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造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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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最後一抹殘陽染紅天角,薄暮下,整個青漁籠罩著一抹輕煙。
畫顏輕輕抖動著睫毛,將臉在他懷裏無意識地蹭了蹭,衣料柔和的觸感,使她越發想要靠近。他的懷裏有股淡淡的蓮花清香,聞者心曠神怡。
隱約中,額頭間有東西輕輕觸碰,軟軟的,溫溫的,這種感覺像是情人的親吻。
不對,這就是親吻。畫顏猛然睜眼,從他懷裏躲開,站了起來,神情有些慌亂。
“醒啦,你可是睡了一天。”。他笑道。瀟灑地抖了抖衣服的褶皺,站了起來。
畫顏回避他的注視,轉身望向黃昏下的清漁。心裏的狂亂帶動著她的呼吸都開始不正常了。想到剛剛因為舒適,在他懷裏蹭溫暖的場景,老臉一紅,不敢回味。這沉寂幾千年的少女心,居然再一次奇跡般的複活了。
畫顏幹咳了下嗓子,緩解下尷尬的場麵。“清漁恢複的不錯哈。”。本該傷感的,到了這變成了尷尬。
“你不是該傷感的嗎?為何見你絲毫沒有憂傷之意。”他找了個石頭坐了下來,衣袂一揮,麵前變出一張桌子和一套茶具,便開始瀟灑地烹起茶來。
“見清漁重修完好,我自然不是那麽傷感了。何況去的人又回不來,傷感也沒用。”。畫顏勉強解釋道。
“去的人中,也包括他嗎?”。他慢慢向茶杯裏添了少於茶葉,倒上熱水,衝泡。
“他會回來的。”畫顏冷道。心上那道疤,再次被掀開,許久未有的痛感,淡淡襲來。本來這,她就不願提及,奈何他要提。
“他會回來,隻是不再是原來的他。”他倒好了一杯茶放在桌上,眼底帶著幾分諷意。
畫顏轉身,不解望著他。
“你說他會回來。”畫顏質疑地問一句。心裏帶著幾分期望。
“他本就未離開,等到達到他所要的目的,自然他會回來。”端起泡好的茶,他品嚐起來。
他的話,畫顏更加聽不懂了,目的,靖黎會有什麽目的,她印象中的靖黎陽光溫暖,灑脫自在,活生生一個大哥哥的形象。
“我不懂你要說什麽,也不想知道你口中所謂的目的。隻要他回來,我畫顏傾盡所有,也要給他想要的。”。畫顏淡淡道。眺望已經漸黑的清漁,那份思念愈濃。
許久,已是一片星辰,她的目光未離開過遠方燈火闌珊的青漁。他坐在她身後,目光也從未離開過她的身影。
“走吧,夜已經深了。”。南境站了起來,淡道。
“你先回去吧,我想再看看這。”最後一次看著清漁,以後,或許她不會再回來了。
“你想看,我陪你。”
聞言,畫顏心中莫名一暖。轉身,對他微笑,興許,她其實並不喜歡孤單,她很喜歡有人陪伴。
“對了,這麽久了,我都不知道你的真名字,好歹我們也快成為夫妻了。南境神尊,你的名字不會真的叫南境吧。”
“活的太久,我已經不知道我叫什麽了,不如,你給我取個吧!”他淡然道。緩緩走到畫顏的旁邊。
“你活了那麽久,幹脆就叫老不死吧。”。畫顏逗道。頭上傳來一下猛敲的疼痛,便望見他拉黑的臉。
畫顏樂嗬嗬笑了下,又道“那就叫慕辰吧。戀慕的慕,星辰的辰。”。
“這還不錯,就依你吧。”。望著他開心的美顏,有些癡醉,取個名字這麽開心,跟個小孩吃了糖似的,這神尊,真是活的是越來越年輕了。
檀香繚繞,馨香怡人。
書房,身著紫衣華服的男子手執一枚黑子,輕輕將子按在棋盤上,眸中帶笑,淡道“你可真想立她為後。”。說罷,修長白皙的手又拾起一枚黑子,目光不離棋盤。
慕辰笑道“立她為後,有何不可?”。手中白子按下的地方,恰好破解了紫衣男子的棋局。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一心思慕的男子卻是你的劫。那人偷了南境幽草,把她帶給了你,都是在他的計劃之中。”紫子男子歎息道。
慕辰似乎並不在意紫衣男子的話。站了起來,望向那副已經沉舊的白紙,目光微暖。
“時間不早了,我走了”。紫衣男子做別後,便消失在書房裏。
慕辰拾起那副泛黃的白紙,溫柔地將它卷裹了起來,放在書桌上。
“神尊大人找我?”畫顏推門進來,便望見他高大俊美的背影,白衣若雪,淡雅出塵。
慕辰轉身,淡然地望著她。眸中帶著惋惜與憐愛。
畫顏被他的眼神給驚住了。感覺神尊大人又變了,變的有些憂愁善感。
“畫兒,我強行封你為神後,你會恨我嗎?”
聞言,畫顏心中猛怔,沒聽錯吧,他再詢問她的感受。
慕辰緩緩走近她,目光如炬。畫顏正好對上他絕美的眼眸,心中一股懼感漸漸化開。他的眼神中帶著肯定與期望,這是她無法懷疑他剛說的話是她幻聽。
?“可能……會吧!”畫顏回避他灼灼的目光,透過氣來。
慕辰淡淡歎氣,低沉道“罷了,我不逼你。若你那天願意了,我們再成婚吧。”。
“神尊大人是喜歡畫顏嗎?為何?”畫顏作死地問了句。
慕辰微微一笑,寵溺笑道“我想求一人相伴。即使不能白頭偕老,但可以同看風景。”
畫顏淡淡笑道“神尊大人隻是一個人待久了,寂寞了,對畫顏並非兒女情,封畫顏為神後隻是填補你孤獨寂寞的心罷了。”。
“我怎麽做,你才能明白,我對你並非是填補空虛。說愛,我不確定,但在喜歡之上,我們其實是可以試試的。”。慕辰解釋道。
畫顏忍不住笑了下,這神尊大人活了這麽久,連戀愛都沒談過,也算是個活寶。
“試試,神尊大人連喜歡都分不清,看來真的很適合一個人孤獨寂寞。”。畫顏笑道。
慕辰聞言,笑了笑,不知不覺間靠近了她。食指和中指輕輕掂起她的下巴,邪魅一笑,寵溺溫和道“你當我真的分不清嗎?”。
畫顏顫抖了一下,這神尊是不是真的有人格分裂啊!他的眼神很認真,不像是逗她,眼底裏的愛意很濃,目光很柔和。
畫顏有些懷疑這神尊大人一定是被人偷偷上了身。剛剛還憂愁,現在變得有些邪魅。
慕辰的微笑越發柔和,指腹觸碰過的下巴癢癢的。他溫和道“畫顏,我是真的喜歡你,想封你為後。這一封,你可知,我等了你幾千年。”。
聽到他的告白畫顏嚇了一跳,愣了半天,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他溫熱的唇吻住了她的紅唇,“神尊大人,你……”。
來不及反抗,也來不及掙紮,一切都很變得順其自然。
許是他下了什麽咒,在吻她時,她的腦子都是一片空白,時光好像一直停留在他吻她之前。畫顏開始無意識地學會去回應他的親吻,閉上眸子,默默感受這份奇妙的感覺。
慕辰離開了她的唇,邪魅一笑,低沉寵溺道“畫兒,你動心了。”。
畫顏猛然間清醒,腦子裏那段親吻的回憶,如時光重放般地在腦子裏循環播放。
她後退幾步,心上傳來針紮般的痛癢,她捂住自己的心,慌亂逃離。在之前他戲弄她,逗她玩時,她就感覺到自己對他有些特別的情緒,或許貪戀他的款款溫柔,也或許貪戀他的傾世容顏,更或許,她食了幽草,注定要為他神後。
慕辰見她慌亂難受的模樣,他勾唇一笑,溫柔將她揉入懷裏。
“畫兒啊,我在你心上種了涅情咒,你若想逃離我一分,便會心如針紮,疼痛難忍。不要勉強自己了,嫁給我,我會是個好夫君。”
慕辰輕輕揉了揉她的肩,滿眼的寵溺。
畫顏吸了口涼氣,心中莫名一怒道“神尊大人一直都在強人所難,你明知我有要等的人,為何還要逼我。”。
話落,畫顏便覺得自己似乎說重了,若不是她偷食了幽草,神尊怎麽會栽倒她手裏。她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慕辰,見他神情一片淡然,心裏偷偷鬆了口氣。
“強人所難,我難道不是在幫你看清你的內心嗎?”。說完,他放開畫顏,便瀟灑離去。
畫顏愣愣地站在原地,以前從來未曾特意在乎過他說的話,如今他說的話,她都會無意間刻在腦子裏。
看來,神尊大人的確是個有毒的美男子。
來神尊殿差不多有些日子了,對這裏的地形,畫顏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畫顏在神尊殿平時沒事幹,最愛的莫過於泡溫泉。
霧氣氤氳,流水潺潺,她坐在入泉能教人似玉的溫泉裏,閉眸養神。腦子裏揮不去的是他的一句一言,畫顏平定自己胡思亂想的心,憋了口氣,將頭沒入這暖暖的池水中。
聽聞神尊殿的淨心池有祛疲消愁的功效,她沒入這池水,身子慢慢放鬆,溫滑清澈,讓人忘卻凡塵往事。
漸漸,她隨著這舒適感緩緩入睡。夢中的她遇到了他,那個讓她望了幾千年都未曾看透的他。
夢回凡界,猶如昨日。
合歡正開,香甜沁人,他一身淡藍華服,幹淨清塵。玉潤般修長的手執畫筆,仔細畫過每一筆。
畫中,她一襲紅衣似火,明眸皓齒,淺笑安然。眉眼間幾分天真無邪又帶著一絲妖媚。
筆放,他衣袂一揮,那張畫裏的美人,調皮可愛地走了出來。雖有絕世之姿,少女之身,可心智卻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
少女可愛一笑,在他麵前活潑地轉了一圈,紅火的蘿裙隨風綻放,如豔紅的石榴花開。
“謝謝恩人的造命之恩。”少女笑靨如花。
他溫和地點了點頭,道“去吧,做你喜歡之事,切記心中有善。”。
話畢,少女甜美一笑,便蹦蹦跳跳消失在他視線中。
初次有生命的她,對世界充滿了各種好奇。她會像小孩子那樣不知人情世故,在外麵闖禍,等他來收拾殘局。
漸漸的她心智成熟了,懂得了如何修煉,去提高自己的修為,也會一些基本的靈力去保護自己,為自己收拾自己闖的禍。
隻是,那個她每天癡望的人,離她越來越遠。
明明他很孤獨很寂寞,縱使有千萬人覬覦他美色,癡他,戀他,敬他,他也忘矣,唯獨那畫中的女人,他畫了千萬遍,卻毫無倦意。
她永遠看不進他的內心,明明那畫中女子,與她一模一樣,為何在知道她依賴他,把他看成最重要的人的時候,遠離她,放棄她。
後來聽有人說,他的妻子是凡界久陽國的公主,傾城絕世,兩人在凡界被稱為神仙眷侶。
夫妻恩愛,舉案齊眉,如膠似漆,然而紅顏薄命,她匆匆離去。他將她一魂收入筆中,每天勾畫她的一顰一笑。
在凡界最初修煉的那一千年,她陪他看盡人世繁華,也遊過山川大海,再一千年過去,漸漸的,他便消失在凡界。
……
許久,耳邊傳來蕭聲,畫顏緩緩浮出水麵,關於剛才的回憶,她一臉懵逼地陷入沉思。那個畫她,給她生命的男子,他的音容笑貌隱隱約約浮現在腦海中,塵封幾千年的記憶,恍如昨日。那個人何其相似一個人,慕辰。?????????
------題外話------
親愛的讀者大大,個人感覺寫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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