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受傷(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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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你去我屋裏幫一下暖暖,今晚,我和家寶睡你屋裏。”溫崇正也沒說出什麽事了。

    這事他一個大男人,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啊。

    溫老太怔愣了下,問:“出什麽事了?”

    “二姐……嗚嗚嗚……我二姐出血了……”宋家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不提還好,一提這個血,溫崇正的臉唰的一下爆紅。

    溫老太一聽出血了,跺跺腳,急忙趕去他們屋裏。

    “家寶。”溫崇正進了屋,把宋家寶放到床上,小家夥立刻就往下跳,“大姐夫,我討厭你!”

    長臂一撈,小家夥又騰空抓回床上。

    他甚至連腳都沒有沾到地麵。

    “你上哪去啊?”溫崇正滿腦黑線的看著他,語氣既是無奈,又是惱火,“你不聽話了,是不是?”

    “我要去守著我二姐。”小家夥掙紮著要下床。

    溫崇正深吸了一口氣,握住他的肩膀,“你二姐沒事,你到底要我說幾遍啊?”

    “沒事為什麽會肚子疼?為什麽會出血?”

    “因為……”

    “因為什麽?”

    小家夥的聲音猛地撥高。

    溫崇正咬咬牙,聲音放低一些,“因為她那是姑娘家每個月都會來的,那不是病,也不是傷,不來才不正常呢。來了,這就表示,你二姐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咬咬牙,跺跺腳,他也顧不上臊不臊了。

    更不管宋家寶聽不聽得懂。

    “姑娘家長大了,為什麽每個月要流血?”宋家寶是真的想不明白,所以,他就真的問了。

    聞言,溫崇正紅臉變黑臉。

    這沒完沒了了。

    “這個我也不知該怎麽跟你說,你隻要知道,這不是病,也不是傷,而是正常的就行了。”

    “真……真的?”

    “不是真的,還能有假的。我告訴你,不來這個的才真的要……擔心了。”溫崇正說著,突然想起宋暖與他成親這麽久,兩人天天在一起,好像真的沒見她來過月事啊。

    好吧!

    他媳婦兒就是沒來那個的,他就是該擔心的人。

    怎麽會不來?

    不是每個月都會來嗎?

    溫崇正坐了下來,心情重重,“你睡進去,我們睡覺。那邊有你大姐和我祖母在,不用咱們這些大男人操心。”

    “哦。”宋家寶覺得他不是說假話,便就心安了。

    他往裏躺下,溫崇正去吹滅了油燈,也躺了下來。他突然沒了睡意,平躺視線不清的盯著屋頂,耳邊聽著那邊傳來的動靜。

    宋暖為什麽沒來?

    她那個……不小啊……不像是沒長大的姑娘啊……

    那裏屋裏。

    宋暖站在床前,尷尬的看著白氏和溫月如在教宋玲處理月事。目光落在那怪異的布帶上,她囧得麵紅耳赤。

    心裏麵是握草握草的,各種膈應。

    那東西能用嗎?

    長長的,四根帶子,還有長布袋裏裝的東西。呃……她真的無法接受。禾灰,禾灰,禾灰……

    噝……腦仁生疼。

    “祖母,你明天幫我問問,誰家有棉花賣?”

    “暖暖,你要做新棉被?阿正不是前些天買了幾床回來嗎?還是快入冬了,你要做新棉襖?”

    溫老太疑惑的看著她。

    宋暖略尷尬,“有用!”

    “行!我明天問問。”

    見溫老太沒有一直追著問,宋暖暗暗鬆了一口氣。

    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喝了些熱水,宋玲舒服多了,很快就再次睡著。溫老太就睡在溫崇正那床上,祖孫二人沒有睡意,便聊起了天。

    翌日,馬夫過來取豆腐和豆芽,宋暖給了她一兩銀子,讓他幫忙在鎮上買些棉花,再扯一些白細棉布,明天取豆腐時帶過來。

    一早,溫老太已經四下問過了,沒有誰家有多餘的棉花。

    她想要改良這地方的姨媽巾,還得靠自己。

    不管如何,打死她不用昨晚那種。

    想想就腦仁疼。

    吃過早飯,他們夫婦便一起上山。

    二人沒有路上耽誤時間,直接進了鷹嘴峰,外圍撿了四捆柴。然後就背著竹簍,扛著鋤頭去找草藥。

    甘草,後山就有。

    他們今天的目標是找茯苓和白術。

    如果人品爆發,還能找到人參,那就謝天謝地了。現在,不僅張老爺子的六君子湯需要人參,溫崇正第二階段的藥中,宋玲調理的藥,全都需要少量的人參。

    “往這邊走!”

    “暖暖,你……”溫崇正的目光從她胸前掠過。他昨晚失眠了,一直在想她為什麽兩個月都不來月事?

    宋暖低頭尋藥,“嗯,有什麽事?我告訴你,茯苓都長在樹下,它是藤就攀在樹上。如果你看到有類似的,你就叫我一下。”

    “好。”

    “那還有旁的事嗎?”

    “……”

    溫崇正默了默,想到醫術上月事不調,對於女子來說,也是一種很不好的。可以說花樣年華的姑娘閉經,那是一種病了。

    得治!

    不然後果,可能就嚴重了。

    他暗暗鼓足勇氣,問:“暖暖,昨晚宋玲那啥來了,你有沒有想起什麽?”一張嘴,他的話又變隱晦了。

    經他一提這事,宋暖的腦仁又痛了。

    “想到了。”

    “什麽?”溫崇正的眼睛亮了亮。

    宋暖一邊低頭找草藥,一邊往前走,“這些都是女人家的事,你問,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也是。”

    “沒事兒,我會照顧好阿玲的。”

    “……好。”

    溫崇正還沒有問出口,他們雖然夫妻,但是二人眼下隻能說是掛名夫婦,並沒有實質上夫婦關係。

    他問她一些女人家的事,真的很尷尬。

    問不出口。

    兩人不知不覺,越走越遠,已經到了林子深處的山溝處。

    “不對!”

    “怎麽了?”

    “茯苓一般不長在潮濕的地方,我們還是往上麵走吧。”宋暖停下來,扭頭看著一旁長滿青苔的石頭。

    “好!”

    溫崇正抬頭,透過樹葉縫隙看天色,判斷現在的時辰。快到晌午了,他們還沒有采到想要找的草藥。

    “暖暖,要不往下麵走一下,人參喜歡潮濕的地方。或許咱們真的能有好運氣呢。已經走到這裏了,也不差那麽一會。正好,下麵應該有一條小溪,咱們去喝口水。”

    說話間,他已經四下看了看。

    看看能不能遇上幾隻野雞?打來烤給宋暖打找牙祭。

    宋暖是個無肉不歡的人啊。

    “行!聽你的。”

    兩人繼續往下走。

    “暖暖,小心地滑。”

    “嗯,你也小心一點。”

    話剛落下,宋暖腳下踩空,身子失了平衡,整個人就不受控製的往前撲去。下麵是山溝溝,正好是個陡坡。

    “啊……”

    “暖暖小心……”

    溫崇正伸手去拉她,反而被她拽著一起往下滾。他咬咬牙,一發狠,扯過她將她摁在懷裏,用自己的身子將她護住。

    宋暖被他摟住,動彈不得。

    兩人迅速的往下滾,所過之處,自成一條路。

    噝……

    身子不由的顛了一下,耳邊傳來溫崇正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他鬆開她,輕輕推開一些,焦急的打量著她,“暖暖,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

    “我沒事!你把我護得很你,你呢?你有沒有受傷?”

    聽到她說沒事,溫崇正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你先起來吧,我也沒事。”

    宋暖爬起來,抬頭看向兩人剛才滾過的地方,不由蹙了蹙眉頭。原來她被假象騙了。

    那麵前的不是小樹兒,而是有一個階梯式的,她一腳踩空了。

    她伸手過去,“來!我拉你起來。”

    溫崇正搖搖頭,眉頭緊皺起來。宋暖這才發現他的臉色發白,額頭上還迅速的沁滿汗珠。

    “怎……怎麽了?受傷了是不是?”

    “暖暖,我好像起不來了。”

    “起……起不來了?”

    宋暖連忙蹲下身子,上下打量著他的身子,“哪兒受傷了?你說啊,我給你看看。”

    聞言,溫崇正的臉色變得古怪,白裏透著紅。

    “腿上。”

    宋暖二話不說就去撂他的長袍。

    “等一下。”溫崇正按住了她的手,尷尬極了,聲音又低了幾分,“暖暖,那個……不太方便。”

    宋暖皺眉,不悅的甩開他的手:“怎麽會不方便?你又不是外人,再說了,我是大夫,大夫眼裏沒有男女之分。現在我看你就跟女的……”

    呃……跟女的不一樣。

    很不一樣!

    她盯著那暈出一朵血花的地方,剩下的話,說不出口了。

    受個傷,也真會挑地方。

    她瞧著那朵嬌豔的血花,心裏忍不住替他捏了把冷汗。這……不會……不會傷到蛋了吧?

    一根樹枝從裏衣中穿過,大腿底部。

    溫崇正本來就又痛又尷尬,現在瞧著她緊盯著那個位置,表情還那麽那麽的豐富。

    他更加窘迫了。

    伸手就去拉被撂開的袍子,悶聲道:“你……你轉過身去,我……我自己來就行了。”

    宋暖按住他的手,一臉嚴肅的看著他,“阿正,你還好吧?那……那裏還好嗎?”

    轟……

    溫崇正的臉紅得像是血都溢出來了一樣,紅得嚇人。

    “我好像小……”

    “你小弟不好了?”

    宋暖被他嚇了一跳,心急就冒出了一句,她事後想要咬掉自己舌頭的話。呸呸呸!她到底說了什麽?

    這下,宋暖的臉比溫崇正還要紅了。

    “我我我……我是說,但是,感覺不太好吧?出了這麽多血,應該很疼吧?”

    瞧著她的小模樣,溫崇正錯愕過後,噗嗤一聲笑了。

    “噗……”

    “你笑什麽?”

    溫崇正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真想問問,此刻,她腦子裏在想什麽?她在擔心什麽?

    哈哈哈!

    你小弟不好了?

    這話!刷新了他對宋暖的識知。

    溫崇正好不容易才忍住笑,他眼淚都要笑出來了,見她惱了,連忙用力抽了幾口冷氣。

    “痛痛痛!”

    “痛死你得了,痛,還笑這麽久。”宋暖瞪他,沒好氣的問:“現在到底是怎樣?怎麽會有這麽尖的樹枝?好像從後麵穿進來的。”

    “我也不知道啊。”

    “算了,什麽都別說了,先把樹枝清理出來,然後再給你止血包紮。”宋暖聽他剛才那樣笑,猜想那個應該是保住了。

    “可是……這男女有別。”

    “醫者眼裏無男女。”宋暖板起臉,拍拍他的肩膀,“現在你在我眼裏就是位姑娘。”

    “看了得負責的。”

    “喂,我一個女的,我都沒說什麽,你還要我負責?真要論吃不吃虧,也該是我吃虧吧?”

    “被看光的人是我。”

    “那你是不是想一直躺這裏,然後,流血至死?”

    “噝……疼啊。”

    “疼,不囉嗦。”宋暖四下看了看,“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找些止血的草藥,不然等一下樹枝一撥,血可能會止不住。”

    “嗯。”

    宋暖急忙去找草藥,在溪邊洗淨,就地用石頭捶成藥泥,然後用大樹葉包著趕回來。

    溫崇正的臉色蒼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阿正,阿正……”

    人似乎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宋暖沒有再弄醒他,趁著他暈迷了,用刀把樹枝割斷。撂開袍子,拉下一個褲腳,另一邊和重點位置用袍角堪堪的擋著。

    呼……

    這位置真的有驚無險。

    幸好那樹枝也不是直接從後麵刺穿大腿的。她很快就清洗了傷口,敷上藥泥,沿著他的褲角撕了幾圈布,把傷口包紮起來。

    一切弄完,給他穿褲子時,她的臉又開始火燒火燎起來。

    采藥,包紮傷口都沒有心驚膽戰。

    這會兒閉著眼睛,扯著他的褲子往上拉時,她的心卻怦怦直跳,手心冒汗。

    當……手背不知碰到了什麽,涼涼的。

    可宋暖的臉卻更熱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的衣服整理好。她坐了一會兒,待心情平息了一些,又去溪邊打水。

    咦,那是?

    宋暖走近一旁的石頭邊上,看清了那一小片的植物。

    竟是何首烏。

    她壓住內心的歡喜,先去打水喂溫崇正喝。這次叫他幾聲,他就緩緩睜開眼睛,“暖暖。”

    “來!喝點水吧!”

    “嗯。”

    喂完了水,宋暖走去撿二人丟掉的竹簍和鋤頭,在那陡坡上的一棵樹下發現了三個靈芝。

    她忍不住的狂喜萬分,顫抖著手摘下靈芝。

    “阿正,我發現了靈芝,紫色的靈芝啊。”

    “暖暖,你小心一些。”

    聽說遇到了紫靈芝,溫崇正也很是高興。這算是意外收獲了,聽宋暖說過,他第二階段的藥中就需要靈芝。

    溫崇正受了傷,宋暖就打消繼續找草藥的計劃。

    把那一小片何首烏挖了。

    扶著溫崇正下山。

    溫崇正本是受了皮外傷,可不知怎麽的,他已經好了不少的身子,因著這外傷,突然複發了,而且比以往都要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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