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這暗夜,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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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們來晚了。”
顧瑤抬著手臂,恭恭敬敬的攙扶著隨她走來的辛晴,高台之上的人紛紛下台,隻留下各家的家主,隻是今時不同往日,往年台上的是三個老人家,而今年卻換成了三個年輕人。
龍泰在祭祀之前龍一泓就讓出了家主的位子,不知道這是誰的決定,龍泰接受的也很驚訝。
賀幽一臉邪魅,顧瑤則是胸有成竹,今天往後,整個暗夜都是她的了,她怎麽能不高興?
“給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暗夜新任少主,從今天起,我作為法族的掌權人,接管暗夜的一切。”
暗夜有了主人,自然是以主為尊,但是他們從沒聽說過顧家的掌權人要換成一個女人。
下麵的人吵鬧聲不斷,顧瑤冷眼看著,聽他們說完,可是這話說起來卻是沒完沒了。
“對了。”
顧瑤再次開口,打斷了台下的聲音,“商會的事想必你們都已經聽說了,戈爾郯掌管的商會虧空了所有的錢,不過好在我提前做好了準備,戈爾郯掌管的商會沒了,但是新的商會我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商會是我的,少主也是我找回來的,你們還有什麽意見,盡管提,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盡力而為。”
校場裏幾千號人,唏噓聲變成的吵雜,人人心裏都知道這件事稀奇,但卻沒人願意出這個頭。
不管是新的少主,還是商會,這對他們來說都是值得恭維的,即便現在的形式看起來有點偏離正軌,但最起碼他們不用餓肚子了。
在看看站在台上的靈司,連她都沒有開口反駁,又哪裏輪得到他們?
突然,轟隆一聲,靈堂的位子突然炸響。
所有人一怔,全都朝那個方向看去。
回頭,就見從校場外走來三個人。
傑森,駭客,夢。
每年的祭祀他們都是站在冷染身邊的人,今年居然沒有把他們叫來。
看著他們三個走來,大家安靜了一瞬。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顧大小姐嗎?”
駭客笑眯眯的,說話的語氣可一點都不接受她那當家作主的言辭,其中的鄙夷顯而易見。
喬克被顧瑤帶來,站在最前麵,傑森看了他一眼,他,默默的低下了頭。
駭客冷笑著回頭,看著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顧槐和賀浩鳴,這兩個年級最大,過去在暗夜最能呼風喚雨的人,如今都是默默無聞的站在人群當中,簡直是可笑。
傑森看著顧瑤說:“剛才你說,誰有意見都可以提出來,是嗎?”
顧瑤對他們幾個多少還是有些顧忌的,畢竟當年她裝弱騙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是真心對她,這也是她沒有叫他們來的原因。
看著傑森冷眼相向,顧瑤淡淡的垂了下眸子,“是,你有什麽意見,盡管說,我會盡力去做。”
人一旦變了,就是變了,傑森沒想過挽回她,更不覺得可惜。
傑森:“我沒什麽意見,我隻是好奇,你找到暗夜少主的確是一件好事,我隻是想知道,少主的戒指在哪。”
聞言,顧瑤皺了下眉。
少主的戒指已經丟了很久了,之前她一直也沒顧得上去找,現在他這麽問,擺明了就是在給她出難題。
“戒指之後我會叫人去找,一定會找回來。”
傑森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這世上有什麽事是一定的?沒有暗夜戒指,就說明暗夜還沒有真正的主人,這一點我相信你應該知道。”
傑森是來搗亂的,瞎子都能看得出來,顧瑤也是顧忌著他們這些年的關係,所以沒有趕盡殺絕。
賀幽站在一旁,看不過去了,說:“跟他費什麽話,他是來搗亂的,難道你看不出來?”
駭客嘴角一扯,嘿喲一聲,他走上前,看著人不人鬼不鬼的賀幽,“你說對了,我們就是來搗亂的,身為暗夜的一份子,我就看不慣你們這種不要臉的人,看看你都什麽鬼樣子了,還好意思站在這丟人現眼,你爸媽不嫌你磕磣啊,丟不丟人?”
“你找死!”
一股黑色的瘴氣從賀幽的手裏倏然甩出來,這東西看上去嚇人,所有人都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賀幽練了邪術這件事大家都知道,未免被牽連,誰都不敢輕易跟她作對。
黑色的蠱瘴纏住了駭客,他不但不怕,反而笑了。
他低頭看了看捆住自己的東西,嫌棄道:“就這功不成,名不就,一瓶子不滿半瓶子逛蕩的東西,你嚇唬誰啊?”
駭客輕輕一吹,那蠱瘴就跟一陣煙似的散了。
所有人傻眼。
這巫蠱,就這麽被一口氣吹散了?
賀幽一怔,全黑的眼睛憤恨的瞪大。
知道吹散她的蠱瘴的人隻有司徒葵,她以為今天這樣的日子她一定會老老實實的在Z市生孩子,沒想到她居然找人來砸場子,她的麵子還真是大!
“你一個廢物,有什麽資格站在這!”
賀幽再次出手,這一次不是蠱瘴,而是又粗又長還帶著刺的藤枝,藤枝直接朝著駭客甩了過來,駭客一驚,驀地向後退了好幾步。
眼看著躲不過那藤枝,傑森伸手把駭客往身後一扯,藤枝直接掃過駭客剛剛站的位子,啪的一聲打在地上。
賀幽不死心的再次甩出藤枝,這一次連傑森都躲不過。
“小心!”夢驚叫。
哢嚓——
賀幽手裏的蠱藤突然斷了,她一個趔趄,向後踉蹌了好幾步才穩住自己。
她看著斷在手裏的一截蠱藤,驚訝的看向人群,怒道:“是誰?”
“是我。”
一道悠悠的女聲,在場的人全都在尋找聲音的來源。
辛晴站在太子上,驀地捏緊了手,一臉驚訝。
這個聲音……
站在人群中最前麵的一個人,穿著黑色的鬥篷,個子不高,短發,一張陌生的臉。
她走上前,看了一眼賀幽,完整的迷蠱一撚,空氣凝結隱約形成了若有似無的形狀,跟賀幽的巫蠱很像,隻是一個是透明的,一個是全黑的。
無形的氣壓纏住了賀幽的身子,稍稍用力,賀幽就從高台上甩了下來,砸在了賀家人的腳邊。
賀幽怒氣衝衝的從地上爬起來,“你是什麽人?”
“我?”
明明是一張男人的臉,但不管是說話聲還是笑聲,都是女人的聲音。
“我是來取代你們的人,你們不是想找詭眼嗎,巧了,我剛好也有一雙。”
黑色的眸子,一張一合之間,瞳仁居然變成了金色,顧瑤一怔,不敢相信的看著她,“這不可能,這世上不會同時擁有兩雙詭眼。”
在場的人中也就隻有顧槐和顧長音知道這種可能不是沒有,隻是,這世上難道還會同時擁有第三雙嗎?或者是……
忽的,金色的鞭子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甩出,纏住顧瑤的腳踝,砰地一聲把她從高台上拽了下來。
顧瑤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人就已經摔在了地上。
“金……金鸞?”
不知道是是哪個眼尖的認出了這條鞭子,驚叫過後,所有人都開始驚呼。
顧瑤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看著收回到那個人手裏的金鸞鞭,她慢慢看向走過來的人,搖著頭,“這不是金鸞,這肯定不是。”
鬥篷下的那副身子,妖嬈有致,她走過來,風吹開了鬥篷,站在她麵前的人都看的清楚。
辛晴眼眸一縮,上前一步,卻被蘇啟澤給拉住。
“她的肚子……”
辛晴認出了她的聲音,更認識她的眼睛,可是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待產嗎,為什麽會這樣?
司徒葵說第一句話的時候蘇啟澤就認出她了,看著那鬥篷俠平坦的肚子,他也覺得奇怪,但是不管怎麽樣,奇怪都要稍後在問,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
顧瑤的耳朵比一般人好使,辛晴的一句話她聽的真真切切。
司徒葵腳步停在她麵前,顧瑤驀地抬起頭,“你是司徒葵?”
一聲輕笑,司徒葵隨手扯掉臉上的麵具。
這張臉,在暗夜招搖了四五個月,所有人都認得,隻是,為什麽金鸞鞭會在她的手裏?
這金鸞,不是認主之物嗎?
顧瑤看著她手裏斜拿的金鸞,想的也是這個問題,這鞭子認主,她是知道的,過去她想碰都碰不得一下,為什麽它會被司徒葵拿著?
司徒葵居高臨下的看著顧瑤,笑了一下說:“我是司徒葵,但也不是,顧瑤姐,你演技驚人,我也差,是不是?”
顧瑤心底一寒,渾身的汗毛全都驚的豎起來了,她愕然的看著她,“你,你剛剛,叫,叫我什麽?”
司徒葵鬥篷一撩,蹲下來,金色的眼一瞬不瞬的跟她對視,“顧瑤姐,這還不到一年,你就把我給忘了,過去那麽多年你都假裝關心我,在我身邊,怎麽我一走,你就露出本性了呢?”
顧瑤深吸一口涼氣,“你……”
司徒葵歪頭看了一眼同樣驚悚的顧槐,眯起眼睛笑了一下說:“大法師,上次我離開顧家的時候說過,暗夜是時候重新洗牌了,當時我記得你問我這話是什麽意思。”
司徒葵站起來,麵向顧槐,說:“意思就是,我回來了。”
眼前那張燦爛的笑臉讓顧槐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他慢慢的看向她手裏的金鸞鞭,動了動嘴角,卻是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看來大法師一點都不意外,不過也是,我是死是活對你現在的你來說根本沒有差別,過去我是傀儡,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你了,真是恭喜。”
那雙眼睛,顧槐不會認錯,這段時間他居然一直都沒發現她到底是誰。
她詭異的地方已經暴露的那麽明顯,倘若讓他發現她之前的眼睛是假的,他一定可以發現她是誰。
顧瑤斂回了驚訝的情緒,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她不可能這時候退縮的。
她站起來,看著司徒葵,“你想說你是冷染嗎?如果是的話,你為什麽現在才說?”
司徒葵回頭,“我為什麽要提前說?我說了豈不是看不到這麽多好戲了?”
司徒葵轉身走向傑森他們,而後一一看過在場的人,“今天是祭祀的日子,我剛才聽說你想做這大法師的位子,但是我覺得你還不夠格。”
聞言,顧瑤以為她是想要站在顧槐這邊,她皺起眉說:“就憑你一個人,你覺得你能爭的過我?”
司徒葵不急不慢的瞥了她一眼,“誰跟你說我今天是一個人來的?顧家又不止你一個人,憑什麽這位子一定要你來坐?”
“你是想說顧熙,你別忘了,他因為殺了顧晟,已經沒了繼承顧家的資格。”
司徒葵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顧熙。”
“那是你兒子?”顧瑤突然笑了一下,得意的說:“你應該還不知道吧,暗夜少主的孩子是不允許留在暗夜的。”
“哦?”司徒葵挑眉,興趣甚濃,“這規矩不知道是誰定的,不過不管是誰定的都好,從今天起,我就要廢了這條規矩。”
“就憑你?”顧瑤不是看不起她,而是非常看不起她。
過去的十九年她在暗夜是什麽樣的存在,顧瑤最清楚,說是傀儡都高估她了,她憑什麽廢除這規矩?
司徒葵笑盈盈的打了個響指,人群中再次走出來一個人。
這個人也許很多人都不記得了,但是當他走出來的那一刻,顧槐、顧長音、賀浩鳴,還有賀瀾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顧長德離開暗夜的時候還正值盛年,這些年過去了,他蒼老了許多,兩鬢的白發更是遮掩不住虛度的年華。
“長德?”顧長音顫抖的聲音帶著驚訝。
顧槐擰起眉頭,似乎對這個“叛徒”還是心有餘悸。
賀浩鳴和賀瀾相互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司徒葵一直觀察著他們兩個,那心虛的表情還真是毫不顧忌。
“誰說顧家除了顧熙和我兒子之外就沒人了?這位也是顧家的人。”
顧槐沒說話,雖然二十年來他幾乎快要忘記了自己還有這個兒子,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他寧願任何人坐這個位子,都不希望這個人是顧瑤。
人群中似乎也有人認出了顧長德,嘀嘀咕咕的聲音,說什麽的都有。
“他是顧長德,他是暗夜的叛徒。”一個人高喊。
難得回來,聽到這樣的話,還有那依次的附和聲,怪半仙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自己的清白。
司徒葵轉身看向那些人,說:“叛徒?你們跟我說說,他到底怎麽背叛暗夜了,他都做了什麽?是你們親眼看到的,還是道聽途說?如果有人親眼看到,我倒是願聞其詳,但如果你們都是在造謠,我今天就撕爛你們的嘴,廢了你們的辰力,全都趕出暗夜,來,剛剛說他是叛徒的那些人,一個個站出來給我說。”
這話一出,頓時鴉雀無聲。
二十年前的事,誰不是道聽途說?誰會真的親眼看到顧家發生了什麽事?
見他們都閉上了嘴,司徒葵看向賀浩鳴,“賀長老,說不定,你比較清楚這件事,要不,你說說?”
據廖承傑所說,當初讓他說那些話來冤枉顧長德的人就是賀浩鳴,這其中的那些事東拚西湊來的,司徒葵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解釋清楚是早晚的事,隻是不是現在。
賀浩鳴臉色不佳,見到顧長德之後臉色更是難看的要命。
他低著頭不說話,以為這事就這麽過去了,誰知……
“法族的人我有了,現在輪到異族了。”
司徒葵說完這話,顧瑤和賀幽下意識的看向蘇啟澤。
然而,腳步聲卻不是從蘇啟澤那發出來的,還是在人群中。
這次出來的是兩個人,見到這裏無緣無故藏了這麽多外人,所有人都有點意外。
蘇冬亞攙扶著蘇亥,蘇亥露麵的那一刻,賀浩鳴終於站不穩,腳下一軟,跌了下去。
賀瀾眼疾手快的扶住自己的父親,並沒有認出蘇亥,顧槐身為最老的一代人,也是跟賀浩鳴一樣一眼就認出了蘇亥。
隻是對於蘇亥,他們都有些見不得,畢竟這麽多年,就算他們離開了暗夜,他們也沒有善待蘇家人。
他們這樣的反應司徒葵很滿意,她看向蘇亥,“蘇老先生離開暗夜四十年,也是不容易,如今回來,就掌管異族吧,至於賀家,歪門邪道,可以趕出去了。”
“你憑什麽!”這一次,換成賀幽怒了。
司徒葵眯起眼,金色的眸子盯著她,“你們怎麽都喜歡問這麽蠢的問題?憑什麽?你覺得我憑什麽?”
司徒葵一邊說,一邊摩挲著右手食指上的戒指,之前他們都沒有發現,隻是她這一摸,有點故意。
賀幽眼眸一縮,“暗夜戒指?”
聞言,顧瑤朝她手上看了過去,呼吸瞬間變的急促,“你還說這戒指不是顧熙偷走的?”
司徒葵不屑的笑了一下,“說不是就不是,戒指是洛蛇偷的,是我讓他來偷的,怎麽,你有意見?”
現在所有有力的物件都在她的手裏,她有金鸞,有詭眼,可以證明她是冷染,現在她又有暗夜戒指,這暗夜怕是要重回她的手裏了。
顧瑤不服氣。
這麽多年的嘔心瀝血,這麽多年的忍辱偷生,她不能就這麽輕易認輸,絕對不行。
她看向司徒葵,“你想重回暗夜可以,你做你的少主,幾個家族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哈哈哈哈。”司徒葵被這話逗笑。
她笑意一斂,速度之快讓人應接不暇,就好像她從來沒笑過,或者她的笑壓根就不是真心。
“少主我早就做膩了,不如,我換一個來做?”
顧瑤看了看顧長德,又看了看年邁的蘇亥,“你是想就用他們來霸占暗夜嗎?”
“想要霸占暗夜的人到底是誰?”司徒葵反問,“人人都說顧長德是暗夜的叛徒,那麽你現在做的那些,又比叛徒好多少?買通商會的人偷走商會的所有資金,殺了自己的母親,囚禁自己的爺爺和父親,你想到霸占暗夜的心還真是一點都不避諱。”
話已經被她說透了,顧瑤更是毫無忌諱,她說:“沒錯,我就是要霸占暗夜,你雖然手裏有法族和異族的人,那靈族呢?商會已經不存在了,你別跟我說你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重新建立一個商會出來。”
司徒葵嘴角若有似無的勾了一下,像是在笑,卻又不想之前一樣笑的大方。
“你是想跟我比誰手裏的人多?”
顧瑤說:“你要是願意這麽想也可以。”
司徒葵輕哼,“好啊,既然你相比,我也沒辦法,你剛剛說靈族,靈族怎麽了,他們也聽你的嗎?”
說到這,顧瑤就有點得意了。
她笑著說:“那是自然。”
她回頭看向龍泰,等他開口幫她說話。
隻是還沒等龍泰開口,司徒葵插嘴說:“你說的該不是龍泰吧?你難道不知道我跟龍屠的關係嗎?”
“那又怎樣?”顧瑤不在意的看向她,“你難道看不見,龍泰已經繼承了靈族家主的位子嗎?”
“我看見了,可我沒看出來他是為你所用。”
司徒葵看向龍一泓,“龍長老,您說句話吧。”
龍一泓看著她無奈的搖頭,“你這孩子。”
司徒葵笑了一下,沒說話。
龍屠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駭客他們身邊的,他看了一眼站在高台上的龍泰,“大哥,辛苦你了。”
聞言,顧瑤臉色一僵,驀地看向龍泰。
龍泰從高台上走過來,沒有去看顧瑤,而是朝著龍屠皺了過去。
“阿泰!”
龍泰走到龍屠身邊,這才停下腳步看了顧瑤一眼,僅僅隻有一眼,沒有任何解釋,視線也沒有多停留一秒鍾。
“嘖嘖,顧瑤姐,你還真是眾叛親離啊。”
打鐵趁熱,刺激人司徒葵更是一把好手,她接著說:“哦對了,你剛才說商會的事,是吧?”
顧瑤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司徒葵拍了拍手,人群中又有人走出來。
所有人:她到底在這藏了多少人?
戈爾郯帶著一頂鴨舌帽,鴨舌帽向上一抬,露出那雙碧色的眼睛,朝著司徒葵笑了一下,“臭丫頭,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呢。”
“忘了誰也不能忘了師兄你啊。”
兩個人熟稔的話一出,顧瑤一怔,突然想到了什麽。
冷染,和戈爾郯……
人人都知道戈爾郯是個商業奇才,但是他們不知道比他更加奇才的人卻在這暗夜之中。
顧瑤突然看向喬克。
“別看了。”司徒葵開口,帶著笑意,“一個因為我才去跟你合作的人,你真的以為你三兩句話就能挑撥離間?還有,你是不是不知道喬克是我帶進商會的,他的那點能力,不是我嫌棄他,你居然也相信他能半個月賺幾個億?”
喬克抽了湊嘴角,“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麵子?”
司徒葵看了他一眼,“好好好,給你留點麵子,你來說。”
喬克剛有機會開口,戈爾郯很不給麵子的打斷他的話說:“有什麽好說的,這兩個月不就是給她看了我們這邊的運營狀況和報表嗎,她看一眼難道還真成她的了?”
顧瑤原本自信滿滿,沒想到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發狂般的衝向喬克,手上的黑色蠱氣跟賀幽一模一樣。
司徒葵眼眸一縮,手裏的金鸞驀地揚起,忽然甩下,破風之聲從耳邊響起,緊緊纏住顧瑤的手腕。
金鸞認主,是因為不管是它的那個部位都不允許生人觸碰,鞭子打到誰的身上,它會自動彈開,如果是借著主人的力道,那麽會甩的更遠,更用力。
顧瑤直接被鞭子甩開,摔在高台腳下。
“喬克,你敢騙我,我殺了你!”
司徒葵沉著臉,隱隱皺著眉頭,“不識時務。”
顧瑤不甘心的撚出一股陰氣,甩出去的同時馬上又彈了回來,自己的陰氣反彈到了自己身上,顧瑤悶哼一聲,一口淤血吐出了出來。
腳步聲一重重,由遠至近,踢踢踏踏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很多人。
顧熙一聲黑色的軍服,白色是襯衫領口帶著一枚暗夜軍團的徽章,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似乎比以往更加冷漠,可是這樣的他看在司徒葵的眼裏,卻覺得他帥極了。
“老公。”司徒葵笑眯眯的,每次她嘴甜這麽叫,都是不懷好意。
顧熙看了她一眼,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臉,“還沒解決?”
這語氣聽起來有點像是在嫌棄她,司徒葵撇了撇嘴,“快了。”
她伸手在鬥篷的係帶上一扯,黑色的鬥篷從她的身上滑落,暗紅色印著金絲雲紋的尊主盛裝,領口處裸露著鎖骨,金色的鳳尾在她身上若隱若現。
赤鱬從拉著顧熙的衣擺,從他身後走出來,一聲尖銳的叫聲,隨之,空中的幼鱬齊齊發出高吼。
嗚嗚的聲音回蕩在空中,像是拉響了某種警報。
司徒葵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的走上高台,沒人攔她,也沒人敢攔她。
尊主覺醒的鳳尾金印,看傻了一群老人家。
他們的少主,居然覺醒了!
經過龍秋水身旁時,龍秋水手裏的權杖忽然晃了一下,她衣擺上的鈴鐺也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
她看著司徒葵,皺了下眉,心想:這丫頭居然一直瞞著她的是這麽大的事,真的是……
龍秋水垂首,屈膝,單膝跪在司徒葵麵前,“尊主。”
看著她遞過來的權杖,司徒葵伸出手,橫握權杖的那一瞬,風雲變幻,天色忽明忽暗。
一聲炸響,天空像是被扯開了一道口子。
所謂的祭祀,是需要祭祀人的精氣來祭天,以前他們都會用冷染來祭,因為她能力有限,所以每次祭祀之後她都會虛弱臥床一個月才會康複。
可是今年不一樣了,她不再是暗夜少主,而是尊主,就連天都要忌憚她三分。
權杖第一個指向的人是顧瑤,運轉著體內的盾氣,顧瑤的辰力一點一點的被權杖轉移祭天。
顧瑤大喊著,卻沒人可以聽到她的反抗和聲音,隻看到她一個勁的掙紮,沒過一會,她就安靜了,呆滯的目光看得出,她已經沒了辰力。
的對於她來說,沒有收到一點痛苦,隻是用精氣祭天,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
賀幽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了,眼看著司徒葵的權杖指向了她,她先下手為強,一把抓住辛晴,另一隻手控製了蘇啟澤。
“別動,你敢對我做什麽,我現在就殺了他們。”
權杖落地,司徒葵冷冷的看著她,說出的話,卻不隻是針對她一個人。
“很久以前我就想問,暗夜少主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暗夜,又是什麽樣的存在。”
聞言,沒人說話,也沒人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這個問題從來都沒人想過,或者說,暗夜沒了少主那百年間,這個問題就慢慢的被淡化了,沒有傳承,自然就不會被後人知曉。
司徒葵看向顧槐,“暗夜的存在是為了把辰力者全都聚集在一起,因為你們跟正常人不一樣,很有可能一朝走錯,成為世間的禍患,而暗夜少主的存在,是為了克製這種禍患的發生,可是從四十年前開始,暗夜少主的存在就變成了一種權勢,誰擁有她,就可以控製整個暗夜,事情似乎反過來了,這是為什麽?”
“四十年前,蘇家為什麽會離開暗夜?”
顧槐一怔,隱隱的皺了下眉。
他緊抿著唇什麽都不說,可是他知道,今天這種情景,就算他不說,事情也躲不過去了。
“四十多年前顧家已經找到了新的暗夜少主,是因為某種自私,所以才繼續編造沒有少主的謊言,蘇家因為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就被趕盡殺絕,趕出了暗夜還不算,還要把他們一家逼到一個小鎮上趕盡殺絕,可你知不知道,他根本什麽都沒有發現。”
司徒葵看向賀浩鳴,繼續說:“人可以為了自私,為了一己私利,就連同盟,自家,都可以出賣的不留餘力,趕走了蘇家的人,你們很開心吧,可是你們卻因此錯過了你們一直都在尋找的事。”
司徒葵一邊說,一邊看向辛晴,“這位是顧熙的母親,是四十年前被顧家藏起來的暗夜少主,暗夜少主的孩子不能留在暗夜,這是規矩,人人都知道,但原因我相信大家都不清楚,說簡單點,暗夜少主不會生出下一任暗夜少主,而她的孩子,能力會比一般辰力者強出百倍,這樣的人留在暗夜會成為禍患,身為暗夜少主,她的使命就是清除這樣的禍患,但是孩子是自己的,沒人會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所以,暗夜少主的孩子不能留在這。”
“正是因為這樣才會引起了大法師的心思,顧家人丁單薄,想要傳承,就要有個比一般人要強上幾倍,還必須是個男孩,所以他們把心思放在了顧熙母親的身上,顧熙出生之後,為了不讓人知道他是誰的孩子,他們選擇把她藏起來,一藏就是這麽多年,賀家的人應該很早就知道這件事,隻是無法求證,一直想找到這個被他們藏起來的人,可是你們因為自私趕走了同樣好奇的蘇家。”
“顧長德是因為對蘇家離開的事情好奇,所以才會被賀長老陷害,我說的沒錯吧?”
賀浩鳴臉色慘白,一句話都不說。
司徒葵金眸一撇,“顧長德想要知道蘇家的事,被賀家陷害,說成是叛徒,趕出了暗夜,這樣一來,所以想要調查這件事的人都不在了,賀家和顧家表麵交好,實際上也是各懷鬼胎,尤其是和賀綏新和顧長音結婚之後,顧長音說了他心裏有別人,賀綏新就更加想要找到這個人,正好趕上這個時候顧長樂離家出走了,顧家就把她帶回來,假裝成顧長樂關在這。”
說到這,司徒葵頓了頓,微眯的眸子再次看向賀家的人,“我從不知道有一種界,是人出來之後就必須死的,之前我懷疑過這是一種咒,可是這咒卻沒有在蘇啟澤的身上發生,所以,是你們,對嗎?”
“你胡說八道什麽?”賀瀾裝不下去了,她要是再說下去,所有的事情就要全都拆穿了。
“我有胡說八道嗎?”
有辛晴的事情做前提,司徒葵也不想再去影響蘇家人的心情,蘇啟澤和蘇冬亞的父母如果真的如她猜想的一樣,那麽,他們一定不是死於意外,而是認為,至於這人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蘇家,顧長德,還有顧熙和他的母親,包括我,這所有的一切都要追溯於顧家人的自私,大法師,我這麽說,你應該沒意見吧?
隱藏了一輩子的事,今天卻被當著眾人的麵全盤托出。
顧槐失落的笑了一下,點著頭,“沒錯,你說的沒錯,都是因為我,全都因為我。”
賀幽知道自己在這待不下去了,想要趁機逃走,卻沒人願意給她這個機會。
司徒葵倏然甩出的金鸞打在了她的手上,她的手捏著辛晴的肩膀,嗖的一聲從辛晴耳邊掃過,尖銳的風聲嚇的她閉上眼,隨後感覺手臂一鬆。
啪,又是一聲。
蘇啟澤拉著辛晴躲去一邊,賀幽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裏的兩個人質已經全都跑了。
“賀幽,你知不知道你練的蠱籍是殘缺不全的,而且,你練的還是錯的。”
賀幽早就發現了,如果是正確的蠱籍,不可能練成她現在這個樣子。
司徒葵說:“我說了,我的存在是以正風氣,凡是暗夜裏不循規蹈矩的人,都不配再擁有辰力。”
“哈哈,哈哈哈哈。”賀幽一聲長笑,笑聲刺耳。
司徒葵繼續說:“我今天來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把不配的人全都處理幹淨,趕出去。”
不配的人。
顧槐已經心如死灰,知道自己逃離不了“不配”的行列。
賀瀾不死心,卻也知道自己都做過什麽,他看了一眼賀幽,恨意由心而生。
他突然從過去,刀尖直接沒入她的心髒。
賀幽連句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瞪大了眼睛,看著殺死自己的父親,張了張嘴,慢慢的倒了下去。
黑色的瘴氣順著她的傷口一點一點的溢出,知道全都跑沒了,她的臉也逐漸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羅列槍。”司徒葵淡淡一聲。
顧熙手裏的槍口已經對準了賀瀾。
砰!
緊接著是賀浩鳴。
槍口對準顧槐的時候,他看著司徒葵笑了一下,“這暗夜,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我不稀罕。”
司徒葵話說完,顧熙沒有任何猶豫的開出了這一槍。
當羅列槍的槍口對準顧長音的時候,司徒葵阻止了他。
“等一下。”
顧長音本性不壞,所作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他太聽話了,導致他這一輩子毫無主見,而且追重要的一點,他畢竟是顧熙的父親。
顧長音慢慢看向顧熙,說:“我也做錯了,開槍吧,我希望你這一槍開出去之後,我還是你的父親。”
不要問顧熙有沒有心軟過,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隻知道這幾發子彈今天必須全都打出去,而且每一槍都要打在一個人的身上。
賀幽死了,顧瑤被暗夜軍團的人帶走,剩下那些挨了羅列槍子彈的人全都趕出了暗夜。
暗夜的三大家族還在,隻是少了勾心鬥角,沒了你爭我奪。
最起碼在司徒葵還在的時候,他們沒人敢做出這種事。
——
五年後。
司徒葵這個尊主做的可以說是自由自在,時不時的出去玩玩,時不時的回趟娘家,反正這裏有辛晴坐鎮,就連孩子都有人幫她看,她隻負責跟顧熙黏膩膩的在一起就好了。
文媛問他們夫妻倆,有沒有想過再要一個孩子,司徒葵嚇的連連搖頭。
“生孩子實在不是什麽舒服的事,還是算了。”
顧熙心想,也是,倆臭小子已經夠了,這要是再多一個,他不還得忍十個月?不劃算。
房間裏,五歲的小男孩安靜的坐在床邊,手裏拿著一本高級辰力,陽光下,他恬靜的就像是一個瓷娃娃。
顧晗堯走進來,拿著一顆炸彈,“小玄,你看我給你帶什麽回來了?”
聽到聲音,顧晗玄看了他一眼,金色的眼睛帶著暖暖的笑意,“哥哥上次炸了龍婆婆的鳥籠,是我攔著她她才沒有告訴媽媽的,哥哥這次是要炸了我嗎?”
顧晗堯走過去,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怎麽會,我就是拿來給你看看,這是最新型的,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就多做幾個給你。”
長大了的顧晗堯越來越像顧熙,尤其是在人前那張不苟言笑的臉,簡直跟他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小時候的他還有幾分稚嫩可愛,十歲之後完全隻能用一個“帥”字來形容。
司徒葵常說,這話小東西以後怕是要比他爸爸還要帥了,不知道要傷了多少女孩的心。
可是看看他這淡漠的性子,司徒葵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話。
他隻要在這個弟弟麵前才會露出笑容,別說是其他小姑娘,現在就連她想看他笑一次都難如登天。
不過還好,她還有一個愛笑的兒子,小兒子時刻掛著一張可親的笑臉,人有人看了都會誇上幾句,甚至動手摸摸。
隻是他那個哥哥看的緊,在他眼皮子底下,別人想碰他“妹妹”一下,就要做好被禍害的準備。
顧晗玄淺淺的笑著,放下手裏的書,拿起腳邊的一幅畫,“這個送給哥哥。”
畫上畫的是顧晗堯的一張笑臉,很少人見到過十歲的他笑,隻有顧晗玄自己知道這張笑臉是屬於他的。
“小玄畫的畫是這個世上最好看的。”
兩個小孩在陽光下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如此乖巧安靜。
樓下,司徒葵揮了揮手,喊聲打破了這寧靜的一幕。
兩個小家夥看向窗外,就見她站在車前,車裏顧熙已經啟動了車子。
司徒葵一身白色的長裙,擺了擺手,“你們兩個乖乖的,我跟你們爹地去M國參加阿郯叔叔和東方叔叔的婚禮了,別想我們,拜拜!”——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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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已經完結了,之後會寫關於顧晗玄的番外,基情滿滿的番外篇,喜歡的姑娘們可是跟著看看。】
新文《寵妻無度:軍爺,悠著點》已經開坑了,沒有看到的姑娘們可以去瞅瞅,等網站新福利出來就更新,也許會更新更早,這個就看墨小汁哪天心情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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