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不知道那個下午她是怎麽度過的，也不知道方媽媽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她將那些照片死死捏在手裏，身子在地上卷成了一團。

    她不想相信那些畫麵，心裏卻清晰地知道那是事實。她甚至都不敢給方墨打電話，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到了晚上六點左右，她才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想了一下午，她冷靜了許多，擦幹了眼淚，打算先好好為他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離方墨生日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發貨過去大概需要一周，所以，她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來準備。

    方媽媽告訴她，這段日子陸琪會陪在方墨身邊，要她不要去打擾他們。這大半個月裏她跑了很多地方，很認真地為方墨準備禮物，有時候方墨給她發信息，她看到了也沒回。

    等禮物寄出後，李冰又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忙了一段時間。直到方墨生日那天，她才接通了他的視頻。

    她看到電腦那邊的少年笑得一如既往的燦爛：“阿冰，你寄來的禮物，我收到了！”

    “喜歡麽？”李冰問他，認真地凝望窗口的身影，把他的樣子細細地刻在了心裏。

    “我還沒拆呢？我要當著你的麵拆！話說，這一次，你怎麽寄了這麽多？”方墨看著幾乎堆了小半間房屋的禮品，有些詫異，但更多的是開心。

    “你先拆開看看。”李冰看著他樂嗬嗬轉身走向禮品堆，眼裏浮現了一絲霧氣。趁方墨沒注意，她偷偷擦拭了一下眼睛，心裏默念道：方墨，對不起，這應該是我陪你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了。

    方墨按序號先拿了1，他拆開後發現是一條紅色的手織圍巾，同時盒子裏還放了一封信。

    “嗬！這該不會是寫給我的情書吧。”方墨朝攝像頭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李冰麵上淺淺笑著，心裏卻酸澀得想哭。

    “親愛的方小墨，今年你24歲了，生日快樂！你以前一直想要一件我親手做的禮物。奈何本人太懶，這次本大人就滿足一下你，送你一條紅紅火火的圍巾！即便是那邊變態的嚴冬也奈何不了你。哈哈~我的手藝是不是特別讚！獨家限量版哦，全球隻此一條！——冰沫子”

    方墨照著信念了出來，念完後，對手裏的圍巾越看越驚喜，幹脆直接就圍上了，他期待地問李冰：“好不好看？”

    “好看。”

    方墨笑得很暖，接著打開了標記為序號2的禮物。那是一個很小的盒子，盒子裏裝著一個精致的男士錢包。

    “親愛的方小墨，今年你25歲了，生日快樂！今年我為你準備了一個小錢包。這款一看就是你喜歡的style。你眼光太挑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麽一款能入眼的。你要是敢嫌棄，那就……嫌棄吧。反正恕不退貨。——冰沫子”

    “嗬嗬，調皮~怎麽連25歲的也準備了？”方墨大概清點了一下剩下的禮品盒，詫異道：“你不會是準備到了100歲吧。”

    “剩下的你以後拆吧。”李冰叫回了他。“我先給你唱生日快樂歌。”

    “好。”方墨雖然覺得李冰的送禮方式有點奇怪，但一聽她要給自己唱慶生歌，立馬跑回了座位，一雙明亮的狹長眼睛炯炯有神地望著她，眼神滿是寵溺。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

    李冰輕輕哼唱著，唱到最後一句時突然帶了點哽咽。

    方墨在電腦那邊有些失措，他無奈笑道：“怎麽了？好好地怎麽突然哭了？都這麽大個人了。”

    他眸光一轉，眼神突然亮了亮：“難道是……想我了！？我答應你，明年一定和你一起過生日。”

    李冰捂住了自己的臉，淚水通過她的指縫流了下來。她不敢看方墨的臉，怕一看，就狠不下心了。悄悄在房間裏演練了那麽多遍，她原以為自己能做到決絕，沒想到，一見到他，她的心理防線就徹底崩塌了。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冷聲道：“沒有明年了。以後，我不會再給你過生日。”

    方墨被她突然冒出的話給驚住，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殆盡，輕聲說：“我不懂你的意思。你這個小懶鬼，想一次性解決我的生日禮物？”

    李冰仍捂著自己的臉，她深吸一口氣，將一顆狂亂波動的心，撫平了一些，她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方墨震驚地看向她，心髒猛地被擊中，久久不能動彈。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勉強笑了一聲，輕聲責怪她：“別鬧，我今天生日呢，還和我開這種玩笑。”

    李冰身子一震，剛忍住的淚水又快出來了。她努力地穩定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冷靜。“我沒和你開玩笑。”

    方墨的眼神突然失去了光芒，完全黯淡了下來。他心內翻起了波濤洶湧，卻拚命壓住了爆發。他平靜地看著李冰：“我不信。你看著我的眼睛說。”

    李冰早就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做好了對視的心理準備。她慢慢拿下自己的手，盡管努力壓抑，眼睛還是紅了。

    “我有喜歡的人了。”她又清晰地說了一遍，這一次是看著方墨的眼睛。

    方墨的瞳孔劇縮，他放在電腦桌旁的手死死捏成了拳頭，閉上了眼睛。

    大概過了兩秒的樣子，他睜開眼，眼睛裏已經帶了點血絲。他問：“是誰？”

    “說了你也不認識。”李冰回答得漫不經心。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做到的，放在桌下的手不斷用力掐自己的大腿，讓自己保持冷靜。

    “嗬，從前些天開始，你就不怎麽回我信息了，我早該想到的，是嗎。”方墨看著漫不經心的李冰，突然心裏充滿了憤怒，他嘲諷道：“早就聽說跨國戀死得特別快，我們本以為我們能成為少數派那一列，沒想到，我們十幾年的情分在你那裏卻這麽不堪一擊。”

    “對不起。”李冰撇開了頭，眼裏又忍不住湧上了淚意。

    方墨發現她眼角的淚光，突然驚覺疑點重重。既然她不喜歡自己了，為什麽還要給他準備那麽多禮物，為什麽要哭？

    “是不是有人逼你撒謊？”

    “什麽？”

    “既然你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和我分手為什麽還會難過？是不是我家裏人又出動了？你告訴我！我們想辦法一起解決！”

    －－－－－－題外話－－－－－－

    編輯大大（一臉爽快）：什麽時候存好字，什麽時候就找我上架。

    作者君（淡定臉）：哦。

    （心內卻孤獨地仰天長歎，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索，索…。索什麽索，碼字！）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