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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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蓮走後,月初與澤冶四目相對。

    見澤冶嘴角微笑再一次掛起,月初驀然彎腰捂著小腹裝肚子疼。

    “方才睡覺著涼了,小腹又開始疼了。”。月初皺眉道。

    澤冶笑笑,表示他就不揭穿了。馬車上她一路睡到底,他可沒少給她蓋被子。

    “月兒肚子怎麽又疼了,過來,本界主給你揉揉。”。澤冶靠近月初,伸手欲將她抓過來。

    月初漂亮地轉了個圈,與澤冶隔了段距離,笑道“不用了,月初忍忍就好了。夫君趕了一天的路早點休息吧。”。

    話落,月初轉身就走。

    “你去哪?”。

    “我這不是睡了一天覺腦子疼想出去走走嗎?夫君先歇著,月初逛兩圈就回來了。”。月初回眸一笑道。

    澤冶心底一歎,她就這麽不願意與他共處一室嗎?

    “你不必躲我,這有兩張床,我不勉強你。魔界戾氣重,這裏恰好戾氣少,重蓮估計擔心你是妖後易招靈,故意為我們安排了這間屋子。”。

    月初心底對重蓮表示感謝,沒想到還真有兩張床。

    月初微笑道“戾氣重啊,那我還是不逛了,我睡裏麵那張床吧!”。

    澤冶轉身背對著她,神情有些失望,淡道“我還不累,你先休息吧,我出去逛逛。”。

    “好……好啊!”。月初答道,掛在臉上的笑容僵硬下來。

    其實澤冶這些天對她做的,她知道他在用心去討好她,她也感受到此時他的失望與孤獨。

    澤冶走後,月初鬆了口氣,走至床榻邊坐下,從袖中掏出那張疊得整齊的白紙。

    纖細的玉指一遍又一遍地描繪他端秀清新的字跡。

    月初平躺在床榻上,將白紙壓在胸口,眼睛有些微酸,她閉上眸子沉思。

    忽然眼前一暗,眼睛被什麽東西蒙上,月初猛然起身,蒙在臉上的東西無論她怎麽揭也揭不下來。

    “夫君是你嗎?”。月初試著問了句。

    沒人回答。

    月初神情淡定,像個瞎子四處摸了摸。

    “趁我沒生氣前你快揭開。”。月初摸了一圈也沒摸到什麽。

    很快月初整個人一愣,一隻溫暖的大手正撫摸她的臉,觸感極其溫柔。

    月初立馬捉住那隻手,試著通過身體接觸感知來人是誰,然她每一次感應都會被阻斷。

    “你到底是誰啊!”。月初急了,觸碰她的人還是沒說話,但月初感覺到一點的是那人很在乎她。

    見那人還沒說話,月初是真的急了,心中默念一訣,嫣月紅淩激發出來,朝著麵前的人攻去。

    然嫣月紅淩還未擊中眼前人,便自覺收了回來。

    月初無語,是何人物居然能讓她的法器嚇得不聽主人召喚。

    不管眼前的人是誰了,月初一把捉住他的手,張口猛然咬了下去。

    那人的手微微蜷曲了下,隨後任她怎麽咬都沒收回來。他的另一隻手再一次撫上她的容顏。

    月初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又一次試探問道“你是三哥……二哥……大哥……還是塵愔哥哥。”。

    那人的手顫了下,緩緩收了回來。

    月初心慌,立馬又捉住他的手,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塵愔哥哥,真的是你?”。

    那人強行抽回手,便消失在殿內。

    眼前漸亮,蒙眼的東西消失,月初睜眼環視四周,寬敞的大殿沒有第二個人,她緊緊握住手中的白紙,整個人無力坐在地上抱身哭道“塵愔哥哥,我真的好想你,月初錯了,我錯了,你出來見見月初好嗎?我真的錯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後悔了,後悔她背信離開他,後悔她自以為離開他就是對他好,她錯了,錯在無論是何境地,她都不應該不相信他會護她一生一世。

    淚水滴在白紙上,字跡暈染,很快他寫的所有字變得模糊不清。

    月初反應過來,手指顫抖,慌亂不已地擦掉紙上的淚水,可越是用力擦字跡越是模糊,到後麵那張紙被她擦出幾個大洞。

    月初發狂,幾下將紙撕了個粉碎,心痛難忍,她蜷縮在地上捂頭抽泣。

    哭了許久,她感受到有人撫摸她的頭發,她緩緩抬頭,澤冶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冰眸透著不甘與失望。

    “忘了他。”。澤冶冷道。

    月初心中一顫,起身不理他。

    還未走兩步,她整個人就被他抓著領子拖了回來。

    “我叫你忘了他。”。澤冶將她牢牢鎖在懷裏,大聲在她耳邊吼道。

    月初掙紮,狠狠一口咬了下去,澤冶也未曾鬆她半分。

    澤冶俊臉更加陰沉,揚唇苦笑,原來他百餘年未有的心痛感再次強烈襲來,還真讓他措手不及。

    他一手掐著她的下巴,將她翻了個身,另一隻手端著杯清水。

    “忘不了是吧,我來幫你。”。

    月初睜大眼睛,他手中拿的是什麽,她不用腦子都能猜到。

    “我不要,我不要,唔……不要。”。涼水下肚,月初猛烈一陣咳嗽。

    她一掌抓破澤冶的臉,逃開蹲下身子引吐,可無論怎麽她都吐不出來。

    她恐慌地捶打自己的胸口,把手伸進喉嚨裏,幹嘔。

    澤冶靜立一旁看著瘋狂嘔吐的月初,良久才道“不用吐了,隻是一碗普通的清水。”。

    月初停下嘔吐,緩緩站起身,冷眼看眼澤冶,隨後呆木地走出了大殿。

    澤冶氣得隨手一擊,殿內的桌椅被他擊了個粉碎。

    ……

    夜涼,春寒料峭,魔界的星空與其他界相比似乎要浩瀚許多。

    月初漫無目的地閑逛,心中相思之意愈漸濃烈。

    不知她走了多久,也不知她走到了什麽地方,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彈琴。

    月初尋音而來,入眼是一玄衣男子,男子挺身坐在河邊靜靜撫琴,與魔界浩瀚星空映成一幅絕美的畫。

    嫋嫋餘音,洋洋盈耳,琴音婉轉溫柔,細聽間方才知這是為相思而譜曲。

    此音正入她心,月初輕步走過去,坐在男子身旁的大石頭上。

    月初仔細觀察男子,男子額間那抹淡藍火焰印記,月初才發現撫琴的男子正是今天見的魔尊重蓮。

    琴終,重蓮雙手按在琴弦上,目光柔和地望向坐在他身邊發呆沉默的月初。

    月初反應過來,笑盈盈地誇讚道“好聽。”。

    “過獎了,妖後睡不著嗎?是不是本尊安排的房間不夠好。”。重蓮淡道,語氣極為柔和。

    月初微笑,“沒有,重蓮魔尊安排的很好,就是我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

    “這樣,恰好本尊也睡不著,妖後不介意陪本尊聊聊天。”。重蓮溫雅有禮道。

    月初呆了下,想不到十天就能將魔界勢力發展到碾壓仙界,甚至高於其他幾界的魔尊居然是這般溫雅男子。

    他不應該像澤冶那般邪魅狂拽,奸詐陰狠嗎?為何給她的錯覺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

    “好啊!方才聽重蓮魔尊的琴音,似乎魔尊在思念一個人。”。月初笑道。

    “是,我確實在想一個人。”。

    月初歎息,“這麽巧,我也在想念一個人。”。

    重蓮目光又落回月初身上,淡道“是很巧。”。

    “魔尊思念的人一定是魔尊最愛的人吧。”。避免接下來沒話說,月初沒腦子地問了句。

    重蓮起身眺望遠方,閉眸淡道“吾妻!”。

    不知為何重蓮說這兩字時,月初的心絞痛了下。

    “你妻子啊,是該思念。”。月初努力微笑,心猛然痛得厲害,重蓮給她的相思氣場太過於沉悶,悶到月初有些承受不起。

    她好希望眼前的人是他,聽他也這麽告訴一個人說他在思念他的妻子。

    然,他們現在什麽都不是,他們已經和離了。

    “夜深了,我沒回去夫君會擔心的,有空再與魔尊長談,我先告辭了。”。月初有禮做個別禮,慌亂轉身匆匆離去。

    轉身間,發紅的眼眶落淚不止。

    心好痛,痛到她都在懷疑她的心是不是生病了,還是心上爬滿了螻蟻在百般啃噬。

    見她背影消失,重蓮繼續坐下來撫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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