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敲門聲忽而響起。

    沂風望了一眼頭也不抬的諸葛宸，上前開了門。

    管家不知在沂風耳畔低語了什麽，沂風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王爺……慕小姐來了”

    聞言，諸葛宸微愣，不確定的看向沂風，“你說什麽？”

    “慕小姐來了”

    這下，諸葛宸才聽清，不由皺了眉頭，起身，披了外袍，推門離開。

    堂屋，慕子衿捧著一本醫書，悠哉的翻過一頁，淨落則侯在一旁，筆直的站著。

    一個視線落到慕子衿身上，慕子衿頭也未抬，“日後每隔五日我會如約來此，穆王不用擔心，我隻消在這坐上一盞茶的時間，便會自行離去。如此穆王好交代，我亦好交代。”

    “可是祖母讓你來的？”

    “……”慕子衿沉默不語。

    “罷了”諸葛宸微不可見歎了一口氣，看向管家，“趙伯，好生伺候慕小姐”

    話落，轉身離開。

    慕子衿微動眼瞼，又翻過一頁。

    須臾，一個婢女端了一碟糕點進來，慕子衿隻瞥了一眼，又收回視線。

    “五哥！”一個身影風風火火衝進堂屋，“誒？子衿？”

    慕子衿瞧見來人，起身，“五皇子”

    “叫的如此生疏做甚！”諸葛瑜嗔道，“你就如母妃那般喚我瑜兒即可”

    慕子衿不語。

    “我五哥呢？”諸葛瑜未看見諸葛宸，有些疑惑。

    “不知”慕子衿淡淡道。

    “我去找他”話落，打算離去，忽而又頓了腳步，“對了，我的及冠之日快到了，到時父皇會擺宴席，你可要去！”

    “何時？”

    “下個月二十六”

    “好，我會如約而至”

    “到時你可要帶份大禮”話落，又風風火火衝了出去。

    慕子衿失笑，坐回座位。

    時間一晃，竟已到了十月中旬，寒風颯颯，將梨樹的樹葉掃落，唯餘零星幾片搖搖欲墜。

    期間慕子衿每隔五日便到穆王府，總閑坐一盞茶時間，時間一到便起身離開，從不拖遝。

    彼時，慕子衿懶懶起身，連忙裹了外袍，方不緊不慢洗漱。

    她本就體虛，如今天氣一寒，她更是經受不住，總得裏三層外三層裹了好些外袍，方敢出門。

    “慕小姐，你這是何必呢”諸葛宸看著冒寒風前來的慕子衿，歎了一口氣。

    “小女瞧不得皇太後難過的模樣，不似穆王這般鐵石心腸”慕子衿解開披風，撣了撣上麵的霧珠。

    這是此個月來，他們的第一次對話，卻是如此硝煙彌漫。

    “慕小姐！”沂風忽而出聲。

    “沂……”

    “王爺，有些話沂風不吐不快”沂風迅速截了諸葛宸的聲音，看向慕子衿，“沂風敬你是慕家小姐，才對慕小姐一而再再而三忍讓，可慕小姐分明什麽都不知道便對王爺如此定論，不免太過分了！”

    見有人如此對慕子衿大呼小叫，淨落冰冷的氣息更甚。

    慕子衿眼神微冷，“我是什麽都不知道，可我知道，生生擔心受怕，生怕親近之人忽而離去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穆王如此做，可有想過皇太後的感受，可有想過關心你的人的感受！”

    空氣一瞬安靜。

    “是小女逾越了，穆王若聽不得，便忘了小女說的話吧”話落，慕子衿不再看諸葛宸，落座後拿出一本醫書，靜靜翻看起來。

    諸葛宸深深望了一眼慕子衿，心莫名一顫，慌張離開，腳步有些倉皇。

    為何，他竟覺著方才的她如此好看，仿若黑暗中唯一閃爍的孤星一般璀璨。

    慕子衿似有些煩躁，翻了幾頁後，便合上了書本，望著庭院，百花凋謝，唯有梅花，或白或紅或粉，點綴著殘冬，迎著凜冽的寒風，傲然怒放。

    他就該如梅花一般活著，而非如今這樣。

    慕子衿動了動眼瞼，收回目光，卻是再無心看書。

    須臾，一個婢女進來，“慕小姐，這是王爺讓奴婢送來的”

    慕子衿看著桌上多出來的暖爐，心下一動，瞬間消了脾氣。

    “子衿！”

    慕子衿失笑，不用抬眸，就知道來人是誰。

    諸葛瑜大大咧咧落座，托著腮幫看著慕子衿，“你究竟給我準備了什麽禮品”

    這個月諸葛瑜時不時便來一趟穆王府，一來二去，二人亦熟了些。

    “你可有缺什麽？”

    “可不帶你這般的，竟直接問我缺了何物”諸葛瑜撇撇嘴，而後又自個嘟囔著，“說起來，我倒真沒什麽想要的”

    慕子衿微愣，“這般，你倒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

    “如此才有趣嘛，你慢慢想哦，我去找五哥啦”話落，諸葛瑜起身離開。

    彼時

    “小墨子誒，你慢點走！為師快跟不上了！”莫寒將自己裹成粽子一般，連走路都有些笨重。

    “……”秦墨哈著熱氣，速度卻絲毫不減。

    好些日子不見，不知衿兒過得可好？如此想著，秦墨又加快了腳步。

    “等等為師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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