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鄭家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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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纖然聽了,中肯著說道:“與皇後打好交道自然是對娘娘有利的。而且,依照奴婢看來,皇後也是一個公正之人,上回玉妃刁難娘娘時,皇後不也是站在了娘娘這邊嗎,還嗬斥了玉妃一頓。”

    其實,以琦嬪的脾性來說,她能願意去和皇後打好關係就已經是一種服軟了。這種事情,以往纖然是想都不敢想的。

    “你說得對。”琦嬪點了點頭,“隻要她一天是皇後,咱們與她打好關係對自己也不會有壞處。至少皇後看起來是極為不喜玉妃的。或許咱們可以利用皇後之手來打壓玉妃這個表裏不一的賤人。”

    “娘娘英明。”纖然讚同道。

    各宮的女人們都各懷鬼胎,但一切似乎都還在準備階段,像是暴風雨的前夜,平靜得詭異。但是龍鱗並沒有受到影響,舒舒服服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程太醫依然兩天來請脈一次。據他所說,別的女人在初孕階段都會有的胎氣不穩症狀,在龍鱗這兒竟然絲毫沒有。最終程太醫也隻能歸功於是皇後娘娘身體狀況極佳,龍鱗也幸運地免喝安胎藥。

    也是程太醫的確定了她身體好,龍鱗便去和慕陽說了,不需要太過小心翼翼地照顧她,畢竟還沒到一碰就碎的程度。

    慕陽後來想了想,也是。如果太過謹慎,或許龍鱗反而不適應,那麽還不如讓她輕鬆一些。

    所以當慕陽將對龍鱗的保護措施從特等降了下來後,龍鱗就皮了。放紙鳶放到了宮牆上去,或者是大殿頂上,隻差把苓雙嚇得魂飛魄散暈厥過去。

    過後幾個丫頭跟陛下“投訴”自家娘娘了。慕陽警告龍鱗,再敢調皮就要把保護措施給調回特等,還特地叫了虹陽來宮裏小住,順帶監督龍鱗。

    可惜,後來慕陽很崩潰。因為龍鱗同化了虹陽,帶著她一起玩耍。上可爬樹掏鳥窩,下可挖坑燜紅薯。

    虹陽從前的印象裏,龍鱗是一個一根筋且執著的人,但是陪她玩耍了幾天,虹陽對她徹底改觀了。

    原來自己這位皇嫂那麽會玩的,自己從來都沒覺得她這麽有趣過。這些天,她們一起玩兒,虹陽可算是樂不思蜀了,根本就不想回自己的長公主府裏去了。

    這一天早晨,姑嫂二人相對而坐,在用著早膳。期間,虹陽問龍鱗:“皇嫂,今日的娛樂活動是什麽?”

    她已經搬到了景陽宮的偏殿裏住了三天,每天龍鱗都會帶著她在宮裏玩兒,她也養成了每天早晨陪龍鱗用膳的習慣了。

    龍鱗往嘴裏送著小菜,一邊說道:“今天啊還沒有安排呢。虹陽有什麽建議嗎?”昨天她們兩人在禦花園的大榕樹下,用麻繩和木板做了一個秋千。但是龍鱗並不是一個小女孩,顯然這個秋千並不能滿足龍鱗玩鬧的心。

    虹陽趁著苓雙出去傳膳,悄悄摸摸對龍鱗說道:“不如我們出宮去玩兒吧?”

    這麽一句話,微微扯動了一下龍鱗的神經。“出宮去不錯,咱們可以吃好喝好。可以到處去玩兒。”

    “那就這樣決定了?”虹陽一錘定音。

    龍鱗當然不會有意見。她很快就換上了男裝,等著要出門去了。苓雙看到自家娘娘換了服裝,便問道:“娘娘要出宮去嗎?奴婢幫您梳頭吧。”

    梳頭期間,苓雙問她:“娘娘今日需要奴婢陪同嗎?”實則她有些小期待娘娘帶她出宮,從前兩次就可以看出來,苓雙還是蠻喜歡出宮去玩的。

    但是這一次可不能帶她一起了,因為龍鱗不確定虹陽會不會介意帶著苓雙。便道:“本宮約了長公主一起呢。苓雙要一並去嗎?”

    聽了還有長公主,苓雙頓時就放棄了。“不了,奴婢還是留在宮裏吧。”在苓雙看來,好相處的主子並不多,但是她家娘娘是最好的主子。當然,陛下也很好。

    雖然不能跟些一同出宮,但是苓雙還是有些不放心地提醒道:“娘娘,奴婢沒和您一道出去,您可不能玩太瘋哦。特別是陪同的人是長公主。唉……”

    苓雙說不清地擔心。這幾天她已經見識到這兩位主子湊在一起有多愛玩多能玩了。

    察覺到苓雙又要像個老媽子一樣碎碎念了,龍鱗趕忙妥協,“是是是。姑奶奶嘴下留情,我知道了,一定不貪玩不胡來。”

    苓雙還頗為不滿地撅撅嘴:“娘娘敷衍!”

    龍鱗隻差豎起三根手指發誓了,再三承諾後才和虹陽順利出了宮。“唉!現在想要出宮一趟真不容易。”龍鱗發牢騷道。

    虹陽湊了過來問道:“怎麽了皇嫂?”

    “能怎麽呀,現在出趟宮都差寫個保證書了。苓雙都要再三叮囑。”龍鱗歎氣。虹陽卻是笑了:“正常啦,要知道皇嫂這是頭胎,不論男女都是長子。不怪皇兄這般。”

    “算了算了算了,出來玩不說這些了。咱們今日要盡興而歸!”龍鱗慷慨激昂說道。

    如今還算早,街市都才剛剛活躍起來,再加上兩人都是用了早膳出來的,這會兒也不能去找吃的。因而隻能跑去逛街。

    順帶一提,龍鱗雖然穿著男裝,但是虹陽卻沒有,她隻是把繁複宮裝給換成了錦緞麵料的華服。兩人走在一起,就像是江湖浪子搭上了貴門千金。

    虹陽這段時日也時常在城中走動,哪家的東西不錯她都有了些了解。很快虹陽就找到了一家布莊,但是布莊還沒開門。

    “哎呀,咱們來太早了?”龍鱗問道。

    誰知,虹陽竟然極其不客氣的直接拍起了門。“砰砰砰”,虹陽畢竟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她拍起門來的聲響一點都不弱,龍鱗感覺那脆弱的門板隨時都會報廢。

    “虹陽,別拍了,咱們晚些再來吧。”龍鱗勸她道。這樣子拍門其實也有些不禮貌。

    但是就在虹陽要收手的那時候,裏麵響起了卸門板的聲音。正打算離開的兩人頓時停了下來。

    開門的是服裝店的掌櫃,他才剛剛開了門,探頭看了一眼門外。虹陽開心地跟他打招呼:“掌櫃的,早呀。”

    掌櫃的頓時很驚喜,“哎喲,原來是公主殿下。我道是誰會這一大清早的就拍門呢,快請進吧。”

    龍鱗這才恍然,原來虹陽和這家店是熟識的,難怪敢清早就拍人家的門呢。

    掌櫃的卸好了門板,趕忙煮水給兩人泡茶,一邊寒暄道:“公主殿下今兒個還是老規矩嗎?”

    虹陽說道:“規矩當然是老規矩,隻是不知道店裏有沒有新貨。本宮今日可是帶了朋友一起來的,掌櫃的別讓本宮失了麵子哦。”

    掌櫃的輕笑一聲,說道:“既然是公主殿下的貴客,那看來小店要把鎮店之寶都給拿出來了。”幾句交談下來,不難看出掌櫃的是一個風趣之人。

    掌櫃的也沒有耽誤,閑聊了幾句,他就拿出了些許緞料給兩人挑選。

    虹陽是個不會虧待自己的,而小女兒家對漂亮服飾似乎又有很深的執著。不出一會兒,她就十分大方挑了七八匹色彩鮮豔的緞料。

    龍鱗也算是見識到了剁手族的功力,便笑她:“公主殿下,好看的料子都給你挑完了,我沒得挑了呢。”

    虹陽頓時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她確實是有些太過投入了。“哪裏有挑完呢!你看著絳紅色的,不就適合你嘛。”

    “沒了?!”龍鱗問她。虹陽點了點頭:“嗯,就這匹比較好。”

    龍鱗頓時無奈,真的是一個小敗家啊。

    掌櫃的見兩人挑好了,便一邊打包著一邊問道:“公主殿下,還是稍後給您送到長公主府是嗎?”

    虹陽沉吟了一下,說道:“送宮裏去吧。”

    掌櫃的聽了,頓時心驚,看龍鱗的目光頓時就有些變了。或許他心裏在猜想龍鱗的身份。

    “哇,這匹料子顏色真好看!”一個嬌俏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她指著虹陽那一堆緞料裏,那一匹水藍色繡著粉色花簇的雲錦。

    龍鱗和虹陽側頭看去,原來是一個粉色衣衫的小姑娘,約莫才十五歲上下,頸邊圍著一條雪白的狐尾圍脖。她回頭對隨後跟來的一個男子說道:“兄長!我喜歡這匹料子,你給我買好不好?”

    粉衣少女身後的男子還沒說話,掌櫃的就先開口了。顯然他也認出這一男一女的身份。“原來是鄭公子和鄭小姐。”

    那位鄭小姐問掌櫃的道:“這匹料子怎麽賣呀,掌櫃的?”

    掌櫃的沒有回答鄭小姐的話,而是說道:“不好意思鄭小姐,這匹料子……”

    “這匹料子是我的。”虹陽開口接話道。

    這位鄭小姐不介意,又問掌櫃的:“店裏可還有庫存?”庫存,當然是不可能有的。掌櫃的拿出來給虹陽挑的,自然是頂好又絕無僅有的布料。

    世家小姐們都愛買服飾,但是又極其不喜撞衫。虹陽能在和這家店的掌櫃的熟識,自然是有理由的。因為掌櫃的藏貨裏,有不少好東西,而且絕不可能會有第二件。

    掌櫃的給出的答複當然是沒有庫存了。這位鄭小姐又有些不死心,當真是極其喜歡這一匹雲錦。她回頭對那位鄭公子說道:“兄長,我真的喜歡這匹料子。這回帶我出來挑禮物,你不是說了嘛,喜歡什麽都可以買。兄長?”

    她身後的鄭公子似乎有些出神了,龍鱗瞥眼去看他,才發現他盯著虹陽竟然出了神。當然,龍鱗認為這樣子很不禮貌。

    “兄長!”鄭小姐伸手搖了搖他。鄭公子這才回過了神來,對虹陽鞠了一禮,溫文有禮又客氣地說道:“這位小姐,舍妹明日過生辰。不知小姐能否割愛?”

    虹陽當然知道這位鄭公子方才一直盯著自己,頓時很沒好氣回答道:“不行。”

    當然,這拒絕本來就是很合情合理的,但是鄭小姐並不這樣子認為,她也很不客氣的回答道:“喂!我兄長好聲好氣與你協商,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識趣!你付錢了嗎,這緞料是你的啊?”

    虹陽被說不識趣,頓時火氣也冒了上來。她本來也是被嬌慣保護的,哪裏有人對她這麽無禮過。她頓時炸毛:“你算什麽東西,敢說我不識趣。”

    “你!”鄭小姐也是感覺到自己被挑釁了。

    龍鱗對這兩兄妹也是有些無語。特別是,她已經大概猜出了這兩人的身份,這才覺得他們簡直是想搞事。

    “好了,掌櫃的,還是按照剛才說的那樣,送到了再一並結賬吧。”龍鱗對掌櫃的說道。她們二人出宮來,即便是便裝,那也是皇家的身份,氣勢絕不可能弱了去,或者是被別人騎到頭頂上來。

    這位鄭小姐應是被慣壞了,直接亮明了身份來,驕傲說道:“本小姐的祖父乃是戶部尚書,實相的趕緊把東西給讓出來。”見兩人不說話,鄭小姐嬌蠻勁兒一上來,小手一揮十分大方說道:“錢本小姐先付了,東西是本小姐的。”她直接甩了一張銀票在櫃上。

    戶部尚書很了不起咩?還隻是祖父而已。她兄長是皇帝她驕傲了嗎?!虹陽不屑地瞥了一眼銀票的麵額,說道:“你以為這裏是中低等的布莊嗎?難道以為掌櫃的還要找你銀子?”

    鄭家小姐被虹陽一嘲諷,頓時小臉一白。但是她在這金陵城向來是有頭有臉家的嫡小姐,吃穿用度自是一等,自然沒有被這樣嘲諷過。她頓時氣上心來厲聲喝道:“放肆!”

    虹陽頓時也麵色一板,“大膽!我看你是活膩了吧?敢和本宮這樣說話!”

    在鄭家公子看來,眼前這一男一女他並沒有什麽印象。但是這番氣度和威儀,再加上那女子方才自稱“本宮”,他頓時當然有些警覺。

    鄭公子拉了拉自家妹子,賠不是道:“不好意思二位,是舍妹無禮了。東西是小姐先看上的,我們也不好奪人所愛。”

    “兄長!”鄭小姐還是很不服氣。但是在兄長眼神的示意下,她不得不閉嘴。

    看來這位鄭公子還是個帶了腦子的。但是龍鱗也不會誇他。隻是淡淡聲說道:“鄭小姐,說話可得注意一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怕是還沒個覺悟吧?”

    被不輕不重教訓了一句,鄭小姐也是很受不了的。她並不是牙尖嘴利的姑娘,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詞來反駁。而她兄長拉著她,她又不能衝上去動手,氣得她直跳腳。

    “咱們走吧。”龍鱗對身後的虹陽說道。

    虹陽臨走前,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鄭尚書家的孫小姐是吧,本宮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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