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東邊微微升起，將霧逼退，照亮了整個京城，昨夜的熱鬧似乎還殘存餘波，渲染了今日，讓清晨不再冷清。

    “衿兒，祖母聽聞你昨夜在宴會上救了賢妃娘娘，此事可當真？”慕子衿一踏入屋內，老夫人便迫不及待拉著慕子衿落座。

    “談不上救，不過略施小計將她喚醒罷了”慕子衿淡然回答。

    “祖母未曾想到我們衿兒竟會醫術”話語中透露著些微驚喜。

    “衿兒隻是略懂皮毛”慕子衿謙遜道。

    “我們衿兒啊，真是個寶貝，真是個寶貝！”老夫人握住慕子衿的雙手，欣喜中略帶激動。

    慕子衿失笑，“此番話若讓外人聽見，卻要說祖母王婆賣瓜了”

    “祖母說的可是事實，衿兒在祖母心裏就是個寶貝”老夫人一副意氣揚揚的模樣。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一個婢女推門而入，“老夫人，大小姐，德公公求見”

    “喚他進來”老夫人微皺眉頭，那老太婆身旁的公公怎會來此？

    “是”話落，婢女退下。

    半晌，一個身著藍色衣袍的太監進入屋內。

    “老奴給慕老夫人請安”德公公恭敬的行了一禮。

    “免禮，德公公來此做甚？”老夫人起身，看著德公公。

    慕子衿攙扶著老夫人，亦起身。

    “皇太後有旨，宣慕大小姐覲見”德公公將來意說明。

    “這老太婆又有甚好事？”老夫人不解的低語。

    “慕老夫人莫要擔憂，皇太後不過想跟慕大小姐喝杯茶罷了”

    聞言，老夫人望向慕子衿，詢問她的意向。

    “能陪皇太後喝茶乃子衿的榮幸”麵上如此說著，慕子衿心裏卻是不樂意，可若拂了這皇太後的旨意，又怕這皇太後日後再找麻煩。

    “那便請慕大小姐隨老奴一同進宮”德公公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

    “哇！昨日才感歎皇宮壯觀，今日再見方覺昨日不過鳳毛麟角罷了”芷白隨在慕子衿身後，四處張望著。

    慕子衿無言，心裏卻也不住感歎皇宮之金碧輝煌。

    感歎之際，德公公停下腳步，“慕大小姐在此稍等片刻，老奴先去通報”

    聞言，慕子衿朝德公公點了點頭。

    不過須臾，德公公返回，“慕大小姐，請”

    話落，德公公將慕子衿三人領到院子的某處亭子。

    淨落與芷白在亭外止步，慕子衿踱步走到皇太後身旁，“小女給皇太後請安”

    “來，快坐下”皇太後親切的拉著慕子衿落座。

    慕子衿微愣，怎的皇太後突然對她如此親切？

    “你喚什麽名字？”

    “小女名喚慕子衿”

    “慕子衿…昨夜之事，多虧了慕小姐，若不是你……”皇太後欲言又止，最終，卻是歎了一口氣。

    “皇太後言重了”慕子衿淡淡應著。

    “哀家聽聞慕小姐自幼在山中長大，這醫術可是跟何人學的”

    “小女不才，這醫術乃跟家師所學”

    “哦？不知慕小姐家師是何許人也？”

    “不過山中一名小小隱士罷了”

    “慕小姐醫術如此，想必……”

    “祖母”一個溫和的嗓音打斷了皇太後。

    皇太後轉過頭，看向打斷自己說話之人，而後臉上一喜，“宸兒！快過來”

    “祖母與何人在此談笑”諸葛宸擺手，讓沂風止步，踱步上前。

    從諸葛宸的視線望去，慕子衿的身影恰好被皇太後擋了正著。

    “哀家閑得慌，便讓慕小姐進宮陪陪哀家”皇太後解釋道。

    “祖母，宸兒那日便說了，莫要……”諸葛宸看著熟悉的臉孔，將未說完的話咽下，改口道，“慕小姐”

    “穆王”慕子衿起身，微微屈膝行禮。

    “宸兒放心，既然哀家那日答應了你，便斷不會再讓你娶慕韻涵”皇太後嗔怪的看著諸葛宸，似在埋怨諸葛宸的不信任一般。

    “祖母”諸葛宸略微無奈。

    “哀家日日盼著你來，卻終日不見蹤影，如今好不容易來一趟，卻又要怪罪哀家”皇太後眼神幽怨極了。

    “壞蛋壞蛋”一直安靜的鸚鵡突然叫喚起來，神氣的跳來跳去。

    “噗”慕子衿啞然失笑。

    皇太後這才想起慕子衿的存在，尷尬的笑了笑，“讓慕小姐見笑了”

    “皇太後與穆王如此感情，小女羨慕還來不及，怎會見笑”慕子衿如是說，心底加深了對皇太後的好感。

    “慕小姐，哀家……其實有個不情之請”皇太後難為情的看著慕子衿。

    “皇太後有事不妨直說”

    “如此，哀家便不拐彎抹角了。”皇太後頓了頓，瞄了一眼諸葛宸，繼續道，“哀家這可憐的孫兒，自十年前便體弱多病，尋了好些神醫都無法醫治，慕小姐，哀家知你醫術精湛，你能不能幫幫哀家”

    聞言，諸葛宸暗下眼眸，瞳孔似染了一層薄霧，叫人瞧不清情緒。

    “皇太後言重了，小女不過一名坊間大夫，既然各方神醫都無法醫治，小女又如何能”慕子衿與皇太後對視。

    “哀家不奢望你能將宸兒醫治好，唉，罷了，罷了，哀家如今亦是死馬當活馬醫了”皇太後低眸，氣氛莫名有些淒然。

    一直沉默的諸葛宸抽了抽嘴角，怎的，有人將自己孫兒比作死馬的？

    慕子衿看著難過不已的皇太後，微微動搖，她明知這是苦肉計，卻亦是見不得。

    “既然如此，小女便幫穆王看看吧”

    “真的嗎？”皇太後驀然抬頭，臉上不見絲毫傷心。

    變臉之快猶如翻書。

    “既然如此，哀家便賜你禦史大夫之名，從今往後你便是宸兒的貼身禦醫！”

    “祖母，不可胡鬧，禦史一名怎能如此隨便許下”諸葛宸不忍斥責皇太後，隻是語氣略微重了些。

    “哀家昨日與皇兒商量過了，皇兒亦同意了”皇太後背後有人撐腰，自是傲嬌的揚起下巴。

    “怎的父皇也同你一起胡鬧”

    “哀家與皇兒不過是想讓你早日好起來罷了，唉，既然宸兒不願意便算了”話落，皇太後又低下頭，悲傷纏繞，一半演戲，一半卻真。

    “祖母”諸葛宸無奈。

    慕子衿低頭微微皺眉，她不過答應幫諸葛宸把把脈罷了，怎的，變成此般模樣。

    沉思須臾，慕子衿看向皇太後，說出一句讓人意外的話。

    “如此，小女便謝謝皇太後了”

    慕家尚不知可不可靠，雖有祖母疼她，卻不是長久之計，倒不如自己領個頭銜。

    聞言，諸葛宸微愣，似沒想到清高如她竟會答應祖母。

    “不過，小女有一個要求”慕子衿頓了頓，繼續道，“就以明日為期，小女隻每五日去穆王府替穆王瞧病，當然，若穆王出行，小女亦會隨去”

    “行，哀家應承你，隻要衿兒能和宸兒好好相…能給宸兒醫好疾患，哀家必萬分感激”皇太後喜形於色，不自覺改了稱呼。

    ――我是可愛的分割線――

    宴會已畢，眾人皆散，晉武帝受眾人擁簇，來到一處幽靜之地。

    “母妃，這麽晚了喚兒臣來可是有事？”晉武帝落座在皇太後身旁，揮了揮手臂，示意奴才們退下。

    “皇兒，你可想抱孫子？”皇太後不答反問。

    “自然是想，隻是博兒一直沒有中意之人……”晉武帝頓了頓，不再說下去。

    “哀家說的不是博兒，是宸兒”

    “宸兒？”晉武帝驚訝的看著皇太後。

    “你可記得竇竇和安雲的約定？”

    晉武帝先是疑惑，而後似想到了什麽，恍然大悟，“母妃可是說那樁娃娃親？”

    “正是正是”皇太後眉開眼笑，“今夜一見，哀家覺著那小丫頭很是不錯”

    “朕是沒什麽意見，隻是宸兒他……”

    “宸兒那邊我來搞定，你過來，我同你說”

    話落，晉武帝湊前，聽著皇太後的低語，不住點頭。

    兩個令天下敬畏之人，此時湊緊了兩個腦袋，如做賊一般竊竊私語。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