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實質性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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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從後麵抱住,初夏先是嚇了一跳。

    被熟悉的氣息所包圍,初夏放鬆了下來。

    緊接著,在聽見孟雲澤的話之後,初夏的心又猛地給提了起來。

    三,三叔看出來了?

    也是,三叔的觀察力本來就很驚人。

    紅暈從初夏的臉頰一直蔓延至耳廓。

    初夏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鬧那麽大一個烏龍。

    醒過來見到房間的擺設,就先入為主地以為自己是在夢裏,還覺得這一次的夢境真實得不像話。

    本來就是真實發生的,不真才奇怪呢。

    三叔竟然真的跟她告白了!

    知道現在,明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初夏還是有一種身在夢裏地不真實感。

    身後的身體進一步貼近,一隻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不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麽,初夏隻能僵直著身體,紅著臉,任由對方就著她的手,將她手上的那隻盤給洗幹淨。

    水流緩緩地流過兩個人交疊的手。

    初夏方才緊張的心情一下子消失了,耳邊隻有水流流動的聲音,以及碗碟輕輕碰撞的清脆聲響。

    所謂歲月靜好,大概就是隻有的吧?

    兩個人的碗筷,要洗的不多,不一會兒就洗完了。

    期間,孟雲澤沒有再繼續方才的話題,初夏也鬆了口氣。

    手心被放在水龍頭下麵,兩個人手中的泡沫被一點點地衝刷幹淨。

    “不,不用擦了,等會兒就幹了。”

    眼看著孟雲澤去過垂掛在牆壁上的擦手毛巾,大有替她擦手的架勢,初夏下意識地把雙手給藏到了身後,急急地繞過孟雲澤,就要往廚房外麵走去。

    “剛才洗碗的時候,傷到手了?”

    洗碗之前,孟雲澤確定初夏的手並沒有受傷。

    見初夏把手藏到背後去,以為她的手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受了傷,孟雲澤擔心地皺起了眉頭。

    “沒,沒有。”

    初夏慌亂地搖頭。

    “給我看看。”

    孟雲澤不由分說地拉過初夏藏在身後的手。

    孟雲澤仔細檢查了初夏的手,上麵果然並沒有新的傷口。

    孟雲澤並沒有馬上放開初夏的手,眼底閃過一抹狐疑,既然詠詠沒有受傷,那麽,剛才為什麽要慌亂地把手給藏起來?

    “我都說啦,真的沒有受傷。”

    初夏小小聲地嘟囔,稍微用了點力氣,急切地將自己的手從孟雲澤的掌心裏抽回。

    初夏稍微使了點力氣,將手抽回,握著她的那隻手的主人,卻是紋絲不動。

    孟雲澤握住初夏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初夏的手背。

    經常做家務,還有後來加入軍校之後訓練的緣故,她的手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樣白嫩柔軟,不但手心粗糙,掌心還有老繭,最為重要的是,上麵還有好些疤痕。

    這些疤痕很多都很淡了,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她在三叔麵前已經夠狼狽的了,她實在不想,手上的那些舊傷也被三叔給瞧見。

    初夏擔心,再這麽下去,遲早會被三叔給看出來。

    她更加想要將手給抽回,還是沒能成功。

    不但如此,孟雲澤反而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越發握緊了她。

    孟雲澤的指腹輕撫過初夏手背上深深淺淺的傷口,“是因為它們?”

    是因為它們,所以剛才才自卑地把手給藏在身後?

    初夏慌亂的眼神,無疑證實了孟雲澤心中的猜測。

    人在喜歡的人麵前往往是最容易自卑,尤其是喜歡的對象還是那樣出色的存在。

    即便如狼狽如她,還是希望能夠在三叔心裏留下的,永遠是最好的那一方麵。

    不知怎麽的,熱血湧上大腦,一時衝動,初夏抬手蒙住了他的雙眼,小聲地道,“很醜,別看。”

    “不醜。”

    孟雲澤拿下覆在他眼睛的小手。

    初夏低垂著腦袋,沮喪地反駁,“醜的。”

    上學的時候,就有同學笑話過她的手。

    笑話她的手粗糙跟他們的奶奶一樣,滿是褶子。

    初夏的手上是沒有褶子的,初夏手背上有的是疤痕。

    小孩子不懂褶子跟疤痕之間的區別,卻也辨別了美醜。

    唐詠詠的手就是很醜。

    傷疤有痊愈的一天,遭受校園冷暴力的初夏,卻是在成年許久後,依然會深受當年那些人跟事的困擾,並沒能徹底走出。

    平時,初夏並不會特意自己的手,但是如果她的手會在很距離的情況下,暴露在他人的視線當中,初夏就會變得相當得緊張。

    沒當有人近距離的看她的手的時候,她都會極為地不自然。

    倏地,手心被什麽東西給舔了一下。

    初夏陡然瞪圓了一雙杏眼。

    “我說它們不醜,它們就一點也不醜。”

    親了初夏的手心不算,孟雲澤又輕吻了初夏的手背。

    他親吻過她手背上的每一道疤,在那雙手上的每一處,都留下了他的印記。

    他的女孩,善良而自卑。

    他願意,用他的餘生,補償她曾經吃過的所有的苦。

    眼淚在初夏的眼眶裏凝聚。

    初夏讀懂了孟雲澤無聲的深情。

    眼淚一顆顆砸在她的手背上。

    “三叔,怎麽辦。

    我好害怕。

    我真的好害怕,這一切都是我在做夢。”

    初夏猛地撲進了孟雲澤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身。

    心尖狠狠地一抽。

    是他讓詠詠等了太久,才會讓她如此患得患失。

    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孟雲澤低頭吻了下去。

    他有的是一生的時間,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們是真的在一起了。

    他會牽著她的手,一步步地帶她走出不安跟自卑。

    抱著她的手臂的力道是真實的,肌膚相親時的溫度也是真實的,說著喜歡她,要跟她過一輩的三叔也是真實的。

    閉上眼睛。

    初夏主動地,帶著羞怯地回應了孟雲澤的親吻。

    兩個人從廚房吻到了客廳。

    初夏的後背受了傷。

    孟雲澤自己坐在沙發上,後背倚進沙發裏,拉著初夏坐在他的大腿上。

    客廳裏的溫度在一點一點地攀升。

    兩人都有一點的情動。

    在對自己的**投降之前,孟雲澤及時拉回了理智。

    他替初夏把被他卷起的衣服的下擺放下,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就像是被一隻被餓了許久的狐狸,每一個字都透著對肉的渴望,“也不知道你後背的傷到底要養多久才能好。”

    這種連親熱都因為顧忌到對方身上的傷口,而手束腳的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實在是孟雲澤語氣裏的不甘心太過明顯,詠詠在隱隱覺得愧疚的同時,又有點想笑。

    總覺得,靠在她肩膀上抱怨的三叔,有點可愛呢。

    “笑什麽,嗯?”

    方才還靠在她肩膀上抱怨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坐直了身體,偏巧,把初夏唇角的笑意盡收進了眼底。

    孟雲澤捏了捏初夏的鼻尖。

    初夏的臉一下就紅了。

    她現在還在三叔的大腿上坐著,這個姿勢令她初夏極為害羞。

    初夏試著動了動身子。

    “別動。

    要是不小心走火,唐警官看得負起這個責任。”

    孟雲澤在初夏的腰間輕輕地掐了一把。

    “唔——”

    初夏身子敏感,孟雲澤根本就沒使什麽力氣,初夏還是“唔”地"shen yin"了一聲。

    兩人皆是一愣。

    在意識到那聲曖昧的聲音是自己發出的之後,初夏臉紅得幾乎能夠滴出血來了。

    杏仁兒般的眼睛瞪得老大。

    與此同時,初夏能夠明顯感覺出,有什麽東西起了微妙的變化。

    “我,我不是故意的。”

    初夏麵紅耳赤,著急地就要從孟雲澤的身上下來。

    孟雲澤箍在她腰間的手沒動。

    “三,三叔~”

    初夏地抬起頭。

    冷不防地,對上一雙泛著幽光的眸子。

    那目光太有侵略性,像極了初夏有一年跟同事們一起去深山裏訓練,無意間闖入他們訓練營的,那頭餓狠了的野狼。

    初夏被嚇到了。

    要不是孟雲澤牢牢地扶著初夏,她現在肯定早就因為太過錯愕,而摔地上去了。

    “詠詠,幫幫三叔,好不好?”

    孟雲澤嗓音磁性地誘哄。

    初夏從未想過,孟雲澤那雙總是溫柔風流的桃花眼,也會泛著那年她見過的那匹野狼似的綠光。

    隻是初夏深知,三叔絕不會傷害她。

    及時孟雲澤此時得眼神看上去駭人了一些,初夏還是定了定了心神,勇敢地迎上對方的目光,“怎,怎麽幫?”

    孟雲澤一手握住初夏的雙手。

    孟雲澤的掌心很燙,那溫度透過兩人交疊的雙手,從她手心的溫度,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令她身體的溫度都不由地升高了好幾度。

    砰砰砰……

    心跳越來越快。

    “詠詠。”

    孟雲澤的聲音本來就很好聽,這一聲詠詠,刻意壓低了幾個度,聽得詠詠的耳朵仿佛都能夠燒起來。

    接著,初夏感覺到那隻大掌,握住她的手,貼在了某個地方。

    初夏僵直了身體。

    “詠詠會覺得害怕嗎?

    如果覺得害怕……嗯——”

    孟雲澤的話還沒說完,初夏已經用實際行動,來回答了他的問題。

    然後,初夏發現,三叔眼裏跳曜著的兩簇火光,不斷沒有熄滅,反而大有越燃越旺的趨勢。

    半個小時之後。

    “謝謝,詠詠。

    晚上,辛苦了。”

    孟雲澤拿過茶幾上的紙巾,優雅地擦拭著他的手。

    初夏從洗手間出來,聽見孟雲澤的話,先是一愣,等明白過來對方是在為什麽事跟自己道謝時,血液一下子湧上她的大腦,臉頰連同耳朵在內情不自禁地燒了起來。

    “不,不用謝。”

    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鬼使神差地,回了還這麽詭異地一句。

    孟雲澤低沉地笑出聲,他從沙發上站起,親了口初夏嫣紅的唇,眼神飽含深情,“我家詠詠真可愛。”

    初夏麵紅耳赤,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心上人的調戲。

    盡管這天晚上,孟雲澤成功地借助了初夏的手,關係有了實質性地進展,臨睡覺,考慮到初夏背部的傷口還沒好,孟雲澤還是安分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門關上。

    聽見腳步聲逐漸遠去,初夏貼著門框,緩緩地坐在地上。

    雙眸注視著自己的雙手,初夏好不容易降下去的臉上的溫度,再一次節節攀升。

    初夏,停!

    不許再想下去了!

    人的大腦有時候就是那麽奇怪。

    你越不想去想一些畫麵,那些畫麵反而在你的腦海裏盤旋不去。

    初夏去洗手間,掬水往自己發燙的臉上潑了次冷水,臉上的溫度才慢慢地降下來。

    這天晚上,初夏翻來覆去,夢裏全是一些瘋狂的,曖昧的畫麵。

    第二天,初夏頂著兩輪黑眼圈下樓。

    “黑眼圈這麽重?是昨天下午睡得太多,所以晚上睡不著嗎?”

    初夏下了樓,孟雲澤剛好端著早餐從廚房出來,目光落在初夏眼睛下方的黑眼圈,關心地問道。

    從一開始孟雲澤高調送到他們單位的各種種類的早餐,以及昨晚得的那頓飯當中,初夏就知道,如今的三叔不但會烹飪,而廚藝還非常不錯。

    但是當孟雲澤戴著圍裙,從身後滿是陽光的廚房走出,初夏還是微微一怔。

    “不是,是,是昨天晚上總是夢見五年前,我們……”

    初夏不習慣撒謊,才開了個頭,沒有再往下說,臉卻忽然紅了。

    孟雲澤以一聽初夏支吾的語氣,再看她彤紅的臉頰,關於她具體夢見了什麽,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對於五年前那個夜晚,兩人從重逢到現在,兩人都沒有提及過。

    孟雲澤很想知道,關於那一晚,詠詠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在他們發生了最親密得的事情之後,反而不告而別。

    把手中的煎蛋放在桌子上,幾個大步向前,長臂攬在了初夏的腰間,低頭興味地審視著她,“夢見我們什麽?”

    “沒,沒什麽。

    三叔,我好餓。”

    初夏可憐巴巴地望著孟雲澤。

    孟雲澤心想,這隻兔子還當真是長進了,都學會賣萌賣可憐了。

    即使明知道初夏的這句好餓,多少有點賣慘的成分,孟雲澤卻還是遵循了初夏內心的意願,並沒有刨根問底。

    今天中午,於少卿、熊寶貝,方懷遠以及伍媚他們要來家裏燒烤。

    孟雲澤跟初夏兩人吃過早餐,又把碗筷給收拾了之後,孟雲澤就去一樓雜物間,把燒烤所需要的東西給整理出來。

    孟雲澤有強迫症,即便是雜物間,也全部都整理得井井有條。

    燒烤用具並不難找。

    孟雲澤隻進去幾分鍾,就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找齊了。

    初夏跟在孟雲澤的身後,拿一些沒什麽重量的小物件。

    “好了,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

    詠詠,我們出去吧。”

    孟雲澤轉頭對跟在身後的初夏道。

    “好。”

    初夏應了一聲,跟上孟雲澤的腳步。

    往外走的時候,初夏的衣擺被置物架給勾了一下。

    置物架晃動了一下,一個巨大的相框從其中一層置物架上砸了下來。

    孟雲澤臉色驟變。

    “小心!”

    “咣當”一聲巨響,

    相框摔在初夏的腳邊。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

    不僅僅是當事人初夏沒能來得及有任何的反應,就連孟雲澤都根本沒能來得及展開任何的行動。

    把手上的烤爐、鉗製等往地上一放,孟雲澤幾步走到初夏的麵前,他神情緊張地把初夏的身體給前後左右看了一遍,從外表上沒看出什麽傷,還是不放心,“怎麽樣?沒事吧?有沒有哪兒受傷了?或者是哪裏覺得疼?”

    初夏愣愣地搖頭。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地上那個巨大的相框。

    相框的玻璃裂了,上麵有不小的裂紋,卻還是能夠將照片上的兩個人的輪廓給看清楚。

    那是一張情侶照。

    穿著黑色禮群的漂亮女人,巧笑嫣然地挽著一個俊美的男人,女人的腦袋親昵地枕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看向女人的眼神則充滿了寵溺,唇邊噙著由衷的笑容。

    “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孟雲澤順著初夏的目光看去,與照片裏,那個年輕的言笑晏晏的自己對了個正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