不想因為緊張穿錯好幾次,惹得宮女在一旁捂嘴嬌笑。

    待他出門之時,宮女則是附在他耳邊輕輕道:“今天晚上......宮西南有個小門,在那裏等我。”

    草草草,這是要約我的意思嗎,可惜異象撐不到今天晚上,否則我那二十多年的金剛童子身,就要結束了!好喜歡這個時代,為什麽我是一個現代人......

    沈毅激動與失落糾纏在一起,惹得他心亂如麻,一時間運轉起心法,才堪堪令心神平靜下來,不再回頭,向著殿內走去。

    後頭的宮女斜倚門框,心中小鹿亂撞,果然禁欲係的男人最帥了,說起來他身上似乎還有中醉人的香味呢......

    等沈毅被領到大殿之時,許生等人也已經到了大殿,跪坐在大殿門邊,距離他們前方十步左右距離,則是跪坐這荊軻與秦武陽,在他們兩邊,站著幾名武將文臣,皆是穿著青紋黑衣,腰掛瑩白玉帶,一眼望去便是極為不凡,想必便是那些宰相將軍了。

    而距離他百步距離,則是坐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虎目薄唇,鼻若懸膽,濃眉虯髯,穿著黑水鎏金寶衣,腰懸天下生殺寶劍,目光掃過沈毅,便令他不寒而栗。

    沈毅急忙低下頭去,任誰碰見這樣一個人都會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這便是秦王,這目光便是秦王之威。

    秦王看起來心情不錯,朝著底下道:“荊卿不遠萬裏而來,聽聞有兩物要獻給寡人,是為何物?”

    聽聞秦王說話,荊軻後頭的秦武陽身體竟開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秦王一愣,兩邊大臣也開始目露異色。

    荊軻麵不改色,朝著秦王叩拜道:“燕國乃是北陲蠻夷之地,那裏的人也沒有見識,沒有見過真正的天子,所以大王一開口,便被震懾到了,還請大王不要見怪,此番到來,一是要獻上樊於期的項上人頭!”

    此話一出,群臣皆是議論紛紛。

    秦王則是擺了擺手:“寡人自然不會怪罪,還請荊卿獻上人頭!”

    荊軻聞言將秦武陽身旁的籠盒拿起,掀開蓋子便向前一拋。

    一股惡臭撲鼻而來,緊接著眾人便見到一顆頭顱自盒內滾出,正是秦國逃將樊於期!

    樊於期的臉上滿是汙血,雙目圓瞪,麵容猙獰,自盒內滾出後,恰好怒視秦王。

    秦王在寶座之上大笑道:“不愧是我大秦猛將,死後殺氣依舊逼人。”

    隨即他又麵色一變,一揮衣袖道:“可,你樊於期該死!你的家事或者死,或者做奴隸身不如死,可依舊不解寡人之恨!來人,將樊於期的頭顱帶下去剁成肉泥喂狗,以慰藉死去的十萬秦兵在天之靈!”

    沈毅心中凜然,他知道樊於期與趙國趙牧戰於肥下,戰敗後十萬秦兵被殺,樊於期畏罪潛逃,秦王對他的仇恨不可謂不大。

    見樊於期的頭顱被侍衛帶走,秦王在大臣的勸說之下總算平複了心情,對著荊軻道:“燕國總算解了我的心頭大恨,準荊卿上前百步,賞錦布十匹,黃金百兩!”

    從宮殿角落之中立馬小跑出兩名宮女,為荊軻秦武陽擦淨前麵的地,直到秦王近前才算停下。

    荊軻起身邁開步子,轉眼間便走了二十步。

    見著眼前的秦王越來越近,他的心開始顫抖起來,好在他的身子依舊平靜如往常,一個好的刺客,應該有一雙平穩的殺人的手,應該有一俱不會暴露自己的身軀。

    秦武陽不是一個好的刺客,但他荊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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