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該有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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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這是?”冷婉嫻雅的語氣問著。

    卻沒有人回答她。

    為了擺脫這種尷尬的局麵,冷婉向前走了幾步,看著兩位來頒布的政要,她禮貌的喊道:“兩位叔叔,我伯伯死後的殊榮是什麽?應該可以位列……”

    “帝國的合法公民。”頒布者冷笑打斷冷婉:“這是帝國國君能夠給予到冷禦軍最大的殊榮。”

    “什麽?”冷婉不可置信。

    “即便是這樣,也還是因為他當年功勳卓著,可早期再功勳卓著,也不能後期專幹毀譽的事情吧!告辭!”

    “……”冷婉。

    呆愣的看著在場所有人,半晌之後,她囁嚅的問道:“阿湛,這……什麽情況?”

    阿湛!

    這個時候,她終於喊出了程湛的名字。

    十八歲那年,程湛在軍事才幹方麵才剛剛嶄露頭角,而她冷婉,雖然不是冷禦軍的女兒,可在整個雲江,她卻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在她心裏,她比顧馨茹還要漂亮,終究顧馨茹是老了。

    其實依照父親冷勝軍和伯父冷禦軍的意思,再過幾年嫁給程湛已經算是最好的選擇。

    可她冷婉心氣兒高啊。

    她覺得她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比如大不列顛群島的王妃在嫁給王子之前,不就是平民嘛?

    既然伯父有心將父親和堂姐冷嫻送出國門發展,那她自然是隨著父親一起走出國門,看看外麵的大千世界。

    那些舉世聞名的名牌學校,碰上一兩個王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

    出了國門她才知道,她的美雖然美,卻還不至於讓她幸運到憑借自己的美貌就真的能搭上一個半個王子什麽的。

    畢竟那種平民女孩嫁給王儲的事情,全世界也就那麽一兩個。

    而她,並不是那一兩個幸運女孩之一。

    可她心氣兒又高,差一點的都不嫁。

    在國外不乏總裁CEO的對她示好,可花季年齡的她偏偏一個個的錯過了,某一天,她陡然發現自己的年齡已經逼近三十歲,而且眼角也悄悄的爬上了若隱若現的魚尾紋。

    突然,她害怕了。

    想要再等上一兩個國際性總裁或者CEO來青睞她的時候,這才發現她等來的人,一茬比一茬差。

    反觀十八歲的時候,她純真的初戀程湛,卻在帝國混成了首屈一指的人物。

    帝國的那些元老政客甚至於國君,都對程湛禮讓三分。

    這個時候,已經逼近三十歲的冷婉突然意識到,最好的原來是最開始的那位。

    她早就想回國了,可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契機,卻在苦於無門的時候,伯父死了。

    真是個大好機會。

    冷婉從沒想到程湛會不要她,因為在她心裏,她認為她是阿湛的初戀,感情最為純美,印象也最為深刻。

    更何況,她現在比之十年前,已經出落了性感迷人,美貌知性中透露著一種成熟的妖嬈。

    一定能把身為軍人平時刻板的阿湛迷惑的暈頭轉向。

    可,沒想到,十年間,她的心中沒有裝下別人,而他卻已經娶妻了,而且娶的還是一個極為不起眼的三流小演員。

    還是那個甘願伺候伯父一輩子的女人的女兒。

    冷婉從一開始就沒把蕭墨蘊放在眼角裏。

    沒想到程湛竟然這麽護著蕭墨蘊。

    沒辦法,隻好借著伯父的死搞事情,畢竟伯父是帝國的元勳,再怎麽說也比程湛的地位要高,她本來想藉舉國政要之力度打壓蕭墨蘊。

    卻再一次令她沒想到,伯父竟然被一夕之間貶為公民?

    就這,還是看在他以及屢建奇功的麵子上?

    如果真是這樣,冷家怎麽辦?

    父親冷勝軍原本還想將資金回籠到帝國想要晚年落葉歸根,而她也是想著要嫁給程湛一勞永逸的,豈不是這些都要泡湯了?

    這個時候的冷婉,將所有的期盼目光都傾注在了自己認定的,今生非嫁不可的男人程湛身上。

    “阿湛也是你叫的麽?”將兩位頒布的正政客送走之後,蕭墨蘊冷不防的問冷婉道。

    “名字不就是人叫的麽?”冷婉下意識的問道。

    “哼!”蕭墨蘊冷笑一聲,並不回答冷婉的話,而是以一位主理大局人的語氣對比她大了七八歲的冷婉嗬斥道:“去!給你伯父跪在那裏,好好守孝!”

    “你憑什麽這麽命令我!”冷婉再也偽裝不了了。

    “難道你不應該嗎?”蕭墨蘊淡然問道,然後看著冷家的其他子女:“無論什麽事情,無論再多的事情,都應該是死者為大,而你倒好,從前天到今天,你都跟個花蝴蝶似的,生怕搞不出事情來!”

    “……”冷婉。

    “婉婉!”剛剛辦完事情進門,也聽說了冷禦軍被貶低了的冷勝軍在這個時候突然嗬斥冷婉:“你太不像話了,給我跪下,給你伯父守孝!”

    冷婉這才不情不願的跪在靈前。

    冷家其他子女也沒人敢在吭聲。

    縱然他們心中都各有想法,可他們也十分清楚的能夠意識到,父親被貶為平民之後,那些前來吊唁的高管政要們會立即變了臉色。

    如果這個時候在跟程湛和蕭墨蘊對抗的話,簡直是找死。

    火化這天,跟著去火葬場的人,除了冷家子女,顧馨茹,以及程家人和赫連捷之外,其他的那些以往比較交好的政要卻是寥寥無幾。

    冷禦軍的火化過場十分的清冷。

    更別提下葬了。

    當然了,冷勝軍先前在專門供給國家功勳所準備的墓園裏所選擇的那塊地方,也不可能在供給冷禦軍場麵。

    而是由冷家子女出錢在另一處比較高檔的墓園裏,為冷禦軍選擇了一塊墓地。

    就這樣,一個功勳卓著的將軍,前半生風光無限,卻在死後連一個清白的名聲也沒有保全。

    他下葬的那天甚至於有大膽的媒體公開報道:“冷禦軍肯定是犯了欺君滅國之大罪,國君秘密處決了他,然後留他個全屍罷了。要不然這麽大的一個將軍,死後所有的軍銜被剝奪,被降為一個尋常公民?”

    世人都不是傻子。

    這樣的事情很快被傳的大街小巷心中有數,冷禦軍就是戎馬一生,晚節不保。

    冷禦軍下葬過後,蕭墨蘊沒有急著去審問被擱置了五天的韓啟山,而是,這幾天裏每天都在軍區的高幹病房裏陪伴身體虛弱的母親。

    卻看到,母親一臉平靜。

    蕭墨蘊有些許的內疚:“媽媽,對不起。”

    “為什麽要跟媽媽說對不起?”顧馨茹蒼白的麵色,卻和藹的笑看著女兒。

    顧馨茹的堅強和承載能力,不是一般的女人能比得過的,冷禦軍的死,她傷心歸傷心,卻絲毫不沉溺。

    因為她心裏心情,冷禦軍之所以有今天的下場,那都是天道輪回,是他冷禦軍該得的下場。

    “媽媽和冷禦軍生活了二十年,他雖然有錯,可他對媽媽非常好,媽媽不是無情之人,心中不可能不難受,而我,仿佛是那個劊子手。”蕭墨蘊歉疚的看著媽媽。

    “我一直以來都在回避這個事情,我曾經痛苦無比,媽媽你相信我嗎?我心裏很矛盾,我的內心深處特別希望冷禦軍是這樣的下場,可媽媽,當我審問韓啟山的時候,我遲遲不敢審問下去,當韓啟山要求我把冷禦軍也叫過來的時候,我真的一再的克製我自己,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媽媽,我很矛盾,可我還是沒有遏製了事態的發生,可,媽媽我不想隱瞞您,我現在心裏很痛快,但是我知道媽媽很傷心,所以媽媽,你知道我有多麽糾結嗎?”

    孩子的話語語無倫次。

    卻讓顧馨茹聽到了無與倫比的艱辛。

    那場戰爭雖然慘烈,可最為慘烈的卻是剛剛出生的孩子,孩子有什麽錯?

    卻要讓她在成年之後,承載上一輩人所犯下的錯誤的後遺症?

    不!

    顧馨茹一生之中都在疼愛的別人的孩子,而沒有給這個可憐的孩子一點點的母愛。

    這個時候,她不要讓她的孩子再糾結下去了。

    “團團,你應該高興才對,媽媽會好起來,媽媽一生經曆的大起大落數都數不清,媽媽曾經能狠下心遺棄你,拋棄我最愛的男人,現在自然能很快的便從冷禦軍的離世之中解脫出來,你做的都是對的,冷禦軍的死,你應該高興,媽媽也替你高興。”

    “真的?”蕭墨蘊的心中好過了很多。

    “當然!”顧馨茹撫摸著蕭墨蘊的麵頰:“這個世上最可憐的男人,其實是你爸爸,你蕭遠清爸爸,整個帝國欠他一個道歉,冷禦軍更是欠他一個道歉,當然了罪魁禍首是韓啟山,韓啟山對於你爸爸來說不是道歉的問題,而是,必須死!所以孩子,先把韓啟山的事情處理完畢,然後給你爸爸打個電話。你有多久沒聯係你的爸爸了?”

    “給爸爸打電話?”這是蕭墨蘊一直在想,卻從來也敢做的事情。

    不知道現在爸爸還有沒有派人追殺她?

    想到父親,她想哭。

    卻笑著對母親說:“媽媽,您照顧好自己,我空了來陪您,您說的對,我現在要去審問韓啟山。”

    “嗯,去吧。”顧馨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早點解脫出來,恢複到正常的生活之中:“媽媽一定沒事的,媽媽才和我的團團相認,今後還有大把的好日子要過呢,媽媽一定會加強恢複自己身體。”

    “媽媽,以後您就跟我一起生活了。”蕭墨蘊笑了,心中繪製著媽媽和自己在一起的藍圖而卻軍區內提審韓啟山了。

    這是自上次提審韓啟山之後半個月的事情了。

    半個月裏,韓啟山一直在冥思苦想,為什麽對他的審理突然中斷?

    這一日,關押他的小門突然被打開。

    蕭墨蘊站在了門口,跟在她身後的是程輔庭和程湛父子。

    韓啟山看到蕭墨蘊的時候,發覺她又瘦了,臉上呈現著再一次脫胎換骨般的堅毅和於她年齡不相符合的成熟和穩沉。

    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韓啟山笑的很得意:“讓我猜,是不是你在加國的父親蕭遠清死了?要不然,你不會半個月都不來提審我呢?”

    “你以為呢?”蕭墨蘊笑問韓啟山。

    “你還能笑得出來?”韓啟山大為震動。

    “當然!因為我父親的仇人冷禦軍死了。”蕭墨蘊笑容篤定的看著韓啟山,一字一頓的說道:“想不想知道,他在臨死之前都交代了什麽?”

    “交代了什麽?”韓啟山順著蕭墨蘊的話,問道。

    “他說……”蕭墨蘊的眼眸瞥了一下門外。

    門外,韓啟山看不見的地方,站著冷家幾兄妹。

    “冷禦軍說,是你,害死了昱淑琴,害死了冷夫人,害死了程浩!”

    韓啟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瞪的都凸出來了:“他,全都招了?他是怎麽知道這些全都是我做的?”

    “哈哈!”蕭墨蘊淒然一笑。

    看了看外麵,又看向韓啟山:“冷禦軍隻是個將軍,不是神,你秘密做下殺人越貨的事情,他沒去仔細徹查,而是將歪心思用在我父親身上對付我父親呢,當然不知道他的原配夫人,以及昱淑琴,程浩,都是你殺的!”

    “你!你詐我?”韓啟山問道。

    “我不僅僅是詐你,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出獄。”蕭墨蘊笑的越來越淡然了。

    “什麽意思?”韓啟山倒是聽不懂了。這麽多的罪名,蕭墨蘊竟然放他出獄?

    開什麽玩笑?

    “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韓啟山才不信,蕭墨蘊有這麽好心:“又是說的反話吧?想要處死我就幹脆點,既然我的這些罪證都被你套出來了,老子也就什麽都不說了。”

    “不怕死?”蕭墨蘊問道。

    “當然!自老子密謀竊國的那一天,就沒想到過生死的問題!”

    “很好!我就喜歡不怕死的人。所以,我想辦法把你保外就醫。”

    “你說什麽?你這麽好心?”韓啟山可真真兒是弄不懂蕭墨蘊的意思了。

    “你沒聽錯。”蕭墨蘊閑話家常的語氣向韓啟山透露著一則消息:“順便告訴你一下,冷家的子女就在門外,他們都聽到了你剛才說的什麽,他們在對待自己的殺母讓父親身敗名裂的仇人的時候……”

    “不!”韓啟山哀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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