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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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少還真是懂得憐香惜玉。”
孟以誠高大的身子從一片陰影後頭走出,對著自己都要站不穩,卻扶住初夏的郭顯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郭顯達對孟以誠的這句諷刺充耳不聞,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孟以誠也不以為杵。
他的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走過去,“把人交給我吧。”
郭顯達並沒有把昏迷當中國的初夏立即交出去。
“不知道大少當初答應我的事情,還算不算數?”
郭顯達和孟以誠談條件。
孟以誠野心勃勃。
奈何在多次和孟雲澤交鋒中均落於下風。
孟以誠另辟蹊徑,暗中物色合適的女於拿錢有錢有權的大人物,並且拍下視頻,作為拿捏他們的把柄,從而迅速積累大額財富,暗中收購孟氏集團的散股,再吞並下那些小股東手中的股份,從而將孟雲澤從現在總裁的這一職務拉下馬。
郭顯達做的,就是令那些女生乖乖聽話,以及如果不聽話,給予適當的懲罰。
在這條聲色鏈上,孟以誠才是布置全局的那一個,郭顯達充其量不過是扮演馬仔的角色罷了。
郭家是靠地下賭場發家,近年來一心想要上岸。
洗白過不算順利,畢竟底下的人過慣了聲色犬馬的日子,忽然要他們從良,害得正兒八經地跑關係,裝孫子,誰能願意?
郭家又不止郭顯達一個男丁。
郭老爺子發了話,誰能順利帶著老郭家上岸,誰就是郭家下一任家主。
如何能夠帶領老郭家上岸?
最好自然能夠有羅市老牌富豪的支持。
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不是?
郭顯達心目中的第一人選是文悅集團的於少卿。
畢竟論在羅市的根基,家排第一,無人敢認第二。
隻是於家一貫低調,郭顯達倒是托關係見過文悅集團的那一位——溫潤如玉,謙謙君子,隻一麵,郭顯達便知道,對方不可能會跟他開展合作。
至於孟雲澤,郭顯達最初也不是沒有想過找他。
“你郭二確實有點小聰明,但也不要把其他人當成傻子。
郭顯達甚至都沒有自我介紹,在聽介紹人表麵了郭顯達的身份後,孟雲澤便直言不諱地說了那麽一句。
那是一個慈善拍賣晚宴。
孟雲澤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像是一個耳光重重地扇在郭顯達的臉上。
當時,郭顯達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在大庭廣眾之下示眾。
也是在那個晚宴,當晚慈善捐款數額最高的孟以誠在晚宴後,主動找上了郭顯達。
一個龐大的,謹慎的聲色鏈便那樣在悄無聲息當中建立。
郭顯達和孟以誠有一個一致的目標——將孟雲澤踩在腳下,讓他也嚐嚐被人羞辱的滋味。
隻是現在,當初兩人達成的合作協議已然出現了變數。
隻是現在郭顯達出了事。
郭家明哲保身,擺明了是不要這顆棄子,打算培養其他人上位。
郭顯達現在自身難保,更不要說成為郭家的下一任家主。
孟以誠現在若是要扶國郭顯達上位,可比郭顯達出事前,掌握大部分郭家的話語權的那度係數要大得多。
“自然是算數的。現在,可以把人交給我了嗎?”
孟以誠唇角的笑容未變。
郭顯達搖了搖頭,扶著初夏,往後退了一步,“口說無憑。”
“那依你的意思呢?”
“孟總現在就去一趟郭家。
表明隻要我當上家主,等你接管孟氏集團後,就會和郭家開展全方位的合作。
那樣,我父親他們就算是想法設法,也會保住我。”
而不會像現在這樣,被當成一枚棄子,狼狽地東躲西藏。
“好。
依你。”
孟以誠沒有任何的猶豫,就答應了郭顯達的要求。
郭顯達鬆了口氣。
隻要,隻要郭家不放棄他,隻要他的背後有孟以誠大力支持,他東山再起,未必沒有可能!
當然,在此之前,他一定要找到機會,除去孟雲澤!
郭顯達把昏迷的初夏交給了孟以誠。
“砰”地一聲。
就在孟以誠伸手接過初夏的一瞬間,子彈擦過他的手腕。
“啊!”
孟以誠抱著流血不止的手腕慘叫。
郭顯達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聽到槍響,他就猜到了很有可能真的是去而複返的孟雲澤。
不管來人是不是孟雲澤,他手中昏迷的初夏都是他的護身符。
郭顯達下意識地就要將初夏的身體擋在他的前麵,充當他的屏障,有人的動作比他更快。
郭顯達隻感覺手中一空,孟雲澤已經順利地將初夏護在了懷裏。
不太確定郭顯達和孟以誠手裏是不是有武器,孟雲澤隻能將昏迷的初夏放在後背。
盡管對於孟以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頗為困惑,孟雲澤聰明地沒有在這個時候在這問題上多住糾纏。
手槍警備地對著郭顯達和孟以誠兩人,孟雲澤背著初夏,一步一步地往後退。
郭顯達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表示自己是無害的。
孟雲澤卻並沒有因此掉以輕心。
一直到出了地下室,來到院子裏,確定下室的那兩人沒有追上來,孟雲澤這才將初夏放在一棵樹下。
“詠詠,醒醒。
詠詠。
詠詠。”
孟雲澤給蔣柏舟發了定位。
這才蹲下身,輕拍初夏的臉頰,同時探出腦袋,觀察周遭,以防郭顯達和孟以誠兩人追上來。
庭院悄悄,郭顯達和孟以誠似乎並沒有追上來的打算。
昏迷中,初夏陷入在一片黑暗裏。
她已經在這片黑暗裏走了很久,很久……
然而,無論她往哪個方向跑,四周都是一片黑暗。
“詠詠,詠詠……”
恍惚間,初夏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前方忽然出現一道光。
初夏向著光源跑去。
“詠詠!
你醒了!
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初夏睜開眼,眼前是一片重影。
初夏使勁地眨了眨眼,眼神逐漸地聚焦。
孟雲澤擔憂的臉龐出現在她的眼前。
“三,三叔?”
初夏眉頭微擰,後勁傳來火辣辣地疼痛。
初夏下意識地往後勁摸去,猛地想起郭顯達偷襲她的事情。
初夏睜大眼睛,“三叔,郭顯達……”
“我已經給蔣柏舟發了定位。
剩下的事情他會處理。
我們先離開這裏。”
孟雲澤一臉嚴肅地道。
“郭顯達還有同夥,是嗎?”
初夏從孟雲澤嚴峻的臉色當中,猜測出了地下室很有可能不止郭顯達一個。
孟雲澤並沒有告訴初夏,和郭顯達在一起的人是孟以誠。
他微點了下頭,轉移了話題,“可以自己走嗎?”
初夏試著動了動身體的其他部位,除了脖子依然酸疼得厲害,其他部位並沒有什麽大礙。
孟雲澤扶初夏起來。
兩人背靠著背,警備地,往大門的方向撤。
……
“不,不能讓他走了!
他,他看見我跟你在一起了。
老三,老三肯定會猜到事情是怎麽一回事的!!
我,我的身上有槍。
郭二,不能,不能讓老三離開這裏。
現在是除去孟雲澤的絕好的機會!
快,快去!”
孟以誠的右手受了傷,血流不止,根本握不住槍。
他忍著蝕骨的疼痛,對著郭顯達吃力地張口。
郭顯達走至孟以誠的身邊,從他的腰間,果然摸到了堅硬的東西。
“現在是除去孟雲澤的絕好的機會。”
孟以誠的這句話,就像是一顆種子,迅速地在郭顯達的腦海裏生根發芽。
他仿佛感覺不到體內的力量在流逝一般,相反,在這一瞬間,他獲得了無盡的力量!
郭顯達毅然決然地從孟以誠的腰間抽出手槍,握在手裏。
他的眼底燃起兩團地獄的鬼火。
隻要孟雲澤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
隻要孟雲澤一死,孟以誠坐上孟氏集團總裁的位置,有了孟以誠的大力支持,他接管郭家,指日可待!
最為重要的是……
那時候,孟雲澤已經死了,唐柔不可能對一個死人念念不忘!
郭顯達手中持槍,迅速地追著孟雲澤方才離開的方向而去。
他的行動迅速,全然沒有之前在地下室時行動遲緩的模樣。
“等等。”
孟雲澤的聽力敏捷。
敏感地聽見身後似乎有什麽聲響,孟雲澤一隻手扣在扳機上,如鷹隼般的眸子在黑暗當中警備地逡巡。
“喵”~~~
一隻野貓從院子的草叢當中敏捷地跑過。
孟雲澤和初夏均是神色一鬆。
呼~~~
虛驚一場。
“笛嘟——笛嘟——笛嘟——”
救護車由遠而近。
“是我打的。”
麵對初夏不解的眼神,孟雲澤主動解釋道。
初夏這才想起,唐柔下身忽然出血不止,自己讓三叔先送她去醫院。
既然三叔來找她,那麽肯定就沒辦法再送唐柔去醫院!
初夏加快了腳步。
初夏打開後駕駛的門,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唐柔渾身是血地蜷縮著身子,躺在後駕駛座上,不知生死。
初夏全身像是被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
孟雲澤見初夏情緒不對,走上前,也看見了車內的情形。
孟雲澤越過初夏,彎下腰,試探唐柔的鼻息,轉過頭,“她還活著。”
還,還活著?
初夏終於反應過來!
“醫生!
這裏!
這裏!”
初夏對著從救護車裏下來的醫護人員揮著手。
很快,有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小跑過來。
唐柔被抬上了救護車。
身體的移動,使得原本昏迷中的唐柔虛弱地醒了過來。
“三哥……三哥……”
唐柔伸著手,嘴裏無意識地含喊著孟雲澤。
初夏拉著孟雲澤一起走上前。
“三哥,三哥……”
唐柔意識渙散。
她已經認不出站在她眼前的人還有她從小到大都不喜歡的初夏,她的眼裏,滿滿的隻有孟雲澤。
“三哥……我不是在做夢吧?
你過來看我了?
是不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唐柔被抬上救護車,她沾血的手,顫抖著去拉孟雲澤的手。
初夏轉過臉。
她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三叔親密地牽著另一個女生的手,可是唐柔這種情況她也沒有辦法拉著三叔離開。
在唐柔的手觸碰到之前,孟雲澤手臂往下,握住了初夏的手。
初夏錯愕地看著仰起臉。
“其實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為什麽……
為什麽連騙騙我都不可以?”
“救護車上隻能再上來一個人。
你們到底誰是病人家屬?”
醫護人員在裏麵催促著。
“抱歉。
我們跟這位唐小姐並不熟。”
孟雲澤拉著初夏從救護車上下來。
“三哥……三哥……不要走……”
初夏聽見唐柔的聲音,有些不忍。
可她終究是忍住,沒有回頭。
唐柔要的,她和三叔都給不起。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唐柔推開了圍在她身邊的醫護人員,從救護車上跳下。
“不許走!
不許,不許!
我,我……”
唐柔猛地衝到了孟雲澤的麵前。
於此同時,“砰”地一聲槍響。
唐柔的瞳孔猛地一縮。
唐柔的口中吐出一大片鮮血。
她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來。
昏暗的路燈下,初夏看見郭顯達一晃而過的臉。
初夏下意識地往前追了幾步。
“詠詠!”
聽見孟雲澤的聲音,初夏倏地停了下來。
轉過身。
“把它帶上!”
孟雲澤把槍拋給了初夏。
“給我全須全尾地回來!”
孟雲澤咬牙道。
初夏穩穩地接住槍,鄭重地點了點頭,便轉過身,飛快地往郭顯達逃跑的方向追去。
懷裏,唐柔呼吸急促,唇上沒有一點血色。
“三,三哥……”
“噓……
不要說話。
你受了傷。
需要好好休息。”
孟雲澤扶著唐柔後背的手心一片滑膩。
孟雲澤心緒複雜。
唐柔替他當下子彈不過是一場意外。
可到底是無意當中救了了他。
“不。
我知道。
有些話,我,我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三哥。
我愛你,我真的愛……”
唐柔的那個“你”字沒能說完,她握著孟雲澤的那隻手便無力地垂了下來。
孟雲澤伸手,緩緩地合上了唐柔睜大的眼睛。
……
他殺了唐柔!
他殺了唐柔!
怎麽會呢?!
他明明是瞄準後才開槍的!
為什麽,為什麽唐柔當時會忽然出現?!
郭顯達手中握著手槍,心慌意亂地在夜色當中狂奔!
在唐柔撲向孟雲澤的那一刻,郭顯達就意識到事情要壞。
可是,太遲了!
他已經扣動了扳機!
“啊!!!”
跑到再也跑不動,郭顯達在路邊一棵樹下驟然停了下來。
他一拳砸在粗大的樹幹上,握拳的手血肉模糊。
為什麽!
到底為什麽!
為什麽唐柔當時會忽然出現!
這到底是會什麽!
郭顯達像是不知道疼痛,他一拳又一拳地打在樹幹上。
遠遠的,初夏聽見郭顯達的咆哮聲。
初夏順著聲音的來源跑去。
看見了在樹下瘋狂發泄的郭顯達。
初夏沒有輕舉妄動。
她手持手槍,緩緩地靠近……
路燈將初夏的身影拉長。
額頭貼在樹幹上休息的郭顯達,瞥見了被路燈拉長的影子。
唇邊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郭顯達猛地轉過身。
“砰——”
“砰——”
“砰——”
郭顯達連開數槍。
樹葉在寒風當中簌簌地響。
空空的小區街道,空無一人。
仿佛方才的那道影子,不過是他一時的錯覺。
郭顯達謹慎地掃視四周。
他周圍是小區露天的兒童遊樂場,滑滑梯,和蘑菇傘下麵,都是很好地藏身之所。
郭顯達腳步放輕,他進了小區遊樂場。
“孟雲澤?
不。
如果是孟雲澤,這個時候他已經開槍了。
是初警官吧?
你想要知道,到底視頻裏那個神秘男人是誰,對不對?
你出來呀。
出來我就告訴你。”
“初警官。
你不出來嗎?
那你可要……躲好了噢!”
“砰——”
“砰——”
“砰——”
郭顯達對著滑滑梯以及蘑菇傘又是連開數槍。
滑滑梯以及蘑菇傘裏,並沒有初夏的身影。
郭顯達的嘴巴抿成了一條線。
他的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
郭顯達的視線掃過每一個可能藏人的地方。
“哈!
初警官。
我找到你——啊!”
“砰——”地一聲槍響,郭顯達手中的槍,倏地掉在了地上。
郭顯達握著流血不止的右手,發出一聲慘叫。
初夏從攀岩的牆體後方走出,手槍抵在因為太過痛苦而跪在了地上的郭顯達的額頭上,冷聲道,“郭顯達,你被逮捕了!”
……
唐柔被救護車送往醫院。
隨後,蔣柏舟他們也開著警車趕到。
初夏把郭顯達交給蔣柏舟他們後,打車去了醫院。
唐柔最終沒能搶救過來。
醫生宣布死亡時間為20xx年2月9日:0:16分37秒。
醫生還告訴初夏,唐柔在送往醫院之前,已經先兆性流產,失血過多,身體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況。
她體內的胎兒胎心早已停止。
如果及時就醫,當時胎兒和大人還有可能會保住。
那一槍,就算是普通人都未必能有一線生機,何況是懷著身孕的唐柔。
“死……死了?”
聽著醫生宣布唐柔的死亡時間以及如果當時及時就醫,很有可能大人和胎兒均可以保住時,初夏的大腦嗡嗡地響成一片。
是她,是她把唐柔給撞倒在地,三叔又是因為擔心去追郭顯達的她,才會沒有及時將唐柔就醫。
最後,唐柔更是無意當中替三叔擋了子彈,才會徹底送命……
“詠詠,聽著。
我不許你把責任往身上攬,聽見了沒有?
死者為大。
我不想多說些什麽。
但是,你不需要明白。
是她綁架你在先,又拿槍威脅我們在後,你迫不得已,才用身體撞開她。
何況,她懷有身孕一事,你之前也並不知情不是麽?
這一切隻是一係列的意外。
如果真的有人要為唐柔的死負責,那個人也不是你。
真正要了她性命的,是郭顯達的那一槍。
如果你真的覺得心裏不太舒坦,那就審問清楚郭顯達的罪行,將他繩之於法。
明白了嗎?”
孟雲澤雙手搭在初夏的肩膀上,雙眸緊盯著她,唯恐她會因此而鑽了牛角尖。
初夏眼底的自責褪去,眸光逐漸轉為堅毅。
三叔說得對!
如果真正有人得為唐柔的事情負責,那個人不是她,更不是三叔,而應該是郭顯達!
孟雲澤的傷還沒有好全。
初夏擔心孟雲澤的傷勢,陪他回到瓊英醫院。
在初夏的麵前,孟雲澤並未露出半點不適。
初夏晚上還要連夜審理郭顯達,把孟雲澤送到後,確定他沒事,這才打的回警署。
初夏一走,孟雲澤便給樓瓊宇打了個電話。
經過今天晚上這麽一折騰,縫合好的傷口有點出血,好不容易痊愈的傷口,又有點裂開的趨勢。
樓瓊宇在給孟雲澤縫合傷口的時候,全程都是一副麵無表情。
對於樓大院長而言,有還這麽一位不配合且不能拒絕醫治的病人,實在是再糟心不過。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江城警署的審訊室,白色的燈光刺眼。
郭顯達已經在白熾燈關下,坐了近兩個小時。
這兩個小時內,郭顯達就那樣坐在審訊室的凳子上,無論蔣柏舟他們如何審訊,就是不言不語,一動不動。
他的全身散發頹喪的、陰鬱的氣息。
如果不是胸膛還微微起伏著,看著實在跟一具屍體無異。
仿佛喪失了生命體征一般。
“臥槽!
視頻裏的那個神秘男人到底給這些人施了什麽法術。
為什麽這些人落網後,全部都對那個人的事情守口如瓶!”
淩晨三點多,再過幾個小時就要天亮,陪著耗了幾個小時的董剛難免脾氣有些暴躁。
盡管蔣柏舟已經從孟雲澤的口中得知孟以誠也在地下室,懷疑孟以誠也參與了賈夢婷和齊思羽那兩樁命案,或者跟那兩樁命案有關,但是,他們趕到時,地下室已經沒有孟以誠的蹤影。
他們又連夜去了孟以誠在城郊的別墅,依然沒見到人。
他們隻好帶著郭顯達先回警署。
“什麽法術?
不過是有把柄落在他人的手中,或者是利益牽製罷了。”
蔣柏舟點燃了一根煙,將這些人守口如瓶背後的原因一語道破。
“蔣隊,還有煙嗎?
也給我一根。”
蔣柏舟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
初夏在這個推門進來。
董剛的手尚未有碰到香煙的包裝,蔣柏舟已經若無其事的把香煙給重新放回了大衣的口袋裏。
不僅如此,他還將自己剛點燃的煙也給掐滅了。
董剛:“……”
蔣隊,你醒醒!
初夏已經有孟雲澤了啊啊啊!
初夏不喜歡煙味,你不用再在她的麵前博好感啊!
董剛哪裏知道,蔣柏舟這麽做,純粹是習慣使然罷了。
他的大腦甚至根本沒能來得及思考,身體就已經做出行動。
初夏打開門,就聞見了煙味。
董剛煙癮比較大,對此,初夏沒有多想。
“師兄。
董大哥。
郭顯達還是什麽都不肯說嗎?”
初夏走近,看了眼郭顯達之後問道。
進來之前初夏就從田恬和王大勇口中聽說了,師兄和董大哥的心情都不太好,郭顯達自從進了警署之後,就一個字都沒說過。
“嗯。
這家夥好像把外界的信號給屏蔽了似的,別說說話了,就是一個屁都沒有放!”
董剛狂躁地道。
“可以讓我試試嗎?”
初夏注視著蔣柏舟和董剛兩人問道。
“你有辦法能夠令這家夥開口?”
董剛驚奇地問道。
“我盡量……試試吧。”
初夏遲疑地開口。
事實上,她對能夠令郭顯達開口並沒有任何的把握。
但是,她有事情要和郭顯達說,卻是真的。
“需要我們回避嗎?”
蔣柏舟問。
盡管每個審訊室都有監控,他和董剛出去不出去的意義不太大,蔣柏舟還是問了這麽一句,因為初夏的表情告訴他,她似乎和郭顯達有什麽話要說,他不太確定,他和董剛的在場,會不會影響到溝通的效果。
“什麽……我們也要回……”
董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孟雲澤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董剛隻好把剩下的話給咽了回去。
蔣柏舟帶著董剛離開。
“謝謝你,師兄。”
走至門口,身後傳來初夏的道謝。
“不用。”
董剛出去後,蔣柏舟也邁出審訊室,並且貼心地替初夏把門給關上。
“初夏到底搞什麽啊。
難道她和那個郭顯達有私交不成?”
審訊室的門被關上,走廊上,董剛忍不住嘀咕道。
蔣柏舟沒說話,離開前,看了眼審訊室的方向。
審訊室裏,隻剩下了初夏和董剛兩人。
一時之間,初夏竟然不知道該告訴董剛,唐柔懷曾有身孕的事情,還是先告訴她,唐柔的死訊。
隻怕對於郭顯達而言,這二者均是再壞不過的消息。
“唐柔死了。”
最終,初夏還是先選擇告訴了郭顯達唐柔的死訊。
像是早就猜到了,唐柔絕不會有存活的可能,聽見唐柔的死訊,郭顯達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甚至,就連他的呼吸都沒有變過。
他依然保持著原有的坐姿,目光向下,神情陰鬱,眼神木然,如同董剛所說一般,他似乎將喜怒哀樂同外界完全隔離開了。
“醫生說……
唐柔死前,曾懷有四周的身孕……”
初夏終是遲緩,告訴了這個剛剛才親手開槍誤殺自己心愛女人的可悲男人,他曾當過一名準父親。
可這一切,都隨著唐柔的去世,化為烏有。
“你,說,什,麽……”
郭顯達的聲音粗糲地像是沙子刮在玻璃上一般,一雙充血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初夏。
還來不及體會當父親的喜悅,就要告訴他,他的孩子沒了。
不但如此,他心在的女人,也永遠都不在了!!!
“節哀。”
無論如何,郭顯達都是唐柔腹中的孩子的父親,初夏認為郭顯達有知曉的必要。
“節哀?
節哀?
哈哈哈哈哈!
如果我當時那一發子彈射中的人是孟雲澤。
初警官,你現在還有心情坐在這裏跟我說‘節哀’這兩個字嗎?!”
郭顯達咬牙,眼露譏誚。
“是啊。
如果當時那一發子彈射中的人是雲澤,我還能有心情坐在審訊室,審理案子嗎?
那麽你呢?
郭先生?
對於開這一槍,你後悔嗎?
你是不是後悔得腸子都毀青了?
你現在是不是恨透了雲澤,因為唐柔是無意中替雲澤擋的子彈才不幸去世的?
其實你應該恨的人是你自己!
你的身體明明已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
卻還要追出地下室,要致雲澤與死地。
如果不是你開的那一槍,唐柔根本不會死!
隻要搶救及時,唐柔很有可能活得好好的。
就算這個孩子沒有保住,你們還年輕,很快就會擁有你們第二個孩子。
但是這一切,都被你親手給搞砸了!
你因為愚蠢和嫉妒,誤殺了唐柔,郭顯達摧毀了你們未來所有的可能性!”
“不,不!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
我確實是嫉妒孟雲澤。
但是我當時並沒有想過要直接開槍殺死他!
我是想要以後再找機會下手的!
是孟以誠!
是孟以誠當時對我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