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看了他一眼，撇撇嘴道：“我倒是希望那惡臭是永久性的呢。可惜沒有那麽厲害，最多就持續半個月吧。”

    半個月看似不長，可是慕陽還是不禁變了變臉色，看著玲瓏的目光也多了點異樣。雖然看上去隻是無關緊要的惡作劇，但是馬車裏的人是皇後，這就已經是一種另類的報複了。

    是的，那輛馬車裏坐著的是皇後。

    龐舫既然都要回北凰去享受榮華富貴了，又有什麽理由會不帶上他的姘頭呢？此次去北凰，這又小又不結實的馬車已經讓皇後很委屈了。皇後雖然不受寵，但在皇宮裏哪樣不是最好的？但她又不得不將就，若不願坐這破馬車，她也可以上馬去外麵吃風沙了。

    畢竟現在西棱沒了，她的地位也跟著一落千丈。北凰怎麽可能還把她當皇後好吃好喝好伺候的供著，沒成為階下囚已經是優待了。

    皇後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算計好了的。在馬兒暴動的那一瞬間，龍鱗就將臭蠱從車窗給彈進了車廂裏，臭蠱撞擊在壁上碎裂，黑色粉塵和臭味頓時彌漫了整個車廂。

    最妙的是馬兒受驚後造成車廂動蕩，皇後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驚慌失措尖叫不斷。她既然開口叫喚，就免不了要呼氣吸氣，自然就把臭氣給吸進了肺裏去。皇後當時吸入這惡心的氣味，當即幹嘔起來，而且看上去是十分痛苦的。

    所以，未來半個月內，皇後不僅全身帶著茅坑的惡臭，就連開口說話都會帶著濃重的相同氣味。並且這一輩子，她臉上都要帶著黑色的斑斑點點了。

    雖然皇後是慕陽的嫡母，並且也是一個不得父皇寵愛的可憐女人，但是想起她對虹陽胡下蠱毒，原本心裏那一點點不忍和愧疚立馬煙消雲散。況且，胞妹和嫡母比起來，哪個重要不是很明顯的嗎？比起虹陽可能會沒命，皇後的毀容根本微不足道。

    慕陽心情頗有些微妙，但誌龍可就沒那麽開心了。所有人都在愉悅偷襲成功，卻沒有人問這些蠱蟲都是哪裏來的。想到這裏，誌龍真的要抹一把辛酸淚了。

    玲瓏這家夥，絕對是一個女魔頭！仗著自己有愧於她，把他當牛當馬一樣使喚，還不給草吃。虹陽剛救回來時，她指使自己去抓藥，這沒什麽，他忍了；她需要蠱毒大典，她指使自己翻牆進軒轅府拿，這沒什麽，他忍了；可是她要製蠱沒蠱蟲，她竟然讓自己去茅坑裏抓坑蟲！這個還可以忍嗎？！

    絕對！可以忍……那時誌龍就是這麽沒出息，老老實實捂著鼻子去茅坑抓坑蟲。抓完還屁顛屁顛跑去玲瓏跟頭跟獻寶一樣。

    現在回想起來，誌龍覺得挺丟臉，但是他的內心卻是複雜的。玲瓏拿他使喚來使喚去，他當下心裏是不忿和氣惱的，可是當他完成了玲瓏的吩咐，玲瓏對他嫣然一笑道謝時，他又感覺如沐春風，沒有了之前的不忿與羞惱。

    這是什麽情況呢？或許誌龍自己都說不準。

    四個人走走停停，速度不算快。在四天後，他們終於走出了西棱，哦不，是走出了北凰西州了，進入了南湘境內。

    不得不說，南湘的環境實在是太好了，處處青山綠水。跟灼熱的西州比起來，南湘簡直像是天堂。

    南湘的麵積不大，曾經是四國最末，但如今也沒四國了，它依舊是麵積最小的國家。南湘麵積雖小，可土地卻是肥沃，全國土地有八成以上適合耕種。因而南湘的糧食產業非常發達，農民在南湘的地位也是相當高的。

    當然，南湘的農民並不是文盲。別忘了南湘的文化產業也很發達，還出過不少名家大儒。即使是耕種的農民，他們肚子裏也有幾滴墨水。四人走過南湘，可看到不少農民在閑暇休息之餘，還能即興吟詩兩首。

    “這個國家可真是和樂融融啊。”慕陽回過頭，看著身後的山清水秀，嗅著格外清新的空氣，心情也是分外愉悅。

    “是呀。”龍鱗附和道。南湘確實是一個和西棱截然不同的國家，不知道東璃和北凰又是什麽樣子。

    “天色不早了，咱們趕緊找個地方落腳吧。”玲瓏建議道。雖然她並不是不能露宿荒野，但畢竟是女孩子，能免則免嘛。

    “也好。”慕陽讚同，說道：“好好休整一下，明天爭取一口氣走到東璃境內去，找一座小城補給一下幹糧。”

    龍鱗望著已經沉沒了一半太陽的山頭，問道：“前麵可有城鎮？”

    “有城鎮咱們今天也趕不到了。”慕陽無奈地說出了一個事實。

    就在玲瓏以為，今夜也免不了要露宿荒野時，誌龍看到了不遠處有兩三縷炊煙。連忙道：“看，有炊煙。看來是有農戶。”

    “走吧，咱們去借宿。希望人家看咱們年紀小，能收留咱們一夜，否則又隻能睡在野外了。”龍鱗催促胯下的烏雅前進。

    玲瓏第二個跟上，誌龍也跟隨著。倒是慕陽遲疑了一下。他們出門在外，手頭並不寬裕，隻有路過城鎮才去入住便宜客棧，更多的還是露宿荒野。但他也沒有喊過苦。

    慕陽可以接受露宿荒野吃苦受累，但是去農戶家借宿，實際上就是寄人籬下了。

    或許是自尊心在作怪。但慕陽最終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催馬落在了最後。此時四人已經走快要到了南湘邊境了，再往前，可就要到東璃了。他們離開西州，也有十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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