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凡的意圖，江蘺很明白，這個楊清凡一直是一個很懂得審時度勢的人，他激他，也隻能激他一時。於是江蘺將分水刺推向前，輕擋了一下劍，而他的身子則燕子般飛起，淩空一個翻滾，擋住了楊清凡的路。江蘺不想在給楊清凡機會，此人狡詐至極，多一點時間說不定就會讓他找到脫身的機會，還是要防止夜長夢多。於是江蘺再一次出手，分水刺刺出的同時，強勁的掌風也已然拍出，不給他一點的退路。楊清凡無奈，隻能同他硬碰硬，兵器相撞，手掌想碰，巨大的聲音響起，澎湃的力量將鋪地的黑色岩石震的炸裂開去，四散而起，不遠處的山上，不少的山石滾落，連堅固無比的大殿也跟著震了幾震，不少瓦片飛落下來碎裂成渣。同樣難堪的還有楊清凡，他的身子急速的後退，他試圖用劍抵住地，以減緩自己的後退，劍在堅硬的石地上滑出道道火花，而他卻還是退了無數步，然後跌坐在地上，然後“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劍脫手，靜靜的躺在他的身旁。他不發一言，就瞪著江蘺，看著他向他飛過來。江蘺也不說話，他們是宿命的敵人，無需多言。

    分水刺寄出，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刺向楊清凡的心口。

    “不要！”飛霜的聲音突然想起。

    江蘺不是沒有聽到，但是他不能停手，這個人非除不可，分水刺還是刺了過去，而飛霜的身子也飛了過去。江蘺眯眼，左手成掌，將飛霜的身子打偏，而就在分水刺刺入楊清凡胸口的刹那，楊清凡卻突然抬手虛抓了一下，就之間身子偏離方向的飛霜衝著楊清凡就飛了過來，擋在了他的身前。

    飛霜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楊清凡，她同父同母的親哥哥現在是在做什麽？擋她擋劍？她願意為他擋劍，但是卻不能是他拉著她為他擋劍。飛霜說不出話，但是他卻聽到楊清凡說：“抱歉！”

    飛霜幾乎是橫在楊清凡的胸前，而那分水刺已經對著飛霜的頭刺了過去，如果這一擊中了，飛霜必定腦漿迸裂，死的及慘。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驚了，連江蘺也是，隻是江蘺的反應要比所有人都快，他趕忙收回力道，同時改變分水刺的方向，就見那分水刺的劍鋒水平橫了過來，隻是它的尾部還是打在了飛霜的後腦上。

    而飛霜連哼都沒來得急哼一聲，身子就軟了下來，楊清凡沒有一絲的猶豫，將飛霜軟綿綿的身子直接扔了出去，江蘺也同樣沒有一絲的猶豫，雙足點地，禦風而起，大鵬展翅一樣倏地飛出，將飛霜飄零如柳絮的身子穩穩接住。此時，楊清凡卻流星一般的衝了過去，幾乎是用盡全力的狠狠的一掌拍在江蘺的後心上。

    血自江蘺的口中湧出，滴落在飛霜的衣衫上。他的臉色煞白，身子不受控製的向前撲，不過他還是穩穩的抱住飛霜，不曾鬆手。楊清凡沒有在出手，不是他不想，而是小五已經撲了上來，楊清凡不在糾纏，倏地飛起。

    小五以最快的速度扶住江蘺不穩的身形，在回頭，楊清凡已經無影無蹤。江蘺的臉陰沉的如大雨將至的天空。他將飛霜交給其他侍衛，抬手抹了一下唇角的血，狠狠的吐出一個字，“追！”

    這一切的變故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眾人仿佛還沉浸在其中沒有緩過神來。

    “追！”江蘺又是大喝一聲，眾人這才從震驚中醒來，趕忙去追。

    又是一陣氣血翻湧，又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窗開著，又是月色朦朧，風吹過外麵的翠竹，沙沙的響聲不時響起，卻顯得這樣的夜更加的靜謐。江蘺很累，卻沒有睡，不是不想，而是睡不著。他的臉色還是不好，蒼白的讓人心疼。他隻穿著素白的裏衣，長發散開，暗紅色的錦被蓋住半身，卻襯的他的臉更加沒有血色，楊清凡的那一掌著實是讓他傷的不輕。他倚靠在榻邊，一個小炕桌上放著一壺酒，一隻杯。明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喝酒，可是他卻很想喝上一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喜歡這樣的夜晚，靜靜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隻是他現在確實不適合下地，若不然他一定會到庭院裏迎著清冷的夜風喝上一杯，他期待著那清冷的夜風可以讓他更清醒一些，時刻提醒著他：她不在是他的。

    楊清凡潛逃，流言、大長老之死都有了說法。江蘺用鐵血手腕徹底肅清了楊清凡的餘黨，也使得大長老的一眾信徒對他感恩戴德。江蘺可以說是徹底掌控了魔族。隻是飛霜……雖然江蘺撤回了大部分的力量，飛霜自身的護體真氣也起了作用，所以她的腦子受了些傷，但是身子卻沒有什麽大礙，但是從那日起，她就一直在昏睡，不曾清醒。

    江蘺如玉的手指執起酒壺，透明的酒水順勢而下，杯子還沒滿，江蘺的動作卻頓住了，他的眉頭不著痕跡的蹙了蹙，又繼續斟酒。

    “抱歉，沒想到你今夜會來，沒準備什麽？”江蘺沒有看她，隻是輕聲說道。

    “你……如何？”白若冰的聲音很輕。

    “無妨。”江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還是沒有看她。

    “你不該喝酒。”白若冰脫口而出。

    “我不該做的事情很多。”江蘺往後靠了靠，慢慢的抬了頭，看向她，眸中盡是的疲憊和淡漠。

    白若冰的身影在不慎明亮的夜明珠的光影中浮現，雖然她的一半的身形隱匿在暗影之中，卻也看的出本就有些纖悉的她又清減了很多，淡青色的衣衫有些鬆垮的掛在她的身上，隨著從窗子闖入的夜風飄起，更顯得飄飄欲仙，好像一個不小心，她就會成了那奔月的嫦娥，在不會返回這浮華卻淡漠的人世間。

    他下意識的覺得她會冷，看看身邊，卻沒有多餘的衣衫，他的手不自覺的抓了下被子，最後也隻是摸了摸，在無動作。

    “坐吧。”江蘺淡淡的說道，一揮手，窗子應聲而落。

    白若冰緩緩的走到桌前，素手一翻，一隻白的幾乎透明的和江蘺一模一樣的玉杯便出現在她的手上。她將杯子放在桌上，人也對著江蘺坐在了榻邊。

    江蘺的眉頭不由又是一動，但是什麽也沒說，靜靜的執起酒壺，為她斟滿。白若冰將一個蓮花狀的白玉瓶放在小桌上說道：“幾顆丹藥，你試試。”

    －－－－－－題外話－－－－－－

    公眾賬號：忘記冬天，qq群號：644546906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