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本來守在門口的楚狂一下衝了進來，見她臉色極其難看，便又要將自己的靈力送給她。

    “別……”沈冰瞳急忙製止了他，“省著點力氣吧，我還撐得住，我們去林於荒曾經的女塾看看，一定會有收獲的。”

    “……對不起，”楚狂突然低聲道，他一向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的神色此時消失殆盡，眼中反而多是愧疚和心疼。

    “什麽對不起？”

    “我不該……這麽隨意地接了這個榜首的任務，現如今大家這般心力交瘁，都是因為我……”

    沈冰瞳納罕地瞅著他：“唔，真難得，你這是在，自我反省？”

    楚狂站起身來，沒有說話。

    “愧疚的話，出去請我們吃餛飩麵吧。”沈冰瞳笑著拍拍他的肩，“走吧，叫上於歸，我們去找彩彩她們。”

    他們消無聲息地回到前堂，正看到宋彩彩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肝腸寸斷，惹得整個前堂的人都都哭嚎成一片，氣氛看上去十分融洽。

    見到他們進來，林遇奇急忙迎上來：“蘇姑娘，你身體不舒服就休息吧，明日再來也不急。”

    “啊……”沈冰瞳還來不及說話，宋彩彩就撲了上來，倚著沈冰瞳啜泣道：“林公子，真是太抱歉了，我實在是太傷心了，現在哭得腦袋有點痛……我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你節哀順變，我明日再來看你！”

    說完，也不給林遇奇說話的機會，挽住沈冰瞳和曹曦夢的胳膊就把她們架了出去。

    “怎麽樣！”宋彩彩急忙問道，“有收獲麽？”

    “我們現在就去女塾看看！應該會有些收獲。”沈冰瞳說完，突然又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她猛然回頭，隻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一晃而過。

    是林家人！

    隻是沈冰瞳不大能肯定，對方的目標到底是她，還是她們一行人……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所圖，但是她們此時靈丹已經快要不夠用了，顯然要更加謹慎才可以。

    林於荒曾經就讀的女塾，就在青石城的東南角，貼著含青林的一隅。雖然距離林家說不上遠，但是已經接近青石城的邊界了。濃厚的霧宛如一堵牆一般，隔絕了這裏與外界。

    因為曾經著過一場大火，後來又鬧山鬼，女塾再也沒有開放過，故而這裏還一直保持著原本的樣子，斷壁殘垣，雜草叢生，展露在外的土壤與石壁仍見得當年大火時留下的黑色的痕跡。

    曹曦夢走著走著，低頭拈起一撮土來聞了聞道，“真殘忍，這土還有血腥味兒呢。”

    “大家都仔細找找，或許會有什麽線索。”沈冰瞳邊說著，便往嘴裏又塞了一顆靈丹。

    “啊——！”這時，宋彩彩發出了一聲尖叫。

    “怎麽了！”眾人急忙圍了過去。

    “屍體……屍體……”宋彩彩顫抖的手指指向一個昏暗的房間，果然，那裏屍體堆疊，被火燒得焦黑。

    曹曦夢走上前查看了一番，道：“死了很久了，我估計我碰一下，她們就都成灰了。”

    “這就是那些被林於荒燒死的少女麽？”於歸問道，宋彩彩見他來了，急忙躲到了他身後去。

    “我看未必。”楚狂搖搖頭，“怎麽說也是她的信徒，不至於死得這麽胡亂，你看這些屍體，丟在這裏雜亂無章，顯然殺她們的人，對她們並無什麽尊重。”

    “可是她本就是要利用這些少女來實現自己的永生，所以也沒有尊重的必要吧。”曹曦夢說著，見沈冰瞳發呆，遂問道，“蘇姑娘，你怎麽看？”

    沈冰瞳看到這一屋子屍體的時候，便想到了自己在林家的那個夢境，想來這些人，是林於荒殺的無疑。可是……她卻總覺得哪裏有一絲說不上來的怪異感，仿佛有一個很重要的細節，被她忽略掉了。

    此時曹曦夢問她，她也說不出什麽來，隻是道：“你們不覺得奇怪麽，這些姑娘死了這麽久，她們的家人為什麽不給她們收殮屍身呢？”

    “唔……”於歸撓撓臉，試探道，“是不是因為她們被燒得亂七八糟的，也看不出來誰是誰了，所以也就沒有收殮的必要了？”

    他才說完，宋彩彩就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上，沒好氣道：“你這是瞎說，要是一個兩個沒人管還好說，這麽多，難不成都是親人緣薄？”

    她說到這裏，突然一拍腦門，大夢初醒般道：“這是一個陣！”

    “陣？”幾人異口同聲道。

    宋彩彩入的是煉器門，對陣法什麽的最為在行。她興奮道：“是按照八卦運轉出來的陣，這些堆疊的屍體，就是死門所在，它的方位，正對著青石城的城門。”

    “那是不是說，隻要我們找到生門和開門，就可以離開這裏了？”曹曦夢此時早就不想著拿什麽勞什子報酬了，能活著離開這裏，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不行……”宋彩彩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畫著，“按說按照八卦運轉的陣法，是該有生門和開門沒錯，但是可惜這個陣建在了死地上，所以生門和開門都對在了死門和杜門上，要想出去，隻有找到陣眼，破壞掉陣眼，這裏的大霧就會散去，我們也就可以走了。”

    “那，如何找到陣眼？”曹曦夢急忙問道。

    “嗯，知道這裏是死門，我再去找找其他的就好了。”她丟掉樹枝道，“陣眼一般是一個器物，或者一顆靈石，給人的感覺會不同……”

    五個人一麵走一麵看著，此時天色又漸漸昏沉，又要天黑了。

    幸而此前準備了許多火折子和蠟燭，他們人手一根蠟燭，仔細地四下翻看著。跳躍的燭光下，沈冰瞳的臉上滿是憂色。

    “萌萌，你不舒服麽？”宋彩彩偷偷在她手裏塞了兩顆靈丹，“你拿著，我還有好多呢。”

    “也說不上來不舒服，就是覺得怪怪的。”她收下了宋彩彩的靈丹，此時不是矯情的時候，她的靈丹確實已經告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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