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我叫顧若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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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濱海馬不停蹄地趕向廖亦惜的墓地的同時,納蘭凝一個人對著牆,想著這前後的事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越想越覺得這裏麵有貓膩。眼前浮現顧濱海的臉,想起眼中複雜的情緒,納蘭凝坐不住了。因為納蘭凝特殊的關係,所以她現在是被單獨收押在了一間房中,門口有一個警衛守著,因為知道納蘭凝複雜的身世,所以對她也算是恭敬。納蘭凝一個人坐在房間的角落裏,想著顧濱海跟自己說的那些話,越來越覺得不安起來,他為什麽要讓自己安心,他到底想做什麽?納蘭凝雖然不清楚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但是她知道,真正與納蘭滄有矛盾的就是顧濱海。一想到顧濱海可能為了幫自己脫罪而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納蘭凝一顆心就沉得厲害,她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親人,她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地失去了。納蘭凝想著猛地站起身,在裏麵敲門。門口的警衛沒敢懈怠,以為她怎麽了,立刻打開門。“您怎麽了?”“我找皇甫少將,皇甫閆,你告訴他我有急事。”納蘭凝神情有些焦灼,看著門口的警衛說道。“這……”警衛看著她,有些為難,這門口就隻有他一個人守著,如果他走了,發生了什麽意外,他可擔不起這個責任,但是如果不幫忙去找皇甫閆,而納蘭凝真有什麽急事耽擱了,那他也付不起這個責任。“你是不是擔心我跑了?”納蘭凝看出了他的猶豫,說話間,伸手在他腰間拿過手銬,將一端拷在自己手上,另一端拷在一邊的鐵杆上,“現在放心了吧。”警衛員看她這個樣子以及焦灼的表情,知道她應該是真的有急事了,沒敢再耽擱,快步走開了。納蘭凝焦急地看著警衛員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手下意識地攥成了拳。像納蘭凝這樣性格的人,不善於表達感情,但是內心卻是最重感情的,越是重感情,她就越討厭被背叛。以前的她把納蘭滄看得那麽重要,他的每一句話自己都珍視萬分,他對自己的希冀,自己都可以拚了命地去爭取,可是她卻怎麽也沒有想過,自己最珍視的親人,到頭來卻是傷害自己最深的人。雖然納蘭凝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她不傻,當皇甫閆從行李箱裏搜查出那麽多的毒粉的時候,納蘭凝就已經知道了,這麽多年,納蘭滄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處心積慮,目的大概就是為了現在逼得顧濱海去找他吧。所有的一切梳理通以後,納蘭凝心裏充滿著酸澀的感覺,在進入軍營之前,她一直覺得自己的親人隻有納蘭滄和納蘭承,所有的一切世界觀的形成都是納蘭滄引導自己的,也是他告訴自己,要遠離一切試圖親近自己的人。而自己差點信了,差點就想著要遠離那些看著友好的人,如果自己真的這麽做了,那麽自己自然會排斥顧濱海,排斥顧若珊,排斥一切親近她的人。納蘭凝想著,第一次覺得那麽地無能為力,原本她覺得自己已經很強,很厲害了,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所有人,可是現在,她明知道顧濱海有危險,卻什麽都做不了。納蘭凝站在原地等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納蘭凝看著外麵天色逐漸開始放亮,心中的擔憂越發地肆虐起來。那個警衛員還沒有回來,納蘭凝算著時間,看著這個空空蕩蕩的房間,心中交織起複雜的情緒。原來無能為力的感覺這麽讓人不爽。就在納蘭凝等得幾乎絕望的時候,皇甫閆才匆匆趕來了,一身戎裝沾滿灰塵和血跡,臉上還掛著傷,出現在了納蘭凝的麵前。當看到納蘭凝被手銬銬著,隻能這麽站著,一顆心就滿是心疼,回頭看向那個警衛員,“誰允許你這麽做的?”那個警衛員被皇甫閆話語中的冷意和那嚴峻的神情嚇到了,結結巴巴吧地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你別為難他了,是我自己銬,”納蘭凝說著看向皇甫閆,事態緊急,她沒有任何時間可以浪費。“解開。”皇甫閆麵無表情,語氣依舊冰冷,看向那個警衛員說道。“是,是。”警衛員答應著,立刻上前,拿出鑰匙把納蘭凝手上的手銬解開了。皇甫閆看著她手腕上被勒出的痕跡,下意識地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但是也就是一瞬間,他就鬆開了納蘭凝。因為他一直在執行任務,所以暫時還不知道納蘭凝真實的身份。心中越是在意她,越是心疼,他就越是要控製自己。現在納蘭凝攜帶大量毒粉的事情已經成為敏感事件了,自己如果想要參加調查,就必須撇清和納蘭凝的關係,他必須要避嫌。納蘭凝看著皇甫閆的動作,並不知道他心中那些複雜的想法,眼神跟著微冷,原本想問他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的,這些話也都被壓回到了心底。“找我什麽事?”感覺到納蘭凝情緒的變化,皇甫閆也沒有解釋,而是在她麵前坐了下來,依舊是一副冰冷的樣子問道,與他剛剛看到納蘭凝被手銬銬著的時候的下意識的反應完全不一樣。“我手機被沒收了,你可以聯係一下顧濱海嗎,我擔心他會出事。”納蘭凝此刻也懶得去管皇甫閆那張冰山臉了,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你什麽意思,顧爺爺怎麽會出事?”皇甫閆看著納蘭凝,一下子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意思,但是還是依言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你先打電話給他,說我有話跟他說,其他的我晚點跟你解釋。”納蘭凝看著皇甫閆,心中焦急,也顧不得那許多了,隻是催促著皇甫閆給顧濱海打電話。皇甫閆內心自然是相信納蘭凝的,所以也沒有再多問什麽,撥通了顧濱海的電話。顧濱海坐在車後座,看了一眼手機,雙眉微蹙,皇甫閆,怎麽會這個時候打電話給自己?原本今晚的行動,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因為他知道,納蘭滄所做的這一切,說到底不過都是年少時的恩怨,都是因為廖亦惜,他把廖亦惜的死,都歸咎於自己了,所以從那時起,他對自己的仇恨就沒有停止過,納蘭凝不過是他用來報複自己的棋子而已。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因為自己受到這樣的傷害,顧濱海已經自責不已了,所以他怎麽可以再把其餘的人給牽扯進來。顧濱海看著手機上閃爍的皇甫閆的電話,微微歎了口氣,默默地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裏。手機一直到自動掛斷,都沒有被接通,皇甫閆皺眉看向納蘭凝,“沒人接。”納蘭凝沒有說話,直接伸手搶過皇甫閆的手機,再次撥通了顧濱海的電話。電話依舊沒有接通,納蘭凝不死心,再次打了過去。“納蘭凝,你到底怎麽了,顧爺爺到底了?”皇甫閆太了解納蘭凝了,那會自己在生死關頭的時候,她比任何人都要冷靜,都要沉著,現在她卻慌張成這個樣子,如果不是有什麽急事,她絕對不會這樣。納蘭凝沒有回答皇甫閆,隻是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顧濱海的電話,想著顧濱海慈愛又略帶歉意的眼神,想著顧濱海讓自己放心的樣子,心中的酸澀根本就無法排遣。一直以為爺爺的代名詞就是嚴厲,就是狠心,直到她在顧濱海的眼中看到了柔情。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將軍,露出那樣的神情,如果不是真的在意自己這個孫女,怕是不會有這樣的情緒吧。顧濱海看著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撥進來,雙眉越蹙越緊,想起來納蘭凝此刻被關押著,生怕是納蘭凝出了什麽事,最後還是接起了電話。“喂。”納蘭凝聽著顧濱海的聲音,喉頭一下子有點哽咽,想好的那句爺爺怎麽都說不出口,最後還是歎了口氣,“我是納蘭凝。”“楠楠,你怎麽了?”聽到是納蘭凝的聲音,顧濱海立刻就有些擔心了起來,就怕她的案件會被提前審查,自己萬一來不及救她。“顧老將軍,您現在在哪?”納蘭凝緊握著皇甫閆的手機,聲音聽著平靜,但是隻有皇甫閆可以看得出來她的緊張,她攥著手機的手已經骨節分明。“顧老將軍,您現在可以過來一下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您說。”“楠楠,爺爺現在有點事情,等爺爺辦好了,保證立刻來見你,好嗎?”顧濱海真的舍不得拒絕納蘭凝的請求,但是他必須要去見納蘭滄,必須要救她。“顧老將軍,我真的有很急的事情,麻煩您立刻過來一趟,好嗎?”納蘭凝聽著顧濱海的話,就知道自己猜得基本上是八九不離十了,她也知道,如果自己直說的話,顧濱海肯定不會回頭的,她也知道,顧濱海是在意自己的,所以自己隻有這樣說,才有可能讓他回頭。“楠楠,你把電話給小閆,我會囑咐他,不管你有什麽要求你都可以跟他說,他都會幫你的,爺爺現在真的有事,等爺爺忙完,一定會第一時間回來找你,好嗎?”顧濱海的聲音很溫柔,也很慈愛,可是話語裏卻透著堅決。“老將軍,我知道您想要去做什麽,但是我不想你冒險,您也應該知道,即便您真的去了,真的如他所願了,他也不一定會放過我。”納蘭凝聽著顧濱海的話,終於還是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顧濱海這一去有多危險,她想都能想到,是什麽樣的深仇大恨可以讓納蘭滄把一個仇人的孫女養在身邊十五年,就為了利用她來複仇。“楠楠,別擔心,我會有辦法的。”顧濱海說著,掛了電話。他不敢再繼續和納蘭凝通話下去,他怕自己會經不住她的哀求,會真的回去,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回去了,那麽納蘭凝的身上的罪責怕是怎麽都洗刷不清了。聽著電話被掛斷的聲音,納蘭凝不死心,再次打了過去,卻發現顧濱海的手機已經關機了。“到底怎麽了?”皇甫閆聽著剛剛納蘭凝跟顧濱海的對話已經是一頭霧水了,此刻看著電話被掛斷,納蘭凝卻還是再不停地嚐試,終於忍不住,一把按住了納蘭凝的手,問道。“皇甫閆,你還能信我一次嗎?”納蘭凝雖然焦急,情緒卻依然平穩,看著他,很認真地問道。“信。”“那你現在帶人去S市的錦城公墓,顧老將軍肯定是去那裏見納蘭滄了,我擔心顧老將軍會有危險。”皇甫閆聽著納蘭凝的話,凝神看向她,“我信你,我也可以馬上帶人過去,但是你怎麽斷定顧爺爺會去那裏?單槍匹馬過去送死不像是顧爺爺會做的事情。”皇甫閆的懷疑合情合理。“因為我,他想救我,我就是顧若楠。”納蘭凝看著皇甫閆說道,本來就沒準備瞞他,隻是時間緊迫,再加上自己還對於這個消息處於震驚中,所以倒現在才說出口。“你……”皇甫閆是很震驚,他從來沒想過這種可能性。“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皇甫閆說著,站起身,看向納蘭凝,眼神深邃複雜,隨即還是快步走了出去。納蘭凝看著皇甫閆的背影,這才鬆了一口氣,對於皇甫閆的能力她自然是非常相信的,所以隻要皇甫閆及時趕過去,顧濱海應該就能安全了。至於自己怎麽脫罪,現在已經不在她的思考範圍內了。納蘭凝就是顧若楠的事情,顧濱海和皇甫震並沒有告訴別人,一方麵是為了保護納蘭凝的安全,另一方麵自然也是為了避嫌。。“老將軍,到了。”車子在公墓的外圍停了下來,司機回頭看向顧濱海,小心翼翼地說道。“好,你把車開走吧,等下我需要你接我的話,我會打電話給你。”顧濱海看著司機很嚴肅地說道,他不想他留在這裏,其實是不想他牽扯進這樣的危險中。“是。”司機應著,扶著顧濱海小心翼翼地下了車,看著顧濱海拄著拐杖沉步走向裏麵去,這才把車開走了。顧濱海對於這裏很是熟悉,其實每一年,他也都會來,對於廖亦惜,他也曾愛的刻骨銘心,此生難忘,所以對於廖亦惜的墓地在哪裏,就像刻在腦海中一般的熟悉。清晨的氣溫很低,空氣中夾雜著冷冽的氣息,顧濱海拄著拐杖緩步向前走著,目標很是明確。每一步,顧濱海都走得很沉重,往事就像碎片一般,鑽進到他的腦海中,撕扯著他的神經。顧濱海還記得自己初見廖亦惜的情景。那會自己從部隊回來,父母張羅著要自己見一見她,說是他們已經相中了這個女孩,家世好,形貌好,人品好,性格好,反正哪哪都好。那個包辦婚姻的年代,原本父母看中的人,其實顧濱海也沒什麽好多說的,隻要接受就好了,可是顧濱海在部隊裏接受了些新式的思想,對於包辦婚姻便有著本能的抵觸,對於父母口中那個什麽都好的廖亦惜,心中更是不屑一顧。父母那一輩的思想和自己早就大不一樣了,父母相中的人,說不定根本就不適合自己,這個時候的顧濱海也從自己的戰友口中聽到了不少因為包辦婚姻而帶來不幸的事情,所以崇尚自由的婚戀。原本顧濱海是根本就不相信去見這個廖亦惜的,可是禁不住母親苦苦地哀求和父親的斥責,隻得和父母約法三章,自己卻見一麵,如果不合適,他們就不許再逼自己,顧濱海的父母無奈,最後也隻能答應了。廖亦惜要來的那日清晨,顧濱海的父母就起了個大早,他們都是老實巴交的人,對於廖亦惜那是千百個喜歡,生怕自己兒子冷淡了人家姑娘,黃了這門親事,所以早早地起來,各種準備東西,就想給人家姑娘一個好的印象。顧濱海是被顧父從床上拖起來的,顧濱海揉著眼睛看著顧父,其實他早就醒了,就是故意不願意睜開眼睛,不願意起床。“趕緊去洗漱。”顧父催促之下,顧濱海不情不願地洗漱了,然後換好了母親準備好的衣服,坐在客廳裏,等著廖亦惜一家過來。原本顧濱海是準備隨便應付一下,就說不合適的,但是直到看到廖亦惜的那一刻,顧濱海才知道什麽叫做一眼萬年。一直到現在,顧濱海還記得那一天的廖亦惜,她一身白底藏青色花紋的旗袍,身姿妙曼,頭發盤成一個精致的發髻,在她母親的陪同之下,款款而來,才進入到顧濱海的眼中,就驚豔了顧濱海。原本坐在那裏吊兒郎當的顧濱海在看到廖亦惜進來的一瞬間,整個人瞬間就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看著廖亦惜幾乎都要移不開雙眼了。那會的廖亦惜真的就是姿色天然,占盡風流,一貌傾城,光是那一眼,顧濱海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完了。顧濱海殷勤地伺候著廖亦惜和她的母親,端茶倒水,看得廖亦惜母親不斷地點頭,顯然是對這個未來女婿滿意地不得了,而顧濱海的父母在看到顧濱海前後態度的反差時,都跟著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他們都知道,顧濱海這是相中廖亦惜了。整個屋子,所有人都歡歡喜喜的,隻有廖亦惜始終安靜地坐在那裏,不說話,笑起來也隻是淺淺的一下,沒有大幅度的笑容和表情。那時候的顧濱海沉浸在喜悅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廖亦惜那會的不開心,更加不知道,那時候的廖亦惜早就心有所屬。

    直到廖亦惜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給自己,當晚卻哭得梨花帶雨,顧濱海還以為她是因為遠離父母嫁給自己害怕,才會這樣的。

    顧濱海第一次要廖亦惜的時候很溫柔,幾乎可以用小心翼翼來形容,但是廖亦惜還是哭得不行,以至於顧濱海自責了許久許久。

    他深愛廖亦惜,所以用盡辦法想要討廖亦惜的歡心,時間久了,他自然也發現了,廖亦惜的心裏裝著別人,但是她既然已經嫁給自己了,顧濱海就不想去點破,他覺得時間久了,一切都會好的。

    可是他到底還是低估了廖亦惜對納蘭滄的感情,即便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顧建明出生,廖亦惜對於自己的情感卻沒有絲毫的變化,顧濱海才知道,有些感情可能不是時間能夠消散的。

    但是顧濱海畢竟是個男人,他一次次地容忍,可是自己的妻子卻始終心心念念地記著納蘭滄,後來顧濱海負氣,回家的時間就越來越少,在家待得時間也越來越短。

    那會的納蘭滄要什麽沒什麽,隻是一個講江湖義氣的小混混,可是偏偏是他這樣的性格,卻讓廖亦惜矢誌不渝。

    納蘭滄一無所有,卻憑著一身的膽氣和智謀,一步步地攀爬著,直到他覺得自己能夠給廖亦惜帶來優渥的生活,可以保她衣食無憂的時候,他就一直在顧家旁邊徘徊,一次廖亦惜單獨出門的機會,他就上前,勸說廖亦惜跟自己走。

    廖亦惜猶豫再三,還是跟納蘭滄約定了時間,離開了顧家,跟著他一起走了。

    廖亦惜以為她的孤注一擲換來的是愛情,可是當她發現納蘭滄做的那些勾當,出聲製止時,納蘭滄卻質問她是不是因為顧濱海,所以才要阻礙自己的生財之道。

    那段時間,廖亦惜幾乎天天以淚洗麵,但是即便如此,她的心卻始終在納蘭凝的身上,一年之後,就給納蘭滄生下了納蘭耀。

    納蘭滄看著納蘭耀,欣喜萬分,甚至向著廖亦惜保證,以後金盆洗手,隻做正經生意,保護他們母子兩。

    廖亦惜以為自己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卻不想迎來的是滅頂之災,納蘭滄的最後一筆交易被人出賣,納蘭滄帶著廖亦惜準備逃走的路上,廖亦惜不幸中彈,而阻擊他們的卻恰好是顧濱海。

    在廖亦惜臨死的苦苦哀求之下,顧濱海一時恍惚心軟,就被納蘭滄給逃跑了,很長一段時間,納蘭滄都隱姓埋名,就好似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而他再度出現的時候,身後卻有著深不可測的力量,甚至將他以前所做的一切,一筆勾銷了。

    顧濱海想著這些塵封的往事,不知不覺,就已經走到了廖亦惜的墓前。

    看著照片上那熟悉的清秀女子,顧濱海緩緩蹲下身子,伸手,想要觸碰一下照片上那個自己內心深處的女子。

    可是才伸出手,卻聽到‘砰’的一聲,顧濱海的左手挨了一槍。

    劇痛下,顧濱海卻神色不變,甚至沒有側頭看一眼,隻是依舊笑著看向廖亦惜的照片,“小惜,我的手髒了,我換一隻手。”

    顧濱海說著,慢慢縮回那隻沾著血的手,然後淺笑著伸出了右手。

    一旁納蘭滄拿著手槍,看著顧濱海的動作,眼神很冷,麵無表情地再度開槍,打在了顧濱海的右手上。

    顧濱海哭笑了一下,緩緩起身,看著此刻已經走到了自己麵前的納蘭滄,眼中也滿是冷意。

    就是他,奪走了自己最愛的人,讓自己的餘生都活在羞辱和愧疚之中。

    也好,現在這場積壓已久的恩怨,終於到了了結的時候了。

    “別用你的髒手碰小惜,你根本就不配碰她。”納蘭滄看著顧濱海,眼中滿是仇恨,說道。

    “哼,”顧濱海冷笑了一聲,“當初要不是你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又怎麽會害死了小惜,你犯罪累累,卻要小惜給你頂罪,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顧濱海,”納蘭滄上前,聽著他這些挑釁的話,卻是笑了,“怎麽,怕了?想激怒我,好讓我給你個痛快的?”

    納蘭滄說著,看向顧濱海,“你今天是死定了,不過可惜了,我還不準備讓你那麽輕鬆地死去,你欠小惜的一切,現在連本帶利,我都要要回來。”

    納蘭滄說著,對著顧濱海的膝蓋骨就是一槍。

    顧濱海吃痛,身子踉蹌了一下,強撐著,沒有倒下。

    可是納蘭滄的折磨顯然不可能這麽輕易就結束,就在顧濱海踉蹌著勉強站穩的一瞬間,納蘭滄對著顧濱海的另一個膝蓋骨又是一槍。

    顧濱海畢竟是上了年紀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搖晃了兩下之後,就跪倒在了廖亦惜的墓前。

    “這是你欠小惜的,如果不是你,她根本就不會死,如果不是你刻意為難,我現在早就帶著小惜過上好日子了。”納蘭滄舉著槍,看著眼前的顧濱海,想起廖亦惜死時的那一幕,心中的恨意急劇增加。

    顧濱海看著廖亦惜的照片,知道自己今天會是什麽樣的下場,所以也根本就沒有想要躲閃。

    “我可以不反抗,可以隨你處置,但是你得先告訴我,你準備怎幫楠楠脫罪。”

    顧濱海雖然雙腿跪著,可是氣勢卻依舊凜然,絲毫沒有任人宰割的感覺,那種全身上下,渾身天成的作為將軍的氣質,讓人本能地膽寒。

    戎馬多年,什麽樣的場麵沒見過,現在的他也已經活夠了,生死對於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真是沒想到,你對你那個孫女居然這麽上心,可惜啊,她可是叫了我整整十五年的爺爺,她要不是你顧濱海的孫女,我還真的挺喜歡她的,可惜了。”

    納蘭滄說著,濃重地歎了一口氣。

    “納蘭滄,我知道,你雖然做著令人不齒的勾當,但是我知道你是個守信的人,我今日既然來了,你總該告訴我,你到底準備怎麽幫她脫罪,好讓我死的瞑目吧。”

    顧濱海話音剛落,納蘭滄就笑出了聲,“守信?顧濱海,你真是可笑,我納蘭凝對任何人都可以守信,唯獨對於你,我不需要,我要的就是你痛苦,你死不瞑目!”

    納蘭滄說著,笑得猙獰,看著顧濱海震驚的表情,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笑得這麽開心。

    “納蘭滄,楠楠是真的把你當成了親爺爺,這十五年,你一直都是虛情假意,可是她對你卻是真情實意,為了不讓你失望,她可以拚命,你就真的舍得讓她背負這樣的汙名,這樣……”

    “你以為你說這些我就會心軟就會放過她嗎,顧濱海,你真的太可笑了。”

    納蘭滄說著,看向身後跟著的幾個人,對著為首的野狼道,“去吧,把這些年我教給你的,都用上吧。”

    “是。”野狼答應著上前。

    納蘭滄背過身,沒有去管野狼是怎麽折磨顧濱海的,隻是那一聲聲的鞭聲卻還是那麽清晰地鑽入耳中。

    納蘭滄緊攥著手,“小惜,我終於替你報仇了,你泉下有知,也應該欣慰了。”

    身後,野狼的鞭子還在一聲一聲地落下,納蘭滄卻覺得有些疲乏了,轉身看向野狼,“住手吧。”

    野狼這才停下了手裏的鞭子。

    顧濱海渾身是血,卻依舊將脊梁挺得筆直。

    “顧濱海,去贖罪吧。”納蘭滄說著,舉起槍,對準了顧濱海的腦袋。

    “砰”。

    熟悉的槍聲傳來,納蘭滄手中的手槍掉在了地上,原本舉著槍的右手鮮血直冒。

    “老爺,您沒事吧。”野狼急忙上前,想幫著納蘭滄一槍崩了顧濱海。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動作,麵前就站了十幾個特種兵,每一個都荷槍實彈地對準著他們。

    野狼舉著槍的手最終還是沒敢扣下扳機,他知道,如果自己現在敢動,頃刻之間就會被射成馬蜂窩。

    “納蘭先生,你以為整個Z國都是您的後花園,可以任由你隨意傷人殺人?”皇甫閆看著顧濱海現在的樣子,眼中滿是怒火,上前扶起顧濱海,對著納蘭滄怒聲道。

    納蘭滄冷笑了一聲,“皇甫少將,您有證據嗎,您這樣仗著自己的身份血口噴人,就不怕寒了我們這些老百姓的心嗎?”

    對於納蘭滄這種不講理的行為,皇甫閆也隻是冷笑了一下,看向納蘭滄,“不管如何,還請納蘭先生跟我們回去一趟。”

    皇甫閆話音剛落,野狼已經身後一群人的槍都瞬間舉了起來。

    雙方一下子僵持了起來。

    。

    另一邊,納蘭凝一個人等著,心裏很不好受,她擔心皇甫閆,也擔心顧濱海,可是偏偏,自己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突然,門被打開了,門口,警衛員站在那裏,看向納蘭凝,“納蘭小姐,您的案子出現了新的情況,需要您配合調查,麻煩您現在就跟我走一趟。”

    “什麽情況?”納蘭滄看著警衛,問著,眼神卻在四處掃過。

    也許是因為顧濱海的原因,所以這裏隻有這一個警衛,很是鬆懈,大概是壓根就沒覺得她會逃跑,但是現在的納蘭凝卻真的冒出了想要逃跑的心思,如果不親眼看著她在意的人安全,她的心始終無法踏實。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納蘭小姐,您過去了就知道了。”

    警衛說著,在前麵帶著路,絲毫沒有提防身後的納蘭凝。

    納蘭凝在跟著他走出一段路之後,一個手刀打在那人的脖子上,直接把他打暈了過去。

    快步走到門口,看著門口軍旅色的吉普車,以及車上的人,納蘭凝就快步走向了後院,用絕緣的物品隔開了電線,翻車出了院子。

    不敢耽誤片刻的時間,納蘭凝快步向前跑去,她知道,一旦被外麵的吉普車發現自己逃跑了,那麽很容易就會被抓回去,所以她必須以最短的時間逃到一個安全的地帶去。

    納蘭凝一直向前跑了許久,才終於看到了一輛車,攔下車,讓他帶著自己去了最近的租車點,然後直接租了一輛車,向著S市開去了。

    一路上,納蘭凝幾乎都將油門踩到了底,內心的不安隨著距離的接近不但沒有消散,反而好似越來越濃重了。

    。

    “納蘭滄,你應該知道,今天如果這裏發生一場槍戰的話,你會被判什麽刑法,我勸你還是別掙紮了。”皇甫閆看著納蘭滄說道,他不想浪費時間,更不想自己的兄弟受傷。

    麵對皇甫閆的喊話,納蘭滄卻根本就不買賬。

    皇甫閆看著納蘭滄這副樣子,準備下令強行抓人的時候,卻有一輛車橫衝直撞地開了進來,直接衝向納蘭滄所在的地方。

    野狼他們反映過了,拿著槍對著那輛車射擊,也在這個當口,皇甫閆他們快速上前,控製住了納蘭滄,野狼,以及他們的手下。

    所有的武器被迫放下,當納蘭凝打開車門出現的時候,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納蘭凝看著受傷嚴重的顧濱海,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再次看向納蘭滄,納蘭凝的目光中滿是怨恨。

    納蘭滄感受到納蘭凝的目光,苦笑了一下,心裏卻隱隱有些失落。

    是,從始至終,納蘭凝對於他來說隻是棋子,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是人,相處久了,也會有感情,再加上納蘭凝真的是廖亦惜的孫女,所以納蘭滄對於納蘭凝的感情其實很是複雜。

    當納蘭凝親自拿著手銬銬上納蘭滄的時候,納蘭滄看著納蘭凝,突然道,“小凝,你現在是不是很恨爺爺?”

    “我叫顧若楠,我的爺爺是顧濱海。”

    納蘭凝直接回絕道。

    警衛說著,在前麵帶著路,絲毫沒有提防身後的納蘭凝。

    納蘭凝在跟著他走出一段路之後,一個手刀打在那人的脖子上,直接把他打暈了過去。

    快步走到門口,看著門口軍旅色的吉普車,以及車上的人,納蘭凝就快步走向了後院,用絕緣的物品隔開了電線,翻車出了院子。

    不敢耽誤片刻的時間,納蘭凝快步向前跑去,她知道,一旦被外麵的吉普車發現自己逃跑了,那麽很容易就會被抓回去,所以她必須以最短的時間逃到一個安全的地帶去。

    納蘭凝一直向前跑了許久,才終於看到了一輛車,攔下車,讓他帶著自己去了最近的租車點,然後直接租了一輛車,向著S市開去了。

    一路上,納蘭凝幾乎都將油門踩到了底,內心的不安隨著距離的接近不但沒有消散,反而好似越來越濃重了。

    。

    “納蘭滄,你應該知道,今天如果這裏發生一場槍戰的話,你會被判什麽刑法,我勸你還是別掙紮了。”皇甫閆看著納蘭滄說道,他不想浪費時間,更不想自己的兄弟受傷。

    麵對皇甫閆的喊話,納蘭滄卻根本就不買賬。

    皇甫閆看著納蘭滄這副樣子,準備下令強行抓人的時候,卻有一輛車橫衝直撞地開了進來,直接衝向納蘭滄所在的地方。

    野狼他們反映過了,拿著槍對著那輛車射擊,也在這個當口,皇甫閆他們快速上前,控製住了納蘭滄,野狼,以及他們的手下。

    所有的武器被迫放下,當納蘭凝打開車門出現的時候,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納蘭凝看著受傷嚴重的顧濱海,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再次看向納蘭滄,納蘭凝的目光中滿是怨恨。

    納蘭滄感受到納蘭凝的目光,苦笑了一下,心裏卻隱隱有些失落。

    是,從始至終,納蘭凝對於他來說隻是棋子,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是人,相處久了,也會有感情,再加上納蘭凝真的是廖亦惜的孫女,所以納蘭滄對於納蘭凝的感情其實很是複雜。

    當納蘭凝親自拿著手銬銬上納蘭滄的時候,納蘭滄看著納蘭凝,突然道,“小凝,你現在是不是很恨爺爺?”

    “我叫顧若楠,我的爺爺是顧濱海。”

    納蘭凝直接斬釘截鐵回絕道。

    當納蘭凝親自拿著手銬銬上納蘭滄的時候,納蘭滄看著納蘭凝,突然道,“小凝,你現在是不是很恨爺爺?”

    “我叫顧若楠,我的爺爺是顧濱海。”

    納蘭凝直接回絕道。

    當納蘭凝親自拿著手銬銬上納蘭滄的時候,納蘭滄看著納蘭凝,突然道,“小凝,你現在是不是很恨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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