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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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哄小白兔小戲碼,樂采薇明知有詐,還是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她愣愣道:“毛毛,你什麽時候學會了這麽多撩人的土情話?”

    像宗政述的這種操作,樂采薇從前怎麽沒有遇到過,從前他可是很直接的。

    不過他說什麽都不做,樂采薇表示很懷疑,她一臉疑惑的看著他,見他目的真誠,便也覺得自己若是再計較的話,就是有些過於矯情了,而且這麽多年的相處,她對他很信任,這種信任連樂采薇也覺得意外。

    夜深,樂采薇本還睜著眼睛的,隻不過漸漸的抵不過睡意,宗政述並未睡在床上,而床在床下,他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從未有如此近距離的和她挨在一起睡覺過,心底有些複雜,雲紓安的事情,不是他不告訴她,隻是簡單的不想讓她記起來而已,雲紓安本以為用這樣的手段讓樂采薇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他,如今采薇失憶了,雲紓安應是失算了。

    樂采薇睡得很沉,那一夜睡得十分的安穩,一夜無夢,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從窗欞的空隙處擠了進來,她坐了起來,神色茫然了許久,不知為何,若是從前定會夢到一些什麽,雖然醒來之後,她也不一定會記得,可是為何這次卻睡得如此的安穩,連個夢都沒有,她揉了揉額角,掀開了被子,彎身朝床下望去,床下已經沒了宗政述的身影。

    她突然有種罪惡感,感覺這樣對宗政述,實在有些殘忍,若是她一輩子都記不起來的話,那宗政述豈不是要陪著她一起受罪?

    元寶站在門外,語氣恭敬:“師父,師父。”

    元寶的身後站著同樣低眉順眼的墨竹。

    樂采薇開門的時候,元寶那張俊雅無雙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笑意來,“師父,今日是冬至,我們去街上逛逛吧。”

    墨竹抬眸望向樂采薇,同樣也恭敬的喚了一聲師父。

    樂采薇若有所思,居然又多了一個徒弟,還真是意外呢。

    墨竹被樂采薇那目光盯得全身發麻,神色十分的不自在,若不是因為元寶在這裏,他隻怕早就掉頭走了,這女人看自己這眼神,怎麽讓人感覺要吃人的樣子?

    宗政述已經在府門口備了馬車,他剛從宮中回來匯報了一下豫州軍中的一些情況,便出了宮,皇帝身體不太好,偶爾讓太子主持朝政,不過宗政述見皇帝那精神倒是還好,不像宮人所說的病得十分的嚴重,元寶給皇帝看過,看起來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宗政述沒去早朝,太子也正好不願意見他,正好。

    墨竹身邊的小丫環小心謹慎的站在墨竹的身後,手裏捧著一個湯婆子,小心翼翼的遞給了墨竹。墨竹正要遞給元寶,元寶擺手,墨竹隻好自己拿著,對那小丫環道:“你就呆在府裏吧,不必跟著了。”

    這小丫環自跟了墨竹之後,一直都沒什麽事做,墨竹不喜歡生人靠近,生起氣來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手段卻十分的恐怖,丫環低頭,退到了門後。

    樂采薇看了一眼那丫環,倒也沒有說什麽,不過相比秦藍來說,這丫環跟著一起,確實是沒多大的用處,可能遇到危險的時候,還得分神來看著她。

    宗政述一手掀簾,一手將樂采薇扶上了馬車,元寶也跟著想要竄上去,被宗政述一隻手給攔了下來,“坐什麽坐,你走路跟著。”

    元寶一臉的委屈,“爹爹,我是你親生的嗎?”

    “不是。”宗政述開口。

    元寶一口老血梗在喉嚨裏,生無可戀:“終於說出真相了嗎?”好受傷。

    墨竹跟在元寶的身邊,“我陪你。”

    宗政述道:“你進去坐著吧。”

    墨竹有些為難,他不想麵對樂采薇,因為他在樂采薇的手裏吃過虧。而且樂采薇是元寶的師爺,在長輩麵前,他實在有些拘謹。

    元寶拉著墨竹,將他推進車內,“你就進去坐著,陪我師父聊聊天,解解悶嗎?”

    墨竹心想,我本來就很悶,我連自己的悶都解不了,還能替別人解悶?

    樂采薇見到墨竹進來,僅僅隻是淡淡的抬眸看了他一眼,便沒有說話了,元寶跟著宗政述走著路,秦藍坐在車頭趕車。

    宗政述那步伐很輕鬆的跟上了馬車,睨了一眼身側的元寶,倒也沒想到元寶也沒有落後,“倒是挺快。”

    元寶輕輕一哼,“別小看我!”

    宗政述朝車內說道:“薇薇,城外有一家早點小攤,那裏的早點不錯,我先去替你占個座。”說著,腳下生風,一瞬間便跑遠了。

    元寶見此,皺眉,對車內說道:“師父,我去給你點早點。”然後深呼了一口氣,朝宗政述的方向追了過去。

    樂采薇掀開車簾,看到元寶和宗政述都已經走遠,坐回了車內,看著一臉拘謹的墨竹,言道:“少年,是不是挺緊張?”

    墨竹猛然抬頭,“沒有!”

    “還說沒有,你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打著顫,不是緊張是什麽?老實說,你是不是覺得姐姐我美貌無雙,你一時間自愧不如,才會如此。”

    “你要不要點臉!”墨竹抬眸,瞪她。

    樂采薇眼底有狹隘的笑,說道:“元寶以後可是幹大事的人,你若是喜歡他,就應該支持他,不管他做什麽決定,都不應該怨恨於他。你說是不是?”

    墨竹沒有說話,他覺得樂采薇這個女人,不管說什麽話都總有讓人無言以對的本事。

    樂采薇說道:“我可不管你怎麽想的,元寶是我徒弟,一日為師,終身為師,為人師者,如同人父母,我既然算得上他的父母,那就希望他好好的,”

    “你不是失憶了嗎?”墨竹言道,“失憶了還能記得與源芢之間的師徒感情嗎?”

    樂采薇嗬嗬一笑,“我倒是沒有想到,你原來還挺對抬杠呢。”

    墨竹嘀咕道:“本來就是。”

    樂采薇見他這般,幽幽的說道:“我隻是失憶,不是腦子壞了,我向來眼光不錯,元寶既然是我的徒弟,那就說明他肯定是最好的,所以我就不希望他被別人算計。”

    墨竹一聽,有些急了,“我並沒有算計他。”

    “我又沒說你算計他,我隻是想告訴你,不管你以後怎麽想,若是做出對元寶有傷害的舉動,我肯定會親手把你的皮剝下來,然後做成各種小物種,比如燈籠,折扇,屏風之類的,你信不信?”樂采薇眼底有威脅之意。

    墨竹咬牙,冷哼道:“你這女人怎麽如此的狠毒,你若是這樣的話,與魔鬼有什麽區別?”

    “那你可就錯了,大家都叫我女神,而不是叫我魔鬼,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而且你也要相信我的能力,剝皮這樣的小事,我雖沒做過,但是手法還是不錯的,絕對能完完整整的將皮和肉給分離。”樂采薇漫不經心的開口。

    墨竹咬牙切齒,說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大不了,我再失憶一次好了。”樂采薇言道,見墨竹那眼底憤怒的目光,又道:“我是元寶的師父,你若是對我不好,或許對我有什麽傷害的行為,我定不會放過你的。”

    墨竹咬牙切齒:“惡女人!”

    “我再惡,也不如你,隻會用陰招,那天的事情,我暫時還沒有告訴元寶,不過證據呢,我可是守口如瓶得很好的哦。”樂采薇言道。

    墨竹冷冷一哼,不想再說什麽,誰叫她是長輩呢?

    城門已經打開,一個策馬進城的身影突然出現,然後攔住了馬車,樂采薇聽到了秦藍那冷靜的聲音:“柳二少爺,你擋著定北侯府的馬車做什麽?”

    柳二去找樂采薇,然後被人算計著引到了別處,他與那幫人糾纏了許久,好不容易才脫身,一進京城,就看到了定北侯府標識的馬車,他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樂采薇就在裏麵,因為像宗政述那種,壓根是不會坐馬車的。

    柳二一個閃身,已經將車簾掀開了一個角,看到了裏麵的樂采薇正欲開口叫她,結果被氣憤的秦藍一下子給擋了過去,秦藍冷冷道:“二爺,你這是做什麽?”

    柳元瑾道:“爺找人。”

    樂采薇在柳元瑾掀簾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他了,她將頭探出馬車,然後對秦藍道:“住手。”

    秦藍隻好停了手。

    柳元瑾瞪了一眼秦藍,然後一下子便竄入了車內,一屁股坐了下來,“采薇,爺可算是見著你了,你可不知道,為了見你,爺曆經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見到你了。”他突然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太對勁,才發現這馬車內除了樂采薇以外,還有墨竹也在。

    墨竹察覺到柳二瑾進來了,他愣了一會兒,便抱揖行禮:“見過世叔。”

    柳元瑾一口老痰噎在喉嚨裏,世叔?世叔?!誰他媽是你的世叔,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你沒覺得我年紀也沒比你大多少嗎?

    樂采薇嘴角有抹笑意,她看了一眼一臉墨竹,見墨竹那表示,那神態,十分的真誠。

    柳元瑾咬牙切齒,“喚我世叔可以,但是你不覺得你叫我柳二爺更合適嗎?”

    墨竹一愣,低頭不語,反正他初來乍到,很多的事情都不懂,元寶稱呼誰什麽,他就跟著一起稱呼,哪裏有什麽套路,更沒有自己的想法。

    柳元瑾往樂采薇的身邊一坐,伸出手臂搭在樂采薇的肩膀上,一臉的屌兒郎當道:“采薇,這麽多年沒見,你還是老樣子啊。”

    樂采薇白了他一眼,“這麽多年沒見,你跟從前相比,也沒有什麽長進呢。”

    柳元瑾那手臂被樂采薇推開,他也不急,更不惱,還死皮賴臉的再次伸手過去,言道:“采薇啊,我聽說你失憶了,不過現在聽你這語氣,像並沒有失憶的嘛。”

    樂采薇衝他笑了笑,說道:“有些記得,有些不記得罷了。”

    “記得的那些事情定是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就像你記得我,就好像你我之間的關係非同尋常,我不會忘記你,你更不會忘記我。你不記得的那些事情,定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柳元瑾說道。

    樂采薇一臉疑惑的看著他,那些她記不起來的,難怪真的是與她無關緊要的嗎?

    到了城外,宗政述和元寶已經找到了桌位坐在那裏,元寶看到柳元瑾也從馬車裏下來的時候,推了推宗政述的手臂:“爹,你情敵!”

    宗政述看到一臉笑意盈盈的柳元瑾,他微微眯眸,眸底有危險之意。

    元寶一聲冷哼,剛剛還在我的麵前如此的囂張,如今師父來了,怎麽看你這般畏畏縮縮的啊?

    樂采薇走過來坐下,看到宗政述和元寶兩人皆是滿頭大汗,言道:“按理說你們跑到這裏,應該有段時間了,怎麽看起來會是這般模樣呢?”

    元寶心想,我與爹爹在你見到你的馬車之時,還在打架呢,看到你的馬車就馬上停下來了,這才剛剛坐在座位上。

    宗政述抬袖,將滿頭大汗給擦了,言道:“點了小籠包,有你喜歡的蝦仁餡的。”

    柳元瑾笑嗬嗬道:“大哥,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蝦仁口味的小籠包啊。”真是太好了。

    宗政述白了他一眼,“你怎麽來了?”都沒準備你的。

    柳元瑾臉皮厚,而且說得上是死皮賴臉,他一臉玩世不恭的笑意,言道:“大哥,我們好長時間沒有見麵了,一定要喝兩杯。”然後抬手,讓夥計拿酒過來。

    “大清早就喝酒?”樂采薇漫不經心的開口。

    宗政述一聽,不緊不慢的開口,“我不喝酒!”

    柳元瑾愣住,發現他剛剛可能表達不是很清楚,他的意思是改天找個機會,一起去喝個酒,嗯,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現在挺尷尬的,柳元瑾對站在一旁的墨竹言道:“看來你我都是多餘的。”

    墨竹幽幽而道:“不是你我是多餘的,而是……你是多餘的。”

    柳元瑾瞬間感覺心口有些疼,瞪了一眼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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