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老鼠。你該不會是……”瘋子博士蹲下身來，看著她。

    對對對，我就是人類的芯子啊，你快點意識到啊！

    “你該不會是……沒吃藥吧？”

    ……

    “嘰——”慕止息忍無可忍，跳起來就對著他的臉咬下去！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有不對了！”那個白頭發的瘋子博士淩空將慕止息抓住，沒讓她咬上：“你是進化出了人類的靈智？這真有趣。”

    其實也不是進化出了靈智，是我本來就是個人啊。但是慕止息也懶得和他解釋了，這樣認為也無妨。

    “所以，你是有什麽話想要跟我說嗎？”白頭發也低下身來坐在了草地上，問她。

    這下慕止息就有時間了。她快速的奔回屋裏拿了紙筆來，然後在附近的小石桌上一字一句的寫給他看：譚崢這次讓你來，是有什麽事嗎？

    “咦？他沒跟你說？”白頭發歪著頭有趣的笑了一下，不知為什麽慕止息卻覺得他的笑容不懷好意。“他這次叫我來啊，是為了……”

    “你們在做什麽？”一道聲音從頭頂直接貫穿下來。慕止息被嚇得渾身一個激靈，才發現白頭發臉上帶著一種意料之中的邪笑。

    被坑了！慕止息第一個反應過來。這個白頭發一定是早就看見了譚崢從頭頂的飛行器上下來，然後他話才說一半，他就是知道了她不會聽到全部的話！

    慕止息的心裏有一種挫敗感。費了這麽大的勁終究還是什麽都沒得到。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真是的，到了這裏之後什麽都辦不出來。

    慕止息覺得自己的眼前就是一片迷霧，什麽都看不清楚。這些人究竟是怎麽個由來，又都在背地裏做些什麽，她一個都不知道。

    “你們在說些什麽？”譚崢走過來，看著小石桌上握著筆的慕止息，眼神沉沉。

    “沒說什麽，這隻小老鼠突然就蹦出來，拖著紙和筆就往我跟前跑，我都不知道它想要幹什麽。”瘋子博士聳聳肩，一臉的無奈。

    真會裝！慕止息再往桌子上的紙上一看，她之前寫給瘋子博士的字都消失了，隻留下幹幹淨淨的一張白紙，就好像她剛剛把紙筆放好，還沒有開寫的樣子。

    這個瘋子博士也不想讓譚崢知道，自己知道了慕止息有靈智的秘密啊，看來這兩人還不算掏心掏肺，瘋子博士總得提防著一下譚崢，萬一他把他滅口了呢？

    不過，慕止息同樣不想讓譚崢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那樣他以後就更會提防她了，本來就什麽事都不告訴她。

    於是兩人就默許了這樣的謊言。

    譚崢看了他倆一眼，竟然沒說什麽。隻是對瘋子博士說：“辜夜，你該走了。”

    哦，原來瘋子博士叫辜夜啊。

    辜夜眼睛閃了閃，笑笑，沒說什麽就走了。對慕止息連多一眼都沒有看。

    這人的裝超乎了我的想象。

    譚崢身邊都是這樣的人嗎？

    慕止息本來以為譚崢會仔細盤問她的，誰知道他什麽也沒問，就抱著她回家去了。

    又過了幾天。

    慕止息有點焦慮了，怎麽還不能回去。如果再這樣的話，難不成，她真要在這裏呆一輩子？

    一輩子有多麽長呀，這真是想也想不清的疲憊呀。

    最重要的是，她自始至終都有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自己被蒙在鼓裏，卻是局內人，至少，她知道真相的那個人很近很近。

    還沒有記憶，這樣到死她都找不回記憶。

    這是誰幹的！至少也要讓她知道點什麽呀！

    事情就這麽拖著。

    直到……

    這一天早上，慕止息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譚崢在她的床邊坐著。

    咦？你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你不早該工作去了嗎？

    就等同於末世的上班。朝九晚五的。平時都見不到他。

    “小鼠，來，把這個喝了。”譚崢伸出手，遞過來一個杯子。杯子裏盛著墨綠墨綠色的液體。

    這詭異的顏色……這不是好像末世裏被汙染的水一樣一樣的嗎？！為什麽要喝這種東西？

    慕止息以為這又是什麽給她升級異能的藥水，正準備喝的時候，把頭都湊到碗邊上了。

    突然，一道電流閃過！

    她覺得不對勁了！

    說是動物對於危險本能的直覺也好，畢竟有些動物能憑直覺判斷出有毒的水。但是讓慕止息更加相信的還是她對譚崢的了解。

    是的，譚崢一句話也沒有解釋這水到底是什麽。而且，最主要的是。慕止息感覺到了譚崢的緊張。

    說他這麽個人還有緊張的情緒其實不太對，而是慕止息能感覺到的另一種莫名的，詭異的感覺從她的頭頂，發散出來。

    慕止息幾乎是不用抬頭，就知道譚崢在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這種感覺令她有點毛骨悚然，就好像是被獵人盯上的獵物。

    譚崢平時不是這樣的，他不會這樣專注的、靜看她喝下這樣有毒的水。

    可他就是譚崢，就是這個人本人沒錯，這一點，慕止息更加能感覺得到。

    她抬起頭，問他：這是什麽水？

    “這是，提升異能用的，對你有好處的液體，小鼠。喝下去，乖。”

    慕止息的心一陣接著一陣的抽疼，她忍著搖搖頭，說：我不喝，譚崢。

    譚崢的眸光一下暗沉了下去，他說：“小鼠，我不想勉強你的，快，聽話。”

    慕止息強忍住了一把把水杯弄翻的衝動，她知道這樣的東西弄翻了一次還會有第二次。她隻是咬著牙問：為什麽？

    問完之後她就後悔了，她應該已經知道了答案，為什麽還要問呢？

    好歹也是一起奮鬥到此的戰友。

    她將頭湊過去，就在那一瞬間，突然從床上一滾就翻到了譚崢後麵！

    不知道譚崢是在想什麽，以他的能力竟然眼睜睜看著慕止息逃到了門口。可惜，也已經到此為止了。

    一道雷電屏障憑空在門口豎起，慕止息腳步沒刹住一下撞上去！然後——如她所料地被電的渾身無力。

    之後——

    之後……

    在飄著白煙的庭院中，慕止息垂頭喪氣的坐在了一塊白色的樓梯上。

    “這次出現了點故障，你去的那個世界一直聯係不上。”白煙從不遠處的一節樓梯上麵飄過來，落腳：“……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於是慕止息就把她知道的、這次所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那個世界出了問題呀……”白煙思索著說，一雙眼睛沉靜而淡然。就如同慕止息記憶中的另一雙眼睛一樣。

    可是，她記憶的最後，就是這雙眼睛，閃動著暗沉暗沉，如同漆黑的墨一樣的深不見底的光芒，將那一杯液體，全數為她灌了下去。

    “你怎麽了？還在為任務裏的事情擔心嗎？”白煙有點疑惑地問。

    “嗯……”慕止息難得的，這次回來沒有抱怨，而是托著手臂坐在樓梯上，默默沉思，一言不發。

    最終她說：“白煙，你說……他為什麽要殺我呢？”

    白煙與她背靠著背坐著，聽到這話，眸光閃了閃，過了好久才輕飄飄的，似乎沒有重量的落下一句話：“人心是難料的……”

    “沒有人能猜準另一個人的全部想法，更沒人能料到其他人下一步會做什麽。”

    “不要自以為了解了一個人，那樣……你終會後悔。”

    慕止息聽了她的話，淡淡的坐在樓梯上，看著四周繚繞不盡的霧，半天沒說話。

    如果，譚崢真是因為她知道的太多了，或者說，她想要知道更多的事，對他產生了威脅的話。

    那麽，她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呢？

    “對了，白煙，那個世界怎麽樣了？一直聯係不上會怎樣。”她問。

    “這就是我來處理的事了，你不用操心。”白煙淡然的回了她這麽一句。

    好嘛，不說就不說。

    其實她還是挺為那個中二少年的小世界擔心的，他的世界裏出現了那樣的人，很不安全的。也不知道他會怎樣。

    白煙靠在她後麵，說：“呐，我也不說什麽你進了那個世界後，要對周圍的人和物都保持距離，不要太過接近，防止自己離開的時候傷心之類的話了。反正你現在應該都已經十分了解了。但是，”

    “每當你遇到更多的人，發生更多的事的時候，總會有你感覺承受不了的一天。你會嗎？”

    “問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做什麽。”慕止息毫不吝嗇的回答她：“承受得了又如何，承受不了又如何，真到了那個時候，再去操心那個不是更好嗎？現在就這麽說，你未免杞人憂天了些。”

    “是，也是我杞人憂天了。”白煙輕輕地笑著，不多說了。

    “那我下一個世界是什麽？”慕止息又忍不住問。

    “你這麽快就休息好了嗎？那我就告訴你。”白煙說：“你下一個世界啊……”

    哎？唉？！

    喂，等等，我隻是打算問問而已的啊！

    當熟悉的眩暈感傳來的時候，慕止息就一下後悔了。

    那麽，下一個世界，是什麽呢？

    憑良心來說，慕止息還是更希望去充滿妖豔賤貨的世界，傷腦也比傷心好呀，不是嗎？

    可是當她來的時候就明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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