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令朝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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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飛月國到花國,需要多少時間。

    雖然不像唐僧取經需要十萬八千裏,但,若是以現代飛機來算,需要飛上兩天一夜。

    而若是坐馬車,路程需要近半個多月,中間還不能有任何的停頓休息。

    坐船隻,雖然會快了些,但也要在船上航行七八天左右。

    足可見,一旦離開前往另一個國家需要多長的時日。

    而這些,為了家族,為了生存而坐上船的女人們,哪怕想要逃都沒辦法逃。

    時淩一從清清的口中了解到,她們都是楚國的皇帝獻給花國人的禮物。

    是的,禮物。

    在每一個國家裏,尤其是兵力弱了點的國家若是想不挨打,那麽,隻有進貢。

    有人,進貢財物珍寶,也有的人,獻上的是美人。

    人人都知楚國美人最多。

    這次送上的女人有貴族出身的女子,也有平民,但,不管她們是什麽出身,一旦上了這艘船,那待遇就是一樣。

    等到了花國,她們也隻會成為花國朝臣的玩物罷了,畢竟,當今皇帝也隻是一名七歲的孩童,一個孩子又能做什麽?

    而花國如今還是攝政王花臨淵掌控。

    花臨淵,素來不喜女色,有人傳他好男風,可卻又沒有人親眼看到。

    但,花臨淵的手段極其狠辣,殘忍,想要靠近他的人都要掂量掂量。

    因此,這一船被獻上的女人們才那麽絕望。

    她們若是運氣好些,或許會被朝中某位大臣收為妾,可若運氣不好,後果可想而知。

    這世上,沒有人會在乎玩具的命運。

    船艙內,一片寂靜。

    時淩一根本就沒想到,自己被打落懸崖,非但沒有被淹死,竟然還被河水衝了那麽遠。

    而現在,自己還被這艘船帶離飛月國。

    雖然,暫時逃離那些追殺自己的人,可是,自己卻又陷入另外一個境地裏。

    “你是哪裏人,看你的樣子,像是西摩國的。”

    西摩國,跟飛月國一樣都以女子為尊。

    時淩一隻聽司諾提過西摩國,可從未去過,自然不知道西摩國的女人生得怎麽樣,是不是跟飛月國的女人一樣又高又壯。

    此刻,聽到這名陌生女人的話,時淩一沒有開口。

    “受了傷,又掉進湖,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船裏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起來,越說越離譜,也越來越過分了。

    一旁的清清都聽不下去了,忍不住的開口,“你們說的也太過分了。”

    “關你什麽事,賤民。”

    高傲的女聲,帶著濃濃的不屑。

    而這聲音,還是之前說話的那人。

    時淩一一聽到那兩字,眉頭蹙起,眼底的不悅閃過,而被嘲諷的清清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眼裏冒起淚花。

    看到她這樣,時淩一微眯了下眸子,仔細的看向船裏的每一個人。

    見其他人漠視的眼神,想來,這樣的事平時沒少發生吧。

    “你又有什麽了不起的,就算你是千金小姐,我是貧民,我們還不是一樣要送給別人。”

    清清最終還是沒忍住將自己的心底話說了出來,而一聽到這話,那美豔女子的臉一白,眼裏盡是難堪,那神情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那樣不敢相信。

    她一臉的怒氣衝衝,大聲吼了起來,“你這賤人,你憑什麽拿我跟你比,就算本小姐伺候人,那也比你強。”

    吼完,女人還覺得不消氣,那雙美眸也睜得大大的,直接衝了上來就要打清清。

    清清楞了下便連忙蹲了下來躲開,卻忘記了她身旁是時淩一,這一巴掌眼見就要打到時淩一的臉上。

    周圍的人見了,誰都沒有說話,一臉的冷漠。

    就像是美豔女子說的,就算以後要伺候人,她們也隻伺候地位尊貴的。

    待她們離開這裏,那她們的命運就隻能靠自己。

    而同時,這裏的每個人都是她們的敵人,越是美的女人,威脅更大。

    對她們來說,威脅能少一個是一個。

    而這被救起來的女人,雖然來曆不明,但,她的容貌就是最大的威脅。

    若是這阮玲雙能將她的臉給毀了,那她們可一下就少了兩個敵人。

    周圍人的小心思又哪逃得過時淩一的眼睛,而她又怎麽可能等著挨打。

    巴掌在落向時淩一的臉時被緊緊的抓住,那留得尖長的指甲讓時淩一的眼睛危險的咪起。

    這樣的力度,這樣的手,她真想毀了清清。

    時淩一抓緊阮玲雙的手,慢慢的用力,她的力道,可不是很溫柔。

    哪怕她現在的身體還需要調養,也使不出多大的力,但是,對付一個驕橫的千金小姐也足夠了。

    阮玲雙當下,痛的叫了起來。

    “道歉。”

    她這巴掌就算不落在清清的臉上,也會落在她身上,若不是她反應夠快,那臉多幾道痕跡的人就是自己了。

    什麽?

    阮玲雙一臉不敢相信,讓她道歉,她以為她們是什麽身份?

    隻是,阮玲雙的不願,在時淩一冰冷而充滿殺氣的眼神中敗了下來。

    “好好,我道歉,你,你先放了我。”她的手都快斷了。

    “道歉。”

    時淩一依舊是那兩個字,那臉上的堅持讓原本打算一得到自由就逃走的阮玲雙憤怒又無奈,隻能不甘不願的道歉。

    而周圍的人在看到這一幕,心裏在感到痛快的同時又擔憂起來,她們這些人裏,就阮玲雙的家族地位最高,可她都如此了,那她們——

    看來,這女人不好相與呀。

    時淩一這一出也讓自己以後的麻煩少了些。

    而就在眾人打算好以後不招惹時淩一,就在這時候,船艙的門打開,一道光線也透過那打開的門撒了進來。

    在這樣的光芒下,一道欣長的身影出現。

    “發生什麽事了?”

    他才剛經過就聽到一聲慘叫。

    看著出現的男人,剛得到自由的阮玲雙就跑到男人的麵前邊哭泣邊告起狀來。

    這下那女人可糟了。

    令大人可是很冷漠的一個人,他可不懂什麽是憐香惜玉。

    在這途中,她們這裏麵起碼有七八個被他冷待,他也不會在乎她們的身份,也不會顧忌她們的身體。

    這樣一個又冷又心硬的男人。

    偏偏讓人討厭不起來。

    更何況,她們離開這船以後的命運可還在男人的身上,她們可得罪不起。

    令朝漠,人如其名的冷漠,他冷冷的聽著一旁美豔女子的告狀,目光卻都沒落在對方的身上。

    “你看呀大人,我的手,我的手都被她抓淤青了。”

    阮玲雙像是怕令朝漠不信,伸出自己被時淩一抓的手腕,那上麵刺目的痕跡,的確很讓一個心高氣傲,又在意自己容貌身體的女人很抓狂。

    令朝漠隻是掃了眼就像是沒有看到似的,而他身後跟著的侍衛見狀,眼神略帶嘲諷的看了眼阮玲雙,誰都知道他們大人對貌美女子最不喜,這女人還老往上湊,當真欠虐。

    不管周圍的人如何看待,阮玲雙在被令朝漠忽視,心裏感到一絲失落,可那雙眼卻又倔強得很。

    她可是楚國的郡主,就算是被自己家族送到花國,她也不容許別人輕視自己。

    得罪她的人,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阮玲雙的眼裏閃過抹陰狠,而這目光也被一旁的人給捕抓到了,對她露出一絲冷笑。

    郡主如何,她們的命運從踏進這船就注定她們隻會是花國人的玩物。

    既然是玩物,那麽,又怎麽可能得到好的待遇。

    而她們想出頭,隻能說做夢。

    攝政王可不會將這些禮物放在眼裏,否則的話,她們也不會十幾個人呆在船艙裏。

    她們還以為自己隻是受一時之罪嗎。

    若是那樣想,那也隻能說她們太天真了。

    半斜靠在床上的時淩一,盡量讓自己的身體感到舒適,在聽到阮玲雙的告狀,時淩一心裏嘲諷可也不說話,隻是看著那男人一步又一步的朝自己走來。

    “令大人,這,這跟衣衣無關。”

    清清這會也回過神來,連忙朝令朝漠解釋。

    令朝漠連看都懶的看清清一眼,隻是看著此刻用著雙冰冷眸子望著自己的女人。

    “你怎麽樣。”

    令朝漠的聲音,很冷硬,讓人聽不出是隨意的問候還是關心。

    時淩一沒有說話,看著男人冷硬卻俊美的人,這個男人,武功很強。

    令朝漠見她沒有說話,看著她那冷淡卻絕美的臉,想到什麽,眼眸閃了下,轉身離開。

    而他就這樣離開,讓原本還想看著時淩一受到處罰的阮玲雙怔住,她一臉不滿的喊了起來,“令大人,你怎麽可以不懲罰她?”

    令朝漠依舊連看都不曾多看她一眼腳步堅定的離開。

    而一旁的侍衛聞言,冷笑了聲,“大人又豈是你們可以質疑的。”

    話落,也不看那臉色難看的女人一眼,也跟著離開。

    船艙的門,再一次的合上。

    裏頭,又陷入黑暗當中。

    時淩一一直是強撐著,也不知道那夥人給自己下了什麽毒,渾身難受的很。

    她靠坐著,微微的眯了下眼,詢問起一旁的清清,“剛才那人,是誰?”

    清清聞言,連忙向時淩一解釋起來,“衣衣,那位大人是花國的大將,也是攝政王的得力助手,你可知道,就是他從水裏救了你。”

    是他,救了自己?

    想到那男人俊美卻冷硬的臉,時淩一眼裏有些意外。

    “我告訴你,大人是不會喜歡你的,你也別自作多情。”

    許是離的遠了,阮玲雙膽子也大了起來大聲叫喊。

    聞言,時淩一冷冷的看了眼阮玲雙,像什麽都沒聽到似的,什麽也不理會。

    而見她這樣對待自己,阮玲雙氣的身體發抖,但,手腕的疼痛又提醒她,這個女人不像其他人可以任她欺負便隻能狠狠咬牙。

    “看什麽看,還不回去睡覺。”

    阮玲雙沒什麽好氣的瞪了周圍人一眼,轉身,朝自己的床鋪走去躺下。

    雖然,名義上她們是楚國送上的美人,但是,也隻是被放棄的人罷了。

    像她們這樣的,到哪都不受待見,更沒什麽好的待遇。

    十幾個人,擠在一間船艙裏,雖然都有一張床,但也就僅此而已。

    時淩一此刻躺著的,便是原本該屬於清清的床,時淩一在知道後便想要站起來卻被阻止。

    “你身體虛弱,還是你躺著吧,我粗手粗腳的那都可以睡。”

    說著,自己就躺到地上閉上眼睛。

    而見她這樣子,時淩一的目光閃了下,將一旁被子蓋到清清的身上,自己慢慢躺下。

    看到這一幕,阮玲雙冷哼了一聲,真是虛偽,卻也不知道在說誰。

    其他人也都累了,便聽著外麵的風聲,水聲慢慢的睡著了。

    而不知過了多久,原本該是熟睡的人卻是睜開雙眼。

    時淩一看著一室的黑暗,慢慢的坐了起身,她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盡量避免自己踩到人,也不發出任何的聲響。

    她小心的推開船艙的門,門外,似乎並沒有人把守。

    時淩一眼眸一轉,輕手輕腳的推開船艙門走了出去,風一吹,帶來陣陣的寒意。

    時淩一縮了下身子,咬了咬唇,看著此刻漆黑的夜色,看向周圍,朝一處走去。

    她很餓,需要吃點東西,不然,她會受不了的。

    也不知道船上的廚房在哪?

    時淩一一手按住受傷的肩膀,一步步的往前走。

    而此刻,一間廂房裏,燭火燃燒著,帶來暖暖的光芒。

    時淩一在看到不遠處的光亮,遲疑了下還是上前,她在看到門外沒有把守,而且裏頭還沒有人。

    最重要的是,她聞到食物的香味。

    時淩一想了下,還是忍不住的走了過去。

    她餘毒未清,雖然可能是因為她之前掉進河裏吞進不少水的原因而讓她的毒吐出不少,但身子還是有點虛弱無力。

    之前還都是靠強撐。

    現在,她非常需要些食物。

    不然,她真的怕自己撐不下去。

    一進廂房,時淩一沒有立刻衝到桌子前,而是謹慎的將門給關上,這才放下心走向那桌吸引著她的菜肴。

    她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唯一的一雙筷子便夾了起來。

    散發著熱度的菜肴一進肚,時淩一便感覺自己就像是活了過來一般,而她還沒吃幾塊,門外,傳來腳步聲。

    有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