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蓮香，清冷淡雅，月初藏於塵愔的袖中，偷偷小憩打瞌睡。

    高山流水，雲山繚繞，山崖旁，一白衣男子挺直身子，靜靜打坐。

    許久，白衣男子衣袂微動，從袖中鑽出個雪白毛絨的狐頭。月初是自然睡醒的，她醒來時，眼前不是陰冷潮濕的隧道，也不是萬片丹霞的花海。

    月初撲騰跳到塵愔的懷裏，狐掌蹭了蹭塵愔的胸膛，仰頭望著閉眼養神的他。

    “月初好點了嗎？”。塵愔緩緩睜眼，將撲在他懷裏的月初抓起來，放到地上。

    月初搖了搖尾巴，仰頭眯眼微笑，示意自己好多了。

    塵愔勾唇寵笑，伸手輕輕撫上她的狐頭，月初閉著眸子，側臉享受般地蹭了蹭他溫暖的大手。

    隨後，塵愔使了道仙術，將月初變回人樣，順便給她變了身白衣裳。

    “塵愔哥哥，多虧你的調息，月初好多了。”。月初笑道。

    塵愔站了起來，笑道“身子好了便是。”。

    看著眼前陌生的風景，月初略微詫異。

    “這是哪啊！你們找到煉妖地了嗎？”。

    塵愔解釋道“沒有，走過那橋時，便無意來到這個地方，沒錯的話，我們應該還在幻虛洞，這裏應該是幻虛洞幻化的凡界。”。

    月初聞言，眼睛一亮，一副口水欲流的模樣，聽聞凡界美食甚多，她一直都很向往，也不知這幻虛洞幻化的凡界是不是也有很多美食。

    塵愔見她快要流口水的模樣，搖了下頭，道“走吧！帶你去吃東西。”。

    月初連連點頭，甚是讚成。

    “文解去哪了？他沒和我們一起嗎？”。

    一覺醒來，未見到文解，月初心裏莫名有些邪惡的開心。巴西不得，他消失，這樣她就有機會與他獨處。既然她傷好得差不多了，她該醞釀下再一次試探問下他心中對她的想法。

    “他去附近的小鎮買酒喝，我們待會與他匯合。”塵愔道。

    月初心中大喜，調整好情緒。

    “那個，塵愔哥哥，你救了月初幾次，是月初今生最大的恩人，月初想要報答你，我……我可以以身相許嗎？”月初瞄了眼塵愔，又慌亂地低下頭。

    良久，遲遲未聽到塵愔答複，月初不敢抬起頭。

    不希望這一次她鼓起勇氣的作死，換來的還是他的不確定。

    “可以，不過不是現在，你可能要等。”塵愔答道。

    月初猛然抬頭，欣慰一笑，至少他沒有直接拒絕，雖然還是有些不太確切，不太露骨。

    月初甜笑道“沒關係的，我可以等。隻是，塵愔哥哥，月初不做妖後可能隻有兩年多的壽命，你可以早點娶月初。如果不喜歡也沒關係，兩年以後月初走了，你還可以再娶。”。

    說著說著，月初憂傷起來，最痛的癡戀莫過於參商兩隔，愛而別離。

    “此生，隻娶一妻，一夫一妻一雙人。”。塵愔道。

    月初心裏絲絲感動，又不自信地質疑他是不是在向她承諾。

    “呐，月初現在算不算塵愔哥哥的未婚妻。”月初試探道。

    塵愔從容答道“你覺得是，便是。”。

    月初心中又是一狂喜，低眉淺笑道“那月初覺得是。”。

    塵愔微笑，轉身便向下山的路走去。

    月初跟在他身後，眼睛直勾勾盯著他修長白玉的大手，好幾次都想去拉。

    幾次擦手而過，月初又膽怯立馬收回手，隨後又執著嚐試著再去拉。

    塵愔走在前麵，無奈揚唇微笑。

    這一次她再伸手，與他的手輕輕擦過，她收回手之際，塵愔大手裹住她的小手，力度不輕不重。

    ……

    正值黃昏，驕陽柔弱，小鎮街道上來來往往很多人。

    街道上一白衣男子拉著一白衣女子，漫步在人群中，很惹眼。

    月初一向喜歡繁華喧鬧的街道，一路走來她都是東張西望，好奇心十足。

    月初拉著塵愔的大手搖了搖，笑道“我十歲那年，三哥帶我偷偷來過凡界，當時就特別喜歡凡人的生活民俗。這裏和真實的凡界差不多，我在想，這裏或許就是凡界。”

    “你看前麵那棵樹或者看下周圍，便知是真是假。”。塵愔笑道。

    月初望向前方那棵開滿桃花的桃樹，瞬間了然。人間這時是三伏七月，桃花早就謝了幾月。月初又看了眼周遭來往的人，雖能說能跳，隻是大多數人的身上少了陽氣。

    “這些人似乎大多數是死人，還有一小部分是活人。對方難道感覺不出來嗎？”月初觀察道。

    塵愔淡道“確實，活人以為他們是活的，死人感受不到自己已經死了。”

    看到旁邊一處包子店，一個大活人給錢買死人做的包子，月初替他打了個冷顫。

    “我還沒吃過死人做的東西，不知好不好吃。”。月初嘀咕了句。

    塵愔問道“月初想吃？”。

    月初點了點頭，又迅速搖了搖頭，話說那死人包的包子看著還蠻好吃的。

    塵愔微笑，拉著她往前走，到一處麵館坐了下來。

    “月初想吃什麽？”

    月初望了眼正在下麵的店家，咽了下口水，道“死人做的東西不會有毒吧！”。

    塵愔笑道“不一定，你可以嚐嚐，放心吃，中毒了我救你。”。

    月初見他肯定的神情，還真想嚐嚐。

    “死……老板，來兩碗你們這裏最好吃的麵。”。月初笑道。本想叫死人老板的，但怕會驚擾他們，會被打。

    “老板多加一碗。”。

    “好叻！”死人老板樂嗬著答道，動作與常人無異，就是稍白了點。

    月初的身邊坐了個黃衫男子，男子手拿一壺烈酒，毫不客氣地坐在月初和塵愔的中間。

    “你怎麽回來了啊！”。月初掃興地問了句。

    二人世界還沒過夠，極其嫌棄他的到來。

    謝文解將酒放在桌上，調戲道“想我家可愛毛茸茸的寵物唄。”。

    月初小氣道“你才是寵物，就算是寵物，也是塵愔哥哥家的寵物。”。

    月初無語瞪了他一眼，何時成他家的寵物了。

    塵愔冷眼掃了眼謝文解，謝文解打了個冷顫，拿起桌上的烈酒喝了起來。

    很快，死人老板端了三碗麵上來。

    月初對死人老板甜甜一笑，表示謝禮。這麵看著不錯，拿起筷子就打算開吃。剛挑起一撮麵，就見塵愔謝文解直直望著她，她滾了下嗓子，淑女般地放下筷子，笑嘻嘻道“文解，你最好了，你先嚐嚐好不好吃，有沒有毒。”

    謝文解拒絕道“你家塵愔哥哥才是最好的，要嚐也是他先嚐，對吧！小狐狸！”。

    塵愔沒說什麽，拾起筷桶中的筷子，毫不猶豫地吃了起來。

    等塵愔嚼完口中的麵時，他淡道“口味還行，無毒。”

    月初彎眼甜笑，拾起筷子也吃了起來。

    對於重口味的月初來說，她喜歡吃的熟食莫過於辣食，這清清淡淡的味道是不錯，總是少了爽感。

    “死……老板，你們這有茱萸嗎？”。

    死人老板轉過頭來，從做飯的石板上拿出一碗火辣辣的茱萸遞給月初。

    月初大喜，拿起勺子就是幾勺紅紅的茱萸入麵，隨後嚐了口，甚是滿意。

    “這是什麽，好吃嗎？”謝文解好奇問道。

    “好吃，你們嚐嚐嗎？”月初笑道。

    “嚐！”塵愔答道。

    他倆都是仙界嫡仙，生下來就不進食，進食也是屈指可數。這凡界的茱萸，自然不知還能做調料。

    當然妖大多數也不進食的，隻有月初堅持做個吃貨，隻想是個例外。

    月初開心，拾起勺子就是幾勺放進謝文解和塵愔碗裏，想了下，覺得還不夠，不能表達辣時的快感，又多加了十幾勺。

    望著碗裏紅騰騰火辣辣的麵條，塵愔眉角微抽，謝文解拿起筷子，咽了下口水，對月初笑了笑，示意確定好吃？

    “嚐吧！”月初點了下頭，嫣然笑道。

    兩人皆是一口吃下，皆是捂嘴欲吐，皆是艱難咽了下去，皆是臉紅噴火狀皺眉道“老板，來碗清水。”。

    月初見他倆辣得眼眶微紅，嘴角抽搐，暗自偷樂，心中鋪天蓋地一陣狂笑。

    沒三哥坑，坑未來的夫君也不錯。

    月初表示淡定，一本正經問道“好吃嗎？是不是很爽。”

    “爽！”倆人異口同聲道。

    謝文解表示他從來沒和塵愔這麽有默契過。

    謝文解拿起桌上的烈酒，一口猛灌。隨後，月初捂著肚子一陣狂笑，謝文解一口噴了出來。

    辣，好辣，這烈酒加辣的味道，絕了。謝文解表示此生再也不想吃凡界的任何食物，尤其是月初介紹的食物。

    塵愔飲了口清水，將旁邊快笑岔氣的月初扶穩，以防她一個激動仰身翻到地上。

    望著笑得沒形象沒節操的月初，塵愔眸中是一片寵溺與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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