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絲毫不知道米蘭兒在笑他，和大虎兩人蹦蹦跳跳的。

    帶著兩個孩子到了王老太太家門前，米蘭兒正要敲門，就聽到裏麵有異常的聲音發出，似乎是老爺子在呼救。

    米蘭兒狠狠地皺了皺眉，見門沒栓，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一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了王老太太倒在地上，王老爺子托著她的頭。

    米蘭兒放下籃子，對著急無措的王老爺子喊道：“收拾一下，我去叫人來帶我們去鎮上看大夫。”

    米蘭兒大步跑出門，突然想起兩個孩子。

    一轉身，就見兩人迷茫無措地站在原地，眼裏淚花閃爍。

    米蘭兒一手抱起一個往米家大步走去。

    到了米家，米蘭兒才想起來米家人都到田裏去了。

    院子裏隻有一個米家安看著米蘭兒急匆匆地抱著兩個孩子進來，緊張地問道：“大姐，怎麽了？”

    米蘭兒無暇跟他解釋，“你照顧好大虎小虎。”

    丟下這句話，米蘭兒又匆匆地跑了。

    兩個小孩站在院子裏看了看米家安，懂事地沒有硬要米蘭兒留下來。

    家裏離田裏有段距離，米蘭兒出了米家大門就想起這個問題來。

    正好這個時候大聖娘走到巷口，看到米蘭兒呆住在路口，上前問道：“妹子，你在這幹什麽呢？”

    米蘭兒看到大聖娘，一下子醒過神來，抓住大聖娘的手，問道：“王老太太倒下了，嫂子，大哥在家嗎？能麻煩他拉一下人到鎮上去嗎？”

    米蘭兒緊張糊塗了，這個時候除了米家還有被她雇傭去的人，村裏大部分人都是閑置在家的，除了一些出門找食物去了。

    而大聖家有米蘭兒給的菜也就不用那麽辛苦天天出去了。

    大聖娘一聽，立馬道：“有有有，我這就去喊人。”

    走了兩步，大聖娘就回頭，“妹子，你最好看看哪裏有板車，拉著去比較好，不然靠背的話要很長時間呢！”

    米蘭兒點點頭，板車米家還是有的，轉身趕緊回米家拉了一輛板車出來。

    擔心王老太太，米蘭兒拉了車停在門口，就趕緊進去看著老太太了。

    老太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頭下墊著一件衣服，米蘭兒認出是老爺子的，想到進來時看到他的神色，鼻子酸了酸。

    米蘭兒手指頭在老太太鼻子下探了探，還有氣息，想到自己看到的急救措施，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拇指頭按在老太太的人中，掐著她的人中，隻見她眉頭皺了皺。

    米蘭兒一喜，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奶奶，奶奶。”

    恍惚間，米蘭兒好像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奶奶。

    這時大聖爹娘就過來了，“大妹子。”

    “快，快把老太太抱上板車。”大聖娘招呼著大聖爹。

    又扭頭看向米蘭兒，“大妹子，你去抱一床被子來吧。”

    米蘭兒這才想起來，匆匆進去，差點和老爺子撞上，老爺子倒退了一步，米蘭兒趕緊拽了他的手一把。

    等他站穩了才衝進去，抱出了被子，在板車上鋪好。

    大聖娘沒有跟去，大聖爹拉著板車。

    王老爺子著急地推推米蘭兒，“你們先去，我慢慢趕過去。”

    如此，米蘭兒就跟在板車旁邊陪著跑。

    跑了有大半個時辰才到，結果，在要把人抬進去的時候卻被擋住了。

    那夥計看了看板車上的老太太，心道：“怎麽又是老太太！”

    瞟了幾眼，才轉頭對麵前兩個氣喘籲籲的人道：“醫館為防止有人給不起錢，現在得先給錢才能給看病。”

    米蘭兒聽完臉色沉了沉，摸了摸，摸遍全身才摸出了二兩銀子。

    塞給了夥計，這才讓他們進去。

    大聖爹看著驚訝了一下，很快就神色如常，米蘭兒家的事他們也聽說了。

    現在這二兩銀子對他們而言應該是不算什麽。

    抬了進去，米蘭兒和大聖爹被趕了出來，夥計走了過來，應該是剛剛看到米蘭兒把全部的錢都拿出來了，便提醒道：“剛剛是看診的錢，你們要是要包藥的話還得另外交錢，趁著人還沒出來，你們要是家裏有錢的話就趕緊回去拿吧。”

    夥計會這麽好心提醒還是因為看著米蘭兒和大聖爹兩人不像不明事理的。

    這一來一回的至少得一個時辰，米蘭兒想著要不要先到飄香樓借一下。

    但由於跟飄香樓的人確實不熟悉，所以米蘭兒猶豫了。

    正在這時，王老爺子踉蹌著腳步進來了，同樣是氣喘籲籲的，米蘭兒拉著他做了下來，告訴他老太太還在裏麵。

    “您是怎麽過來的？”

    以老爺子的腳程可能他們都回去了都一定趕得到鎮上，現在竟然這麽快就到了，米蘭兒就問了一聲。

    原來王老爺子在半路的時候遇到了一輛牛車，人家拉著他到這裏來的。

    說到這，老爺子一拍大腿，“哎呀，我忘了把搭車的錢給人家了。”

    米蘭兒聽到他的話，想到剛剛她讓王老爺子回去收拾拿錢，看樣子他確實有回去拿錢。

    便把夥計的話給他重複了一遍，王老爺子哆嗦著手，把拿出了一個荷包，“呐，在這裏。”

    扭頭對夥計道：“你看看夠不夠？”

    夥計接過他遞過來的破破舊舊，但洗的發白的荷包，打開一看，全是銅板，搖了搖頭，“肯定是不夠的，看診都要二兩銀子了，更別說藥費了。”

    王老爺子神情愕然，迷茫了，突然想起了什麽，站了起來，“他娘都病了，我去找那不孝子過來付錢。”

    米蘭兒看他站都站不穩，連忙跟出去了。

    就要出去的時候，扭頭對大聖爹說：“大哥先麻煩你看著王奶奶一點。”

    大聖爹點了點頭，沒有跟去瞎湊熱鬧。

    米蘭兒跟著王老爺子，老人家沒有帶拐杖，走路深一腳淺一腳的，米蘭兒扶著他的手。

    兩人走得額角都冒汗了才到了王員外家門口。

    結果還沒走近，就看到門口圍了一大群人。

    米蘭兒拉了一個大娘詢問，那大娘打量了米蘭兒幾眼，便道：“還不是又有人上王員外家乞討了？”

    “是沒給嗎？”米蘭兒又問道。

    一旁的王老爺子垂著頭，不知道有沒有在聽。

    “當然是沒給。”

    王老爺子抬頭看了一眼。

    “那怎麽不直接把人趕走？”米蘭兒疑惑道，對於上門乞討的，一般人家都會把人轟走。

    大娘聞言笑了，“本來是要轟走的，但是那人說不給就不走，說自己原本是得道高僧，他們不能轟他走，不然會受到懲罰的。”

    “這種事本來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王員外沒敢真的對他動手，但是又不願給錢，這不兩人就僵住了。”

    “隻是誰知道這人就一直在那打坐，動都不動一下，已經接連坐了三天了，而且真的一點都沒有走動過。”

    米蘭兒皺眉，“這又怎麽說？”

    “哎呀，忘了說了，那人和王員外打賭了，要是他能接連不吃不喝十天，王員外就答應他的要求，給他銀子。當然啦，不用想也知道，要是他真的是得道高僧的話，王員外可不止會給他銀子，到時候肯定奉他為上賓，好吃好喝地招待的。”

    大娘臉上蠟黃，和普遍的人都一樣，但是這可攔不住她有一個八卦的心。

    米蘭兒看著圍了不少人的門口，摸了摸下巴，神情若有所思。

    轉頭看向王老爺子，隻見他的表情也很凝重。

    而就在這時，王家的大門開了。

    是王員外出來了，帶著一群家仆。

    米蘭兒看了看老爺子，一身粗布麻衣，和王員外身上的錦衣綢緞相比自然是格格不入的。

    隱約間，米蘭兒好像看到了這個倔強老人眼裏閃爍著淚花，神情哀傷。

    再看，王老爺子神情又變了，米蘭兒還沒來得及反應，老爺子就扒開人群，擠了進去。

    吵吵嚷嚷的人群裏，米蘭兒清晰地聽到王老爺子的怒吼聲，是在叱罵王員外薄情寡義，不贍養爹娘。

    隻是等米蘭兒擠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了王老爺子被人粗魯地匆匆請了進去的身影，看著那道腳步踉蹌，脊背微駝，近乎被人拖進去的身影，米蘭兒的眼神暗了暗。

    周圍似乎不少人看到了，對著王員外指指點點的，王員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米蘭兒看著他肥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米蘭兒有點擔心王老爺子，但想著左右王員外也隻能給他臉色看，也沒法拿老爺子怎麽樣吧？

    此時米蘭兒想得更多的是老太太的藥費怎麽辦？

    糾結了一下，米蘭兒還是往飄香樓去了。

    臨走，米蘭兒回頭看了王家門口打坐的人。

    匆匆瞟了一眼，米蘭兒就走了。

    然而，帶著在王管事異樣的眼光中借到的十兩銀子回到醫館，卻撞上了慌張跑了出來的大聖爹。

    “毛大哥，怎麽了？是王奶奶出什麽事了嗎？”

    “王奶奶剛剛被人從醫館後門帶走了，我沒能攔住，我們要不要報官啊？”大聖爹愧疚地道，表情有點驚恐。

    米蘭兒眉頭微皺，想著應該是王員外派人把王老太太帶走的，便問道：“那王奶奶的病呢？看得怎麽樣？”

    “人已經醒了，就等你們回來付藥錢。”大聖爹看著米蘭兒的表情，疑惑道：“大妹子，你是不是知道怎麽回事？”

    米蘭兒把兩位老人家的身份給大聖爹說了一下，大聖爹有點發怔地呆在原地。

    “那王員外會給老太太請大夫吧？”

    與大聖爹的猜測不同，米蘭兒沒那麽樂觀，但是嘴上卻道：“或許吧，畢竟是親生父母呢！”

    米蘭兒折回去把銀子還了，就跟大聖爹回家去了。

    將板車還給了米蘭兒，大聖爹就回去了。

    兩個孩子一看到米蘭兒回來，就跑了過去，抱住了米蘭兒的腿。

    小虎哇地一聲還哭了起來，米蘭兒無措地給他擦著眼淚。

    米家安在一旁看著米蘭兒給小虎擦眼淚，動作僵硬，也不會哄人，心裏默默地吐槽了兩句。

    不過，小虎也沒有哭太久，隻是攬著米蘭兒脖子的手有點緊。

    米蘭兒拍了拍小虎的屁股，示意他鬆開。

    牽著兩人回去，到了門口的時候，看向王老太太家，沒進門，繼續往前走，去王家。

    逛了逛，發現王家的鍋還在燒著，鍋裏的水已經燒幹了，灶肚的火卻還在燃著。

    將柴火抽了些出來，再搬了塊石頭擋住灶口，待火熄滅了才走。

    將門鎖上，米蘭兒才拎著兩個孩子走了。

    過了兩天，老兩口依舊還是沒回來。

    米蘭兒擱在心上，正好臨近過年了，便打算到鎮上了順便去打聽打聽。

    錢氏聽說米蘭兒要上鎮上買東西，就讓米蘭兒順便買些家用回來。

    上次那批菜米家康分了不少錢，這錢米家康自己留了一點大部分交給錢氏當家用了。

    米長水和米家康不放心米蘭兒一個人上鎮上，陪著她一起去。

    兩個孩子放在米家。

    到了鎮上，米蘭兒惦記著王老爺子兩口子，便讓米家康自己去堂子購置東西。

    米蘭兒把要買的東西的清單交給了米家康，米長水不放心米蘭兒，便跟著米蘭兒一起去。

    米蘭兒想來想去，和王家有關的，而且她認識的就隻有陳茂才一個。

    反複想了想，米蘭兒還是走到了王家後麵。

    敲了敲後門，開門的竟剛好是陳茂才。

    看到米蘭兒，陳茂才有一瞬間的詫異，很快就冷著一張臉，隨即又冷笑了起來。

    “怎麽？菜賣得不是很好嗎？怎麽跑到王家來了？我們可高攀不起。”陳茂才陰陽怪氣地道。

    自從從米蘭兒那兒得不到菜之後，他雖然不至於再次被王家趕出去，但是待遇卻降低了很多。

    對於陳茂才的冷言冷語，米蘭兒依舊保持著原來的表情，“我們做個交易吧？”

    陳茂才臉上的表情凝滯了一下，很快就恢複如常，“交易？什麽交易？”

    “之前你說的事我答應你，但你要幫我做一件事。”米蘭兒想了下，最後還是決定這麽做了，就是看在王老太太對兩個孩子那麽好的份上，米蘭兒也得了解一下他們的境況。

    陳茂才隻是怔愣一下，隨即就笑了起來，後又一臉貪婪地道：“雖然不知道你要我做些什麽事，但是你難道沒有聽說今時不同往日這句話嗎？一點點青菜你就想我幫你做事，不，是求我幫事，也太癡心妄想了嗎？當初你是怎麽拒絕我的？”

    “那你想怎麽樣？”米蘭兒一直平靜著的臉色變了，眸裏浮現了一抹譏誚。

    米長水一直站在米蘭兒身後看著他們兩個談話，此時看著陳茂才一臉猙獰，拉了拉米蘭兒。

    米蘭兒拍了拍米長水的手，安撫他。

    陳茂才瞥了米長水一眼，就轉移開了，直視米蘭兒道：“你不是很會種菜嗎？聽說你買了好幾畝地，一半，我隻要一半就行了。”

    一張臉寫滿了貪婪二字，濃鬱得快要從他臉上爬出來。

    米蘭兒薄唇輕啟，嘴角微翹，一臉譏諷，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一字一字地吐完，米蘭兒轉身朝米長水道：“走吧。”

    陳茂才看米蘭兒轉身就走，有點糾結，想要叫住她，但又想賭一把，賭贏了就是幾畝地加幾畝菜的事了。

    於是直到米蘭兒消失在盡頭，陳茂才都沒有追上去，牙齦差點咬碎。

    然而，米蘭兒拐過一個彎，就遇到了一個臉熟的人。

    “阿六。”米蘭兒朝著那個越過他們，忙喊道。

    阿六疑惑地轉過頭來，盯著米蘭兒端詳了一會，才想起來，“是你！”

    “你們怎麽在這裏？”阿六想到了最近王家沒了青菜的事，“是為了青菜的事嗎？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啊？怎麽突然不供青菜過來了？”

    阿六一連串問了好多問題，米蘭兒都忽略了，直接道：“阿六，我想跟你打聽一件事。”

    “啊？什麽事？”阿六有些警惕。

    米蘭兒朝他招了招手，阿六看看跟在米蘭兒身邊的米長水，遲疑了一下，還是跟著米蘭兒走了。

    三人在一條靜寂的小巷子裏停下。

    阿六一顆心半提在空中，忍不住又問道：“到底是什麽事？是王家的事嗎？那我可幫不了你，要是發生了什麽事，王家可不會留我吃閑飯。”

    米蘭兒看著阿六自己在那胡亂想著，眼角抽了抽。

    “不是什麽大秘密，你放心吧！隨便一個王家的人都能替我打聽到，隻是我不認識罷了，不然也不會找上你。”

    聽著米蘭兒的解釋，阿六鬆了一口氣，同時有些尷尬。

    “那你說說看吧。”

    “你知道王家最近多了兩個人吧？”米蘭兒微挑著眉問道。

    “兩個人？”阿六困惑了一下，後了然，“哦，你是說王家的老爺子老太太吧？”

    阿六嚴肅著一張臉，“你打聽他們幹什麽？”

    “他們之前不是住我們村裏的嗎？這事你應該知道吧？前幾天我陪他們上鎮上看病，結果一扭頭他們就都被王員外借走了，這不就出來打聽一下嗎？不然良心不安。”

    米蘭兒說著，臉上換上了擔憂愧疚的臉色。

    而後又期盼地看向阿六，“這事很容易打聽吧？畢竟他們也算是王家的主人，不用太細致，你告訴我他們安不安全就行了。”

    阿六眼睛閃了閃，沒有說話，然後不等米蘭兒反應過來，越過她就要直接走人了。

    米蘭兒看著他的表情動作，心底一涼。

    緊接著拽住了他的手，朝著米長水使了個眼色，喊道：“爹，抓住他。”

    米長水年紀不大，正值中年，力氣比米蘭兒大得多了，一把抓住阿六。

    米蘭兒趁機反扭他的手，將他抵在牆上，“告訴我他們怎麽樣了？”

    米蘭兒一手將他的頭按在牆上，阿六的臉和牆摩擦著，有米長水在一旁協助了，阿六一時還真反抗不了。

    阿六沒想到不過是個鄰居而已，米蘭兒會這麽激動，後悔跟著他們到這裏來了。

    恨恨道：“放開我。”

    “你說不說？”

    在王家門口的時候米蘭兒就想打陳茂才一頓，直接威脅他說了，隻是到底那是在王家門口，沒法這樣做。

    “你不放手我怎麽好好說。”阿六咬牙切齒地道。

    米蘭兒猶豫了一下，鬆了手。

    米長水一隻手還抓著他的肩膀，阿六甩了甩。

    “他們兩個被關在了柴房裏。”

    阿六微垂著眸，眼裏閃過複雜的神色。

    而米蘭兒一聽，眼眸縮了縮。

    米長水聽著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老太太呢？她可是生病了。”米蘭兒垂眸，聲音低低地道。

    貌似將她不好的回憶勾了起來，那一年，也是冬天，她奶奶也是摔了一跤，然後就再也沒有起來了，送到醫院以後，一直等一直等，直等到她眼睛都合上了，門口也沒有迎來她所期待的身影。

    也就是那時候，米蘭兒才對她親爹媽恨到入骨，錢很重要嗎？重要到讓他們拋棄親生女兒，重要到連自己親媽最後一麵都不能見。

    米蘭兒咬了咬牙，朝米長水抬了抬頭，米長水才將阿六放開。

    阿六回頭看了米蘭兒一眼，突然米蘭兒叫住了他，“阿六。”

    阿六再次回頭，隻感覺到什麽投向了自己，以為米蘭兒還要教訓他，往旁邊一避。

    清脆的聲響傳來，看向那聲源，是一個荷包。

    阿六扭頭回去看米蘭兒，隻見米蘭兒滿身的悲傷消弭不見，嘴角抽搐了一下。

    阿六訕笑地撓了撓頭，彎腰撿了起來，打開一看，裏麵有幾兩碎銀。

    阿六驚訝得嘴巴微張，再轉身看向米蘭兒，那地方已經沒人了。

    阿六撓了撓頭，將荷包塞進懷裏，走了。

    米蘭兒和米長水走出巷子，外麵就是一條大路了。

    不同村裏的死氣沉沉，同樣是遭受饑荒，鎮上明顯比村裏還是要有人氣多了，再加上臨近過年，到底還是要熱鬧一些。

    看著米蘭兒的背影，米長水問道：“大妞，你打算怎麽辦？”

    米蘭兒和米長水視線對上，父女倆良久沒有說話。

    直到米長水以為米蘭兒也無能為力，應該不會管的時候，米蘭兒開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米蘭兒走在了前頭，米長水跟著走了一小段路才發現不對勁，“大妞，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沒有。”米蘭兒道，沒有解釋的意思。

    米長水看了看，十分確定這是繞著王家走。

    直到到了王家大門口，米蘭兒才停下來。

    米長水看向王家門口，看著王家門口坐著一個人，稀稀疏疏幾人圍在那裏。

    米長水疑惑卻沒有問出來，而米蘭兒在這時竟直接走了上去。

    今天圍著的沒有之前那麽多了，不過依舊有兩個王家的家仆守在那，對於那些圍觀的人他們都沒有理會，隻是看著打坐那人不吃不喝而已。

    米蘭兒直接上前，米長水緊跟上去，等到他站在米蘭兒身邊的時候，米蘭兒已經直起了腰，而那個原本閉目打坐的人猝然抬頭，看向米蘭兒眼睛。

    米蘭兒臉上掛著一抹笑，“大師，沒想到竟然能夠在這裏見到你，上次真是多虧了你啊，我們家現在種出菜來了，你快快跟我回去，我本來早就準備了兩桌酒菜要招待您了，誰知道一眨眼就沒了您的身影，好在今天讓我遇到了。”

    “這王家也是個沒眼色的，竟然讓您在這裏受苦，快快跟我回去吧！”

    米長水看著米蘭兒微彎著腰，十分真誠地請求著，一時詫異地嘴巴都合不上了。

    擺了兩桌酒菜？大妞什麽準備的，他怎麽不知道呢？還有，這人誰啊？大妞出村口的次數十隻手指都數不完，他怎麽沒見過這個所謂的大師呢？

    米長水一頭霧水，卻沒有拆米蘭兒的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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