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會麽？”白若冰突然打斷他，聲音也不自覺的提高，“數萬年來的積怨，不是換了個魔主就會煙消雲散的。就算你肯，那些護法、魔將們會肯麽？就算蒼雲肯，其他仙門肯麽？”

    江蘺垂了眼，“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在休息一下，我出去了。”白若冰起身向門外走去。

    “師叔！”江蘺叫住她。

    “還有事？”白若冰回頭。

    “我……沒事…。”

    江蘺看著她什麽也說出來，而白若冰也看著他，嘴唇動了動，終究也是什麽也沒說出來。江蘺隻有一個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更遠了。

    江蘺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剛剛那一瞬間，就在想明白楊清凡算計著同白若冰春宵一度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身體裏魔氣在滋長，那一刻他的怒火升騰的迅猛而熾烈，他能感覺到他的眉間刺痛，仿佛又人用刀子劃開了他的皮膚。他一揮袖，一旁的銅鏡飛到了他的手中，他撥開額前的碎發，還是那道鮮紅的龍形妖印，隻不過在那的下麵隱隱透出一點黑色，江蘺下意識的用手去揉搓，但是卻擦不掉，那黑色很淡，如果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所以白若冰剛剛沒有發現。但是看到這黑色，江蘺的心卻突突的跳動著。著黑色的輪廓怎麽看怎麽都有些像花瓣，而他見過，周孤絕的眉心正是一抹黑色蓮花魔印……他體內的魔氣已經在覺醒了麽？

    蜀山換了新掌門，問道上仙的三弟子，原戒律堂主原嘉豪。眾弟子原來有多愛戴楊清凡現在就有多恨他。原嘉豪在掌門繼任大典上反複重申的便是，殺了楊清凡為蜀山清理門戶、為蜀山正名。曾經楊清凡是蜀山的驕傲，天賦異稟、修為高深、處事臨危不亂，蜀山在他的帶領下可謂蒸蒸日上。然而他確實魔族內應，消息一出，一片嘩然，蜀山的氣勢和聲望真真是一落千丈。隻要一提到他，每個蜀山人的眼中都是憤恨。作為仙門第一大派的蒼雲自然不能不管，所以季嚴和白若冰沒有時間好好休息、養傷，除了門中事務，還得顧忌蜀山一脈，真是怕他們像蓬萊一樣，一個衝動，攻入魔族，以卵擊石，然後盡數覆滅。

    事實正如江蘺和白若冰猜測的一樣，楊清凡在魔族得到了正名，他以青女之子的身份，隱匿與蜀山，為魔族效力，功勳卓著，繼任魔族護法，地位僅在飛霜和大長老之下。

    江蘺回了妖族，事實上那日白若冰走後，他就沒見過她，隻留了一封書信給他，說是多事之秋，她需回了。江蘺拿著書信隻有苦笑，她沒說謊，她確實有很多事情要做，不過也不至於連當麵告別的時間都沒有吧。

    飛霜一連幾封書信到來，說些有的沒的，最終的意思都是道歉，江蘺還不能和魔族撕破臉，又不能說無妨，便隻回了一封，其餘的都壓在案上，做冷處理。隻是這回的一封還不如不回，看了這信，飛霜更加坐立不安，信寫的很簡單，寥寥幾個字：理解，聖女珍重！連她名字都不叫了，又改會叫聖女了嗎？風霜的心豈止是七上八下，他生氣了，生大氣了，是啊，他待她那麽好，她卻威脅他，換上誰也得生氣。終於不到一個月，飛霜忍不住了。江蘺沒有怠慢，反而迎接的很隆重，帶著一眾妖臣以大禮迎之。隻是飛霜的臉色更難看了，她在傻也明白江蘺的意思，他迎接的是魔族聖女，不是飛霜。

    宮宴，飛霜如坐針氈。江蘺話語中的客氣如此明顯，又有那麽多的外人在場，飛霜隻能含糊應答，私下卻急的眼眶通紅。然而江蘺並不給她單獨見他的機會，宮宴完畢便差人給飛霜安排寢殿，而他自己先回了。

    是夜，月光透竹葉散下斑駁的影子，清風拂過竹林，沙沙作響，入耳的蟲鳴更顯得夜的靜謐。江蘺沒有同往常一樣宿在自己的寢殿，而是宿在了雅竹軒。

    “主上，聖女正滿宮的尋你。”小六道。

    “嗯，別透露本君的行蹤。”

    “可是，她會找到的呀。”小六狐疑，既然不想見她，那就尋個更隱秘的地方好了，在這裏，被找到的必然的呀。

    “閉嘴！”小五輕聲說著，恨鐵不成鋼的打了一下他的腦袋，“你能不能長點腦子。”

    “我……”小六表示很委屈。

    “江蘺哥哥！”院外響起飛霜的聲音。

    江蘺看了一眼小五，小五心領神會，出了門。

    “見過聖女，主上已經歇下了，如果有事，明日殿上說吧。”

    “我知道他沒睡，他隻是不想見我。”飛霜委屈道。

    “既然……聖女都知道，那……”

    “我必須要見他，勞煩通傳。”

    “主上的意思是，夜色以深，聖女身份尊貴，這時相見恐影響聖女聲譽，還是……”

    “我一定要進去！”飛霜的音量不由自主的提高。

    “聖女這是要硬闖？”小五的聲音也沉了下來，有江蘺單著呢，他可不怕得罪她。

    “我……自然不敢，”飛霜泄了氣，“他不見我，我便在這裏等，一直等到他見我為止。”

    “這……”小五的臉上寫滿了為難。

    “算了，請聖女進來。”屋子裏麵傳來了江蘺的低沉清涼的聲音。

    飛霜很緊張，雙手不由自主的握了拳，跟著小五進了屋。她看了看小五和小六，意思很明顯想要和江蘺單獨說說話。但是江蘺卻一點表示也沒有。江蘺沒有表示，那小五和小六便隻能恭敬的站著。

    “呃……”飛霜的臉上寫滿了不自在，“江蘺哥哥，我想同你單獨說說話。”

    “就這麽說吧，他二人都是我的人，不會害我。”江蘺的言外之意很明顯，他們比你強，不會像你一樣。

    “我……”飛霜紅了眼眶，“江蘺哥哥，我是有苦衷的。”

    “如果聖女說的是七月十四那日的事，便不用再說了，聖女的信本君收到了，本君理解，難道聖女沒收到回信？”

    “收到了，可是我……”飛霜的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江蘺抬頭，看了一眼飛霜，然後長歎了口氣道：“唉，算了，你們退下吧。”

    －－－－－－題外話－－－－－－

    都上床了，才想起來，今天好像沒更，趕緊起來啊。公眾賬號：忘記冬天，qq群號：644546906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