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想聽，我便說與你聽。都是我的意思，同水謠和輕言無關！”

    原來在墨修送飯進來之前，白若冰便在雲水謠的房間裏呆了有一陣了。

    “水謠，你……有什麽願望麽？”白若冰問。

    “自然是有的，可是都沒有實現的可能了。”雲水謠神色黯然，原本清亮的眼裏瞬間又蓄滿了淚水。

    “說來聽聽！”白若冰輕聲道。

    雲水謠咋了咋眼，將淚水逼回去。“不怕師傅笑話，水謠自知資質一般，恐怕沒有可能習得同師傅一樣高深的修為。所以修習方麵水謠隻想傾盡全力，盡人事而聽天命，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報複。水謠最大的願望便是爹娘安康，與心上人相守白頭。隻是娘親早逝，現在爹爹也……”雲水謠垂下頭，“我的身體也不爭氣，更無法與心上人相守白頭，這些都不可能實現了！”說道這裏雲水謠再也忍不住，眼淚如雨般滑落。

    在白若冰發怒回來見到墨修之前，她先去看了雲水謠，她睡著了，臉色好了一些，不過仍然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睡的不是很安穩。她輕聲喚醒她道：“水謠，師傅現在就為你實現願望可好？”

    “什麽？”雲水謠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是說，師傅這便為你和墨修主婚可好？”雲水謠驚詫，略微蒼白的臉染上了一片胭脂的顏色。

    “這……師傅，爹爹他剛剛過世……”

    “你隻說你願意不願意就好，你幸福才是你爹爹最在意的事情，看到你成親，你幸福，他方可以瞑目！”

    “可是……”雲水謠咬了咬下唇。

    “可是什麽？”

    “可是墨修他也未必會同意吧，他從未說過喜歡我……”雲水謠的神情有些黯然。

    “他也從未說過不喜歡吧！”

    “嗯，那到是……”雲水謠點點頭。

    “那便好了，墨修那邊我會去說，不會有問題的。隻是婚禮要一切從簡了，你隻說你願意不願意吧！”

    “我……”雲水謠露出小女兒的嬌態，絞著衣襟道：“但憑師傅做主！”

    隨後白若冰便喚來了輕言，“你去鎮上買些嫁娶用是物事來。”

    “啊？買這些來做什麽？”輕言不解。

    “為墨修和水謠主婚。”白若冰聲音清涼卻透著說不出的落寞。

    “不行！”輕言瞪大了眼，大聲道。

    “不行，你和墨修明明……明明……”輕言的言語有些混亂，本就圓圓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不行的師傅，水謠師妹很可憐也很重要，但是你，你……我不要你這麽犧牲，不要你這麽委屈。”

    “傻姑娘！”白若冰拍了拍輕言的頭，微微一笑，隻是那笑容裏透著無法言說的苦澀，“誰說我委屈了，誰能讓我受委屈呢？我這麽做有我非這麽做的道理，你想墨修死嗎，你想我死嗎？”

    “當然不，不過這和死不死有什麽關係？我不懂，輕言不懂，師傅！”

    “長痛不如短痛，你不需要懂，輕言，你隻需要相信我，我不會害他們，也不會害我自己，這是最好的辦法，不然我們都會死。”

    “不這麽做都會死？”輕言被嚇住了。

    白若冰點點頭。

    “可是……可是就算我同意，墨修也一定不會同意。”輕言不太利索的說道。

    “墨修那裏我自會去說，他會同意！你隻管去準備，什麽都別說，嫁衣、首飾之類的物事便撿鎮子上最好的買，儀式嗎，一切從簡，拜個天地就好。”

    輕言望向白若冰，白若冰淺笑著向她點頭，輕輕擦去她眼角滴下的淚。輕言應承下來，心不甘情不願的去準備了。

    隻是白若冰並沒有把這一切說給墨修聽，她說的很簡單、很坦然、雲淡風輕，仿佛隻是在說著一個最平常、最事不關己的故事。她隻簡單了的說了一句話：“輕言自然是聽從我的吩咐去準備的，而水謠根本不知道我用了術法，隻是一心一意的想嫁給你。”

    “你定然知道的，我想娶的人隻有你！”墨修道，眸中深沉的哀傷揮之不去。

    “我卻從未想要嫁給你！”白若冰故意不去看墨修那盛滿傷痛的眼。

    “你說要成親的……”墨修的神情有些恍惚。

    “但我卻從未說過我要同你成親！”白若冰打斷他，絕情的道。

    墨修一怔，眼中掀起了一絲波瀾，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他笑了，卻是苦笑、譏笑、嘲笑，包含著無窮無盡的哀傷。

    “嗬嗬，對，你說的對，你隻說‘成親吧！’並未說你同我成親。嗬嗬，是我想當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白若冰沒有答話。

    須臾墨修又道：“所以你知道我不會同意娶雲水謠，你知道我想娶的隻有你，所以你對我下迷魂咒，讓我將雲水謠看做是你是麽？”

    白若冰沉默了須臾，卻沒有解釋什麽，隻是道：“水謠她……是個好姑娘，一心一意對你。”

    “我不想聽這些！”墨修不在平靜。

    “墨修，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但我們跟其他人不同，兩個人在一起卻根本就不是兩個人的事。”白若冰試著同他解釋。

    “不是兩個人的事情？我們確實跟其他人不同，其他人是你情我願，而我們隻是我一廂情願！”

    “墨修，我們有重任在身，要以大局為重，我們不能牽連了身邊的人。”白若冰又道。

    墨修冷冷的看著苦口婆心的白若冰，眸中染了紅色，嘴邊的笑意更加明顯，“上仙，清寒上仙，別在用你那該死的上仙身份跟我講什麽大義了。你隻告訴我會連累誰，怎麽就會連累別人，你說清楚，我死也死的明白！”

    白若冰微怔，墨修從來未曾用這種語氣同她說過話，但是白若冰能夠理解，她沒有去回答隻是道：“墨修，水謠她命不久矣，對你傾心已久……”

    “她命不久矣，我願意在她身邊照顧她，但是我不愛她，更不會娶她！”

    “可是，你們已經拜過天地了，她是你的夫人！”

    “不，她不是！”

    “墨修，水謠並不知情，你不要怪她，是我算計你，隻是沒想到你這麽快便發現了。”

    “你覺得我什麽時候才會發現，明日天明？洞房花燭之後？才發現自己抱錯了人，但是又不得不對她負責，對你死心？”墨修越說越激動。

    白若冰沒有說話，算是默認。須臾她背過身道：“水謠她真的不知情，如果你想報複，我一力承擔。”

    “白若冰，你真是大義，你的如意算盤打的真好。”墨修倏的站起身，速度極快地撲向白若冰，白若冰一怔，下意識的想躲，卻為時已晚，被墨修撲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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