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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用午餐的時候，厲彥琛突然對她說：“你回去以後，若是他不肯放你走…我會派人去搶回你……”
    以前是因為不確定她的心意，以為除了戰廷琛外，她對裴佑澤的喜歡，還是多過於他的，所以他才選擇了放手，成全他們。
    現在既然讓他發現了她的心意，她也願意留在他身邊，他說什麽也不會再讓其他男人搶走她。
    “好。”沈明媚失笑地點點頭。
    厲彥琛頓了一下，又繼續道：“我可以跟你保證，我現在對季亞琳沒有任何男女之情，也沒有向她透露過我的病情。”
    沈明媚怔了一下，他這是在解釋他跟季亞琳的關係嗎？
    從前就是因為解釋的太少，沈明媚才會誤會。
    現在沈明媚好不容易才重新給了他一個機會，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夠活多久，但有生之年，他不想再失去她了。
    ＊
    厲彥琛派了一輛車給沈明媚，離開醫院前，親自送她到醫院大門口。
    早晨雨才停的，地麵濕濕的，厲彥琛穿著病號服，外麵披著那件深色的大衣，氣色看起來比昨天好多了。
    英俊的輪廓，海天皓月般的眼，偉岸的身段。
    加上他身後浩浩蕩蕩的跟著好些個保鏢，一出病房，走到哪裏都是焦點。
    沈明媚坐在車裏，車窗打開著，跟厲彥琛告別：“我走了，你先回醫院吧，我處理好就回來。”
    “今天能處理好？”
    沈明媚點點頭，她也想盡快處理好了：“嗯，今天。”
    “真的不要我去？”厲彥琛又問了一遍，他有些不放心。
    沈明媚知道他擔心什麽，他擔心裴佑澤不放人。
    沈明媚笑了笑：“不會的，裴佑澤才不是那種人。”
    “哪種人？”厲彥琛的聲音立即低了八度。
    想起厲彥琛曾經做過的種種……
    沈明媚咬咬唇：“我沒有說你。”
    又覺得說這句話就是不打自招了，立即搖頭：“就算我是說你好了，我又覺得你這種人不好！”
    其實，她喜歡厲彥琛，可能就是喜歡他柔中帶剛的處理方式。
    女人雖然需要哄著，在手心裏捧著，但必要時，還是要好好調教一番。
    否則，哄得太過了，在女人的心裏那個人也沒有位置了。
    人都是這樣，有一點點犯賤因子。
    裴佑澤輸就輸在，他對沈明媚太好了，太縱容沈明媚了，什麽事情都向來尊重沈明媚的意願。如果一開始，他就用強硬的手段將她留在身邊，也許她跟厲彥琛就不會走到一起了。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厲彥琛笑了一下，漆黑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我這種人很好麽？”
    沈明媚也笑：“別人覺得好不好我不知道……我覺得你好就可以了。”
    厲彥琛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捋了捋她的發。
    雖然他的表情平常，可是看他的目光卻像把她膠住一般。好像生怕她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似的：“早點回來。”
    沈明媚明白厲彥琛的心情，他們分別太多次，所以有這種後怕。
    點點頭，她答應著：“好。”
    “手機開著，時刻跟我保持聯絡。”
    “好。”
    “有什麽問題，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
    “路上小心點。”
    “好。”
    厲彥琛還要說什麽，沈明媚鼻子酸酸的，打斷道：“我會回來的，放心吧，等著我。我回來時，你還在這個醫院嗎？”
    “嗯。”厲彥琛低聲，目光卻很深邃：“還會在這裏留幾天。”
    還需要做一個最全麵的檢查後，便可以出院了。
    “那就沒問題了，你不是給我派了一輛車嗎，我讓司機在樓下停著，等著，有什麽需要我會叫他的。厲彥琛，你真的不用擔心了……”沈明媚彎起唇角，寬慰他。
    這時，灰暗的天空又開始落下三滴兩滴的小雨。
    厲彥琛的頭發和大衣領口被吹得掀起，沈明媚擔心他會加重病情，連忙說：“起風了，你回去吧，馬上要下大雨了，我走了。”
    怕再這樣依依惜別下去就沒玩沒了了，沈明媚一狠心，把頭縮回車內，打上車窗。
    直到車開出好遠，厲彥琛才回神，冷眸望向身後。
    不遠處，他的專用賓利車緩緩開到他麵前，史強已經坐在車上了，立即下車來，為厲彥琛打開車門。
    “老板……”史強低聲勸道，“你的身體不好，要不，讓底下的人來一趟醫院？就別往公司跑了！沈小姐這一出去，我看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來……”
    厲彥琛銳利的光芒一閃，史強不敢多言，扶著厲彥琛上車。
    厲彥琛坐定，彈了彈大衣上的水珠，吩咐道：“一切，都按照我說的去做。”
    “是，我記得了。”
    “不要出任何紕漏了。”
    史強點頭：“我會全力配合老板的。就是……真的有必要這樣做嗎？這代價未免有些大了吧？”
    厲彥琛淡淡勾了唇角：“已是將死之人，不知還能活多久，又有什麽不可付出的代價？”
    “老板！”史強的眼圈又紅了，“不要說喪氣的話，你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厲彥琛暗眸，迷惘的目光望向窗玻璃升起的水汽。
    如果花一些代價，能讓沈明媚日後過的安心，那便如此吧。
    他也許無法陪她走完一生，但至少要盡他所能，保證她這輩子無憂。
    ＊
    大雨。
    沈明媚坐在車裏，想到，她回去即將麵臨的，心裏多少會有些不安。
    她不知道迎接她的將是什麽。
    但是她知道，不管她做了什麽決定，以裴佑澤的性格，必然都會尊重她。
    這麽多年了，她要走，他就不得不放手。
    他的愛一直是縱容而隱忍的，沈明媚知道她對他有太多的抱歉，可是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如果裴佑澤能夠強勢一點，不顧她的感受，他們或許早就已經結了婚了。
    中間根本不會再有戰廷琛，厲彥琛這些人。
    畢竟他們是一開始最先認識的，她本該是裴佑澤的。
    兜兜轉轉了一圈，她還是選擇離開他。
    不管是什麽原因，沈明媚心中多少是覺得歉疚跟虧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