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後台驗證，兩側圖像，完全重合！”

    “嘩嘩嘩——”

    台下，瞬間爆發出了一陣陣如雷的掌聲。

    月亮唇角微微勾，朝觀眾席位第一排最右側望去，男生目光微怔，悄無聲息的又移到了美女科助身上。

    哈哈哈……

    別扭鬼。

    月亮伸手成拳，微微放在嘴邊，抑製住差點溢出的笑。

    陸景雲眉心微蹙。

    “握草，這兩人，居然當著全國觀眾人民的麵，眉來眼去，勾勾搭搭？”

    “上個節目，還得虐狗，欸！”

    花枝羨慕嫉妒恨的搖了搖頭，轉身看見，浩瀚的大半個身子快壓在她身上了。

    “你幹嘛！”

    她像是母老虎似的大吼，浩瀚眨了眨眼，有點心虛，“看……節目啊。”

    花枝一腳把他的板凳踹翻了。

    浩瀚被踹飛到牆上，歪斜著嘴。

    “暴力狂，恐龍！”

    泰森多邊形，第二小場，比賽進行到3分19秒的時候，月亮轉身，準備按響搶答器。

    藤原瀧見勢，後退一步，臉上、身上，全都冒出了汗。

    “日本對選手，狀態還可以嗎？”

    比爾教授和場上幾位導師見勢終止比賽，提出了質疑，藤原瀧卻堅持搖了搖頭，或許……應該按照老師說的做，雖然不仁義，但也總比成為大日本帝國的罪人來得好。

    主持人恢複比賽那一刹，藤原瀧忽然倒地不起。

    ‘轟……’的一聲。

    節目組和場上導師嚇了一跳，紛紛出來解決這個突發狀況。

    月亮看見他躺在那裏，呼吸急促、麵色蒼白，渾身發抖，出冷汗，完全是緊張過度的表現，甚至看不出半點裝的痕跡。

    是不是裝的，她也不得而知。

    但這畢竟是直播，不能因為一位選手的突發狀況，而影響了整體進程。

    大賽一時陷入了爭議。

    有的導師認為，三局兩勝，目前還未角逐出勝負，不能以一局定下，否則會違反國際賽規矩，而且是智商較量，體力不行不能代表什麽。

    有的導師認為，藤原龍暈倒，完全是心態被擊潰，就算比下去，也必輸無疑，建議直接宣布中國隊勝利的結果。

    對於後者，高橋羽生當然是不同意的。

    “我提議，這一局，由我代替我的徒兒出戰！”

    數字迷蹤大師從備戰區站起，話音剛落，四麵八方的反對之聲，就如潮水一般洶湧襲來。

    “憑什麽啊！還帶這樣的，二者水平根本不對等！”

    “對啊，那中國隊的戰略不是白用了？”

    “自己的問題，為什麽要連累到別人？”

    “而且他都休息這麽久了，狀態這麽好，憑什麽接著和人家比！月亮剛才就要按計時器了，按下去就贏了，誰知道那個藤原瀧忽然死半截了！”

    高橋羽生根本不在乎輿論，隻望向月亮，眼底那一抹蓬勃自信又漸漸演變成了不屑，“還是……中國隊，不敢接受挑戰？”

    “我接受。”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什麽叫做天才風采，大家風範啊，這就是啊！

    主人公已經接受，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說什麽了。

    陸啟生和比爾教授雖然也覺得對她不利，但最好的結果，也隻能是這樣了。

    節目組對於月亮這一吸粉行為，也感到極大的欣慰，就是有點擔心……月亮連戰兩場，身體能不能熬過去？

    畢竟藤原瀧這個健壯的男人都昏過去了。

    泰森多邊形不同於這場上任何一組項目，它最為耗神耗力，三組，是按照正常人的極限來設計的。

    月亮如果答應了，她麵對的，將會是連續不斷的五場，而且題目難度，是遞增的！

    “很好，中國人，很勇敢。”

    高橋羽生‘由衷’的讚歎，嘴角老狐狸的笑容卻再也掩飾不住了。

    其實從第二場，他就看出來了。

    月亮的狀態，在下降。

    一個人在最得意之時，智商也能夠調到最高，而她卻在眾星捧月的時候，由兩分多鍾，拖延到了三分鍾。

    這說明，她的精神力開始不濟。

    或許戰勝藤原瀧綽綽有餘，可是現在對手變成他。

    就說不定了。

    而且她剛才還已經連戰兩場過了。

    中國的戰術，他也略有研究。

    兵者，詭道也。

    她有戰術，他何嚐不是？

    泰森多邊形，第三場。

    第1小場，月亮迅速投入題目，3分44秒時，轉身去按答題器，手心按下的那一刹那……

    小女生抬頭，炫目的燈光入眼，刺的她眼睛生疼。

    幾乎是一瞬間，眼前一黑。

    但隻持續了短短一秒，甚至連攝像機都來不及捕捉。

    主持人激動的上場。

    答案驗證，完全重合。

    全場響起掌聲。

    她幾乎是百發百中。

    月亮卻看見高橋羽生在笑，他剛才根本就沒看題，而是在調整心態迎戰最後兩小場的同時，消耗她的體力。

    於是，第二小場。

    月亮的狀態開始完全不對了。

    “泰森多邊形這個項目，變態就變態在除了本身含有大量信息外，它考驗選手記憶、邏輯、想象……綜合能力，同時，還在考驗你的體力，崩潰心態。”

    “你譬如它成千上萬密集的點，一般人的眼睛，在上麵放不超過三秒，就會感覺所有的點都是旋轉的，甚至有的精神力差的人，還會被催眠。”

    “雖然能夠走上這個舞台的選手，都擁有著一般人難以想象和被理解的強大邏輯思維，但是他們仍是凡胎，我們所設計的三輪是有科學依據的，做完三輪，它就達到了人類體能的極限，像超過三輪，實際上就等於你的腦力和體力已經消耗了幾天幾夜，這是很可怕的事情。”

    “絕大部分人，在這種煉獄模式的煎熬下，是堅持不下去的。”

    攝像機前，導師們在向觀眾分析、解釋場上的賽況，以及泰森多邊形非同小可的難度。

    而在月亮眼裏，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點，也確實在不安分的動。

    她知道，不是因為消耗，不是因為心態，是因為抵抗不了強製性藥物的力量。

    月珍既然要阻攔她，下藥的劑量，肯定足夠她睡兩天以上，把比賽睡過去，是她提前醒了。

    月亮幾乎是在用一根根要爆出腦門的青筋鎮壓住昏迷的神經，太陽穴兩側，隱隱有汗珠滑落，連成一串，流入白皙尤美頸項。

    4分05秒的時候。

    月亮和高橋羽生同時轉身，結果因為她的一個踉蹌，高橋羽生搶先拍下搶答器。

    “欸，前麵的小哥哥，你擋著我了~”

    觀眾席，有人不滿的發出聲。

    那道雋秀挺拔的身影，緩緩坐下。

    “哎呀，可惜，真可惜，就差那麽一點點，一定是因為我們月亮還小，胳膊不夠長~”

    主持人開著玩笑走過來。

    高橋羽生也揩了把額角的汗，眯著眼，警惕又振奮的看著月亮。

    警惕的是，她真是個可怕的對手，即使在這種精神意誌力下，還能和他保持速度相同。

    振奮的是，她的狀態，已經跌落到了穀底，或許，待會就和藤原瀧一樣的下場了。

    中國隊：國際隊=2：2

    依舊是平分

    而這至關重要的一分，也終於不負眾望的，壓在了最後一局。

    但在場的所有觀眾和視屏外的觀眾們，紛紛為月亮捏了把汗，她的狀態不濟，所有人都看在了眼底。

    這次，沒有責怪，全是心疼。

    主持人接近月亮的時候，才發現她臉上的汗流下來，把衣領一周都給濕了。

    “月亮，你還能再繼續堅持嗎？”

    比賽再重要，要是把一個天才的腦袋燒毀了，誰也擔當不起啊。

    “我沒事。”

    月亮揉了把眼睛，轉過身。

    “你……”

    主持的話噎在了嗓子裏，最終拿著卡片無奈退下。

    可真了不起。

    高橋羽生冷哼，注意力全神貫注在最後一場比賽。

    他必贏！

    大屏幕拉開的時候，誰曾想過，最密集的點，在這一局。

    如果說先前的題目，讓人看上去一片眼暈，現在不了，它密集的像一張布。

    高橋羽生看到題目的時候，內心也震顫了一下，要解出這道題，怕是規定裏的十分鍾，不夠了。

    但是，他可以等，等月亮崩潰。

    他就不信，月亮現在的狀態，可以解出這道題。

    她已經汗流不止，不停地揉著眼睛，身形甚至有些不穩。

    “先生，您不能上去！”

    “您不能上去！”

    舞台下，十幾個保安一齊蜂擁過來，擋在一個少年麵前。

    月亮一隻手攥著衣角，指節發白，隻看了十幾秒，視線便全麵崩盤，在她的眼中，十幾秒之後，屏幕上所有的點就已經消失了。

    眼前，一片空白。

    她什麽也看不見了。

    周圍，天旋地轉。

    有女人的囑咐聲，有男人的命令，有玻璃杯破碎，撞擊地麵時的清脆嘹亮，有失火了的嚎叫……

    除了這一切。

    她隻有那十幾秒的記憶。

    隻有那十幾秒，短暫的記憶。

    一個人，到底會忘得有多快，以至於你嘴裏在念的，下一秒，就不記得了。

    身上的熱汗變成了冷汗，從脖頸一直澆到腳底。

    想要把她冰結。

    身體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在戰栗。

    昭示著主人，他們已經堅持到了極點。

    備戰區，無論是中國隊選手還是國際隊選手，都用一種悲憫而敬仰的眼神，看著她。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在舞台上，意誌力崩盤，心力交瘁後，仍筆挺支撐著的感受，那比解題難一萬倍。

    更何況，她隻是個十七歲少女。

    十幾秒之後，她終於低下了頭。

    就像一個英雄，臣服於無力反抗的敗局麵前。

    全場，一時間都寂靜了下來。

    靜的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那代表著放棄。

    代表著失敗。

    高橋羽生將視線從大屏幕上拿下，暗罵了一聲，轉身去看垂著腦袋的月亮，忍不住竟笑出了聲。

    他就知道，她堅持不下去了。

    她轉身，踽踽前行。

    像英雄落幕，孤寂退場。

    身形輕的如一片葉，似一張紙，仿佛一陣風吹來，就能把她刮跑了。

    “裁判，對方放棄觀察，可以直接判定我勝利了吧？”

    高橋羽生態度輕佻的轉身望向比爾教授和陸啟生。

    二人臉色很不好看，比爾教授喉間動了動，好像要說什麽，最終沒說出口。

    這個惡人，終究要由主持人來做，“既然中國隊選手因為精神力不濟，選擇了放……”

    ‘叮——’

    就在此時，搶答器在寂靜如斯的空氣中，清脆嘹亮的響了起來。

    把所有垂眉喪眼的人從悲傷中拽出來，狠狠的甩在舞台上。

    “這……”

    主持人見勢，大吃一驚，幾乎是邁著小跑步子過來的。

    “月亮，你是不是按錯了？”

    “驗證答案吧。”

    她抬起頭，平淡的麵容，看不出一絲情緒。

    就在那一刻，陸啟生覺得，這個兒媳婦，必須是他們陸家的。

    “什麽？”

    身後，高橋羽生不可思議的問出口。

    隨即，狂放大笑起來。

    從那笑聲中，明顯可以聽到不屑，不可置信。

    她是想用買彩票的運氣，隨便選一個看能不能中吧，可笑！

    可笑之極！

    這種難度的題目，計時器上，顯示著……19秒？荒唐，荒謬！

    “好，科助！”

    “由選手月亮選中的點，生成泰森多邊形，開始鎖定圖形，生成另一側圖形，開始驗證，驗證完畢，圖形完全……重合。”

    科助有條不紊的聲音落下時，全場又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足足靜了有十幾秒，最終……

    陸啟生鼓起了掌。

    比爾教授鼓起了掌。

    各位導師和備戰區的十八強選手鼓起了掌。

    掌聲漸大，全場雷動，經久不息，無數人拿著刻印著五星的紅旗，和刻印著月亮的旗幟，站起來，揮舞、歡呼、喝彩。

    屏幕落下，高橋羽生臉色蠟黃、蒼白，最後像看著鬼一樣看著月亮，倉皇而逃。

    這種題目，根本無黑幕可言，因為它的答案在被屬於它的主人解答出來前，沒人知道。

    “太震撼，太不可思議了，這簡直……就是奇跡，這是第一個在我們腦王舞台，誕生的奇跡！”

    “我靠！我下次見到月亮，要跪著參拜！”

    全場沸騰，新聞沸騰，微博沸騰，電視機前的觀眾沸騰，眠風一中的學子也沸騰了起來……

    月亮眉心微動，看下觀眾席的那一角。

    隻有一個人沒沸騰，不僅沒沸騰，沒高興。

    那眼神，還恨不得上去殺了她。

    明明是淩厲至此的眼神，月亮卻無比幸福的笑了。

    她到底，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

    “下麵，我們有請中國隊選手和國際戰隊的選手，都到舞台上集結，這場酣暢淋漓的比賽，我想各位觀眾朋友們也都看在眼裏了，今天，腦王唯一一頂桂冠，大家說，應該屬於誰？！”

    “月亮！”

    “月亮！”

    “月亮！”

    整齊劃一的聲音，如迎麵打來的浪頭，每一位選手都心悅誠服的和月亮握手，表示敬佩。

    “欲戴桂冠，必承其重。月亮，她做到了這一點，毋庸置疑，這頂桂冠，非她莫屬。”

    陸啟生微笑著放下了話筒。

    比爾教授欣慰極了，有些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最後講了一句莫名其妙的，隻有他和月亮才能聽得懂的話。

    “i—beg—you—to—think—it—over（我懇求你，好好考慮一下）”

    月亮淡淡的搖了搖頭。

    比爾教授麵露可惜。

    造福人類是一件偉大的事情，可她有私心，要終其一生，守護一人。

    “好，下麵我們有請月亮，走向腦王至尊階梯，贏取腦王桂冠！”

    聚光燈，照在一輪熠熠生輝的月亮身上。

    黛眉，燦目，瓊鼻，絢爛笑容，白皙皮膚，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身材，那一刻，她成為了全民偶像。

    “請月亮發表一下你的獲獎感言。”

    她微微一笑，傾倒眾生，什麽話也沒說，低頭，托起脖間的一件掛墜，親了下。

    腦王桂冠的舞台，緩緩落幕。

    “握草，月亮太帥了，逼格太高了！”

    “我現在覺得她就是個發光體，再回來學校我都不敢接近了。”

    王大力激動的抱著薛凱。

    薛凱切了一聲，“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她再厲害，也是我嫂子，休想脫離關係，除非給一百張簽名照！”

    浩瀚拍了一下他的頭，“你小子，想發財啊？！”

    “哈哈哈哈……”

    腦王桂冠落幕之時，天色已晚，眾人紛紛離場，有的粉絲等待簽名、合照，有的選手被節目組安排到酒店……

    陸啟生沒有接受節目組製作人的招待，而是徑直朝舞台上走去，目標很明顯——月亮。

    而高高的台階上，帶著桂冠的漂亮女孩，忽然一把摘下，瘋狂的朝下跑。

    難道是認出他來了？

    還是被他a大校長的風采迷住了，他這個公公的好形象得立得住。

    男人站在原地，綻開親切和藹的笑容。

    而小女生一路狂奔下，快要到他麵前時……完美的擦肩而過，一躍而起，像一隻樹袋熊，八爪魚，完全纏上了身後男生的身子。

    被忽略的陸啟生，“……”

    緩緩轉臉。

    見……！

    月亮四肢正牢牢纏在一個臉色很臭的男生身上，而那個臉色很臭的男生，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又是誰？

    “鯨魚哥哥！我贏了，你開心嗎？！”

    月亮拚命朝他身上蹭，聞到他的氣味，看到他的醋臉，人生才有安全感。

    “你覺得我開心嗎？”

    男生薄唇輕掀，毫無動作。

    這語氣，顯然是不開心了，不過月亮很無所謂。

    “景雲，你怎麽在這兒，你……不應該在考試嗎？”

    陸啟生震驚了好久，才走過來。

    月亮好奇的看了眼說話的陸啟生，又好奇的看了眼陸景雲，這才發現……哎呦臥槽，這倆人長得有點像！

    “你覺得我為什麽在這？”

    陸景雲神色依舊不變，眉間醞釀著一層深重的陰翳，任誰看了都知道他生氣了。

    陸啟生，“……”

    “你不是應該在……”

    “我在你身後這麽久，你都沒發現？”

    “……”

    這語氣。

    月亮又看了眼陸啟生，再看了眼陸景雲。

    忽然就想到了當初在醫館的情形，陸景雲也是以這樣吊炸天的語氣跟沈清璃說‘打吧’

    明明是自己犯的錯，卻偏偏說的別人啞口無言。

    沈清璃、陸景雲……陸啟生？

    媽耶，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陸啟生被兒子癟住了，“……”

    “眼睛長在前麵，你在爸爸後麵，爸爸怎麽看得見？”

    “……”

    要是沒有陸景雲扶著，月亮差點暈厥。

    這特麽……到底是什麽樣的見家長場合都被她碰上了！

    “陸景雲，怎麽跟你爸爸說話呢，快道歉！”

    月亮動了動陸景雲的手臂。

    陸啟生在月亮心目中的形象還是無比威嚴的。

    陸景雲看向她，那森森的眼神，仿佛在說：你還有臉說話？

    月亮很慫的鬆開他，和陸啟生站在統一戰線。

    陸啟生也有點懵。

    月亮看著他，他也看著月亮。

    陸景雲的陰影籠罩在他們身上。

    月亮隱隱意識到，這個家……好像是陸景雲說的算。

    校長！您的百年樹人的威嚴呢！

    陸啟生心想：看來指望兒媳婦好好管管兒子的希望，也破滅了

    －－－－－－題外話－－－－－－

    ——

    我盡力了，寫了一萬多，還沒寫到……嚶嚶嚶……但是明天肯定有，沒有我直播剁大diao（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