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轉過身，淚水開始占據他的眼，迷蒙了他的視線。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狼狽的樣子，“你真的很會傷人，把一切都歸結為那一夜，那場意外是麽？”

    白若冰低頭，咬著唇，沉默。

    “也許吧！也許比起莫逸陽、楊清凡，我真的是不夠成熟，但是我一直在努力，在給我些時間不行嗎？就不行嗎？”說到最後，墨修的情緒已然激動了起來。

    “我不想再等，哄你很累。”白若冰狠下心，冷冷的說道。

    “可你明明……這些天你明明很開心。”墨修也顧不得那麽許多，轉回過身來定定的看著她，仿佛要看透她的靈魂，他俊逸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心痛和懷疑。

    白若冰低了頭，“這個我承認，可是開心不等於喜歡不是麽？也許是我寂寞太久了，抱歉！”

    “我不信，我……”墨修的聲音中的激動已然抑製不住。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但這是我的選擇，我不勉強你離開蒼雲，但是見到你，我會不舒服，所以不要死纏爛打好麽？”白若冰麵無表情，別開眼不去看他，淡淡的道。

    她可以憤怒、她可以譏笑、她也可以打罵他，但是她不能是這種麵無表情的表情，這比任何一種表情都能傷到墨修，她說的如此淡然，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情，毫不關己。

    “放開眼好好看看，到處都是適合你的人。”白若冰又補充了一句，隻是她補充的不是一句話，而是一把刀子，深深插入了墨修的心口。

    “這個！”墨修舉起手臂，長袖落下，漏出手腕上精致的冰淩花，“這個呢？你說過，如果有一天你變卦了不承認了，我帶著它找你，你便會回頭。”

    “抱歉，是我的錯，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世人皆說愛了想不愛太難，其實不愛卻想愛同樣很難，我試了，但我確實做不到。”

    墨修的臉一片慘白。

    “我現在便為你除了它。”白若冰說著便去拉墨修的手，墨修大力的甩開她，腳步不穩，後退好幾步，眼眸猩紅，聲嘶力竭的吼道：“不要！”

    “別任性，除了它你會盡快放下，對你日後有好處，你留著也無用！”白若冰不得已再次看向他，神情有了變化，不再是一臉的冷漠，但這變化看在墨修的眼裏，卻更讓他如墮寒冰地獄。她的是表情是殷切的，語氣是誠懇的，甚至像一個德高望重的長輩，在耳提麵命的勸說著一個無知的幼童。墨修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不明白是什麽原因讓她在短短幾天內就變成這樣。他沒有說話，咬破了自己的唇，瞪著猩紅的眸子看她，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在乎他是因為睡了一夜？分開是因為想愛卻愛不上？而他的感情在她看來幼稚的像個孩子！

    “你夠狠！”墨修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隨你！”白若冰轉頭不在看他，“我想我知道該去哪裏找適合我的人，如果他也願意，我會盡快成婚。”她說的篤定，沒有一絲猶豫，聲音冷的不帶一絲溫度。說罷雙臂膀張開，足尖點地，騰空飛去，空靈而優美。

    墨修則呆呆的望著白若冰離去的方向，眼中的淚在也不受控製的傾瀉而出，風有些大，把他的發吹亂了，發絲胡亂的打在他的臉上，與淚水攪和在一起，抵死纏綿。

    “撲通”一聲，白若冰直直飛入飛岩瀑下的飛岩潭，這水真好，還是那麽清涼，一如師傅寂滅的那一日。如果實在忍不住，那便沁入水中吧，這樣，便沒有眼淚。

    這一夜登天台的風很冷，這一夜飛岩譚的水很涼。

    雲水謠又修養了幾天，精神好了一些，白若冰再一次去看她的時候，她正在整理行囊。

    “師傅！”雲水謠起身施禮。

    “免禮，你這是？”

    “師傅，徒兒想回蓬萊一趟，請師傅恩準！”說著眼中又蓄滿了淚水。

    “應該的，別哭了，生離死別總有這一遭的。”

    “我明白的師傅，隻是這一天來的太突然了，我，我還是……”雲水謠泣不成聲。

    “嗯，日子不是還得過麽？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我會遣人陪你走一趟。”

    白若冰叫了輕言，同她說了幾句，輕言便回去收拾包袱了。輕言來找沈劍庭的時候，沈劍庭正在自己的房中一個人下棋。

    “劍庭師兄，怎的還在下棋？走啊！”

    沈劍庭一怔道：“去哪？”

    “去蓬萊啊？”

    “我麽？”

    “當然啊！”

    “去蓬萊做什麽？”沈劍庭一頭霧水。

    “沒人告訴你去蓬萊麽？”

    “沒有啊！”

    “怎麽會？整個蒼雲都知道我師父讓咱們幾個陪水謠回趟蓬萊，怎的你還不知道？”

    “啊？是嗎？我真不知道！”

    “哦，那也許大家都以為你知道了，便沒有特意告訴你吧。哎呀，趕緊吧，大家都已經等在殿外了！”

    “哦，這樣啊，稍等，稍等！”沈劍庭趕緊起身，簡單拿了幾件衣服便跟著輕言出門了。

    果然，程易書、雲水謠還有墨修都已經等在殿外了，沈劍庭道了幾句抱歉、便同幾人一起下山去了。

    不多時，桓古急匆匆的來了洗塵殿，叫道：“冰兒，你糊塗了麽？水謠是蓬萊唯一的後人，魔族很可能會斬草除根，而墨修本就被魔族覬覦已久，你讓他們一起去豈不是讓他們去送死麽？”

    “不是還有易書、劍庭和輕言呢麽，小心些問題不大。”

    “不行，我不放心！”桓古搖頭，又道，“哎？冰兒，你這是……著涼了麽，聲音有些……”桓古有些奇怪，冰兒像是著涼了，修仙之人很少生病，特別是這種風寒入體之類的病症。

    “沒什麽事！你若不放心，便也一同去好了。”白若冰轉移了話題。

    “我才不去，要去也是你去，哪有你這樣的，就算跟墨修鬧別扭，也犯不著讓他去送死啊！”

    “這你都知道？”白若冰看似漫不經心的問。

    “我想不知道都難。那傻瓜自從跟你在一起後天天高興的跟什麽似的，連走路都帶風的，而這幾天整個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樣，都蔫了。能讓他有那麽大起落的人，除了你清寒上仙還能有誰？你們到底怎麽了？我問他，他也不說，我以為你們有個一兩天便好了，這都好些天了，怎麽，很嚴重啊，說來聽聽？”

    白若冰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師兄，我們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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