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莊主多心，實在是覺得她突然就要來傳功，也不說自己需要什麽。實在是令人不放心。沒有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這老爺子還是怕她有什麽用心。

    所以就委婉的問出她想要什麽來，也不說自己能否辦到，隻是“願為大能分憂”的心態，這樣她若是提出什麽他們辦不到的要求也好收場。

    慕止息知道以自己的立場肯定會受到這樣的待遇。這樣甚至還遠不如她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她隻是想和老頭小誠毅親近親近，都變得這麽難了。

    能怪誰呢？

    “要求麽……”她沉吟片刻：“老實說我義務奉獻也不是那麽心甘情願的啊……不過若說是圖你們什麽還真沒有。所以，在我在靈劍山莊的這段時間……”

    “你們能對我好一點麽？”

    “……誒？”下麵坐著的諸位都驚了。這算什麽……要求啊？他們敢不對她好麽？

    倒是上頭與她平齊坐著的老頭笑了起來：“好，好。若是您今後在莊內有什麽吩咐，我們定當竭力。”

    慕止息也笑了。她明白老爺子是知道自己的意思了。她想要幫助他們，對他們示好。可他們這群人全都不信。那有什麽辦法呢？

    她也很無奈啊。

    隻希望老頭能多信任她一點就好了。

    “快，去！給大能安排房間休息！”老莊主一揮手吩咐隨侍的下人。又突然想起了什麽，轉過頭問：“不知您……要怎麽稱呼？”

    “您就叫我……淩姝吧。”

    止息二字更像是她的真名，不能隨便流傳到別的世界空間去，若是這樣的話，別人也可能會通過名字找到她的方位。慕止息還沒忘了有關星際那邊的危險，她現在所走的每一步也需要謹慎。

    可不知為什麽，就用了譚崢給她的名字。

    莊主及其他人都尊稱她為“淩姝仙上”，倒讓慕止息有點不好意思了。

    安排好一切之後，其餘人都退下了。莊主喝著新沏的茶繼續對她說：“那仙上可知我們藏劍閣內的那把魔劍，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

    “那把魔劍……”慕止息沉吟片刻後問：“那把魔劍是什麽來曆，能跟我說說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靈劍山莊時代正氣，莊內為什麽要珍藏著一把魔劍？”

    莊主的神情變得莫測。他微微合眼，似乎在想要怎麽說這件事。

    “既然仙上特意傳承，也有誓言在先，我們就不該欺瞞仙上了。”

    “您既然聽說我靈劍山莊，卻不知您對我們的曆史，了解多少？”

    慕止息心說那可多了去了，我知道的你們未必清楚，可你們知道的我也可能很多還不清楚。所以她說：“了解些許。但是您不妨直說。”

    莊主的麵容變得沉定：“我們的曆史，可能會很長，除我族人之外，也嚴禁流傳出去。還望仙上與我藏書閣一敘。”

    ……

    慕止息跟著老爺子到了藏書閣。厚重的紅木門“吱嘎——”一聲被推開，她跟著緩步行到內裏。

    不愧是大家族的藏書閣，裏麵光是一層的高度就令慕止息咋舌了。很多高高的紅木書架擺在四周，她都在想這誰能爬到上麵去取最上一層的書啊！

    或許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老莊主在一旁解釋道：“我們族內子弟都是會禦劍飛行的，這樣高度的書架還不成問題。”

    哦哦。慕止息點頭，真是才疏學淺啊。

    想不到想不到。

    穿過一層的層層書架，眼前豁然開朗，悠悠的黃光從四周的帷幕後頭透出來，將四周的景物都染得昏黃，帶著十足的古樸氣息。老莊主跟她說：“外層用書都是最基礎的書籍，一般取書的孩子們都不用進到藏書閣深處。”

    “而這層帷幕過後，就是我們的曆史浮雕壁畫，講述了我靈劍山莊全部的曆史。”

    至於再往後，往深裏走嘛，他不說慕止息也能猜到，估計就是家族禁書或者是秘術之類的最高機密了。

    這藏書閣從外麵看上去木質古樸，實際上進來後她不經意間能注意到石雕與鐵壁，顯露在外。可見內裏絕對機關重重，銅牆鐵壁。從哪裏想要搞破壞都是不明智的選擇。

    慕止息暗歎自己怎麽現在一進到一個地方就會開始想要搞破壞呢。這種思想要不得要不得。

    一低頭，又發現小誠毅居然還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而且對藏書閣內的布局什麽的一點都不陌生的樣子。他爺爺也不管他。

    看樣子的確是常來的孩子。

    難以想象像這麽小的孩子居然會常來這種地方。來看書？

    慕止息低頭望了望他，誰知誠毅看見她之後明顯一僵，然後態度十分堅決地扭過頭去。

    慕止息：？

    那種表情，跟見了十分討厭的東西一樣吧！

    所以說小孩子的情緒就是好猜啊。

    “到了。這裏是，我們家族最古老的曆史。”老莊主站定，他的麵前是一副巨幅油畫，其高與寬大概得有幾十米，這樣龐大的一幅油畫，通體閃著昏黃的淡光，擋住了整整一麵的藏書閣。

    也擋住了他們再想要前行的通路。

    慕止息不知道這幅油畫後麵是不是還有什麽東西，至少到目前為止，這裏就是盡頭了。旁邊的盤旋書梯可以帶著他們前往二層。

    “就是這裏了。”老莊主衝她點下頭，開始敘說：“我們的始祖，叫做凡生祖師爺。”

    聽到這裏慕止息就忍不住想笑，那個孩子，最後居然也能成為祖師爺，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上古時期，先祖乞丐出身，可最後卻建立靈劍山莊，成為一方祖師。世人皆知，是由於神尊指引，並切身教導。方成大業。”

    慕止息心說你要是說神尊就是我也不虛，當年別的事情她沒幹，但是靈劍山莊的確是她幫凡生建起來的。

    因此在這片大陸上一直流傳著，靈劍山莊是與神尊頗有淵源的故事在。

    “可是，世人不知的，還有另一麵。”老莊主點了點油畫的另一端，昏黃的畫卷一下好似水墨暈染開了一樣，從邊緣泛起各色顏色，漸漸地翻卷起來，又重新舒展開。

    再度舒展開的畫卷，呈現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幅模樣。

    慕止息看著那畫卷上的人，呆住了。

    那是一個擁有如墨色長發的男子。鬢邊別一縷銀華，雙目如星，一身銀裝素裹，身形修長挺拔如同鬆柏，在山間的姿勢淡然隨性，又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錯覺。

    不會認錯。慕止息的話，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不夜。

    也隻能是不夜。

    還能有別的什麽人嗎？

    “先祖留下來的手記裏麵記載，他此生唯一的師父‘唯魔尊一人，不可替代。’”

    也就是說，凡生所承認的師父，隻有魔尊不夜一個人。

    這也是慕止息所喜聞樂見的，如果說凡生真因為葉焱當年對她的一些幫助而忘記了不夜的撫養之恩，那也就不是她認識的凡生了。

    “因此，這一段無人可知的曆史，被隱姓埋名，卻始終存在地保留下來，唯我靈劍山莊內部人員可知。”

    老頭語氣認真，無褒無貶：“先祖認為，魔尊才是我們靈劍山莊真正的主人，我們也聽從他的意願。”

    “可是後來的魔尊……”慕止息忍不住插一句嘴，不夜之後的魔尊那一個個都什麽樣兒她不好說，可是至少這一代的魔尊和不夜可扯不上半點關係的吧！

    “實際曆代魔尊與靈劍山莊並無關聯。”莊主大人說：“隻因先代魔尊留下過諾言，他的曆代傳人，必須孤身一人，永不與他人接觸！否則，必將神魂俱滅，不得好死。”

    “因而曆代魔尊都是一個人，從不與外人接觸，更別提勢力的經營之類。不過他們本身的實力，也足以在大陸成為頂峰的存在了。”

    慕止息越聽越覺得不對，據她所知，當年的不夜很早就死了，之後的他一直作為靈魂跟在她身邊，並沒來得及留下什麽傳人。

    更別提這樣的諾言了，以不夜的性格，根本不像是會發這樣毒誓詛咒別人的人。

    難道……還有什麽是她所不知道的嗎？

    難道輪回的因果還沒有徹底結束？

    慕止息的眼裏劃過無數種猜測，最終慢慢平靜下來。

    具體會發生什麽，還要等回到了那個世界，才能知道啊。

    她跟著點了點頭，好似聽懂了：“那您話還沒說完吧？”

    “是。大能明鑒。”莊主說：“這就是您要問的問題了。起因在那把魔劍。”

    “那把魔劍，我莊對外宣稱，僅是百年前擊退魔獸收集而來的一把集天地魔氣為一體的魔劍。在此鎮守。但實際……”

    “那把魔劍，實際上在靈劍山莊已逾千年。那是……當年，魔尊本人隨身的佩劍！”

    這下才是讓慕止息真真正正的驚訝了！

    是他的……佩劍？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劍是她贈與不夜，曾說師徒緣分在此，師父理應親手鑄劍與徒弟，以表師情。

    那把彎刀……原來就是他們口中的“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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