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她就是顧若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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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閆聽著納蘭凝的話,看著她故意湊近的樣子,心中苦澀,知道自己這樣是嚇不走她了,便故意勾起一絲涼薄的笑意,扣住納蘭凝的後腦勺,“那你別後悔。”

    說著輕輕一帶,將她扣在身下,熾熱的吻帶著熾熱的體溫,一起覆下。

    納蘭凝勾著皇甫閆的脖子,回吻著他,眼神有些迷離,即便是此刻真的感染上了病毒,她也不後悔,她想要的就是跟他一起。

    皇甫閆是納蘭凝的初戀,是她第一次知道愛情是什麽滋味,所以對於皇甫閆,她的感情也很簡單,她就是想跟他在一起,排除萬難地在一起。

    皇甫閆輕輕地吻著納蘭凝,每一下都是極致地溫柔,感覺到納蘭凝微微地顫抖,皇甫閆體內的衝動肆虐,卻在最後一刻忍住了。

    他怎麽舍得真的把這種痛苦帶給她。

    周身的熾熱消失,納蘭凝原本迷離的情緒瞬間變得清明,看著站在床邊,扶著牆,卻有些清冷的背影,納蘭凝心口一緊。

    “怎麽了?”納蘭凝看著皇甫閆的背影,出聲問道。

    因為受剛剛情緒的影響,納蘭凝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正常的微微顫音。

    “沒事,累了。”皇甫閆回轉身,看著納蘭凝,嘴角依舊是那絲淺淡的笑容,看向納蘭凝,“留給新婚夜吧。”

    納蘭凝聽著皇甫閆的話,也淡然一笑,“嗯,那你休息吧,我陪著你。”

    皇甫閆沒有再拒絕,病毒在體內一點一點吞噬著他的意識,他是真的覺得非常累,他不想撐不下去在納蘭凝麵前倒下,所以依言躺回了床上。

    “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皇甫閆盡量裝作正常的樣子,跟納蘭凝說著,然後側過身子,背對著納蘭凝。

    才躺下,昏昏沉沉的感覺頓時襲來,皇甫閆最後還是沒有抵製住那席卷而來的疲倦感覺,昏睡了過去。

    納蘭凝坐在床邊,看著皇甫閆的背影,緩緩靠上去,躺在皇甫閆身後,用手環著皇甫閆,隻有這樣,感覺著他的心跳,納蘭凝才敢安心地閉上眼睛,稍微休息一下。

    整整一晚上,納蘭凝都沒敢放任自己睡過去,就好像自己一旦睡過去,皇甫閆就會從自己身邊消失一般。

    納蘭凝保持著這樣的睡姿,一直到天際微微泛白。

    門口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納蘭凝心口一凜,急忙起身,打開了門。

    門口,皇甫軒站在那裏,一邊往裏走,一邊道,“我們必須馬上走,他們好像發現這邊的營地了。”

    皇甫軒說著,背起皇甫閆就向外走去。

    納蘭凝看了一眼依舊昏睡中的皇甫閆,拿起一旁的槍,跟著皇甫軒快步走出了房間。

    他們現在既要躲避那群雇傭兵的追殺,又要盡量照顧皇甫閆的身體,所以很是被動。

    “照顧好他。”皇甫軒將皇甫閆放到車內以後,就急忙到了駕駛室開車。

    這一晚上,他也沒敢睡覺,一直監視著周圍的一舉一動,也就是剛剛,望遠鏡中出現了那幾個雇傭兵的臉,如果沒有估算錯的,半個小時到四十分鍾的時間,他們應該就會趕到這裏了。

    皇甫軒不敢耽擱,應該照顧到皇甫閆,很多時候車子不能開的那麽隨意放縱,所以才發現,他就急忙帶著他們走了。

    納蘭凝看著皇甫閆昏睡中微微皺起眉,也跟著蹙了蹙眉。

    就在這時,隻聽‘乒’的一聲,車子的側麵有子彈擦過的聲音。

    “後麵有狙。”皇甫軒一邊轉向,一邊說道。

    納蘭凝用安全帶把皇甫閆綁在後座上,又把背包抵在他身旁,這才一把撈起身旁的一把狙,探出了窗外。

    納蘭凝凝神,車子在疾速開著,不是很好瞄準,納蘭凝深吸了一口氣,看清了後麵的狀況。

    後麵是一輛紅色的越野車,車裏坐著四個人,有一個人將頭從天窗探了出來,正瞄準著他們的車子,納蘭凝看到他的同時,他也能輕易地看到納蘭凝。

    爭分奪秒,生死時速。

    “營長,我等下讓你換方向的時候,你就快速右轉,可以嗎?”

    納蘭凝一邊繼續瞄準,一邊問道。

    “嗯。”皇甫軒知道她想幹嘛,沉聲答應。

    話音才落,納蘭凝扣動扳機的時候,對方的狙擊手也已經扣動了扳機。

    “轉。”

    納蘭凝喊出聲,皇甫軒沒有減速,疾速右轉,納蘭凝差點被甩出車外,但是及時地避開了對方射來的子彈。

    等車子穩定以後,納蘭凝再次看向後麵,發現那個天窗外已經沒有那個狙擊手的身影了,頓時鬆了一口氣,跌坐回了車裏。

    “你沒事吧?”皇甫軒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道。

    “沒事。”納蘭凝說著,用力搖了搖頭,剛剛猛烈的一撞,撞到了腦袋,此刻頭有些‘嗡嗡’作響,耳朵也被撕裂開了一條口子,流出了血。

    納蘭凝稍微緩了緩,看向皇甫軒,“今天我們能回到國內嗎?”

    從來沒有一刻,納蘭凝那麽希望自己可以回到國內,那麽眷戀Z國的土地。

    隻有回到Z國,他們的人生安全才能得到保障,皇甫閆才能得救。

    “能。”皇甫軒說的很堅定。

    車子在雨林中疾馳,好在被納蘭凝打掉了一個狙擊手之後,身後的人暫時還沒有追上來,也沒有辦法阻攔他們的前進,這給了他們不少的時間來趕路。

    皇甫閆的身子一直都很燙,那種灼燙讓納蘭凝很擔心,生怕這樣持續的高燒下去,得不到降溫會燒壞他的身子。

    可是現在這種條件下,她就算再著急也根本找不到降溫的工具。

    好在皇甫軒速度很快,下午兩三點的時候,車子已經成功進入了Z國境內了。

    因為海峰他們回去之後就把情況向上匯報了,所以一早就有專業的醫療團隊等在了那裏,一起等候的還有皇甫震和皇甫閆的母親鄭依思。

    吉普車才停下,車門就被打開。

    納蘭凝冷靜地跳下車,看著醫護人員把皇甫閆抬上擔架,然後抬上救護車。

    納蘭凝剛想跟著上去,卻被皇甫震攔住了。

    “謝謝你一路護著他回來,但是他既然已經回國了,就不需要你的照顧了。”

    皇甫震寒著臉說道。

    在他的眼中,納蘭凝始終都是納蘭滄的孫女,他是絕對不會同意她和皇甫閆在一起的。

    納蘭凝聽著皇甫震的話,目光冷冷看向皇甫震,“所以,老將軍是準備過河拆橋了?”

    冰冷的嗓音,絲毫沒有給皇甫震這個老將軍絲毫的麵子。

    在場的人聽著納蘭凝的話,都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皇甫軒都快步上前,“納蘭凝,你先回部隊吧。”

    納蘭凝冷笑,這就是你們對待一個剛執行完任務,從生死中逃出生天的戰士的做好?

    納蘭凝因為耳朵撕裂了,所以半邊臉上沾滿了血汙,配合著她此刻的樣子和話語,實在是讓人心裏不好受。

    皇甫震雖然對於她的身份很抵觸,但是抵觸歸抵觸,抹殺不了她在這次任務中的功績。

    所以納蘭凝把話說到這份上,原本想要發作的皇甫震反而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氣鼓鼓地走到一旁,坐進了一旁的黑色轎車裏。

    納蘭凝也沒有管其他人,鑽進了救護車裏,坐在皇甫閆身邊,抓著皇甫閆的手。

    她說過了,隻要能和他在一起,願意排除萬難,自然不會被別人的三言兩語給嚇住。

    納蘭凝一直緊攥著皇甫閆的手,直到救護車停下,車門打開,醫護人員抬著擔架下車。

    納蘭凝下意識地想要跟上前,卻被皇甫軒攔住了去路。

    “現在肯定是送搶救室,你跟過去也沒用,還是先去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吧,別感染了。”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蹙著眉說道。

    納蘭凝這才想起自己耳朵上的傷,點了點頭,自己過去處理了。

    皇甫軒看著她單薄的背影,跟了過去。

    因為傷口時間有些長了,醫生清洗幹淨以後,就蹙起了眉。

    “傷口感染很嚴重,我必須把腐肉剔除,現在給你上麻藥。”醫生看著納蘭凝說道。

    納蘭凝身上的一身迷彩服早已血跡斑駁,所以醫生對著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自然帶著一絲崇敬的心情。

    他們這是軍區總醫院,很多任務中受傷的軍人都會直接送來這裏,對待軍人,他們總是會特別的耐心和小心。

    所有人都明白,他們的安定和富足都是因為有這群軍人拚了性命把一切的艱險阻擋在了國界線外換來的。

    納蘭凝看了一眼醫生手中的針,收回視線,“不需要上麻藥了。”

    一旁的皇甫軒聽著納蘭凝的話,蹙起了眉,“你別逞強。”

    “我沒有逞強,麻藥會影響我以後的槍法,我不需要。”納蘭凝說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醫生有些為難地看著納蘭凝,“傷口很長,如果不打麻藥,我怕你吃不消。”

    “我自己做的決定,我自己會負責。”納蘭凝說得很認真。

    “好。”醫生沒有辦法,隻能遵從病人的遺願,在沒有打麻藥的情況下開始給納蘭凝清除腐肉。

    納蘭凝雙手放在膝蓋上,十指緊扣用力攥緊,雙眼卻正常地睜著,就好似這樣就可以抵消那鑽心的疼痛。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一顆心跳得飛快,八歲那一年,顧若楠貪玩,在自己練習射擊的場地躲了起來,準備嚇他一跳,可是卻差點被皇甫軒的子彈打中,情急之下避開,脖子刮過一旁的鐵皮,扯出長長的一條口子。

    當時的她聽說靠近腦部的麻醉會影響以後的射擊準度,也是想現在的納蘭凝一般,抵觸麻藥,雙手緊攥著,熬下了那十幾針的縫針。

    當時的顧若楠才八歲,顧濱海在一旁看著,一個事事要強的老將軍看著自己的孫女都心疼地看不下去。

    皇甫軒看著這熟悉的手勢,再聯想起以前的種種,心中總有一種納蘭凝就是顧若楠的感覺。

    如果不是,這世上怎麽可能會有行為習慣這麽像的兩個人。

    “你脖子上也有疤痕?”皇甫軒看著納蘭凝,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你看到了?”納蘭凝忍著痛回道,“小時候貪玩,被我二哥劃破的。”

    “納蘭昊?”

    “嗯。”納蘭凝淺淺地應著,那麽長的一條疤,納蘭昊到底是有多恨自己才會下這麽狠的手。

    “還記得他是怎麽劃的嗎?”

    皇甫軒繼續狀似無意地問道。

    “早就不記得了,那會還那麽小,不過我爺爺說我縫針沒打麻藥,一滴眼淚都沒掉。”

    納蘭凝嘴角勾著笑意說道。

    她話音剛落,皇甫軒隻覺得眼眶一熱,泛起一陣熱氣。

    他幾乎可以肯定了,她就是顧若楠。

    他們找了這麽久,怎麽就沒有想到過納蘭滄可以做出這麽陰毒的事情,如果真的是納蘭滄故意設計,偷天換日,把顧若楠養在了身邊……

    皇甫軒不敢再細想,這個真相太過於震驚,此刻看著渾身都掛著彩的納蘭凝,皇甫軒一顆心痛得揪成了一團。

    顧若楠,她真的是顧若楠,那個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這些年,她生活在納蘭家,該吃了多少的苦。

    皇甫軒想著,攥緊了拳頭,沒有控製好情緒,一拳砸在了一旁的牆上。

    他突然的動作讓醫生和納蘭凝都是一愣,皇甫軒也自知自己泄露了情緒,尷尬地看向納蘭凝,“我有事,先走。”

    “嗯。”納蘭凝也沒有多想,隻是簡單地應了一聲。

    皇甫軒快步向著搶救室走去,他知道此刻皇甫震一定在那裏。

    走廊上,皇甫震一臉陰沉,看著窗外,而鄭依思正無聲無息地抹著眼淚。

    聽到腳步聲,皇甫震抬起了頭,看向皇甫軒。

    “爺爺,我有件事想跟您說。”皇甫軒看著皇甫震說道,因為自己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他不敢把這件事情就這麽堂而皇之地說出口。

    “嗯。”皇甫震應了一聲,跟著皇甫軒向著一旁較為偏僻的地方走去。

    “爺爺,我懷疑納蘭凝就是當年走丟的那個顧若楠。”皇甫軒看向皇甫震,一臉嚴肅地說道。

    “你說什麽?”皇甫軒話音剛落,皇甫震就驚得脫口而出,“她可是納蘭滄的孫女,你憑什麽這麽說。”

    “我原本也不敢確定,但是她們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咬筆杆的樣子,縫針的樣子,還有讓我覺得巧合的是,她肩膀上原來有個胎記,卻剛好被納蘭滄不小心用開水燙到了,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顧若楠八歲時候後頸的那個疤,納蘭凝也有,爺爺,你不覺得這一切太過於巧合了嗎?”

    皇甫軒看著皇甫震,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而且按年紀來算也差不多,爺爺,你不覺得這一切巧合地太不合情理了嗎?”

    皇甫震聽著皇甫軒的這番話,震撼也是不小,他知道皇甫軒從小到大都是特別冷靜的人,如果不是有把握,不會輕易跟自己說這些。

    “但是你沒有有說服力的證據不是嗎?而且如果納蘭凝是楠楠,她失蹤的時候也已經九歲了,記事了,怎麽會對小時候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皇甫震不是不相信皇甫軒,而是這裏麵有太多的疑點,讓他不敢這麽快下定論。

    “我曾經試探著問過她,她說她九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痊愈之後,之前的事情就記不太清了。”皇甫軒表情嚴肅,看著皇甫震說道。

    皇甫震沉默了許久,思索著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麽證實。

    如果正如皇甫震所說,納蘭凝是顧若楠的話,他們自然是要把楠楠帶回家的,如果顧老頭子找回了這個寶貝孫女,還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麽樣呢。

    但是,就怕是空歡喜一場。

    “我會派人去調查的,如果她真的是,我一定把她帶回顧家。”皇甫震看著皇甫軒說道。

    “爺爺,其實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去做親子鑒定,這是最可靠,也是最有說服力的方式。”皇甫軒看著皇甫震試探著開口道。

    “不行。”

    皇甫震一口否決,他們要是去做這個親子鑒定,勢必會被顧濱海知道,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壓在他心口的一塊大石,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了。

    “必須等確定了,才能告訴你顧爺爺。”

    “是。”

    皇甫軒應著,也沒有再說什麽,隻要皇甫震信了,去著手調查了,那麽離水落石出也不會太久了。

    “去看看你弟弟。”皇甫震說著,向著搶救室那邊走去。

    皇甫軒也跟著走了過去。

    皇甫閆現在一切的生命體征都恢複正常了,人也清醒了過來了,但是誰都知道,即使醫療條件再怎麽好,如果藥劑研究不出來,皇甫閆也隻有一個半月的壽命了。

    病床上的皇甫閆看著不住地摸著眼淚的鄭依思,微微歎了口氣,開口,“媽,別哭了,我不會有事的。”

    鄭依思聽著皇甫閆的話,急急地擦了擦眼淚,“嗯,媽媽知道你一定會沒事的,媽媽隻是心疼你吃了這麽多的苦。”

    鄭依思說著,眼淚還是有些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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