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生死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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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生死較量
雪萊的死幾乎屠版整個娛樂圈,鋪天蓋地都是她的消息。
雖然遺體經過她的遺書捐獻出去,但孟元譯聯係了人,給她辦了場追悼會。
追悼會就在M市舉辦,全劇組的人都參加了,醫院的大部分醫生也參加了,除此之外,還有從各地趕來的明星藝人,有些和雪萊曾經合作過,有些沒有合作,但在網上了解到,主動前來參加。
還有一些是宋初一和孟元譯認識的朋友,因為他們的關係前來吊唁。
生前沒有太多人關心過她,死後卻獲得無數人關心,雖然有些諷刺,但至少,她走的也不用太過孤單。
除了這些之外,便是粉絲了。
大批的粉絲在網上得知消息後,坐飛機火車客車等等,不顧嚴寒,趕到現場外麵,甚至許多不是粉絲,隻是看到新聞後心中壓抑難受,隻是單純的想送送雪萊。
來的粉絲排起長隊,密密麻麻,每個人手中或是拿著雪萊的照片,或是胸口別一朵白花,大家麵色肅穆,眼眶通紅,有的還在小聲啜泣。
那天雨夾雪,氣溫再降,卻沒有一個人喊冷,慢慢的,也不知是誰開始,人群中唱起《送別》這首歌,唱完接著又唱,不停重複。
歌聲從外麵飄進室內,裏麵的人聽的清清楚楚,宋初一看著最上麵擺放的雪萊照片,相框裏的雪萊笑的安靜寧和,眼中沒有絲毫悲苦。
如果可以,願你下一世能過得自由,幸福。
“初一。”鬱念之走過來,她也來了,跟在她身邊的,還有童悅。
“鬱姐姐,老師。”宋初一有些驚訝,沒想到鬱念之和童悅會來。
童悅打量她,蹙眉:“瞧瞧你臉色,幾天沒睡了?”
“您這話好像我自己虐待自己似的。”宋初一搖頭道,“您放心,我沒事的。”
童悅還想說什麽,鬱念之輕輕扯了扯他衣袖,童悅頓了頓,便不再說了。
正在這時,前方出現騷亂,有尖利的聲音響起:“我是雪萊她大嫂,憑什麽不準我們進去!”
不一會兒,兩男兩女走進來,恨恨瞪著周邊的人。
自稱雪萊大嫂的女人看到宋初一,噔噔噔的跑過來,指著宋初一道:“我在網上看到你了,雪萊的財產是你在打量,你憑什麽?你是她什麽人?!我們雪萊的家屬,她死了,她的錢就該給我們,你憑什麽把她捐出去。”
雪萊叔叔王友富因涉嫌襲擊警察而被起訴,他的兒子王剛涉嫌肇事企圖逃逸,在有證人的指責下還不承認,被死者家屬起訴。他老婆李根華則突犯心髒病,一直在醫院躺著。
兒子兒媳女兒趕來處理一切事宜,無論是哪一樣都需要錢,這些年雪萊給他們家的錢每次都被揮霍光,已經養成沒錢就找雪萊要的習慣,現在雪萊不給他們錢,他們連打官司和住院的錢都是向親戚朋友借的。
可那點錢哪夠,不管是住院還是打官司,需要的錢都不是小數目,在網上看到雪萊死了,他們一陣欣喜,他們是她唯一的家人,現在雪萊死了,她的錢自然該歸他們。
他們想找宋初一,奈何找不到,得知追悼會的地點,兄弟二人夥同各自老婆,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宋初一冷冷道:“先不說雪萊曾經養你們幾張嘴養了多久,花了多少錢,但我想說,就算養幾條狗,也應該知道什麽叫恩情!”
“你!”
“我什什我?”當著無數人的麵,宋初一不給女人說話的機會,“我說錯了?雪萊養她叔叔嬸嬸幾年,是為了那所謂的養恩,至於你們那對自私自利的父母是怎麽養的,暫且不說。雪萊盡到她該盡的職責,但她沒有義務養你們這幾個……”
宋初一深吸口氣,將難聽的字眼咽下:“還想要她的錢?摸摸你們自己的臉,配嗎。”
“再者,雪萊遺囑上寫的很清楚,她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部捐出去,你們沒有資格繼承她的錢。若你們是來吊唁的,我們大家都歡迎,若你們是來找茬的,對不起,這裏不歡迎你們。”
孟元譯接過她的話:“保安呢?”
一眾保安走上來,將叫囂的四人硬是拉了出去,外麵等待的粉絲們剛開始並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後,後來聽到前方說這幾人是雪萊的親戚,來要雪萊捐出去的錢的。
眾人出奇憤怒了。
“媽的,還他媽是不是人了!今天這樣的日子非得逼老子爆粗。”
“這還是人嗎!再惡毒的人也幹不出來這種事啊。”
“這是雪萊的追悼會,為什麽這幾個賤人要來破壞!”
“打他們!”
“打死他們!”
“看他們還敢不敢囂張。”
“不要臉,希望他們一家子出門被車撞死,這樣的人活著也是浪費空氣。”
“一想到和這樣的無恥之徒呼吸著同一片氧氣,我就惡心。”
……
密密麻麻的東西向王勇幾人扔去,大家還算有理智,沒有跑過去動手打人,隻撿地上的東西扔過去砸他們。
四人被砸的嗷嗷慘叫,沒有一個人同情他們,也沒人報警,四個人抱著頭跟縮頭烏龜似的瘋逛跑了。
室內的宋初一鬆了口氣,若不是因為這是雪萊的追悼會,她一定要讓這幾人好看。
一個人連最基本的良心都沒有,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追悼會一直到晚上才結束,雖然禁止媒體前來,但仍然有媒體在外麵拍攝,王家人的作為也曝到網上,引起一番怒罵。
【人肉他們!我倒想知道他們住在哪?我有叔叔也是大山裏的人,但那座山裏的人個個純樸,從來不像這幾人一樣,貪得無厭,無恥至極。】
【對不起,我知道說出來你們會罵我,但我還是想說,雪萊走了也好。這樣的家人,牛皮糖一樣,粘上甩都甩不掉。雪萊身體不好,時不時的被他們鬧一鬧,本就不好的身體隻怕會更不好。現在她走了,什麽糟心事都沒了,願來世的她,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有一副健康的軀體,順順心心過一輩子。】
【我知道雪萊那個嬸嬸在哪家醫院,得了心髒病,在這裏XXXX,我不管了,反正我要做點什麽來平複怒氣。】
【我覺得光憑這四個人絕對想不到這些,背後肯定有雪萊嬸嬸指揮,這老不死的,非得弄死她不可。】
【相比較殺害雪萊的凶手,我更憤怒惡心王家人的行為,畜生不如的東西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吧。】
【黑狗血已準備好,我要去XX醫院潑那老賤人一頭,有誰一起的?】
這條評論下得到許多回複,不久之後,網上曝出一組圖片,是李根華以及王勇等人被潑的滿身是血的照片,眾人無不稱手叫好。
王家人報警,但是潑血的人多,潑完就撤,警察了解情況後,意思意思的查了下,便沒了音訊。
自那時起,在醫院的王家人時不時收到一些‘禮物’,直到王友富和王剛的判決下來,以及李根華的心髒病愈發嚴重,沒錢醫治,隻能離開醫院,最後灰溜溜的回到老家。
結果到了老家才知道,家裏蓋的房子,莫名其妙塌了一半。
這是後話了。
*
雪萊一死,於姝妍這個角色隻得重新物色,連續兩個飾演於姝妍的演員出事,有些人難免在心裏有點介意。
因此,一時想要找到合適的演員也不容易,於是劉東強幹脆放十天的假,專心找演員。
來吊唁的明星藝人都是當天來當天走,但鬱念之和童悅留了下來,結果當天晚上,宋初一便發起高燒來。
鬱念之擔心宋初一的狀態,所以幹脆和宋初一住同一間房,立刻發現宋初一的不對勁,趕緊給金莉打電話,打完後又給童悅打電話。
“初一。”鬱念之用帕子擦宋初一額頭上冒出的汗,手往宋初一額頭上一放,被滾燙的溫度灼了手。
“鬱姐姐……”宋初一燒的迷迷糊糊,“我沒事……”
“你這還沒事?!”鬱念之氣的聲音拔高,見宋初一燒的嘴皮都幹了,又心疼,聲音低了下來,“你和雪萊隻認識了半個月而已,你怎麽就能為她傷神到這樣?”
她雖然看了新聞,對雪萊充滿同情,但要說多悲傷,那也沒有,兩人都沒見過麵。
“不是……”宋初一搖頭,這場高燒其實在她預料之中,雪萊出事那天她就發燒,後來一直處理雪萊的身後事,沒顧得上自己的身體,身體其實一直都有著低燒。
現在事情結束,之前累積的不適立刻全麵爆發。
她和雪萊認識的是不久,可因為在她身上看到她自己的影子,她與其說是心疼雪萊,倒不如說是心疼自己。
如果雪萊活下來了,她會有一種解脫感,可雪萊最終死了,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廢,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麽無情。
她運氣好,獲得死神之眼重生。
雪萊呢,雪萊能有這個運氣嗎。
她問過眼靈。
眼靈明確的告訴她,沒有。
不是每個人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的。
這些話,這些感情沒法別人傾訴,她隻能壓在心底。
“燒過就好……”宋初一喃喃。
房門刷開,金莉衝進來,她後麵的是童悅,正好在走廊碰到才回酒店的孟元譯,孟元譯得知宋初一發高燒,便也跟著過來了。
“這會兒打120太慢了,開車送她去醫院。”孟元譯看了一眼便下結論。
童悅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孟元譯抱起宋初一,童悅道:“麻煩孟先生了。”
孟元譯沒說話,一群人把宋初一送到醫院,然而醫生試過各種方法,宋初一的溫度仍然沒有降下去,反而越來越燒,已經四十度了!
這個溫度一出來,連醫生臉色都變了:“若是溫度還繼續上升,隻怕……”
“怎麽會這樣。”金莉喃喃。
童悅臉色蒼白,極力鎮定:“醫生,麻煩您,無論用什麽辦法,一定要將她的溫度降下去。”
有許多發燒溫度過高燒成肺炎,燒壞腦子,要麽腦死亡,要麽醒來後變得癡傻。
無論哪種結果,都不是大家所能接受的。
“我盡力。”醫生點頭。
他們送宋初一到達的醫院是雪萊之前所待的醫院,醫生知道宋初一是雪萊的好友,不說其他,光是這一樣,便會盡力。
孟元譯點了根煙,他這幾天也沒休息好,眼下烏青一片,眼中充滿血絲,很是疲憊。
所謂的國外慈善家給雪萊建立的基金會,那其實是個愰子,真正後麵的人是他。
之所以他自己不出麵,是不想媒體亂寫,他對雪萊沒有男女之情,但他又不是狠心絕情的人,雪萊視他為信仰,他給不了她想要的,至少也該為她做點事。
所以才會以她的名義建立基金會,資助更多的貧困兒童。
在成為演員之前,雪萊最遺憾的便是不能念書,如果她能光明正大的念書,如果她能參加高考,她的未來或許會是另一個樣子也說不定。
除此之外,還要忙追悼會的事,是以孟元譯也沒心思多注意宋初一,哪想她會突然倒下。
如果宋初一出了什麽事……想起沐景序,孟元譯低咳了聲。
小江擔憂道:“譯哥,你坐下休息休息吧。”
她是孟元譯的生活助理,孟元譯這段時間做了什麽,她很清楚,正是因為清楚,才知道孟元譯有多累。
鬱念之坐在童悅旁邊,童悅執起她的手,見她眼睛哭的紅腫,低聲道:“去年元旦初一受那麽重的傷都沒事,這次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鬱念之看著他們交握的手,知道他心裏也很難受,他沒有親人,收初一為徒,便把初一當家人看待,用力回握住他的手,互相給予力量:“她一定不會有事,隻是發燒而已。”
那麽重的傷都挺過來了,甚至還在國外被綁架也沒有事,怎麽能栽倒在發燒上麵呢。
“等她醒了,我們告訴她我們的決定,到時候她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當我們的伴娘。”
“好。”
*
與此同時,南海
“頭兒,你堅持住!我去找倉鼠!”
野狼咬著牙,虎目含淚,眼前的沐景序渾身濕透,臉色慘白,腹部有個貫穿傷,裏麵的內髒清楚可見。
旁邊紅狐蜥蜴傷勢也很重,陷入昏迷之中。
沐景序喘著氣,拉住野狼,眸色赤紅:“記住,哪怕是屍塊,也要給我找回來。”
“是。”野狼抹了把眼淚,蹣跚著消失在夜色之中,他也受傷了,隻是相比較沐景序三人,他傷的最輕。
沐景序咬著牙將腹部的衣服勒緊,這不是他們出使任務最危險的一次,而是因為任務對象太過神秘,又是在海裏,信息搜集不齊全,才導致這種情況。
想到倉鼠……
沐景序眼中升起滾燙的熱意,卻被他生生按了回去。
求援隊伍終於趕來,看到現場的慘烈後,一言不發,實施搶救,送上直升機。
“先送他們回去!”
閉著眼睛的沐景序忽的睜眼,抓住說話的人:“我還有兩個兄弟,一起來,一起走。”
良久,那人敬禮:“是!”
半個小時後,救援隊伍找到野狼,在他背身,背著半截身子……
“頭兒。”上了直升飛的野狼將倉鼠平放機上,跪在沐景序身前,滿臉凶橫的漢子哭的像個孩子。
“老倉……沒了。”
沐景序劇烈咳嗽,直升機的螺旋槳開始轉動,在轟響的聲音中,沐景序輕聲問:“還有一半呢。”
“……沉海了。”
沐景序沉默,久等沒有聲的野狼抬頭,臉色更白:“頭兒!”
救援人員拉開野狼,開始進行搶救。
冥冥之中或許有什麽在牽引,這一晚,相隔兩地的兩人,在同一時間曆經生命的考驗。
能不能活,
還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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