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醫治她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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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片漆黑。
莊子裏一片寂靜。
一入夜,這本就沒什麽人的莊子安靜的如同一座墳墓。
時淩一睡不著,也無法入睡,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麵的夜空,而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
時淩一楞了下上前將門打開,看著門外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微抿了下唇,“你怎麽來了?”
“這莊子是我的,難道我不能來嗎?”
原瑾夜的聲音淡淡,說的話時淩一也無法反駁,也讓她想起她現在的處境。
時淩一讓開身子讓那人推著輪椅進房,自己走到桌子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你有事。”
雖然他說他們是戀人,但她忘記了,那他對自己而言就是陌生人,對陌生人時淩一可熱情不起來。
原瑾夜也很了解時淩一,對她的冷淡也不以為意。
“你不請我喝杯茶嗎?”
聞言,時淩一楞了下,看著原瑾夜那俊美的臉幾秒,還是替他倒了杯茶,便坐在一邊。
“你的腿是怎麽回事?”
以前的她,會愛上一個雙腿殘疾的男人嗎?
應該會的吧。
時淩一看著原瑾夜出色的五官,一身不凡的氣質,跟談吐,還真的有那可能。
原瑾夜原本正要喝下茶水,此刻聽到這一句,眼眸微暗,但,他還是開口了,“離開你以後,我遇到點事,雙腿受了傷,大夫說我可能這輩子都不能站起來了。”
“一一,其實我從來都沒想過放棄你,隻是,你能體諒我嗎?”
原瑾夜說到後麵,臉上的神情也多了一絲的哀傷。
時淩一一聽到他雙腿極有可能站不起來,心裏突然有些發悶。
明明不記得,可為什麽她還會覺得難受。
雖然失去他的記憶,可潛意識裏卻早已經相信他所說的話。
可是——
“我已經成親了,你懂嗎?”就算她想起以前,也體諒那時候他的離開有苦衷。
但她已經成親了,那也是一個不能改變的事實。
“我知道。”
原瑾夜的聲音暗啞,眉眼微垂。
隻要是她的事,他都查過了,也知道她不止成了一回親。
“你的目的是什麽,若你真是我的戀人,那為什麽之前又像是不認識我一樣?”
她可沒忘記在船上的時候他看著自己冷漠的眼神,雖然她是男裝示人,但若真的是戀人他不應該認出她嗎?
時淩一的疑惑跟質問,讓原瑾夜沉默了下,那個時候,他還真沒認出她,直到她動手,他才知道他原來是她。
他一直以為她還在時家,也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那裏,更加不會想到她忘記自己。
他以為,她的不聯係是因為還在生氣,沒想到——
對原謹夜的解釋,時淩一並未全信,畢竟她又沒有關於他的記憶。
“跟你在一起的白慕雲,可是會醫術。”
時淩一不相信他沒調查過,但還是點頭。
“你跟他——”
原謹夜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時淩一卻明白他的意思。
“我們認識沒多久,但他救過我。”
雖然算不上朋友,但他救過自己的命,那她就不能讓他出事。
原瑾夜知道自己不該懷疑的,但是,喜歡她的男人很多,當初,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她那青梅竹馬就對她情根深重,隻不過那時候自己將她的心拿捏的準準的,他也不相信她會變心。
隻是,她失憶了,那一切就很難說。
想到她前後跟兩個男人成親,原瑾夜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的。
但一想到她失去記憶,他也無法生氣。
畢竟對她而言,現在的自己隻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看來,還是要盡快讓她恢複記憶。
“你先在這裏安心的住下,其他的事就交給我吧。”
聞言,時淩一皺起眉頭,沉聲開口,“你這是不放我離開了,這裏又是什麽地方?”在這莊子裏,她除了他誰都不認識,而那些人一個個嘴巴緊的很,她也打探不出什麽。
“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包括我們的事情。”
莊子裏每天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那些人沒有他的命令是不會透露什麽的。
時淩一想要知道的事情很多,尤其是關於他的。
而對時淩一提出的一係列問題,原瑾夜也是沒有半點的隱瞞。
時淩一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要不要相信,可他說的又都像是真的。
時淩一看著原瑾夜,沉默了許久才下了決定。
也從這天起,時淩一便留在這幻影山莊治起病。
而她不知道的是,外麵因為她的失蹤也起了波瀾。
幾方人馬都在尋找她的下落,包括司長歌等人。
時間如同流沙,一點一點的過去。
又是一個夜幕降臨,一所房間裏,傳出一聲聲劇烈的咳嗽。
“長歌,你怎麽樣?”
宮瑾皺著眉頭看著眼前咳嗽不已的司長歌滿是擔憂的開口。
司長歌無所謂的擺擺手,但那張俊顏卻是蒼白一片。
看著他這樣子,宮瑾心裏也是不好受,七天了,他們整整找了時淩一七天。
從花國,一直找到西摩國,這其中的路程也不順利。
尤其是,司長歌的身體還那麽差。
“我還以為你身體好了,沒想到——”
這些日子,他為了找時淩一而日夜奔波,他也以為他的身體比以前好了,沒想到,原來他一直是強忍著。
司長歌沒有說話,將那絲絲腥味咽下,俊美如嫡仙的臉上依舊是一片清冷,而那雙如琉璃般的眼眸在黑夜裏尤為發亮。
“我們就快到西摩邊境了,暗夜冥這次的線索應該不會斷了。”
見司長歌轉移話題,宮瑾也是無奈,想到暗夜冥,也是點了點頭。
那人亦正亦邪,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不過,司長歌若是願意相信,他這做朋友的也不好質疑。
而且,說到底,這人還是時淩一的師父。
隻是,時淩一究竟去了哪呢?
她知不知道司長歌一直在找她,從沒放棄過。
“西摩國也不平靜呀。”
這戰爭一起,可就苦了那些百姓。
宮瑾也是點頭,皺起眉頭,想到自己早已經內憂外患的國家。
他們的楚國也是不平靜。
若是這花臨淵真將西摩國攻陷下來,那他下一步是不是他們的楚國呢?
想到這,宮瑾眼底閃過抹冷意。
而花臨淵的軍隊攻打西摩國也已經過了幾天,而他也一步步攻陷西摩國的其他小邊城,一路勢如破竹,很快就會打到皇宮裏來。
這會西摩國的百姓也都不好過。
而那些百姓暫且不提,皇宮裏的人也沒有幾個在花臨淵的攻勢下還能睡的好。
戰,連連的失敗,讓西摩國的百姓以及官員都是人心惶惶。
有的,已經開始往外逃了。
朝中的大臣也暗暗的搬空自己的家底好找機會脫身。
西摩女皇在戰爭開始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很不好了,而現在就更加虛弱,隻能用宮中的人參吊著命。
西摩女皇的幾個皇女,也開始為了爭奪皇位而鬥了起來,甚至直接鬧到西摩女皇的麵前。
畢竟,人都快打到家門來了。
而且,女皇身體也不好,眼看就要不行,那麽,這個國家總要找出一個能夠決策的人吧。
西摩女皇一直覺得自己身強力壯,哪怕幾名皇女也都到了而立之年她也沒想過立太女。
而現在,這幾名皇女一個個的湊到女皇的跟前,逼迫她讓位。
“母皇,你快將皇位傳給兒臣,兒臣肯定能夠將國家守住。”
寢宮內,燈火通明,嘈雜聲卻是一片,而那些聲音卻都是勸女皇讓位的,這讓躺在床上的女皇很不好受。
她雖已上了年紀,卻還沒死去,可她的女兒們卻已經急著要她讓位。
女皇的臉色很難看,心裏也是悲哀。
而她最悲哀的是,她平時最寵的大皇女竟然是那個吵得最凶的那個人。
“我是大皇女,母皇現在身體不好,太女之位自然是我的。”
大皇女冷著聲音開口。
其他人聞言,也是附和,大皇女身為嫡女,平時也受女皇寵愛,讓她做太女,甚至是女皇也沒有不妥。
而支持二皇女的人可就不願意了。
“二殿下能文能武,更是能勝任太女的人選,大皇女能出兵打仗嗎?”
兩方人在病弱的女皇床前爭執不休,誰也不讓誰,而伺候女皇的貴妃聽不下去了。
“你們夠了吧,女皇陛下的身體不好,你們在她麵前還吵這些是不是太過分了。”
一聽這話,大皇女就不樂意了,她盯著那說話的男妃,不悅的開口,“雲妃,你有什麽立場在這裏跟我們說話?”
被稱為雲妃的俊美男子皺起眉頭,剛想說話就又被嗬斥。
“雲妃,這裏可沒有你說話的地方。”
“他沒有,朕有。”
女皇大喊了聲,邊咳邊想要起身,一旁的雲妃見了連忙將女皇扶起來。
女皇安撫的拍了下雲妃,目光不悅的瞪向寢宮裏為皇位爭執的幾名皇女,冷聲開口,“朕可還沒死,你們就那麽急嗎?大女,朕平時可是最疼你,你就這樣對母皇?”
大女是大皇女的乳名,一聽到女皇的話,大皇女沉默了下來。
“你們都出去,除了雲妃誰都給朕出去。”
“母皇。”
幾名皇女還想要說什麽卻都被憤怒的女皇趕出寢宮。
“氣死我了,她們真的是想要氣死我嗎?”
女皇說著心口發悶又是劇烈的咳嗽。
雲妃見狀連忙撫向她心口讓她這口氣能夠順下。
“陛下,你就不要動怒了,身體要緊。”
女皇聞言看向雲妃俊美的臉,雖然被那幾個不孝女兒氣的心痛,但好在身邊還有他。
“雲妃,好在有你在我身邊,不然朕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雲妃溫柔一笑,伸手握住女皇的手,“陛下,你別這麽說。”
“她們,簡直是要氣死朕,竟然要逼位。”
女皇想到剛才的事情,原本身體就不怎麽好,現在頭更是隱隱作痛。
“陛下,其實,她們說的也對。”
雲妃沉默了下也開口了而聽到他的話,女皇也是怒了,可看到雲妃俊美的臉就又忍住。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雲妃見女皇沒有朝自己發火,又看了眼寢宮,一臉認真的為女皇分析起來,“陛下,眼下花國已經快要打過來,這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陛下的身體也不好,太女之位也是懸空,不如趁這機會鍛煉幾位殿下。”
一聽這話,女皇腦中靈光一閃,那雙眼也是一亮,“你的意思是?”
雲妃輕輕點頭,“陛下,這可是唯一的辦法了。”
女皇也是點頭,的確這可能是最好的辦法了。
既然她們想要做太女,當女皇,那她就給她們機會。
若是能保住西摩國,那她就當一個太上皇也好。
想通的女皇,身體也像是好了許多,立刻讓雲妃傳遞她的意思。
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她們同心協力抵禦花國,而其他,以後再說。
雲妃聞言,朝著女皇福了下身,轉過頭去,嘴角卻是詭異的揚起。
而此刻,女皇寢宮外,幾名皇女還沒有離去,也沒有死心。
在這個時候,他們誰都不能先退縮。
“西遠宣,這太女之位是我的。”
大皇女冷瞪不遠處的二皇女開口說道。
“大皇姐,母皇身體都那樣,你還想怎麽樣?”
西遠宣一臉的不滿,都這時候還說這些。
聞言,大皇女還想說什麽,而這時候寢宮的門開了,相貌俊美卻冷淡的雲妃就站在門口。
看著雲妃,大皇女連忙衝上前追問起來,“怎麽樣,母皇說了讓誰當太女了嗎?”
西遠宣也朝雲妃望去。
雲妃看向幾名皇女,見她們的眼神都難掩急切,在心裏嘲諷一番,神情淡然的將女皇的旨意說了遍後便又將門關上。
這太女之位,甚至是整個西摩國能否奪下就看她們自己了。
要知道,花國花臨淵可是有戰場活閻王之稱,她們能不能在閻王的手下奪回國家就看她們的本事了。
而若真能平定戰爭,那女皇也不會再說什麽,也不會為今天她們逼宮的行為發雷霆之怒。
一切,都要憑她們自己的本事了。
大皇女沒有再說話,朝西遠宣瞪了眼便大步離去,其他人也跟上。
而西遠宣也沒待多久。
與此同時,幻影山莊的別院,經過幾天治療的時淩一終於緩緩的睜開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