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培養過很多練習生，其中不乏優秀之人，可我卻從未想過簽下任何人。”

    “那現在，你為什麽……我的意思是，比我優秀，比我有潛力的人，有很多。”

    “唯有你，給了我一種感覺。”

    “什麽感覺？”瑱寒不解，也不知卿冽是不是在有意吊他胃口，話越說越神秘。

    “歸元大陸，你非去不可的感覺。”

    瑱寒墨瞳沉沉，嘴角微揚：“卿大哥，次級大陸和歸元大陸之間的恩恩怨怨，你知道多少？”

    在鳳天涵的記憶中，打她出生時起，就已經有了次級大陸的存在。兒時，她也曾多次問過鳳家長輩的有關次級大陸的由來問題，但那時鳳家人隻是搪塞說弱肉強食，在一次世紀大戰中，歸元大陸降服了鳳鸞大陸，自然而然也就演變成了今天這番臣屬局麵。

    “我也隻是略知一二。次級大陸，也就是原來的鳳鸞大陸，曾算得上是一個夜不閉戶的大同社會。社會文明高度發達，人們日夜笙歌，生活豈不樂哉。但不知從何時起，鳳鸞大陸內部開始瘋狂分裂，內耗嚴重，也就讓稍顯野蠻的歸元大陸有了可乘之機。”

    “卿大哥，你不喜歡次級大陸嗎？”

    “為何突然這般發問？”

    “我是覺得，現在的次級大陸，比起歸元大陸，好太多。”若不是瑱寒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他真想就一輩子就在這裏了。在這裏，他體會到了太多此前他未曾感受過的溫暖和心安。

    “聽你這話，倒像是對歸元大陸很熟悉的樣子？！”

    盡管說漏了嘴，瑱寒仍是不動聲色：“是你剛剛說歸元大陸稍顯尚武野蠻，再加上平日裏從周邊人那裏聽來的林林總總，才會發出這樣的感歎。”

    “的確，那裏是一個強者為尊的社會。這也就是為什麽隻有極具靈力天賦和積累的人，才有資格拿到歸元大陸的入場券。”

    “聽起來，那是一個沒有一點人情味的地方。”瑱寒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篤定不疑——那裏，就是一個沒有一點人情味的地方！甚至連親情都淡漠炎涼，連作為交易籌碼的資格，都找不見了：“即是如此，次級大陸上的人們，為何又樂此不疲，為了入駐歸元前仆後繼呢？”

    瑱寒聲語中的辛酸無奈，已是遮掩不住。他一直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在次級大陸生活的這大半年，竟成了他記憶中最快樂的時光。難道別人也都同他一樣，有什麽非去歸元大陸不可的理由？

    “其實，時間往前倒幾百年，次級大陸並不是現在這番景象。在歸元大陸的野蠻統治下，這裏一度是水深火熱，民不聊生。”

    “那怎麽……”

    “幾百多年前，有一個神秘集團來到這裏建立起了龐大的商業帝國，商業觸角蔓延至社會的方方麵麵。自那以後，次級大陸再次呈現出蓬勃複蘇之景。幾百多年的沉澱，才有了現在這般繁華欣榮。”

    瑱寒不禁感歎：“寥寥幾百年，不過是滄海一粟，竟能讓一個社會發展到如此文明的地步，真是不可思議！”

    她在蒼茫大陸活了數萬年，何處無戰爭？何時不殺戮？這一刻，瑱寒心中竟湧過一股濃重的悲涼。

    卿冽眸中閃過一縷幽光：“人的光陰不過幾十載，你所謂的寥寥數百年，可是好幾代人間的代際傳承。”

    不自覺中，瑱寒還是說漏了些什麽，不可能不被敏銳的卿冽察覺。

    驀的，瑱寒明白了：次級大陸上的這些人，孜孜不倦地追求著的，不過是能獲得長生。而最簡單的途徑，便是順利入駐歸元大陸。

    長生？真的如此受人渴求嗎？說來說去，不過是座圍城，城外的人想進去，城裏的人想出來。

    “別愣著了，趕緊吃，菜都涼了。”說著，卿冽夾了一塊魚肚上的肉，往瑱寒碗裏送。

    瑱寒回過神：“噢～”

    “對了，有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想法。”卿冽放下手中的筷子。

    “什麽？”瑱寒抬眸。

    －－－－－－題外話－－－－－－

    大家猜，卿冽想問的是啥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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