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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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後退了一步,唇瓣抖動,“快走!”

    她還未拉過江逾,身後,男生一拳已經下來了。

    “呃~”

    江逾的臉被打歪,身形晃動,胸腔前的紐扣都掉了兩顆。

    月亮的驚得捂住了嘴。

    江逾晃了晃腦袋,微微回神,扶過臉上的鏡框,那一刻,還保持著斯文儒雅。

    他像一個死神,眼睛裏早已沒有任何溫度可言。

    “陸景雲。”

    月亮感覺自己被冰結了,想去牽他,卻被他周身令人膽戰心驚的戾氣嚇得一動不敢動。

    江逾按著下巴,活動了一個下頜骨,另一拳已經落了下來。

    他還手,一瞬間像撕去表皮的野獸。

    男生之間的打架,往往快的讓你看不見,就已經發生了。

    沒有撕扯,沒有吼叫,隻有拳拳到肉,陰狠搏鬥,淹沒在這個無聲無息的黑夜。

    根本不是你一拳我一腳的等待式較量,而是真的要置對方於死地,他們之間的氣流,能讓人感受到彼此都恨透了對方。

    這不再是一場單純的打架,而是廝殺。

    月亮徹底嚇懵了。

    縱使虛偽的人撕下麵具,爆發出不為人知的一幕,也難和真正的魔鬼較量。

    江逾占不到便宜,雖然年輕氣盛,為護心中所愛都是一樣。

    可月亮還是看見陸景雲將他的脖子按在石頭上,一拳接著一拳,想要他的命,他此時的眼神和麵容,在賽場上都不曾出現過。

    倒和許久之前的那一晚,一模一樣。

    “少爺!”

    司機小李完全嚇呆了,跑過來卻根本不知道如何拉架。

    他們像一張緊密的網,好像拉一下,就全崩了。

    可月亮知道,她更知道,再不拉開,他會打死他的。

    “陸景雲,陸景雲……”

    她撲過去,死死的抱著他的腰身,那裏力道蓬發,像上了發條,流暢堅硬的肌肉凹凸出強勢形狀,完全失控。

    司機小李趁機趴在自家少爺身上,生生挨下了那幾拳,雷霆萬鈞,比鐵石砸下來都要狠上三分。

    小李感覺自己的肋骨都要被劈裂了。

    而他的手掌,依舊鉗製著他的脖子不放鬆。

    “陸景雲,你鬆手啊!你會掐死他的!”

    她越是這樣說,他力道越大,像是真要他死在她麵前。

    “不要,放過我家少爺,放過我家少爺吧!”

    “陸景雲,你惹不起他的,你不要我了嗎!”

    月亮在他耳邊嘶嚎,聲嘶力竭。

    男生像是停頓了那麽一秒。

    就是那一秒時間,司機小李將少爺拖了出來。

    “咳咳咳——”

    長時間的窒息,讓男生眼前昏天黑地,金星直冒,喉間幹澀的像缺水的魚兒,舉步維艱。

    根本不知何年何月,隻是嘴裏隱隱還念著什麽名字。

    月亮轉身朝小李吼,“快帶他走啊!”

    陸景雲欲再起身,小女生牢牢的纏在了他身上,埋在炙燙胸膛哭泣,“不要,不要去了,陸景雲,我求求你了……”

    汽車尾氣排放在剛才還酣暢淋漓的殘酷搏鬥氛圍中,但一轉眼,就從黑夜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風搖動的假草上,隻剩下小女生的嗚咽和男生深深的喘息。

    “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這句對不起,讓他恨沒能把他的脖子扭斷。

    讓他一刹那差點心如死灰。

    “為什麽對不起。”

    他語氣沙啞而低。

    月亮仿佛沒聽到。

    下一秒,他狠狠按著她的肩,把她壓在身底,嗓音震徹耳際,“我問你,為什麽對不起!”

    他眉心擰聚在一起,漆黑濃烈,聳動的嚇人,眼神裏的殘忍,她前所未見。

    他以前再生氣,她都沒從眼神裏看到過毀滅。

    是想毀滅她?還是一起?

    “我……”

    她張開嘴,聲帶卻像被人打了結,瞳芒搖晃著看他,說不出一句話。

    “他是誰?”

    “他……江逾。”

    這句話落,她從他僵硬的眼底,看到了灰色地帶。

    這一帶,讓她看到了比死亡還可怕的東西。

    陸景雲漸漸鬆手。

    江逾。

    一模一樣的摟抱姿勢,揣測了十幾年的遺漏音調。

    終於在此刻被證實。

    ‘江逾哥哥,江逾哥哥我好想你啊……’

    一手摟著脖頸,一手鉗的腰。

    陸景雲整個人像是忽然被抽起了所有力量和生機。

    他的狀態,徹底嚇到了月亮。

    “陸景雲……”

    “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不是,我不知道你回來……”

    “你是不是希望,我這輩子都不要回來了,最好墜機在大海……”

    他低頭,話還未說完,便被她捂上了嘴。

    月亮瞳眸漸漸擴展開,像是想不到他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你在說什麽呢?!”

    “月亮,你到底有沒有心?”

    “你心裏有人,為什麽還要來招惹我?”

    他聲音極輕極簡,聽不出來情緒,一字一頓卻都像利刃往她心上劃,豆大的眼淚從眼眶中朝外湧,“你說什麽呢?”

    他扯過她環在他脖間的手,月亮抱的更緊了。

    “陸景雲……”

    他一把扯下。

    頭也不回的走。

    “陸景雲,陸景雲你不是說過,你會聽我解釋的嗎?!”

    “解釋?”

    他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弧度,胸腔都在震顫。

    路燈明滅的光影,把他身姿在地上勾出一道影,覆在她身上。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再敢背叛我,我殺了你。”

    夜晚的操場,風很涼,雨淅淅瀝瀝的從空中打下來。

    他字字珠璣,從背影透出來,像一棵孤鬆。

    他在給她留一線生機。

    在此時,月亮才明白。

    如果現在他走了,再也不回來,和他親手弄死她,她選擇後者。

    “陸景雲,不走好不好?”

    她丟盔棄甲,放棄一切東西。

    但是不願意放棄她生命裏唯一的一縷陽光。

    “好。”

    他笑著轉臉,伸手將她衣襟提起來了,“告訴我,他是你的誰?”

    月亮脖子有些勒的緊,半跪在草地上,仰望著他。

    “他是……”

    在那瞬間,她腦海中閃過許多許多,他是打碎她的幻境,奪走她的家庭,是時隔多年,依舊不依不饒,是一隻從地獄伸出的爪牙,可最準確的,他是她的哥哥?

    多麽諷刺,竟然是她的哥哥?

    要她怎麽承認?

    承認了她就是一個小三的女兒。

    承認了她就有娘生沒爹教,一生下來就注定被拋棄的人。

    “說不出來了?”

    陸景雲哂笑,臉上的表情很陌生,陌生的讓她感覺害怕。

    “我真想聽聽,你要怎麽向新男友介紹老情人,不對……現在已經上位了吧?”

    她的身子在抖。

    “陸景雲,你說什麽呢?”

    他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瘋狂誤解,雖然月亮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想,或許……隻是因為那一個擁抱?

    “我說你見到老情人,舊情複燃,按捺不了了吧?連接我一個電話都覺得浪費時間!”

    “不是,你誤會了。”

    她搖著頭。

    他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個輕賤的東西。

    “誤會?”

    “是你們抱的還不夠緊嗎?怪我來打擾了?”

    “你在說什麽呢?”

    他將她提到眼前。

    她越靠近他,越看到他臉上的表情,越覺得害怕。

    這不是她認識的陸景雲。

    “你放開我!”

    她偏過頭去,心髒惶惶的快要跳出來一樣。

    不是,陸景雲不是這樣的。

    “放開?剛才不是還求著我留下來嗎?不是喜歡這樣玩嗎?”

    “我陪你玩!玩到死!”

    他驀地發狠,夾帶著她朝操場邊緣的器材室走去。

    這時候,他才撕去一切和理智因子有關的東西,完全暴露出一個男人的野心和瘋狂。

    得不到,那就一起沉淪吧。

    “陸景雲!陸景雲,你要幹什麽!”

    這樣的他,讓她完全沒有把握,完全預測不到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月亮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她捶打他,抓他,都無濟於事。

    “咣當~”

    偌大一聲巨響,器材的門被踹開,鐵石鎖鑰滾落在地。

    唯一一絲路燈的光芒都沒有了。

    月亮被拋進了無邊的黑夜中,失去了他的氣息,被巨大的無助吞噬著。

    她夜盲,在這裏,就像一葉小船被拋進了大海,任憑海浪侵襲、撞擊。

    “陸景雲,陸景雲……”

    她四處摸索著。

    ‘嗞啦——’

    胸口的衣服卻猛地被撕開了。

    凜冽氣息襲來。

    她被他完全壓在身底,氣息又鋪天蓋地的卷襲而來。

    “陸景雲!”

    “小時候拋棄我一次……”

    他俯身,狠狠的碾上了她的唇,根本不是吻,是咬,是吞噬。

    夾雜著恨意和憤怒,恨不得把她撕碎。

    “現在再拋棄一次。”

    “自始至終,我隻是個替代品。”

    他一把撕開她的下衣,扯開金屬皮帶扣。

    “陸景雲……”

    他要幹什麽?他要強—奸她嗎?

    月亮奮力嘶嚎,可是男生卻無動於衷,繼續著自己的動作。

    在他麵前,她的力氣就像一葉浮萍。

    “那我就讓你嚐嚐,替代品的滋味,是不是能代替真品!”

    “陸景雲,陸景雲你放開我!”

    “放開你,你不是就喜歡這樣玩,不是一刻都耐不住寂寞嗎!你找我不是為了填補、紓解嗎!”

    他咬上她的脖子,仿佛要把她咬斷。

    “不是!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月亮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打在他的手掌心。

    男生頓住了。

    “那是什麽?你告訴我那是什麽!”

    他手腕的青筋脈絡都快爆炸,心都快被她揉碎,她這樣掙紮,這樣流淚,比剜他的心還要疼。

    可是她為什麽要這樣,他到底哪裏做的還不夠!

    “他隻是……隻是我兒時的玩伴。”

    她不知道她說出這句話時,他有多想掐死她。

    他曾經跑過幾條街,被車撞翻在路上,隻為了見他的亮亮,可看見的,卻是她抱著另一個男生。

    那一刻的心如死灰,他記憶猶新。

    可更可悲的是,他下賤至此。

    聽到她的聲音,碰觸到她的眼淚,就變成了一個廢物。

    “陸景雲,陸景雲我求求你別這樣,我怕,我真的怕……”

    她窩在他的胸膛隱隱哭泣,像躲在最安全也最危險的港灣,她怕,不是怕他的侵占,怕她的憤怒。

    她怕連累他。

    “玩伴……”

    他狂笑。

    身體坍塌在令一處。

    望著黑漆漆的屋梁,片言不發。

    久久,月亮聽到窸窣的動靜。

    他一隻腳邁到門口,路燈把熨帖的褲管照的冷清又筆挺。

    “陸景雲……”

    她順著那一絲絲光,爬過去抱住他的腿。

    “你相信,好不好?”

    “你是不是,隻記得他一個人?”

    他漫入滂沱大雨。

    “陸景雲……”

    她的頭忽然劇烈的疼,就這樣抱著,在室內淚如雨下

    **

    “外麵下雨了~”

    教室內,燈光鋥亮,窗明幾淨。

    花枝含著筆帽,若有所思的看著傾盆大雨,想起了月亮。

    “喂!”

    “回神!”

    浩瀚大掌伸在她麵前晃了晃,“選擇題一人一半,我從後麵做,你從前麵做,還沒做完呢,下課要交。”

    “知道了。”

    花枝賞給他一個白眼,“我這不是在關心月亮嗎?”

    “才不需要你關心,鯨魚回來了。”

    “校草大人這麽快就回來了?”

    “想媳婦了唄,估計是八百裏加急,他哪裏都矜持,就是在這件事上,絕不矜持!”

    花枝咬著筆頭笑,“也是。”

    “喂,你好~”

    蕭山區,沈氏私人診所。

    “喂?”

    座椅上,沈清璃又來了一句,將手機拿到麵前。

    ——月亮

    “月亮嗎?”

    那邊沒說話,但傳來了隱隱的啜泣聲。

    沈清璃的神經一下子被拽起來了。

    “月亮,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沈醫生。”

    “在,我在呢!”

    “我活著好累……”

    “孩子,你千萬被這樣想!”

    沈清璃緊張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現在在哪?”

    “但是我舍不得他……”

    “對,你多想一點美好的事情,夜晚人容易胡思亂想,你可千萬別胡來,我現在正好在蕭山,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沈清璃從學校南門趕到體育器材室時,手裏拿著手機手電筒,被裏麵的場景嚇了一跳,尤其是月亮被撕扯淩亂的衣襟。

    她差點以為發生了什麽事!

    要不是空氣中隻有泥土和雨水的味道。

    “月亮,沒事吧?起來,阿姨帶你走。”

    身為一個心理醫生,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病人,這個時候,什麽都不要問,把她情緒安定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沈清璃背著她,將她從學校帶到了自己診所後的私人住所,一所兩室一廳的小公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先前就是用來給特殊病人做心理疏導用的。

    她身上的衣服淩亂破碎,身子也不停的在抖,仿佛受到了什麽極大的驚嚇。

    沈清璃不敢去多想,用自己的衣服把她裹嚴實,吹風機把她頭發烘幹,帶到了溫暖的空調房內,慢慢的哄著她。

    可是她雙目失焦,隻是靜靜的望著地麵,一言不發。

    “月亮,餓了沒?我去給你煮點粥?”

    她沒回。

    沈清璃拿過辦公桌上的一些習題,放到她麵前。

    她是個天才,沒有比題目,更能吸引到她的注意力了。

    “那你先做著,我去煮一點粥,我們一起吃,好嗎?”

    她拿起了筆,從上到下,一道道的羅列公式。

    沈清璃見起了效果,嘴邊微微露出微笑,悄悄起身,緩緩闔上了門。

    她係上圍裙,心中感歎。

    這到底是怎麽了?

    明明前一段時間,月亮的病已經幾近痊愈,可一段時日下來,狀態竟比初遇時候更加可怕。

    偏偏……景雲那孩子最近也是。

    難道冥冥之中,還真有什麽磁場相關?

    女人無奈的歎了口氣,搖搖頭,從冰箱裏拿出蔬菜做飯。

    不想……

    “咚咚咚——”

    此時,門被敲響了。

    這大半夜的,誰會來敲門,難道是助理?

    沈清璃疑惑的走過去,顰眉開門。

    被門外的場景嚇了一大跳。

    “景雲,你怎麽淋成這樣了?老張呢?快進來進來……”

    ------題外話------

    ——

    祝大家節日快樂~

    小亮亮生日快樂哈~

    過了這一關,就會相互信任,再也不胡鬧了呢~

    (其實看著撕扯很激烈,正常人受不了,但誰叫他們非正常呢,撕扯的越狠,就越有活著,被在乎的感覺啊,好像有點小變態,嘖,跟狗蓮這個陽光積極向上的帥哥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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