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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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怎麽回來的?”
靳微辰醒來覺得頭有點昏沉,昨天發生的事好像記不太清了。
不是有兩個神棍嗎?還說什麽驅魔。可是,好像他們真的引來了雷電,是他的幻覺嗎?
他揉著頭,看著坐在床邊的安陽青鑰。
“走下來的唄,後來阿奔也找到了我們,就開車把我們送回來了。”
安陽青鑰睜眼瞎說。
其實在那個老者引來雷電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不對,施展輕功帶他下來了。
不過這些話是不能告訴他的,否則容易嚇著。
當然後來也是她找到了阿奔他們。
“走下來的,可是我怎麽沒有印象?”他覺得頭好昏啊。
“因為你被雷擊中了,暈了,我把你背下來的。”她說的煞有其事。
“被雷擊中了?”靳微辰驚愕,“那個神棍真的引來了雷電?”
“嗯,可能恰好要打雷吧。”安陽青鑰神色淡淡,一點都不驚訝,“你不是說他們騙人的嘛。”
“是,絕對是騙人的,你千萬別信他們。”他從床上起來,看了看表,又是一驚,“已經這麽晚了,怎麽不叫我去上班?”
“你不舒服總要歇一下嘛,阿奔已經去公司說過了。”她有點不理解,他不是老板嘛,老板有事曠工一下應該不要那麽緊張吧。
“我還要開會,你就在家裏休息,哪兒都別去。”靳微辰披了外套出去,又回頭囑咐,“記住不要亂跑,還有,若是那兩個神棍再找上門來,不要理會。”
他出門後,諾大的別墅就隻剩下安陽青鑰一個人。
趙媽做了些點心,她隨意吃了幾塊便還回了書房看書。
沒過一會兒,她便聽到“吱吱吱”的聲音。
什麽東西?
不會有老鼠啃書吧?
她尋著聲音看過去,在書櫃的角落裏看見了一隻通體雪白,尖嘴長眼,頭上四角猶如虯枝一般,長尾蓬鬆像是一捧雪球的小東西。
有點像狐狸,又有點像鹿,趴在那裏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她想起來昨天晚上那個老者說的話,果真有個東西附到她身上了?
“小東西,你是個什麽?”她蹲下身去,望著它。
小東西吱吱了兩聲,不知道在說什麽。
安陽青鑰自然聽不懂它的話,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聽得懂她的話。
“你就是昨天晚上被那兩個人追趕的小家夥?”她伸手過去,摸上它雪白的皮膚。
入手竟然帶著淡淡的溫度,十分的蓬鬆柔軟。
它不但沒有反抗,反而將頭湊過去,把尖尖的嘴在她手上蹭啊蹭。
她感覺到了它的親近,心中也不由多了幾分憐惜。
“你也是很孤單的吧,在這個世上隻有你一個?”她喃喃著。
小東西又吱吱兩聲,好像在應和。
她就那麽坐著,手拍打在它身上,像是輕輕地安撫。
靜了一瞬,小東西忽然站了起來,她這才看出它原來是很高的。
它邁開細長的腿,走路的姿態十分優雅。它快速地繞著書房跑了一圈,像是在找尋什麽。
找了一會兒,它雙眼一亮,兩條前腿往書架上爬去,用嘴在書架的最頂層叼了一本塵封的書下來。
它便又優雅地走回來,把書放到她手裏。
“山海經。”沒想到這裏還有這本書。安陽青鑰拂掉上頭的灰,翻開書一頁頁看著。
她並不明白它是什麽用意,但看書總是沒錯的。
終於,她的眼光停在了一處。
夫諸……見則其邑大水。
她默默念了一遍,然後看著身邊溫順的小東西。
“你是夫諸。”她恍然。
夫諸大概聽懂了她的話,點了點頭。
“你不是異獸嗎,怎麽跑到這兒來了,你原先待在哪兒的?”她細心地問。
夫諸隻是吱吱地叫,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或許它聽得懂,但是說不出來吧。
安陽青鑰放棄了,摸了摸它的頭:“你回去吧,放心,我不會告訴那兩個家夥的。”
“吱吱吱”夫諸的頭猛烈地搖動起來,似乎很激動。
她愣了一下,又仔細看了看書,恍然道:“你是不是想說這裏會發大水?”
夫諸連連點頭。
“這樣啊……”她明白過來,他是想給大家預警,可是這些話說出來會有人信嗎?
好端端的說要發大水,會讓人覺得很荒謬吧。
略一思索,她道:“你先回去吧。這裏交給我。”
夫諸頭上的角逛了逛,大概是點頭吧。然後尾巴一晃,往外頭躍去。
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它走後不久,昨天那兩個就找上門來了。
安陽青鑰在院子裏擺了茶,請他們坐。
這是她慣常的待客之道。
納蘭生好奇的四周轉了一圈,不禁驚呼:“哇你家好大好漂亮啊,你肯定很有錢吧!”
安陽青鑰把一杯茶遞給他,轉向老者:“你們是為夫諸來的吧?”
“夫諸?”老者胡子一抖,一拍腦袋,“哦,那東西是夫諸,昨天天太黑,我居然沒看清楚。”
“它在哪兒?”老者眼神怪異地看著她,這個小姑娘好奇怪啊,碰到這樣的東西居然不害怕。
“回去了。”她淡淡地答。
“回去了?”老者驚起,“你怎麽能讓它走,萬一它害人怎麽辦?”
“它又沒說它要害人。”安陽青鑰好笑,不知道為什麽他會這麽認為。
它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難道隻是因為它是異類就這樣對它嗎?
“那是怪獸,怪獸啊!”納蘭生湊過來,驚奇地盯著她,“你都不害怕的嗎?”
“為什麽要怕?”她訝異地反問。
不待他們說話,她又接著道:“它是來報信的,可能這個城市會發大水,你們還是趕緊想想怎麽樣預防吧。”
“發大水?是了,夫諸現則有大水。”看著摸了摸胡子,微有些苦惱,“這該如何是好啊?”
他們納蘭家裏雖然是驅魔一族,可大多不與世人深交,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麽的。這樣貿貿然說出有大災的話有人會相信嗎?
安陽青鑰看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他的苦惱,但這卻不是她要管的事。
“該怎麽做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我不插手。”她抬手做請,這便是要送客了。
老者也不多做糾纏,起身就走,卻在走了幾步之後又猛地回頭過來,緊緊地盯著她看。
他的目光由驚疑漸漸變成驚恐。
“你是什麽人?”他衝上前去。
“正常人。”安陽青鑰淡定地抬頭麵對他,其實心裏已經波濤洶湧。
她在懷疑,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已經被看穿了?
這個老家夥看起來有些本事。
“不,你身上陰氣很重,你能夠招致這些魔物!”老者眯著眼睛盯住她,“怪不得,怪不得夫諸會出來,而且還偏偏附到你身上,就是你把她招來的!”
“關我什麽事?”安陽青鑰隻覺得搞笑,就算看出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不該有這麽荒謬的論斷,她能夠招來邪魔,這也太奇怪了。
“我不會看錯,你就是陰靈人!”老者握住她肩膀,“你給跟我回去。”
她按住他的手,用力地掰開,甩了回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裏是我家,請你趕快走吧。”
“好,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邪物纏身你便好自為之吧。”老者感覺到她的力量,若是硬拚估計自己勝算也不大,便往外走去。
安陽青鑰望著院子裏開得正盛的芙蓉,心中滋味複雜難言。
什麽是陰靈人,她真的容易惹上什麽東西嗎?
那兩個人究竟是做什麽的,他們會不會知道她回家的方法?
有很多疑慮,但她都不敢問出口。
下午,她還是決定去上班。
先把這個世界弄熟悉再說吧。
“跟著她!”
遠遠的瞧見車子開走,老者從樹後頭鑽出來,並把納蘭生推了出去。
“師傅,跟她做什麽,什麽是陰靈人啊?”納蘭生一個勁兒打哈欠,滿臉都寫著糊塗。
“叫你小子平時不學好!”老者一巴掌拍在他頭上。
“陰靈人是特殊的一類人,這種人身上陰氣很重,戾氣也很重,這種特質最為那些邪祟所喜歡,所以容易招來邪物,引起禍患。”
“而且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剛才那一手差點連我都抵抗不住。她肯定有什麽瞞著我們,說不定夫諸被她藏起來了呢。”
老者摸著胡子,自覺推理得十分到位。見納蘭生不動,就踹了他一腳:“快追上去,看著她,隻要她身邊出現魔物,就來報我。”
“師傅,明明你比我強,你怎麽不去跟啊?”納蘭生哭喪著臉。
“我年紀一大把了,成天跟在人家小姑娘後頭,別人怎麽想!”
老者又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快去!”
納蘭生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
安陽青鑰沒來上班,明媛本想可以抓她的小辮子。
但靳微辰卻親自過來替她請了假,她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懷恨在心。
沒想到下午她卻來了,明媛也不再故意與她為難,隻要華麗麗盯著她,若是她出了什麽錯,就給她放大幾百倍報給靳微辰。
靳微辰還不知道安陽青鑰來了。
納蘭生偽裝成送快遞的,裏裏外外的轉了好一大圈,終於鎖定了目標。
怕被發現,他把鴨舌帽往下壓了壓,自以為很隱蔽地藏在了一株高大的盆栽底下。
沒想到一會兒就被人揪了出來。
“總監這裏有個鬼鬼祟祟的小子!”華麗麗大聲叫嚷。
“不是,我不是……”納蘭生耳朵被揪住,疼得呲牙咧嘴。他才要辯解,外頭就傳來了更大的動靜。
這時所有人都不再有心思管他。
“先生,先生,你不能進去!”高跟鞋的聲音,急切地追趕,是前台的工作人員。
錢齊根本不想聽她的話,四處急切地尋找,終於讓他在策劃部的最邊上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青鑰!”他激動地跑過去。
安陽青鑰抬頭,頗有些驚訝:“你怎麽來了?”
錢齊立刻抱住她,仔仔細細地查看:“青鑰你沒事吧,靳微辰有沒有為難你?”
“我找了你很久你知道嗎,手機也打不通,靳微辰他騙我你去了國外。”能夠再看見她,錢齊又驚又喜。
自那天靳微辰摔了電話之後,他就一直聯係不上她。
又不知道她人在哪兒,每次來靳氏找人,都會被早就得到囑咐的保安攔住。
今天他是雇了人去吸引保安注意力,這才得了機會溜上來。
“青鑰,跟我走吧,不要再待在這裏了。我很擔心,你知道嗎?”他真的不想再受這種折磨了,看不見她,想見她,擔心她,緊張她。
幾乎寢食難安。
他抱著她不撒手。
策劃部的人便又聚到一起指指點點。
“這人是誰啊,聽他說話的語氣怎麽好像他才是安陽青鑰的男朋友啊?”有人懷疑。
“或許真是的也不一定,會不會是咱們靳總橫刀奪愛,以強權拆散了一對恩愛小情侶?”有人興奮地猜想。
“切,咱們靳總需要嗎,我看肯定是那女人攀權附貴自己貼上來的。”華麗麗不屑。
“吵什麽吵!”明媛聽到動靜走了出來。
“看!”華麗麗指著安陽青鑰那邊,對她擠眉弄眼。
明媛一看,笑得無比愉悅。
正愁對付不了她呢,這就送上門來了。
“快去告訴靳總。”她道。
很快靳微辰就到了。
安陽青鑰也已經安撫了錢齊,卻怎麽都勸不動他。
他今天就是來帶她走的,說什麽他都不會動搖。
兩個人旁若無人地拉拉扯扯。
“靳總你看,這算個什麽事啊?”明媛走到靳微辰身邊,順便把華麗麗手上的納蘭生給扯了過來,“諾,還有這個,也是衝著她來的。我真奇怪,她到底有多少個男人啊?”
靳微辰隻看了納蘭生一眼便轉來了,昨天天色太黑他根本記不清他的樣子。
倒是錢齊,才真的讓他耿耿於懷。
他望過去,看見錢齊拉著她的手,看見她對著他笑。
兩個人好像眼裏隻有對方。
他從來沒有看過她臉上那麽溫柔的表情,從來沒有見過她那麽的耐心。
一瞬間無法遏製的怒火衝上心頭。
好像燎原的火焰,將他的理智通通燒毀。
從前種種的異常,種種的難受全都湧上心頭。
他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麽在麵對安陽青鑰的時候他就那般失常,那般控製不住自己。
因為他喜歡她,他要她!
他大步上前,拉著她的手將人半拖進懷裏,揚長而去。
手一揮,要追上來的錢齊就被五六個保安強行攔住,寸步難行。
靳微辰拉著安陽青玥快步急走,幾乎是粗暴地將她拽進了辦公室,嘭的一聲關上門,將她按在門後,將她的手壓在門板上。
“你究竟喜不喜歡我?”他盯著她,氣息不穩,帶著些期待又帶著些隱隱的驚慌。
“什麽?”她幾乎要被驚呆,這也太跳躍性了吧,怎麽就問出這個問題了?
果然男人就是很麻煩啊。
她搖著頭:“你別誤會,我不……”
“喜歡也得喜歡,不喜歡也得喜歡!”她話還沒完就被靳微辰打斷,他攬緊了她的腰,麵上顯出邪肆霸道的笑,“我喜歡你,你就得是我的!”
別的人都得靠邊站。
他俯身,對準她的唇吻下去。
安陽青玥抬手去推。
手才不過一動,她就發現了問題,怎麽推不動?
他的力氣何時變得這般大了?
她明明用上了內力,居然還是不行,怎麽回事?
靳微辰見她掙紮漸漸無力,勾起唇角,加深了這個吻。
而她隻能在疑惑中被迫承受。
一個綿長的深吻結束,靳微辰還有些意猶未盡,看著她的眼卻更加火熱。
他好想現在就要了她。
他癡迷地盯著她,安陽青玥手上得了空閑,一個手刀劈下去,便把他給打暈了。
將他放到床上,她還是無法理解,他怎麽突然會生出那樣大的力氣來呢?
她仔細地盯著他。
卻見白光一閃,一團凝雪飛了出來,懶懶地靠著床邊。
長角秀麗,尾巴一甩一甩的臥在她腳邊,仿佛在撒嬌。
“原來是你這個小東西。”她失笑,“你可真是頑皮啊。”
“為什麽這麽做?”她伸手揪住了它的角。
夫諸大概是痛了,吱吱吱地叫了一聲,眼睛眨了眨。
看它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安陽青玥便不忍心了,鬆了手。
它卻反而靠近她,在她腳邊蹭啊蹭的。
“下次不要再做這種事,知道嗎?”她摸著它的頭警告。
夫諸連連點頭,無比的乖巧。
“你怎麽還不回去啊?”她一下一下地順著它的毛。
回應她的又是吱吱吱的聲音,它咬著她的袖子,似乎想把她往哪裏拖去。
她配合地站起來,就要隨它走去。
這時,辦公室的門卻被推開。
她忙將它一抓,藏在了身後。
夫諸也十分聰明地隱去了身形。
明媛走到了裏間的休息室,看到靳微辰躺在你床上,安陽青玥坐在邊上,心裏便很不是滋味。
“微辰,微辰!”她喊了兩聲,不見他應,便仇恨地盯著安陽青玥,“你把他怎麽了?”
“沒怎麽,隻是睡一覺而已,不用擔心。”安陽青玥淡淡的,起身往外走。
明媛卻攔住她。
“你不覺得你很賤嗎?”這句話她終於有機會說出來了,憋在心裏很久了。
“你喜歡他是嗎?”安陽青玥看著她慍怒的臉,又如此緊張靳微辰,這才恍然明白她是因為這個才處處看她不順眼。
“是又怎麽樣!”明媛昂著頭,高傲地俯視她。
“喜歡就喜歡唄,喜歡你就告訴他啊,在我這兒說有什麽用?”安陽青玥哂笑,這個世界的女人就是這樣,太不幹脆,拖泥帶水。
“喜歡一個人就去想辦法讓他也喜歡你,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你天天在我這裏糾纏做什麽?”她真是看明媛太笨,所以忍不住想提點兩句。
哪想到明媛卻曲解了她的好意,還以為她是故意嘲笑。
“你什麽意思,別以為微辰現在寵你,他就能一輩子寵你,他有說要娶你過門嗎?沒有吧,他也不過隻是玩玩而已!”
“哦,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安陽青玥不耐煩她的糾纏,“讓開,我還有事。”
她手一撥,便把明媛撂到了一邊,而後揚長而去。
明媛坐在地上,臉上充滿了怨毒。
安陽青玥,你別得意,今日這口氣我一定會討回來,我明媛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安陽青玥急著找到夫諸,它剛才是想帶她去找什麽吧。
剛出了靳氏大樓,就碰上了等在那裏的納蘭生。
他掀了掀鴨舌帽,確定了是安陽青玥,這才湊了上去。
“喂,你不要走。”
她停住腳步,看著麵前的小少年。
“你聽我說,你現在真的很危險,我師傅可以救你你知道嗎,你還是跟我走吧。”剛滿二十歲的納蘭生因為一直被師傅拘著還沒有談過戀愛,這樣跟她說話不自然便帶了些靦腆,臉不禁紅了。
安陽青玥看他不過一介少年,自然不會對他動粗,繃著的臉也露出了笑容。
“我不會跟你們走的,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能告訴我嗎?”
她一笑,納蘭生就看癡了。
“好啊,好啊。”傻傻的少年隻知道好美,就這麽把自己給賣了。
“我們納蘭家一直都是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的,我們是驅魔人。隻要哪裏出現妖魔鬼怪,我們便會出現降服它,為人世帶來安寧祥和。很小的時候我就被師傅選為繼承人,跟在他身邊學習。我一直待在高高的天山上,因為一直沒有魔物出現所以從沒下來過。這還是第一次下山呢。”
“那你們家的人會法術嗎?”安陽青玥與他並肩走在一起。
“不會,我們隻會道術,都是祖上傳下來的驅魔之術。”納蘭生毫不避諱。
“無論哪裏有妖物出現,你們都會知道嗎?”她又問。
“是啊,我師傅手上的神戟對邪祟的氣息十分敏感,隻要它們出現他就能感覺到。”
“那你們能夠穿梭時空嗎?”
“穿梭時空?這有點扯吧,你是不是看多了穿越小說?”納蘭生笑嘻嘻地盯著她,女孩子啊就是愛幻想。
他在山上的時候也看過師傅買回來的各種書,當然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他也接觸了,但卻從來不會相信。
他可不像女孩子那麽好騙。
他自傲地想著,殊不知自己正在被他擔憂的女孩子騙著。
原來不知道啊,安陽青玥有點失望。本來看他們能引來雷電,還以為他們定神通廣大能幫助她回家呢。
如今看來還得靠自己。
她情緒有些低落,垂下頭不再說話,納蘭生卻還一路絮絮叨叨。
絮叨到好久,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此行的目的好像被他忘了。
他忙扯住她:“誒誒,師傅說你是陰靈人,你這樣會很危險的,還是跟我回天山吧,我們會保護你的。”
“陰靈人,什麽是陰靈人?”這會不會和她穿越時空有關係?
“陰靈人,師傅說了,就是被詛咒的人。”納蘭生想了一會兒才道,“這種人不僅一生命運坎坷,而且還容易招惹那些妖魔鬼怪。”
“被詛咒的人?”安陽青玥皺了眉,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她已經被上天拋棄,這一輩子不能得善終嗎?
命運坎坷,嗬,被心愛的人背叛,慘遭橫死,還連累全家,如今又莫名其妙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這命運確實夠坎坷的。
她搖頭輕笑,命運這種事情從來都是虛無的,就算被詛咒又怎樣,她相信隻要她肯努力就一定能改變命運。
她不再糾結於此,轉身大步而去。
“喂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你現在很危險。”納蘭生忙忙地追上去。
“我對你們驅魔人很感興趣,我看你也很厲害的樣子,你們都會些什麽道術啊?”安陽青玥瞧著他,又開始忽悠。
純純的納蘭生自然是被他忽悠的暈頭轉向,什麽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既然你說我很危險,你那留在我身邊保護我我不就沒事了,反正你的道術這麽厲害,我相信你啊。”安陽青玥想把他留在身邊,便如此道。
“好啊,我也正不想回去呢,這裏太好玩了,而且還有很多好吃的。”納蘭生求之不得。
兩個人一拍即合。
而這個時候,他師傅正在為可能發大水的事兒奔走,根本就沒心思去管他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納蘭生便就那麽莫名其妙地在怡景住了下來。
靳微辰回來的時候看到,臉都黑了。
她是傻的嗎,隨隨便便就把男人往家裏帶?
“那個家夥是誰,讓他走!”他走過去,自然地坐到她身邊。
她抬頭看他一眼,想起來今天他的反常,便往右挪了挪,保持距離。
“他是我的朋友,在這兒住兩天。”言下之意就是她絕對不會讓他走。
靳微辰看到她的動作,更擠了過去,臉色陰沉:“你什麽意思,我想我今天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吧?”
清楚,什麽清楚?
她凝眉細細西索了一下。
“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也得喜歡我!”是這個嗎?
他這不是不講理嗎?
介於他是一個男人,她還能保持好脾氣,要是換個女人,這樣子早挨揍了。
“我也說過了,我不喜歡別人幹涉我的事,而且我不喜歡你。”
她微微笑著,說出的話卻很絕情。
“你?”他麵色一變,“你不喜歡我,那在山頂上是什麽意思?”
山頂,她回憶了一下,當時好像為了救他抱了他,不會這樣就誤會了吧?可真是的,早知道就不管他了。
“那是情急之下。”她道。
靳微辰看著她的臉,表情那樣的一絲不苟,卻又帶著點點的不自在。
那模樣明顯就是口是心非啊,他便認定了她一定是害羞。
他勾起了唇角,把手落到她鬢邊輕輕地撫摸:“我說過了,不管你喜不喜歡,我喜歡你你就是我的,而且我也一定會讓你喜歡上我的。”
話罷他也不管她如何作想,直接走了。
這個家夥會不會太自傲了些?
她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她隻當他是孩子脾氣,並不放在心上。
男人嗎,總是有些小脾氣的。
反正她不做的事也沒人可以強迫得了。
這麽想著,她便釋然了,拿起床頭的書接著看。
窗戶上響了兩聲,她抬頭,便見到了一身雪白如月光輝的夫諸。
“小東西,你還知道過來啊。剛才跑哪兒去了?”
夫諸看著她,眼睛一眨一眨的,動作有些瑟縮,看起來似乎有點害怕。
她立刻想到隔壁房間住著的那個驅魔人。
“他啊,你別怕,他修煉不到家,沒法發現你在這兒的。”她幾乎可以斷定。
扶著這才似鬆了一口氣,一下子就活絡了起來。
它用嘴巴碰碰她的腳,用角在她腿上不停地蹭。
“怎麽了?”她低頭看去。
她將尾巴卷了上來,放到了床上。
這時候她才看清它白如雪球的尾巴上夾了一本泛黃的書。
紙頁破舊,帶著陳年的黴味,隻有一頁頁的紙,根本別提封麵什麽的。
安陽青玥拿到手上翻了翻,雖然破舊,質感卻很好。
“你說想要我看這本書?”她舉著書問。
夫諸點頭,又在她手上蹭了蹭。
既然它要她看,那自然是有它的道理。安陽青玥不再疑問,細細地看起來。
看了一會兒,她便激動地坐起來。
“召喚之術?”她盯著夫諸,“你想讓我看這個?”
夫諸又點頭。
她便接著看下去。
在月食之日,擺上古周天星辰陣,可召喚聖獸神龍。
“召喚神龍做什麽?”她不太理解。
夫諸一下子激動起來,兩隻前腳使勁兒往她身上扒拉,似乎急於告訴她什麽似的。
可是他隻吱吱吱地叫,她也完全聽不懂。
算了,召喚就召喚吧,就算沒什麽用,能有條神龍玩玩應該跟也挺不錯的。
可是什麽時候才會有月食呢?
萬一碰不到怎麽辦?
畢竟天時這種東西最不由人控製。
她立刻拿起筆算了算,還好很幸運,在半個月後就會有一次月食。
半個月的時間,剛剛好,她正可以學習如何擺周天星辰陣。
這個陣法如今已經沒有記載,不過納蘭家的人肯定會。
有納蘭生那小子在,她倒是不擔心。
果然,第二天她不過在他麵前提了提想見識見識一些上古陣法,他便非常積極地要演示給她看。
她仔細地看著,不過一遍就記住了。
接下來不過是需要練習罷了,她相信很快就能夠熟練,運用自如。
然而納蘭生下一句話就把她的希望給戳破了。
“這些上古陣法如今已經失傳了,納蘭家保留的這些都是經過納蘭家祖先改動的,若是一般人使用,不但沒有效果,反而還會危及自身。”他頗有些自豪。
“什麽意思,就是隻能納蘭家的人用?”她不禁有點緊張。
要是這樣的話,她還得誆騙這個家夥幫他,雖然不很難,但總沒有自己來的方便。
“這倒不完全限製,但是必須用到我們納蘭家的黑晶石來催動陣法,否則陣法是無效的。”
“這樣嗎?”安陽青玥往他身上看了看,“黑晶石那是什麽東西,你帶在身上了嗎?”
“帶了啊。”他把手舉起來。
她左找右找也沒找到黑晶石在哪裏。
“這個。”他指了指,手上的一枚戒指。
銀環戒指,中央鑲嵌了一枚寶石,一色純黑,閃耀著冰涼的光。
原來這就是黑晶石,實在有點小,她還以為是個顆大寶石呢。
“這個可以給我看看嘛?”她伸手過去想要撫摸。
納蘭生忙把手縮了回去:“不行,納蘭家的寶物,不可以被外人碰的。”
安陽青玥點頭,表示理解。
然而心裏卻在想著該怎麽把這東西騙過來,實在騙不了就搶過來好了,反正對付這小子一個人她還是沒問題的。
納蘭生的師傅納蘭期找到了海州市自市長以下的大小官員,告訴他們海州市可能會發大水,但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笑話,海州是內陸城,又不是真的靠海,怎麽會發大水?
納蘭期被這些人氣得沒有辦法,隻好對著市長亮出了自己驅魔人的身份,露了一兩手。這樣市長才有些相信了。
但是市長相信不代表民眾相信。
由於納蘭期要求不能把納蘭家驅魔一族的消息泄露出去,市長不能把他搬出來,隻說科學家們監測到海州市可能會發大水,要大家做好應急救災準備。
一部分人開始擔心,一部分人卻覺得很荒謬。
於是大部分人還是老樣子,日子該怎麽過還怎麽過,半點不放在心上。
納蘭期急得上躥下跳,隻能要求市長單方麵準備應急救災。
為了防止市長消極怠工,他隻好親自監督。
因此她沒能回來找納蘭生,於是可憐的納蘭生又一次被騙了,平時護得跟個寶一樣的黑晶石就被安陽青玥拿了去。
半個月後,月食之夜,安陽青玥將納蘭生打暈,帶著黑晶石布下了周天星辰陣。
天地之間突然狂風大作,雷鳴電閃,頃刻間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不是有神神龍嗎,怎麽光下雨?
安陽青玥有些心急地抬頭去尋,一道驚雷劈下來,擊中了她。
她身子一抖,倒在了地上。
天空,好似想起了野獸的嘶吼聲,一個模糊的影子冒了出來,一閃即逝。
這場大雨足足下了半個月,海州果然爆發特大洪水,民眾這才想起來那個被他們忽略了的預言。
幸好市長做的準備充足,倒是沒有市民傷亡。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