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誰打來的？”程湛問道。

    蕭墨蘊淡然一笑：“是冷震。”

    她手機裏之所以存留冷震的號碼，還是程湛讓她存的，主要是為了方便聯係冷禦軍的喪事，以及審理韓啟山用的。

    但，她從來沒想到冷震會打電話給她。

    這陣子和冷家人的接觸，一直都是冷婉這個外人出麵，冷震給她打電話還真是頭一次。

    “接電話，問問他什麽事兒？”程湛看著蕭墨蘊問道。

    “大概是相約冷程兩家吃飯的事宜吧。”蕭墨蘊一邊跟程湛說著，便已經接通了電話：“喂，冷大哥。”

    淡然的語氣很客氣的稱呼。

    “蕭墨蘊。”冷震卻沒有蕭墨蘊那般淡然，而是語氣裏有著一種生硬，總的卻也還算客氣：“茹姨這兩天身體漸有恢複。”

    “謝謝。”蕭墨蘊簡短道謝。

    冷震在電話那端頓了頓，輕咳了一下說道：“關於冷程兩家的聚餐，你看？”

    “什麽時候都可以，越快越好吧。”蕭墨蘊因為到現在打小姨電話都打不通，急著要去加國，心理上其實是很不想參與程冷家宴，但考慮到母親，以及程湛程輔庭爸爸都和冷家淵源頗深，她不能不顧及他們的情麵。

    既然避免不了要參與，那自然是越快越好。

    “好，既然你這麽說了，那就明天吧，明天中午，我們兩家在我們家附近的春和酒樓聚餐，怎麽樣？”

    蕭墨蘊有些奇怪：“這些事情冷大哥你不是應該跟程輔庭爸爸商量嗎？怎麽會打電話問起我來了？”

    “我程叔和我們冷家是四十年的至交，阿湛是我從小看著他長大的，算來算去，冷家也就你這麽個當家人是我不熟悉的，跟他們我不用這麽客氣，倒是跟你這個大忙人，我要實現溝通好，不然不是怕耽誤你的工作和其他事情嗎？”

    一句看似屈從，實則是不冷不熱的話，讓蕭墨蘊聽出來了，冷家人，尤其是冷震冷恬冷靜冷婉，這兄妹四個，無論她蕭墨蘊做什麽，他們都是對她存在芥蒂。

    這使得蕭墨蘊的心裏狠了一狠！

    憑什麽！

    我都還沒有對你們耿耿於懷，心存芥蒂，你們倒是倒打一耙了。

    說的好像我不僅僅令你們冷家的如鯁在喉，我在程家也是多餘的似的。

    想歸這樣想，蕭墨蘊卻沒有回懟冷震，她隻淡然一笑便道：“冷大哥分析的有道理，好，那就明天中午，我想你那四十年的至交冷叔你也不用我去通知了，對嗎？”

    “那是自然。”

    “嗯，再見。”

    收了線，身邊的男人蹙眉看著她：“冷震想幹嘛？”

    蕭墨蘊揶揄的說道：“想在程家人的麵前跟我比一比，誰的地位高。”

    “就他！”男人哼哧說道。

    “可不是嘛，我公公是他們四十年的程叔，就連你，也是冷震看著長大的，可不是要在我麵前炫耀一番了不是，不過沒關係，我不在乎。”蕭墨蘊這樣說倒不是賭氣。

    程輔庭廖秋語對她什麽樣，她在程湛的心裏是什麽位置，她自己最為清楚，根本不需要跟一個外人爭長論短。

    語畢，她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憂慮。

    程湛立即察覺到了，問她：“還有什麽不放心？實在不放心，就不去赴宴了，反正我也正想跟冷家斷了關係！以後把茹姨接來棲廬公館，與冷家絕交也罷！”

    想起冷家那幾個子女，程湛就一股子火氣。

    “媽媽，不要理冷家那群壞蛋！你在家裏有我，有爸爸就夠了。”小小的柳柳已經十分懂的保護蕭墨蘊了。

    身旁的甄媽也勸慰道：“是呀蘊蘊，把你媽媽接過來吧，冷禦軍既然死了，你媽媽一個人孤單的生活在冷家，就連我都覺得危機四伏的。”

    蕭墨蘊卻輕歎息搖搖頭：“冷震他們幾兄妹還不至於把我媽媽怎麽樣，他們頂多給我媽媽小鞋穿一穿，我媽那個人，一輩子伏低做小隱忍慣了，再說了，以我媽的智慧，縱然是躺在病床上，冷家幾子女也不是她的對手。冷家人還不至於對我媽媽下狠手，畢竟冷禦軍剛剛去世，我倒不擔心我媽媽，我擔心……”

    蕭墨蘊燉了一下，長歎一口氣。

    心頭驟然收緊，焦慮也頓時爬上麵部，她拿起手機便快速的撥打了顧馨竹的電話，那一端依然無人接聽。

    抬眸，她一臉擔之色的看著程湛，說道：“我上午給我小姨發視頻聊天，她沒接，後來打她電話，她沒接，現在打，還是不接，小姨從來沒有不接我電話過，到底怎麽回事！”

    說著，聲音裏都帶了一些哭腔。

    “別著急。”程湛一邊安慰蕭墨蘊，一邊想著辦法。

    身旁依偎著她的柳柳心疼的問道：“媽媽你是不是傷心了？你怎麽了？”

    蕭墨蘊趕緊的擦了擦即將滾落出來的焦急眼淚，而是笑看著柳柳說道：“上樓去，媽媽和爸爸一邊給你講故事一邊睡覺，好不好？”

    柳柳搖頭：“不，媽媽，你們現在很忙，有事情要做柳柳知道，柳柳可以自己睡。”

    “寶貝。”蕭墨蘊辛酸的哭了。

    “天大的事情也沒有寶貝的事情大！什麽事情都沒有我的柳柳最重要，嗯。”她捧著柳柳的小臉在她臉上親了一記，然後一個起立再彎腰，打橫將柳柳抱起來上樓了。

    在柳柳萌萌噠衛生間裏為她清潔完畢，又給她換上了睡衣，程湛也從樓下上來了，夫妻二人在柳柳的旁邊一邊躺一個，抓著柳柳的小手，程湛讀者故事，蕭墨蘊在旁邊繪聲繪色的暈染。

    柳柳的小臉上堆滿了幸福。

    比吃了蜜還甜。

    不幾分鍾，小姑娘便睡著了。

    然而，蕭墨蘊卻絲毫沒有睡意。

    程湛輕輕的將她抱下樓，溫聲的對她說道：“你要放鬆心態，你小姨在加國，你在雲江，即便你再擔心她，也是無濟於事，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以最快的速度去加國。”

    “嗯，我知道。”蕭墨蘊聽話的摟著程湛的脖子。

    下了樓去，回到自己臥室，先前是蕭墨蘊親力親為為柳柳做著清潔工作，而此時，輪到她自己了，她倒是頹廢的一動也不想動。

    主要是擔心著小姨，自己也告訴自己，擔心了也無用，可她依然會擔心。

    無奈，她能頹廢著，自家的男人卻不容許她有一點點的邋遢跡象，而是親力親為的為她洗漱清潔，恨不能刷牙他都想代替她的手為她刷了牙。

    洗漱完畢，男人又將她抱上床，這才一番電話打給了冷士奎。

    前天蕭墨蘊跟冷士奎說過要去加國的打算之後，冷士奎和餘啟明以及編劇，包括鬱鴻放都正在一起商討研究中。

    這深夜中，乍一接到程湛的電話，冷士奎極為的受寵若驚又很吃驚。

    “程，程少將，您有什麽吩咐盡管告訴我老冷，隻要我老冷能做到的，絕對萬死不辭。”

    “冷總，我深刻的考慮過，我妻子說的對，由劇組作為掩護去加國的話，是最好的掩護方法，所以想懇求你們劇組盡快把戲份排好，我和我妻子會一同去加國的。”

    “誒，好！您放心吧，我們會日夜兼程的。”冷士奎在電話那一端忙不迭的答應著。

    “謝謝。”程湛這邊掛完電話，便輕緩的對蕭墨蘊說道：“該做的我們都做了，隻等劇組安排好，明天我去軍區內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然後我們立即動身去加國。至於韓啟山，反正一時半會不會宣判他死刑，先讓他內心自己折磨自己一陣子，可行？”

    “嗯，都聽你的。”蕭墨蘊懂事的說道。

    繼而，她蹙眉，苦惱的發愁：“可我還是睡不著。”

    “你趴下，我給你按摩推拿一下，有助於睡眠。”男人說著便已經把她蕭墨蘊放倒在床上，然後一又把她反轉了身子。

    大手覆蓋在她的後背上。

    手法精準，不輕不重，捏揉著她的每一寸筋骨。

    的確

    他的手法很好，堪比專業美容養生店裏的技師水平

    半個小時後，蕭墨蘊渾身輕鬆愜意，嘴裏都不由自主的發出哼唧聲。

    卻是不知道，她的這種姿勢，這樣的輕語呢喃，是多麽的令男人隱忍不住。

    一個反轉，男人把她緊緊的擁在懷中。

    半閉著眼睛，男人的語調沙啞而感性。

    這一夜。

    他們在一起了，很久，很平穩。

    和以前是一種別樣的感覺。

    仿佛兩個人融為一體的親近感和力量感。

    讓蕭墨蘊無論是身還是心，都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雖然她對小姨，對父親都有所擔心。

    可，這一夜，她和他卻徹夜相擁，彼此結合，誰也沒舍得分開誰。

    翌日

    醒來時，蕭墨蘊的的情緒好了許多。

    吃了早飯，她又打了小姨一通電話，結果電話那端依然沒有接通。

    不過，她已經不似昨天那般心煩氣躁。

    上午九點半，蕭墨蘊的手機響了，是冷士奎打來的電話。

    她心裏有所驚喜，想著大約是劇組的商議已經有了結果，於是立即接通電話：“冷總您好。”

    “蘊蘊，你現在有空嗎，能不能立即來劇組一趟？”冷士奎接通電話便問蕭墨蘊。

    蕭墨蘊看了一下腕表，想著跟冷家人的聚餐還有一個多小時兩個小時時間呢，便答應冷士奎道：“好的冷總，我馬上去。”

    掛了電話，和甄媽道了一聲，蕭墨蘊便開車去了劇組，來到劇組的時候看到劇組內冷士奎，餘啟明，鬱鴻放，以及極少出麵的編劇雷諾都在。

    幾個人看到匆匆趕來的蕭墨蘊也沒有和她客套什麽，而是由餘啟明首先開口道：“蘊蘊，戲份已經加出來了，是幾場淩泉月親自去海外追捕自己父親的戲份，讓你過來就是給你看看這些戲份你覺得行不行？畢竟這樣的戲份正好和你真實的身份以及你父親現在的身份太過吻合，我們昨天也連夜商量了其他戲份，可想來想去，還是得為劇組的大局考慮，所以……”

    “我懂，我懂的。”蕭墨蘊的臉上是感激不盡的表情：“餘導冷總，雷編劇，我知道的，你們已經很幫我了，非常幫我，一部劇前期花費了那麽多的精力，這個時候為了我個人而突然加別的很突兀的戲份自然是不行的，你們已經非常幫助我了，我感激不盡，十分感謝。”

    蕭墨蘊深深的對幾人鞠了一躬。

    昨天夜裏十點鍾，老公打的那話給他們，今天上午戲份已經排了出來，其實距離自己和他們說這事情也不過兩天而已，可見他們抓的有多緊。

    這已經劇組內能夠給予她的最大最有力的幫助了，她還能說什麽呢。

    “快回去吧收拾收拾東西吧，然後跟程少將商量一下我們什麽時候動身，到時候通知我們一下，我們共同商討時間，當然了還是越快越好。”餘啟明和藹的看著蕭墨蘊說道。

    “嗯，嗯，我馬上回去。”蕭墨蘊含淚帶笑，幾乎是跑的速度從劇組向外走，尚未走出劇組的時候，她遇到了筱琳玥。

    眼窩深陷一臉疲倦之色的筱琳玥看到蕭墨蘊的時候，想躲閃，卻沒有躲開，隻好極為卑微的對蕭墨蘊微弓著腰身，低矮的說道：“蘊蘊，謝謝你，謝謝你饒了我。”

    蕭墨蘊駐足，看到這樣的筱琳玥，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可既然遇到了，既然筱琳玥的這個機會是自己給她的，她該說的還是說了：“筱琳玥，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試想一下，趙茜當時把你抓到手上的逼迫你就範的那時，你能意識到自己的錯，不要畏懼趙茜，她敢在軍區醫院的大門口殺了你嗎？”

    筱琳玥抬眼，淚眼濁流看著蕭墨蘊。

    當時那場景，她沒有深想。

    “根本不會！我了解趙茜那個女人，她不輕易殺女人，更不會殺一個對韓啟山沒有什麽作用的女人，而你，當時的你最清楚是什麽場景吧，你也知道趙茜不會殺你，威脅你是肯定的，可你情願屈從與趙茜的威脅，都不遠相信整個軍區的力量是能夠保護的了你保護的了你的父母親的，你為什麽還要去屈從於趙茜呢？”

    “我……”筱琳玥答不上來。

    “你恨我！由來已久，從我搶了你的女主角那時，甚至於，我搶了你的女主角之前，你就和程皓珊聯合一起對付我，所以筱琳玥，人性不能貪，不能任性，不能對別人心存了歪心思，不然最終吃虧的還是你自己，你為了解你那點心頭隻恨，竟然委身於那樣一個小黑矮子，還差點害死碧雲，害死柳柳，幸虧他們都活著，要不然你以為你爸爸媽媽求我，我會放過你嗎？”

    “……”筱琳玥被蕭墨蘊說的一句話說不出來，她能說什麽？

    要不是蕭墨蘊，她現在有可能已經曝屍街頭了，怎麽還可能保留現在軍籍以及軍銜，並且依然在劇組保留她的那個角色呢？

    “你了解趙茜嗎？”思慮過後，蕭墨蘊還是決定告訴筱琳玥，畢竟都是女人，是個女人活在這個世上就不容易，哪怕冷血嗜血猶如趙茜那般，她的背後也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極大苦楚。

    “你以為她是個風光無限的女殺手，你以為她叱吒風雲很多男人都效忠於她的麾下？”

    聽到蕭墨蘊說道這裏的時候，筱琳玥立即覺得她能插上話了，然後立即恭維蕭墨蘊的孕期說道：“我知道，我知道蘊蘊你是很厲害，你赤手空拳便把趙茜降服了，並且就地裁決了她。”

    蕭墨蘊一聲喟歎淡笑：“筱琳玥你誤會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要說的是趙茜是個非常非常苦難的女人，在她年少的時候，曾經受到過自己最信任男朋友的出賣把她賣給了一個糟老頭子，賣了個好價錢！自此，她被人玩弄，然後回到家鄉又被自己村上人說成破鞋，轉而在投身男人的懷抱繼續被男人騙，而且為男人生下孩子，到最後走投無路了為了自己的孩子被逼必須活下去的情況下，走向了殺人如麻的女殺手這個行當！”

    蕭墨蘊的一番話，說的筱琳玥十分驚訝，更甚至是驚恐。

    她隱隱約約明白了蕭墨蘊對她說這一番什麽意思了。

    “所以筱琳玥，同為女人，趙茜是我親眼看著她死去的，死之前她求我，可一個殺人如麻的女人，即便有再多的不得已，依然不配在活在這個世上，我不希望你有一天被逼無奈的情況下……”

    這番話，蕭墨蘊沒有說完。

    畢竟尚未走過的道路，誰也不知道誰會步誰的後塵，而蕭墨蘊致使不希望悲劇再次發生而已。

    如此的提醒，顯然是傷到了筱琳玥。

    但，此時的筱琳玥根本也不敢在蕭墨蘊的麵前吭聲放個屁，隻能點頭哈腰：“蘊蘊，我明白你的意思。”

    “孩子？”蕭墨蘊突然出聲問道：“還在嗎？”

    筱琳玥低頭，然後點點頭。

    軍區醫院門口的小黑矮子已經被部隊上出麵給予警告並遣返回了原籍，等於算是給筱琳玥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而肚子裏的孩子，她還沒有抽空去醫院。

    總要找個相對隱蔽的，能夠保守秘密的私人醫院，父母親還沒有幫她聯係好。

    蕭墨蘊以為她在猶豫，便又多嘴了一句：“對於女人來說，自己的骨肉，哪怕他的父親是那麽的混蛋，哪怕不是自己願意懷上的孩子，可作為女人依然會心疼的自己的孩子，這個我明白。”

    蕭墨蘊其實是從趙茜的身上體會到這一點的，趙茜是被迫懷孕，然後又被男人甩了的，可在這個世上，她依然最最最疼愛自己的孩子。

    這就是母愛，很偉大。

    可有的時候，孩子是自願願意來到這個世上的嗎？

    比如趙茜的孩子，那個十四歲的孩子，有可能他這一生之中都要在屈辱與被人瞧不起中度過，他是怎樣的一種煎熬心裏？

    “可，即便如此，我勸你還是盡快處理掉孩子吧，因為畢竟你未婚，如果在部隊上懷孕的話，部隊上應該是要追究的，一旦追究下來你作風問題，你依然會被開除軍籍，到時候，你帶著孩子去哪裏？你的孩子該怎麽辦？”

    蕭墨蘊說的是實情。

    筱琳玥本也是打算把孩子打掉的。

    可她從蕭墨蘊的嘴裏聽到要她去打掉孩子，她便覺得蕭墨蘊是在高高在上壓她一頭。

    心裏這樣想著，表麵上依然唯唯諾諾：“是，我知道，我正在聯係隱蔽一點的醫院了，醫院聯係好，我立即跟劇組請假，去把孩子做掉。”

    “行吧。”蕭墨蘊淡然一笑，然後轉身走了，臨走之前跟筱琳玥說了一句話：“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

    “我知道。再見蘊蘊。”

    蕭墨蘊驅車離開劇組的時候，順便看了一下腕表，才上午十一點鍾，距離跟冷家的聚餐宴還早一些。

    主要她不想去那麽早，麵對冷家的幾姐弟，她說什麽？

    掏出手機跟程湛打了個電話：“喂，老公，我在軍區門口呢，你什麽時候出來？”

    “稍等我十來分鍾，老公處理好手頭上事情就來。”那一端，程湛回答道。

    “嗯，好的我等你。”

    收了線，軍區大門外，趁著等程湛的空檔，蕭墨蘊給媽媽顧馨茹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一端，冷鋒正在端著一杯水手裏拿著藥遞給顧馨茹：“茹姨，您先把藥吃了，然後起來收拾一下，我開車帶您去和蘊蘊聚餐。”

    “嗯，鋒兒你扶我起來。”顧馨茹是個不愛湊熱鬧的人，即便是跟程家人聚餐呢，她一般情況下都不參與。

    可，聚餐會上有蘊蘊，那就不一樣了。

    女兒在的地方，老媽自然是會去的。

    可這段時間，因為冷禦軍的驟然離世，顧馨茹說不傷心那是假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跟冷禦軍二十年的夫妻，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

    以至於，冷禦軍的死，對顧馨茹來說打擊其實非常大，但她又是個什麽事情都壓在心裏不發泄，不影響其他人的性格。

    所以，傷的更深。

    導致身體虛弱至極，臥在床上起來都需要冷鋒扶她一把。

    “哎，茹姨。”冷鋒聽話的去扶顧馨茹的時候，正好顧馨茹的手機響了，是冷鋒接的：“蘊蘊，想你媽媽了是嗎？你媽媽挺好的，我正在喂她吃藥，這邊有我照顧著你媽媽，你就放心做你的事情吧，不用擔心。”

    縱然冷鋒在怎麽對蕭墨蘊熱情，可對於蕭墨蘊來說，和冷鋒的初次二次相見，冷鋒對她的侮辱依然曆曆在目。

    冷鋒的強勢和程湛不一樣。

    程湛是積威，積威之下，能夠給人以安全感，而冷鋒，是一種骨子裏的冷傲和生人勿進，以及以自我為中心的自以為是。

    當然了，他現在改了很多。

    可，初次的印象，蕭墨蘊卻揮之不去。

    “謝謝你！”蕭墨蘊不冷不熱的說道，然後問了一句：“就是要問問，你們出發了嗎？今天的聚餐我媽媽去嗎？”

    “去，去的，蘊蘊，媽媽去的。”電話這一頭，顧馨茹一聽到是女兒的電話，精神頭立即好了很多，她溫和的說道：“一會吃了藥，媽媽會坐鋒兒的車和你們一起聚餐。”

    “嗯，好的媽媽，我們見麵再說吧，我先掛了。”本來想問問媽媽的情況，可因為冷鋒在，蕭墨蘊不想多說什麽便匆匆掛了電話。

    一隻都是扶著顧馨茹的姿勢的冷鋒，一直手臂攬著顧馨茹的後背，一手接電話的姿勢，看著黑屏的手機，他遺憾的說道：“茹姨，蘊蘊掛了。”

    說完這一句，他也沒在意，便將手機轉了個頭擱在一邊，著轉頭的功夫一抬頭，看到大哥冷震和二姐冷恬站在了顧馨茹的臥室門邊。

    正在看著他們。

    “大哥二姐？”冷鋒喊了一句。

    “你們在幹嘛？”冷震嚴肅的問道。

    －－－－－－題外話－－－－－－

    十點半之前，有二更。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