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低吼意味著什麽，沈冰瞳再清楚不過了，她此時方才警醒，察覺到了危險。她本能地躲避開了殷玄的嘴唇，用盡渾身力氣掙紮起來——她可不想被殘念掐死！

    而她靈力全被吸入了龍珠之中，這樣的掙紮，和蠕動也沒有什麽區別。

    “別……別動……”殷玄急忙抱緊她，痛苦的聲音中帶著哀求的意味，她簡直是在勾引自己！

    竟然還讓她別動？不動就被吃幹抹淨了！

    沈冰瞳心道，趁著現在自己還有力氣，還是可以跑開的……

    誒？等下……他的爪子在摸哪裏！

    “叫我的名字……”殷玄的指腹撫上她粉嫩的嘴唇。

    “殷玄，你……”

    她還來不及說完話，嘴唇又再度被封上，那力度也變得越發霸道起來，讓她昏昏然不知今夕何夕。也就在此時，她尚未準備好的身體猛然被占有……她感到自己渾身著火了一般燃燒起來……

    而令她感到詫異的是，殘念竟然安安靜靜的，一點也沒有為難自己。

    這很詭異！

    殘念對冰清玉潔的執著，可是很持久的。

    沈冰瞳隻能猜測，大約是自己幹掉了沈天光讓殘念很開心，或者就是，殘念小妹妹很純情，和殷玄親都親了，沒準早就想以身相許了也說不定！

    而狐狸則沒來由地想到了崇寧。

    想到他玉竹一般的背影……

    罷了，這種時候，想那個沒心肝做什麽！

    殷玄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走神，一下子咬在了她的肩頭。

    “唔……”水蒙蒙的狐眸微張，很是譴責地看著他。

    “叫我的名字。”他喘息著，像是命令，又像是懇求。

    “殷玄！殷玄！”狐狸失控地尖叫起來，感覺意識正在漸漸離自己遠去。

    朦朧之中，她恍惚聽見，耳畔傳來殷玄的低吼聲，然後，那鋼鐵般的炙熱，化為熔岩，流淌進她的深處……

    而她的仙根，也如藤蔓一般瘋狂地生長，進化……

    天空中，月亮終於被完全遮擋住，隻剩下了一輪紅色的光圈。

    隨即，黑色一點點褪去，像是黑色的石上逐漸滲出了殷紅的血漬，重新將血月釋放了出來。

    “嗷——！”渾厚蒼勁的龍吟震破九天，殷玄的原身此時顯露了出來，黑鱗紅眸，獠牙如雪，他的身體疾速地變大，無情崖因此石壁顫動，巨石墜落如雨。它伸出長長的信子留戀地舔舔少女無知無覺的臉，而很快，龍性取代了人性，他激烈地掙紮，擺脫了石體的束縛，掙脫了出來，龍身蜿蜒如蛇，向著天空中的濃雲去了。

    頃刻間，厚重的鉛雲中雷電閃動如密網，隨即，殷玄飛入的雲洞隱隱有火光溢出，又是一聲龍吟，隻見如波紋一般的雲火猛然擴散開來，無邊無際地擴散了開去。

    “龍神入尊了！”三位長老見他天劫已過，激動得幾乎要哭出來，亦紛紛化為原形，飛入天際。

    風雪重來，萬籟無聲。

    破碎的石壁中央，沈冰瞳裸身孤零零地躺在尚且溫熱的石頭上，緩緩轉醒。

    雖然醒了，卻動彈不得，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撕裂了又重新拚合在了一起，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頭，都不是自己的了。而她意識昏沉間卻還莫名產生了一絲錯覺，她此前一直以為，自己從斬仙台上被千刀萬剮，已經還了冤魂們的債，可是如今她卻無比清醒地意識到，還沒有。

    雖然還未還清，但是她知道快了。

    她吃力地環顧著自己的四周，冰天雪地中若非自己所在的地方還有一道結界護著，恐怕已經凍死在這裏了。

    沈冰瞳不由苦笑，長老們當真是信守承諾，眼看龍神又進階成功，歡天喜地撅著腚就跑，連她的死活都不管了。

    可是她不能死在這裏……

    沈冰瞳強迫自己坐起身來，動用所有的靈力凝成體力，她這才發覺，自己的仙根又進化了。

    她很仔細地審視了一番，確定自己的仙根已進化為了元殊仙根，這放眼各個大陸神島，已經是頂尖的仙根了。

    她不由苦笑，倒也不算全無收獲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幫助殷玄進階反而會促使自己的仙根進化，但是她很滿意。隻是，初初進化而來，她的丹田內卻一片空虛，一絲靈氣也無。這冰雪大陸又不是天地秘境，她的龍神戒指上的靈氣幾乎稀薄到無。

    她試圖學著長老們那樣，畫個陣法離開這裏，隻是手發抖得厲害，她又從來沒有嚐試過這種中階的法術，連著畫了幾個都成不了陣。

    她的手落了下來，累得氣喘籲籲，身上的傷口因此牽扯，痛得她微微咧嘴。

    結界似乎又縮小了一些，她已經能夠感受到隱隱的寒氣襲來了。

    一時間，沈冰瞳失神地望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臂膀，有些泄氣。

    縱然離開了這裏，她的存在又有什麽意義呢？誰又會在乎呢？這債，還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她的心仿佛也被寒氣凍住，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求生欲望來。

    這時，她仿佛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

    “阿瞳……”

    那聲音仿佛是在耳邊，又仿佛在腦海裏，像是懷玉的聲音，又像是流紋，又像是殘念……

    她猛然睜開眼，她還不能死，她還沒有報仇，她還沒有享受她的人生呢！

    “流紋還在等著你，”她自言自語道，“你要死，也等帶她走了再死吧！”

    她咬咬牙撐了起來，凍僵的手指顫抖，隻差一步，隻差這最後一步，她不會死在這裏的！

    －－－－－－題外話－－－－－－

    狐狸：哎，我發現這書裏老鴇子不少，花魁卻隻有我一個！我還發現，男人是狗，吃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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