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女兒和父親,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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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程湛和蕭墨蘊在床上廝磨了一會兒,自然是彼此難分難舍,不得不起床的時候,蕭墨蘊依然吊著老公的脖子。
一語不發。
男人的心中也不是滋味,良久之後,他啞澀的嗓子緩聲的對女人說道:“我不去了,咱們在想別的辦法。”
他說的是真心話。
任何一種行動,如果會給自己的妻子帶來心裏不安,那麽這種行動即便是再也價值,他也不願意付諸行動動。
因為任何價值在他的心裏都不比妻子來的更有價值。
但是,蕭墨蘊聽了男人這句話之後,突然鬆開了手。
繃著唇,她懂事的笑了一下。
然後愛戀的摸著自家男人的臉龐,堅毅的說道:“我們都是軍人,軍人和常人的區別在於哪裏?在於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你放下國內的事情不說,整個劇組為了我一同前來,而我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耍起了小脾氣,舍不得你去,那我成什麽了?我不要那樣,再說了這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你以帝國少將軍官的身份和加國的公主吃一頓,寥聊幾句,正常的外交關係而已。”
語畢,她又眼神含笑的看著丈夫說道:“去吧,我等著和你重逢,待那時分,便也是你這個毛腳女婿見嶽父的時候了。”
“都這兒時候了,還開玩笑。”男人深處指頭戳了一下她的鼻尖子,寵溺的一邊說著,一邊便起身穿衣服。
女人依然躺在寬大的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男人一件件的穿上自己衣服,眼神裏所流露出來的神情,有不舍,不欣賞,更多更濃的,是一種極為純粹的愛。
臨走時,男人在她額間深深一吻:“我走了之後,你也要馬上起來去吃早飯了,聽話。”
“嗯,我聽話。”女人很乖的回答。
被窩裏的她折著身子,垂著瀑布般發絲看著男人拉開門,關上。
這才又鑽入被窩裏迷瞪了一會兒。
男人之所以起這麽早,不是一大早就去國君府邸接潘塞丹,而是他要敢在劇組去酒吧拍攝之前,就先把據點部分不好,每一個角落,他都親力親為,絲毫不懈怠。
將自己的一幹親信部署好之後,抬腕看了看時間,也已經上午十點多了,於是他驅車去了國君府邸。
車是他臨時租用的,不顯得太過華貴,更不會張揚,可,即便如此,程湛的做派,以及他的不卑不亢中所彰顯出來的一股無法抵抗的孤傲,仍然將國君府邸內的每一個人都震撼到了。
尤其是潘老太太。
看到身高將近一米九的,有著錚錚鐵骨氣勢的帥男站在身高不足一米六的,有些黑,有些瘦的孫女麵前。
簡直了。
“小夥子!能夠和我的孫女正常交往,實在是你的萬幸,要知道,我加國雖然是彈丸之地,可也是四小龍之一,而我加國公主,要是配也得配一國王子不是?可我麽潘家人愣是不信那一套,不門當戶對有如何?我們不嫌棄你!隻要我的孫女喜歡就是好的。”老太太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語氣。
程湛聽了不慍不怒,臉上仍然是那種不卑不亢的淺笑:“老婦人,您言重了,我和貴國公主隻是吃頓飯而已,實屬正常交往的範疇。”
“……”程湛。
這個時候,潘塞丹倒是發話了:“奶奶,快別說這麽多了,我們該出發了,阿湛,我們走。”
兩人走遠,身後仍然是讚歎不覺聲:“我孫女真的是很了不起,要是能和帝國的少將聯姻,以後我們加國,我們潘家還怕他蕭家不成?就是再來兩個蕭家?”
自然,老太太的這番話,程湛和潘塞丹是聽不到的,出了府邸,和程湛一起上車後,在潘塞丹的指引下,兩人來到了一間極為高檔的娘惹餐廳。
在加國用餐,自然是娘惹宴最為拿得出手。
兩人選了雅座,剛一坐定,服務員便呈上菜單供給兩人點菜,程湛因為對娘惹菜不懂,點菜自然落在了潘塞丹的身上。
男人軍人的姿勢正坐,潘塞丹喜氣洋洋的點菜,身旁微弓著身子的服務員突然說了一句:“潘小姐?”
“請叫我公主!”點菜的潘塞丹突然抬眸,犀利的看著服務員,說道。
“傳聞你搶了蕭家公主的男朋友,在這之前我還不信,現在看著你對麵坐著的這位男士,我信了!”服務員竟然不畏生死的語氣,直言怒懟潘塞丹:“潘小姐,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蕭家公主本就被自己的父親追殺的無處藏身,好不容易有了個男朋友護著她,你卻還跟她搶!”
“你!”
一時間,潘塞丹雙頰都氣鼓了,她蹭的一下站起來,怒指服務員:“你算個什麽東西,敢在這裏公然指責我?你不僅工作不想要了,你是不是連命也不想要了!”
程湛的跟隨,等於是給潘塞丹長了膽,她仿佛手握了兵權分分鍾能把人置於死地一般的氣勢。
就在這個時候,這家餐廳的經曆也上來嗬斥了剛才那位服務員一通:“你太沒規矩了,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上門的客人!給我下去,扣你一個月的工資!好好給反省去!”
“你!”潘塞丹能從酒店經理的語氣當眾聽得出,經理明著是懲罰那位服務員,實則是袒護他,於是乎,她指著經理的鼻子質問道:“你竟然敢公然包庇他!”
經理淡然的看著潘塞丹:“潘小姐,您說說看,我包庇他什麽了?一個服務員,因為說話的語氣有些寵,懟了客人幾句,難不成我就因此而將他扭送至司法機關?”
“……”潘塞丹。
嚴重的怒火越來越濃,心中也越來越清晰的意識到,全民,整個加國的子民,都是根深蒂固的袒護蕭墨蘊。
而不是她這個正牌的加國公主!
豈有此理!
蕭墨蘊!
正欲爆發式的發火的時候,程湛突然起身說道:“算了!吃頓飯而已,何必鬧得那麽僵,如此以來,更是有損你一國公主的形象,既然身為公主,就要有公主的氣度,有時候,得饒人處且饒人,方能籠的住民心。”
程湛的這番話很對。
他本來不想說給潘塞丹聽,但為了眼麵前這兩維護蕭墨蘊的酒店經曆和服務員。
他必須得保護他們。
說了這樣一番話,也果真將潘塞丹的火氣給消了下去。
潘塞丹換成一種大度饒人的口吻說道:“本公主今天心情好,所以饒了你們了。那位服務員你也不用罰他錢了,至於我是不是搶了蕭家公主的男朋友!以後自然會分曉,至於蕭家公主,或許今天以後就不是,她隻是個階下囚而已,我潘塞丹不會跟一個階下囚爭長論短的。”
服務員和大堂經理憤恨而去,而潘塞丹卻笑得咯咯的猶如銀鈴。
聽在程湛的耳朵裏,卻刺耳極了。
他看著眼麵前這個一笑起來,便會張大嘴巴,露出一嘴黃牙,上下嘴唇既沒有形狀,而且還腫脹猶如香腸一般的闊嘴唇。
突然感到,造物主真的很會愚弄人。
明明就是加國公主,卻是無論脾性還是樣貌都妥妥就是一個暴發戶嘴臉,反觀自己的妻子蕭墨蘊,雖然在潘塞拉和潘塞丹父女倆人口中,那就是個賊寇的女兒。
可,蕭墨蘊的身上,卻一點暴發戶的跡象都沒有,蕭墨蘊無論是從樣貌還是脾性都絕對的碾壓潘塞丹碾壓的連個粉末渣都不剩。
無怪乎加國的子民們都一致的擁護蕭墨蘊。
趁著潘塞丹上洗手間的時候,程湛給蕭墨蘊發了個短信,將剛才的小插曲告知蕭墨蘊,想讓她高興一下。
“老婆大人,你在加國的公眾形象真可謂是根深蒂固呢,就連潘塞丹在餐廳裏吃個飯,都要遭受酒店服務員的攻擊。說她是搶你男朋友的小三。”
“嘻嘻。”電話那一端,收到程湛發來的短消息的蕭墨蘊的確是高興了一下。
心境也略微輕鬆。
“蕭家公主真美。”身旁的範語琳看著蕭墨蘊不由之主的誇獎道。
範語琳是昨天下午進的劇組,因為餘啟明導演堅決不用虞媚媚,而蔡燕青也力挺範語琳,顧馨竹也很希望範語琳能演這個角色的情況下,一直都深入簡出,行事低調,也不願意和新晉的流量小花一爭高低的範語琳便答應了此次的特別出演。
演技派大家就是大家,範語琳不僅一舉手一投足之間有著成熟女人的韻味兒和纏情,這一點讓餘啟明極為滿意,而且她本人性情溫和十分好接觸,一點架子都沒有。
更別提會像虞媚媚那般囂張跋扈了。
這不,劇組人員在酒吧內張羅著布景的時候,範語琳也不閑著,因為知道劇組來的人人手有限,她在一遍遍琢磨戲份的同時,也一通幫忙布景。
這個時候正好是大家閑下來休息片刻就該吃飯的時分,坐在蔡燕青旁邊的範語琳看著明知道自己身陷火海之中的,卻依然能坦然麵對的蕭墨蘊時候。
對她真心有一點佩服。
整個加國的子民都受到過蕭遠清的恩惠,範語琳自然也不例外,她也有著和其他人一樣看待蕭墨蘊就是蕭家公主的眼神。
卻從來沒想過,那個上街買東西都不知道給錢的純然小姑娘,有一日也會變長這樣,吃苦,耐勞,堅韌,眼神堅毅,演戲了得,不驕不躁。
這讓範語琳的心中又生出了一種佩服。
於是乎,看到蕭墨蘊笑的那麽純然的時候,她便不由自主的誇獎起蕭墨蘊來。
一旁無所事事的虞媚媚卻恨恨的嗤之以鼻。
這裏沒有虞媚媚什麽事,但虞媚媚也來了,表麵上她是告訴蔡燕青她不甘心,所以要來現場觀摩一番。
而蔡燕青因為知道虞媚媚和潘塞丹的關係,更是不敢明麵上得罪虞媚媚,也就隻能帶著她一同前來。
暗地裏,虞媚媚今天的到來,其實奉帝國那位給了她五千萬加幣的神秘人物的命令,前來監視這裏的一舉一動,並且隨時隨地匯報來的。
看著在場所有人都一邊認真的布景,一邊還能積極向上有說有笑的場麵時,虞媚媚更是心中冷笑。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跟真的似的,就想問問,你們這些人,出了程少將以外,你們還有命回去帝國嗎?
還如此認真的布景。
真可笑。
反正也沒人理她,悄悄的她找了個角落,將現在的狀況發送給了潘塞丹,以及帝國的那位大金主。
雖然她不知道加國國君會是如何布局,但,李承澤傳遞給她的消息確實讓她知道了,今天下午,這個酒吧間裏,將會有一場一石三鳥的好戲碼。
比他們劇組拍出來的戲份,要精彩多了。
哈哈!
潘塞丹受到虞媚媚發送來的消息的時候,她正在程湛的麵前努力的做淑女狀,一看到虞媚媚發送過來的消息。
潘塞丹突然吃吃狂笑。
一邊笑,一邊陰陽怪氣的說道:“好戲!自然是好戲,一會兒重頭戲還在後麵呢。”
她這樣不顧及場合的狂言亂語,讓在場的服務員都對她極為輕視。
程湛則不為所動。
潘塞丹卻越發狂肆的對程湛說道:“程少將,你們他們劇組是真傻,還是太傻?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那麽認真的布景,嘻嘻嘻,還真以為能排出驚天動地的好作品呢?話說這些劇組的人員也是傻的可以,他們也不看看,就連少將你都知道要跟加國國君合作,而他們竟然還報著蕭墨蘊那個大腿不放!不過,我倒是知道一點,劇組這是為了什麽。嘻嘻。”
“為什麽?”程湛好奇的問道。
“先不告訴你,到了地方,讓你看好戲。”潘塞丹賣個關子。
“好呀。”程湛不動聲色的道。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也響了。
身在加國,很少有人打他手機,和自己的那些部下都有特殊聯係工具,用不著手機,會是誰?
他打開一看,原來是帝國打來的國際蠻有,臉上頓時沉了一下。
身在帝國的家人,以及碧雲,傅遠他們這些人都是知道的,他和蘊蘊兩人此次來加國,時時刻刻都有可能處在危險之處,以至於,所有人都墨守成規,不在這個關鍵的幾天打擾他們倆。
因為萬一,打電話的時候,兩人正在躲藏或者逃命呢?
這個時候接電話豈不是要了命?
所以,帝國的朋友和親人,縱然很想他們,很擔心他們,很想和他們通一通電話互通有無,卻也都忍住了。
除非
“冷婉。”程湛極為不悅的語氣接通了冷婉的電話:“你怎麽在這個時候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呢?”
“阿湛,你此去加國也有三天了,我主要是擔心你呀,怎麽樣,蘊蘊拍戲拍的還算順利吧?”電話那一端冷婉的語氣尋淡如常。
頓了頓她才又說道:“阿湛,你在加國不同於帝國這邊身邊總有人保護你跟隨你,加國不同,你要處處小心。”
“很關心我?”程湛冷不丁的問道。
“當然!退一萬步說,我們總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你上次跟我說你最頹廢的時候,學會了抽煙喝酒,是碧雲陪著你走過那端難熬的日子,我知道你那端難熬的日子就是我離開你的時候,所以阿湛,我沒什麽好彌補你的,我在心裏默默關心你一下總可以吧?希望你不拒絕我的關心。”
電話裏,冷婉的這番話說的極為誠懇,極為卑微,好似也無所圖一般,但程湛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冷冷一笑。
仿佛更加驗證了某些事實一般。
然後問道:“冷婉,你打給我的這通電話,很及時你知道嗎?”
“阿湛,你什麽意思?”冷婉不明的問道。
程湛不答反問:“冷婉,你是不是在帝國那邊,聽到加國這邊的一些風聲了,所以趕在這個時間節點給我打電話呢?”
“風聲?”冷婉一頓,然後茫然的問道:“什麽風聲?阿湛你不是真的有危險?阿湛你快點告訴我啊!”
程湛將電話切斷。
不願在跟冷婉廢話。
有些事情,自己的猜測有了事實憑據就行。
“誰打來的電話?”潘塞丹問道。
“帝國的一個熟人。”程湛回答。
“男人還是女人?”
“女人!”程湛如實回答,壓根絲毫都不考慮潘塞丹的感受。
潘塞丹臉上有了一絲尷尬。
“吃飽了麽?”男人冷不丁的問道。
“嗯,飽了。”其實意猶未盡呢,和這樣養眼有氣勢的男人在一起吃飯,哪怕要承受著這裏服務員的冷言冷語,潘塞丹依然享受其中。
可程湛既然這樣問了,她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
“可以離開了嗎?”男人抬起腕表看了一下,主要是擔心蕭墨蘊那邊,萬一蕭遠清和潘塞拉去的早了呢?
縱然他的安排是萬無一失,可他依然不放心。
“稍等一下,我給我爸爸打個電話,看看我爸爸他們出發了沒有,我們要正正好好敢在我們爸爸和蕭伯伯他們出發之前敢在那裏,這樣他們才能看到精彩的戲碼嘛!”潘塞丹笑嘻嘻的對程湛說道。
“也好。”
潘塞丹立即掏出手機打給了父親。
那一端,潘塞拉正在焦灼之中。
本來已經和蕭遠清溝通好了的,就等著出發了,卻是臨近出發前,蕭遠清這裏發生了意外。
他的近身部下。
竟然齊齊站在蕭遠清的麵前阻止蕭遠清的這次行動。
甚至於,有的人直接下跪抱住了蕭遠清的腿。
“上將軍!末將求求您了,這件事您千萬不能做啊!請您看在末將跟著您戎馬三十年的份上,您就饒了小公主吧!她可是您最小的孩子啊!上將軍!”
“上將軍,末將懇求您放了小公主一條人命,也算是給她的母親一點安慰,如果她的母親尚在人間,她要是知道了她唯一的親生女兒竟然慘遭自己父親的擊殺,你讓她的母親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上將軍!”
“我就是要拿她,祭奠她的母親!”蕭遠清並不看他的那些部下們,而是堅決又冷凜的說到。
“上將軍!請您給小公主留一條活路,您要真的想泄憤,您殺了末將吧。末將跟著您戎馬一生,死在您的手裏,也就沒什麽遺憾了!”
“請上將軍殺了末將吧以泄心頭之憤吧!”
“請上將軍賜死末將!留小公主一命!”
一時間,蕭遠清的病房內,有二十幾個跟隨了他戎馬一生的他的將領,全都對蕭遠清屈身下跪。
那場景,讓站在一旁看著的加國國君都為之一振,在這一刻,他甚至懷疑,自己今天的行動還能成功嗎?
卻聽到蕭遠清說道:“你們!你們這等於是集體造反嗎?”
“末將不敢!”異口同聲的回答。
“不敢?”
蕭遠清冷凜的笑道:“怕是你們早就造反了吧?我一直都十分奇怪,我的那十七個小孽種們,雖然個個都不是善茬,卻也難逃我的手掌心,可,自從我對他們十七個人下了追殺令之後,竟然無一人落入我的手中,個個逃的無影無蹤,知道前不久我才明白,原來是你們這些吃著我俸祿,卻不為所用的造反派幹出來的好事!”
“既然上將軍您這麽說我們早飯,那我們就造反吧!隻要小公主能安然無事!”
“太放肆了你們!”蕭遠清抬起一腳,將最近的一個將領踢翻在地。
“我殺我的孩子,這是我的家事,與你們何幹!”蕭遠清幾近惱羞成怒的說道。
“上將軍!”被踢翻的將領又不畏懼的爬了過來,重又抱住蕭遠清的腿哭道:“上將軍,您有沒有想過,如果您殺光了您的孩子,您一時之間是痛快了,是有一種解了心頭隻恨的感覺,可殺光了他們,您接下來的歲月該怎麽辦?您難道不希望您的老年有兒女們陪伴膝下嗎?上將軍!”
“不需要!”蕭遠清說的斬釘截鐵。
“我蕭某人一生之中孤單慣了,孤勇慣了,我注定了此生要孤獨終老!”這一席話,他說的十分狠厲。
狠厲中,帶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傲骨。
在場人誰都能聽得出,他的這份傲骨裏,飽含了多少的冤屈和不肯屈服。
一個有著安邦定國軍事才能的人,也曾新信任朋友和兄弟,卻被兄弟追殺的失去了那篇土地,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
既然兄弟不可信,最愛的人也撕心裂肺的失去了,那片自己用血汗拚殺而得的土地也將自己永久的驅趕出境。
那他蕭遠清此生還有什麽好顧慮的呢?
這一刻,他的將領們從他的這番話裏,仿佛能聽得出他的孤勇和孤悲哀。
以及所有一切不宣敗的傲骨擔當。
將領們即便是在心疼小公主,卻也隻能到此為止,說一千道一萬。
他們心疼小公主,還不是都是因為心疼上將軍?
如果上將軍真的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自己的子女趕盡殺絕的話,那麽將來,將軍真的垂垂老矣的話,他們這些將領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孤單老去。
總是要生死相隨。
“上將軍!末將們不會讓您一人孤單終老!”抱腿的將軍突然起身,站在他的麵前對他醒了一個軍禮之後,鄭重的說道。
接下來,自然是異口同聲。
“不在阻攔我了?”蕭遠清問道。
“一切聽從上將軍的命令!”又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大家都知道,勸是勸不住了。
隻有點到為止。
然後心中祈禱小公主命大。
“那就出發!”蕭遠清一聲令下。
“末將遵命!”異口同聲的高呼,幾乎將潘塞拉的耳膜子震碎。
但,他也高興的喜出望外。
臨出發前,潘塞拉悄悄的跟隨從一個將領說道:“楊少將,我知道你心疼小公主,我也心疼,可,這幾天裏對蕭老將軍的陪床致使我明白了一件事情,相信,剛才你們也參悟透了。對嗎?”
楊少將看著潘塞拉:“的確,以前不理解上將軍的苦,現在終於體會了他的那份苦,以及孤傲。”
“所以,等到了酒吧現場,包圍了小公主之後,你們這些看著小公主長大的元老們就先避一避,省的心傷,那最為絕情的時刻該做的事情,就讓我這個外人來做一次壞人吧!”潘塞拉說的誠懇極了。
“多謝國君!”楊將軍感謝的看著潘塞拉。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出發,相似在給酒吧大道哪裏不了一道天羅地網一般。
潘塞丹打給父親電話詢問情況的時候,潘塞拉幾乎要忍不住自己的心中的喜悅,按捺了好久之後,他才跟女兒說:“一切照常進行。”
“收到了老爸!”潘塞丹的臉上有一種勝利在握的喜不自勝,坐上程湛的車,一路奔向酒吧大道。
路上,她還在想,蕭墨蘊真是窮途陌路了,或許一開始程湛就不愛她,要不然一個帝國的少將喜歡的女人,怎麽可能還會如此玩兒命似的拍戲呢?
而那一端,已經吃過午飯的劇組人員也已經整體到位,已經做好了拍的準備。
這場戲是淩泉月的父親逃亡到加國,然後在這裏偶遇了這家酒吧的老板娘,老板娘因為自己的丈夫曾經是特種兵,因為家庭困難的原因,於是在阿尼國做雇傭兵,靠參與戰爭而專區高額軍費。
卻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死在了戰場上,而男人死之前,將所有的財產都歸屬於妻子名下,並囑咐妻子,再找一個好男人過日子,千萬不要再找軍人了。
這樣的情深,身為未亡人的妻子豈能不知?丈夫死了之後,她用丈夫的名字命名開了一家酒吧,與別的就把有所不同的是,這間酒吧的裝修特色以及內在的質感,都給人一種軍人的氣息,走進這間酒吧,你一邊品酒的同時,還能有一種感覺,仿佛走進了軍營一般。
而且,這裏還賣軍需品。
當淩泉月的父親逃亡到這裏的時候,一下子便被這裏的風格給吸引了,而酒吧老板娘也因為對自己死去的老公過於思念,於是乎將這種情轉移到了同樣軍人出身的淩泉月父親身上。
兩人有了極為曖昧惺惺相惜,患難與共的情感。
就在這個時候,淩泉月前來抓捕自己的父親了。
很自然,父親一開始是躲。
酒吧老板娘就是最好的幫手。
然而,淩泉月的鍥而不舍,對自己信仰的執著,以及對父親的愛的這種衝突,這種撕心裂肺的決裂情景,深深的打動了酒吧老板娘。
一邊是她百般可憐的女孩。
一邊是她愛的男人。
老板娘也陷入了兩年的境地。
而淩泉月,一邊是她的部隊,一邊是自己的至親至愛,自己的父親。淩泉月更是兩難境地。
淩泉月的父親也同樣,一邊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邊是自己惺惺相惜的女人,一邊是深牢大獄,一邊是和自己心愛的女人了此殘生。
三個人的糾結。
三個人的心境。
淩泉月是蕭墨蘊所演。
就把老板娘是範語琳演。
而淩泉月的父親,便是餘啟明導演親自上陣。
兩個戲骨,對陣一個小萌新。
然而,蕭墨蘊身上那股子軍人的剛正,以及那種剛剛經曆過的那種決裂撕裂的心情,恰恰用在了此時。
演繹的極為到位。
堪稱經典。
酒吧的對麵,一件豪華大廈內,蕭遠清一邊高倍鏡下看著女兒,一邊耳朵裏聽著他們的演繹對話。
有多久了?
三年,還是兩年?他最後一次見到臭丫頭的時間,是什麽時候?
蕭遠清的腦海裏有點恍惚。
隻看到,這一時刻的女兒,身上有著絕對的軍人氣息。而不是模仿的那種,那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蕭遠清仿佛看到了年輕的自己。
隻是,才二十二歲的孩子,為什麽臉上有著如此之明顯的愁容,以及那抹也抹不去的哀傷?
是因為父親對她的追殺?
蕭遠清冷哼一聲!
他蕭家的孩子,不該如此膽小!
“上將軍,您看到了小公主了?”身後有部下問道。
“看到了!還真的挺是那麽回事兒!”蕭遠清漫不經心的說道:“哼!以為這樣演繹的像極了軍人,像極了我,我就可以收回對她的擊殺?真是癡心妄想!小東西!跟老子比,她實在是太嫩了!”
“……”身後的將領。
“走!包抄過去,我看小東西還演的那麽醉心!”蕭遠清一聲令下,拿下高倍鏡,便發號施令去包圍酒吧間。
身後,遲遲沒人動。
“出發!”又一聲震懾的呼聲。
“是!”將領們不得不從。
跟在最後的一個將領退後了幾步,匆匆忙忙的跟國君潘塞拉說道:“國君,到了現場,要是真到了那一步的時候,還真的麻煩您靠前一點,我們這些人,說白了都是看著公主長大的,著實……”
“我懂。”潘塞拉十分善解人意。
一幹人,個個都是帶著先進武器,又身手矯健的特種兵之中的特種兵,就這麽悄無聲息又明目張膽的將整個酒吧間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
站在酒吧間門口的潘塞丹看著程湛,再看看那呼嘯而來的蕭軍,國軍們,她不無得意的對程湛說:“這下,蕭墨蘊就算插翅也難飛了。”
“砰!”潘塞丹用腳踹開酒吧間的門,然後趾高氣揚的猶如不可一世的女王,她高高在上的看著剛剛一場鏡頭演繹完畢,準備手中的在場所有人。
最後將目光定格在蕭墨蘊身上。
“蕭墨蘊!”潘塞丹狂肆冷笑的說道:“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麽明知道自己身在水深火熱之中,卻仍然這麽賣力的演戲了。”
“為什麽?”蕭墨蘊好整以暇的問道。
“因為你沒有退路!因為你好程湛的男女朋友關係本身就是假的!”潘塞丹一副自己是名偵探的樣子說道。
“嗯?”蕭墨蘊笑了一下:“何以見得?”
“你和程少將的關係如果是真的話,程少將堂堂一個大國的少將,怎麽可能會讓你演戲而不是像我這樣隻是玩票呢?那是因為你們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關係!而且,我確定肯定的斷定,你!一個在帝國被那麽多人睡遍了的破貨女人,程少將怎麽可能看上你呢?蕭墨蘊,你以後改名叫蕭婊子得了!”
“看來,你今天是做足了準備了,勢必是要把我置於死地的嘍?”蕭墨蘊對潘塞丹的罵,絲毫不動氣。
而是十分平心靜氣的問道。
“你說呢,我早就告訴你了,可你是自己蠢,你不逃跑,你非要在這裏跟我死磕,還裝模作樣的在這裏演戲,當真以為你的父親是你的父親?會保護你一生一世?對不起!蕭婊子!你的父親現在不是你的父親,而是我的父親!而你,是他的階下囚,今天馬上他就會過來親自擊殺你,而在擊殺你之前,他是要眼睜睜看著我怎麽虐你,這樣我高興,我蕭伯伯也高興!”
“是嗎!”蕭墨蘊咬牙問道。
盡管她知道,今天在這裏,程湛也為她部下了重重防禦,盡管她知道,一切的一起都是為了能夠見到父親一麵。
可聽著這樣一個女人嘴裏說出來的這樣的話,依然是傷到了蕭墨蘊。
“當然是真的!我蕭伯伯,不,我幹爹來了。”潘塞丹向後一扭臉,便看到了健步如風,走路猶如勁剛一般的老者,被身後十幾個人簇擁著,款款向她走來。
與此同時,蕭墨蘊也看到了父親。
父親依然是父親,依然是那麽清瘦,那麽精神,那麽犀利,那麽亦正亦邪,那麽的深不可測。
可,父親又不是父親。
蕭墨蘊忽而覺得對他陌生了。
眼前,模糊了一片。
“爸爸。”隻在嘴裏嚅喃道。
蕭遠清卻聽不見,因為距離隔的太遠。
“蕭伯伯,你來了!”潘塞丹喜出望外的道,她一邊問,一邊挑戰的看著蕭墨蘊,那眼神分明是在說道:“不是你父親嗎?他卻不站在你那一邊,而是站在我這一邊,看著我,虐你!直到把你淩虐致死。”
試問,這世上,還有比這更為虐心和虐身的事麽?
在這一刻,潘塞丹忽而有一種終於報了二十年的被人當做影子,被人踩在腳下的的仇恨。
“嗯。我來了。”蕭遠清終於開口說話了。
這是程湛第一次,近距離的聽嶽父大人說話。
他的聲音渾厚而富有磁性,音質裏絲毫沒有蒼老的感覺,唯獨,老者的兩鬢是斑白的,但,這絲毫沒有給他添加老氣橫秋的感覺。
反而,讓蕭遠清越發多了一種曆經滄桑的沉澱感。
程湛看著蕭遠清,蕭遠清沒有注意到他。
他隻看著不遠處,和他正對視的小東西。
小東西眼裏有淚花。
是不甘心嗎?
蕭遠清最討厭自己的孩子流眼淚。
“老東西!你是不是心髒壞了,你裝了狼心狗肺!你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還要看著別人來踐踏你女兒。”這個時候顧馨竹一把把蕭墨蘊拉到了自己身後:“蘊蘊別拍,小姨今天跟老雜毛拚了!”
“馨竹!到我這邊來!”老者低沉的命令!
“不去!老雜毛!”
“我說過,一生一世不傷害你!你到現在已經快四十歲的人了,還沒成個家,我的部下,五十歲以下的,沒有婚配或者喪偶離異的,你盡管挑,挑中哪一個,我讓他娶你,你們以後好好過安生日子去。現在,到我這邊來。”蕭遠清明明不是命令的語氣。
但,聽在在場人的耳中,卻能給人以極大的壓迫感。
“老東西你怎麽不去死!你現在就去死,我絕不掉一滴眼淚!”其實顧馨竹這個時候,已經哭了。
一邊感激老東西對她的那份如兄如父的愛,一邊卻恨死了他對蕭墨蘊的追殺。
“蕭伯伯,別跟她廢話了,等會我把蕭墨蘊的一嘴呀打落打的她滿地哭嚎的時候,顧馨竹自然會到你這邊來。”潘塞丹得意的對蕭遠清說道。
蕭遠清不看潘塞丹,而是看著蕭墨蘊:“小東西,你是自己來我這裏受死呢,還是讓潘塞丹代勞把你擒住呢?反正今天你是在劫難逃了。”
“蕭伯伯。”潘塞丹撒嬌的說道:“說好的而我先虐一虐蕭墨蘊的。”
她竟然撒嬌!
這樣的潘塞丹,看在蕭墨蘊的眼中,嫉妒的簡直發狂!
這一時刻,她的胸腔裏突然迸發了一種絕對的反抗和反擊。
一瞬息間,蕭墨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腳踢飛腳下的一枚短匕首,匕首便直戳潘塞丹的耳朵而去,一秒鍾,潘塞丹的左耳便離開了她的頭上,而掛在了匕首上,隨著匕首應聲落地。
而潘塞丹隻覺得一絲絲涼意。
“想殺我是嗎!”蕭墨蘊看著父親:“那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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